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時刻】妹妹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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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兩個女兒，年歲相近。多年前她們上小學時，大女兒在門旁的牆上畫了一副鉛筆畫（如果能稱得上是畫）。我那時天天進進出出看了多次，隻是以為她是隨手塗鴉，除了責怪她把牆弄髒了，沒有多想。有一天我再猛一看到這幅牆畫，突然明白了大女兒的意思，不禁又氣又笑。大家能看出是什麽意思嗎：

（豬頭三：是南方的吳語方言，指沒頭腦的人。詞性為貶義，通常用於調侃。）

這事要從大女兒才幾歲時說起。小女兒一歲時長得胖乎乎的, 特別喜歡吃東西, 她爸爸看她貪吃貪睡，總會給她安上各種帶“豬”字的外號掛在嘴邊叫著。那時我們開始教大女兒家裏人的名字，還時不時考察，有一次問到妹妹的名字時，大女兒很認真地回答：“妹妹叫豬頭三。”

我當時聽了哭笑不得，馬上糾正她“豬頭三”隻是家裏的昵稱，和“小癟三”一樣是不好的詞，不能拿來當名字的。但兩姐妹年齡相近，你要往西我就一定要往東，小時候一直都是相愛相殺，到了進小學了姐姐還總記得妹妹的這個稱呼。

畫這幅畫時，大女兒的中文不會幾個字，還不能完整寫出“豬頭三”這幾個漢字，隻有連圖帶字了。至於她為什麽不畫在紙上而是要畫在牆上、還是畫在門旁的明顯處，我想想大概不這樣不足以表達她不屑於她妹妹的那種階級感情。

後來姐姐覺得中文應用麵受限，就又給妹妹起了英文名Pig或Piggy。姐姐不但在家裏有時和妹妹打招呼說:“Hi, Piggy." 在外麵見到妹妹也和好朋友介紹："This is my pig/piggy." 姐姐不高興時會對妹妹說："你知道你的名字怎麽寫嗎？P-I-G！"

妹妹也不生氣，她那時還小，大概沒有意識到Pig在中文裏是一個不太好的形容人的詞。在她的想法裏，Pig大概和Cat，Dog等是一類的，都是可愛的動物。她自己也經常在看到小豬的漫畫時說這就是我啊，還有點自豪。吃飯時如果吃豬肉，姐姐會說今天吃你的肉，妹妹會張大嘴做出驚訝的樣子，但肉是一塊也不會少吃。妹妹甚至在書上的豬畫像下麵寫上自己的名字，當然那畫像得是可愛的，比如說是粉色的小豬。

到了牆畫事件發生時，妹妹剛進入小學，她那時已知道“豬頭三”在中文中不是好話，我還以為她看了姐姐的畫會不高興。但妹妹也是奇怪的生物，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有段時間我和她講話，她一律以“Winn..Winn.."的發音來回答我，我聽了有幾個月，以為是最近校園流行的說話方式。後來我有一天聽兒歌"Old McDonald has a farm"，聽到裏麵豬發出的類似的聲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養妹妹這麽久就是養了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