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的一篇舊文。
父親節過後不久，就是爸爸的周年祭日。前幾日的一個晚上, 離開家旅行於匹茲堡的旅店, 清晰的夢到了爸爸, 這是自從爸爸去世以來, 第一次來到我的夢中, 如此真實, 真切, 一如爸爸在世的情景, 栩栩如生, 爸爸批評我, 我頂嘴, 然後耍賴, 我就贏了, 爸爸就輸了。
清晨醒來, 深思恍惚, 沉浸於夢中, 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我知道爸爸已經在天堂。可夢中的一切又是這樣的真真切切, 實實在在。爸爸呀, 你是想對女兒說些什麽嗎? 想到爸爸, 心裏有絲絲的痛, 於是與媽媽通了電話, 幾乎是同一天, 媽媽, 小妹和我都夢到了爸爸, 原來縱然是陰陽阻隔, 親人的心卻始終相通。
人們總是說, 嚴父慈母。可我的爸爸哪裏有一點點的嚴厲, 一絲絲的威嚴。他對我們的慈愛, 耐心和絕對的好脾氣, 巔覆了傳統意義的嚴父形象。記憶中的爸爸, 永遠是最好說話的, 似乎很少對我們發脾氣。
我小時候最惹爸爸生氣的事情, 就是不吃飯。比如爸爸做的飯菜不合口味, 或者不愛吃的東西, 又或者被爸爸批評了幾句, 反正找個理由就可以不吃飯, 一開始是因為本來就不想吃。 不知為什麽兒時的自己, 總是對吃飯不是太感興趣, 尤其是肉類。為此被爸爸帶過幾次去醫院檢查肝功能, 結果一切正常。後來是因為發現了爸爸的軟肋, 因為隻要賭氣絕食, 爸爸總是會讓步。所以在我兒子小時候, 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吃任何不喜歡的食物, 想吃就吃, 不想吃就不吃, 因為我知道有些小孩是沒有食欲的, 有些東西對於有些人是美味, 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 就難以入口。長大了自然就好了。我曾經對很多媽媽們講過, 但大家都不以為然。
爸爸溫暖的父愛, 在我們姐妹們的心理塑造了一個絕對好丈夫和好父親的形象。慈愛, 包容, 大度和豁達, 對家庭的責任和付出, 對子女的寵愛和關懷, 對媽媽的寬容和照顧。深深的根植在我們的心中。多年後我才悟出爸爸的偉大和對兒女的祝福。
爸爸的形象直接影響了我們姐妹三人對於未來伴侶的選擇。當時沒有察覺, 而今歲月走過, 苦難經曆, 驀然回首, 原來爸爸的言傳身教是如此深深的影響了我們的擇偶, 價值觀和一輩子的生活。我們沒有看重男孩的家庭地位和財富, 卻深深的被有擔當, 負責任, 肯包容, 充滿愛心和溫柔性格的男人吸引。如果說有一點與爸爸的不同, 那就是我們姐妹三人雖然都遺傳了父母的不喜運動(從前, 現在已經開始運動), 貌似文質炳炳, 但卻都選擇了喜歡運動, 體育很好的的男生。
記得兒子剛出生時, 生病住院。當時醫院的總護士長是父母多年的好友, 看到26歲的先生在醫院跑進跑出, 為兒子擔憂, 著急上火。曾經對父母開玩笑的說: " 看來溺子也是遺傳的, 你們兩個有名的溺愛子女, 竟然傳到了下一代。現在的年輕人這樣的不多。" 當時年輕的我們, 一聽而過。現在回想, 家教, 家風, 愛是可以遺傳和影響的。盡管遺傳不到先生這裏, 但卻影響了我選擇一生伴侶的時候, 更看重品質和性格。
我的妹夫, 一個年輕英俊, 高大帥氣, 體格健壯的軍人, 對於妹妹和他們唯一的女兒(我的外甥女)卻柔情似水, 那種細致和包容, 那種鐵漢柔情的震撼, 怎麽也與他的外表聯係不起來。我想妹妹是因著爸爸的寵愛, 而知道一個男人應當如何對待他的女人和女兒。所以妹夫就成為妹妹心目中的男人形象, 所以她才在眾多的追求者中選擇了妹夫。
父愛的溫暖, 更直接的影響了弟弟。一個頂天立地, 寬容溫和的好丈夫, 好父親和好兒子, 好弟弟。作為家中唯一的兒子, 爸爸從小就教育弟弟有擔當, 負責任。其實小時候最不能理解爸爸的就是, 爸爸總是告誡弟弟要照顧姐姐妹妹, 姐姐說什麽都不能動手。而且一旦發生爭執, 爸爸總是首先教訓弟弟。我當時覺得特別不公平, 與爸爸理論過. 爸爸說, 男孩子讓著女孩子, 天經地義, 兒子就是要養的皮實一些, 女孩子就是嬌氣, 要慣著養。由於爸爸的 " 偏心" , 從小我就寵著弟弟, 在我的心中, 他永遠是我淘氣調皮的弟弟。
父親為我們撐起的家, 給予了我們無憂無慮的童年, 相親相愛的姐妹兄弟, 傳承了愛, 責任, 親情, 付出和包容的家風, 家教。在今年的這個父親節, 我問自己, 父愛的溫暖, 究竟可以溫暖多久? 它不僅溫暖了我們的童年, 少年, 影響了我們的擇偶, 育子, 也溫暖了我們今生的生活, 不僅溫暖了我們這一代, 也溫暖了我們的下一代。父愛的溫暖, 可以溫暖很久, 很久......
祝福星壇的爸爸們，以及所有星星們的爸爸，父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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