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無問西東》的過與失，虛與實（1）
（靈隱士）
摘要
《無問西東》是青春電影劇作的一次嚐試，把明星偶像和特定時代曆史環境做一次整合。故事以分段式的時間為主線，采用平行的架構，多元發展，相互之間交叉融合講述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敘述風格傾向於散文化，這讓故事主線顯得鬆散，情節發展易於分叉而且四處蔓延。電影的外觀表象，它的影像以及語言顯得刻意用力，甚至過火。故事主線欠缺緊湊，情節不夠飽滿。電影的內在部分，它的創作理念有實也有虛，紀實的錄像照片展現了一定的真實，但是在把握特定時代的脈搏方麵，顯得片麵刻意，缺乏嚴謹，出現太多不合邏輯，感覺虛假。這是中國新銳導演創作上的一次嚐試和整合，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
【關鍵詞】青春，曆史時代，影像，真實，虛假
《無問西東》是2018年出品的一部青春電影劇作，講述了麵對人生的難題，四個不同年代的年輕人，聆聽了內心的召喚，鼓起勇氣去把握自己的命運，主動選擇了腳下的路，讓自己青春無悔。對當下沉迷於物欲之中的年輕人來說，這個主題本來有很強的現實教育意義，可是事與願違，自放映之日開始，對電影的評論就兩邊倒，爭議不斷。問題出在哪裏了呢？時隔四年，當初始的熱鬧平複，硝煙也落下，人的大腦就變得冷靜下來，這或許是一個時機去理性地回顧探討一下。
電影整體散發出強烈的散文風格，非常直觀地體現在影像上，以及語言對白上。相比故事的主線，兩個外在的方麵都表現出明顯的“過”與“失”。“過”是過火，“失”是缺失。
“過”與“失”
過火的首先是影像風格。觀影過程中，你會時不時看到偶像明星的臉部特寫，正麵側麵都有，有些甚至清楚地看到臉上的毛孔和絨毛。包括在光線充足的房間裏，譬如黃曉明，眼睛明亮，眼神熱切，石雕般的下巴，爽朗的笑容，顯得自信又有魅力。有的在雨霧蒙蒙的窗口邊，譬如王力宏，看起來纖弱純情，滿懷愁緒鬱鬱不展。也有的看起來簡約單純，譬如章子怡，五官清秀，穿著鄉村風格的衣裙。還有的看上去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譬如陳楚生。這些過多的臉部特寫給人流行歌曲MTV的感覺，不僅淡化了整體的畫麵背景，而且也暫停、扯拉了故事的情節與主線。除了人物刻畫之外，你會時不時看到自然景觀，拍得靜態仿佛時間停頓，可是並沒有從人物的視角出發，結合人的情緒。所以雖然很美，跟劇情節奏卻連接不起來，純粹為美而拍攝，譬如故事在雲南的一些片段，顯得多餘，感覺力氣花錯了地方。
過火的還有電影語言的設計與安置。譬如那個廣告公司總裁，說話用長句，像打機關槍：“我覺得億家老總沒有勇氣在現階段不主打安全牌，在所有奶粉品牌都主打安全牌的情況下他不主打安全牌，如果產品賣的不好那他就有麻煩了。”非常孩子氣，實際上一句話就夠了：“對方應該沒膽去試一試新的方案。”這種風格應該是受到了相聲小品，比如趙本山的影響。“她沒跟我們說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不是她。”非常典型的青春愛情劇風格，顯得故意做作，也生澀難懂。還有對六十年代夫妻吵架的刻畫：“打死我，你每個月少三十斤糧票。”“我什麽時候碰過你！”“人為什麽就不能變！”對白顯得刻意用力，有些地方甚至產生詼諧的感覺，不僅沒有推動核心劇情，反而在大的主題之上派生了小的主題，使故事顯得發散紊亂，起了相反的作用。在抗日年代修建西南聯大時，對白也非常後現代化：“物價上漲了百分之八。”“一看你的樣子就是什麽都能做好的那種。”“一切都是人生的幻覺，你明不明？”這些對白設計有較真務實的，想蹭別人幫忙精明市儈的，心如止水風輕雲淡佛道係的，各種風格都雜燴在了一起，形成一道極為看重算計的菜式，可是偏偏忘記這段故事的核心是勇敢參軍壯烈犧牲——那是付出生命而讓人感動的事，一點兒也不算計。還有諸多精心設計的名言，譬如“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麵對的人生， 你是否還會有勇氣前來？”——這是標準王家衛風格的對白。“你怪她沒有對你真實，可你給她對你真實的力量了嗎？”非常書麵不生活化，甚至有繞口令的感覺，既然是感情宣泄不如直接更有力：“你怪她騙你？告訴你真相你受得嗎了？會包容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