苦味的2020來了，甜還會遠嗎

來源: 老鍵於 2020-03-20 11:35:43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4166 bytes)

早上醒來，沒有晨曦透過窗欞，冷風嗖嗖進來，天空灰黃一片，像是塵暴，其實我想是陽光在雲後的散射，地球還在轉，新的一天繼續誕生。但這兩天顯然新得不一樣，超市貨架越來越空，人心越來越堵，新聞頻道越來越沉，網上同胞你你我我的爭吵顯得越來越輕飄。“苦味的-19”（COVID-19）來了，越過新年，越過季節，越過一條又一條國界，城市一個個淪陷，沒錯，世界一下滑入了苦味的20，猶如一夜間，多少人措不及防。世界曾是多麽甜啊，回味猶在。

那末甜究竟是個什麽味呢? 甜是一個五十度灰，甜如果隻是一個甜，甜就不成其為甜，至少我這麽認為。甜的五十度灰不是程度的區別，而是每一個甜，不同於任何其他一個甜。你要鹹，撒一把鹽就行，你要甜，選擇可多了，糖和蜜是最俗的，一塊新鮮中生的牛排，一打剛掰開的蛑蠣，Yeah，味蕾甜蜜地爆開；一首情詩，一束玫瑰，一個回眸，一個牽手，瞧，那邊廂已經有人甜得不行了；一個股票的漲停，哇，甜蜜的呼聲響成一片；孩子進了名校，工資單上的數字高了10%，車庫裏有了一輛心儀的車；舊書店淘到一本脫銷的名著，周末市場覓到一把紫砂壺，才30刀；……跳過跳過，燈光幽幽，床榻綿綿，化學物質在每個神經末梢燃放……，跳過跳過，甚至床頭一副手銬……跳過跳過（氣喘籲籲）；論壇上自以為贏了對方，不管是強詞奪理還是人參公雞，抑或隻是對方因不屑而離開；海這邊的清空潔水和暢所欲言的空間；海那邊的燈紅酒綠和暢所欲花的荷包；跳過跳過，給鄰居送了幾個後院剛摘下的鮮果，周末當了一回義工，街上給迷路旅者指了個道；夜市一串炸得金黃的臭豆腐，或桌上一盤滋滋涼涼的苦瓜。不錯，甜有華麗或樸實的外表，但更豐富的是千人不同的千萬種內心享受，可以浩浩蕩蕩，也可以絲絲縷縷；不錯，鹹不是甜的對應語，不配，苦才是。

有多少種甜，就有多少種苦，就像有多少個白天，就有多少個黑夜。苦和甜是互文，這邊資本瘋狂增長，那邊就資源極度耗竭，這端暴富紙醉金迷，那端就赤貧饑寒交迫；一罐可樂之後一杯鮮榨橙汁酸澀不堪，一碗中藥之後一杯白水猶如甘露；再如熱戀之人，有多少卿卿我我之甜，就有多少猜猜疑疑之苦。

苦味的2020無疑已經降臨，苦是必然，要品的卻是它甜的互文，家裏工作免於駕車之勞或擠公交之苦，更多的時間好好休息加強鍛煉；更多的理由關心家人經營家庭；更多的機會節約糧食珍惜資源，體驗物質和金錢真真的價值；千載難逢，欣賞執政黨和反對黨更好的配合，觀察政府的危機運作，社區和其成員自救自治的機理，社會和文化的應急反應；最最重要的，通過道道難得開裂的傷口，體驗人性之善劣，生命之真義，肉體之脆弱，精神之靈奇，有知之渺小，未知之神奧。

鎮靜以待，隨機應變，同舟共濟，劃向避風港。而今夜，不如讓雅尼的“序曲”和“鄉思”伴著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