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奶奶
千裏思家歸不得,春風腸斷文學城。
畫貓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口水詩的前2句摘改自《全唐詩》中的鬼詩《題窗上詩》,作者的名字也很有特色:隔窗鬼。
是不是很符合現在的心情啊。
口水詩的後2句摘自《增廣賢文》,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家坦網友,麵紅耳赤的爭執是不是特無聊。
扯遠了,開始說鬼奶奶。
鬼奶奶是我兒時發配鄉下所住村裏的一個孤寡老太太,寄住在她侄子的一間偏房裏,屬於村裏的五保戶,不用下田幹活,也會分給她一些糧食。村裏人樸實,倒也沒有聽說過誰欺負她。
據說她曾有個兒子,名字叫福田,不知道什麽原因早早死了。在這個村裏,小男孩們之間互相打賭發勢時,都說:如果我撒謊,我就是福田;絕不會說:我向毛主席保證。
可見鬼奶奶的兒子福田一定是很落魄的一個人。福田這個好名字也不能罩住他。
(是不是如藍婆婆不能罩住古道君不被封ID一樣)
鬼奶奶在村裏,輩分挺高(類似WXC的ID玉珠),她的真名大家都忘了(如同本王忘了以前混WXC的ID),大家都背後叫她鬼奶奶,在她麵前時稱她三太太。
大家叫她鬼奶奶並不是罵她,而是尊敬她。因為她會驅鬼(不知道會不會捉鬼),而且還會與鬼對話,會通過與鬼的對話,告知你家先祖的一些需求,而且據說很多對話內容,找一些很老很老的健在老人印證,基本屬實。
我隻見過她2次,是個矮小的有著一雙小腳的精幹老人,雖然衣服破舊,但總是幹幹淨淨的,也許是她不用下地幹農活的緣故。她總是咪著眼,麵容很和諧,但不知道為何我還是很怕她。據說她挺喜歡我這個半個城裏人,我媽曾對我說:鬼奶奶說你是個文曲星,將來是不會呆在這個村裏的。
過去的農村,醫療幾乎沒有,一個大隊才有一個赤腳醫生(基本上是大隊書記的兒子女兒或親戚),也就是個高中畢業到縣裏醫院培訓過幾天的小毛孩,而且藥品奇缺,也就是些退燒藥和驅蛔蟲的寶塔糖之類的,農村生小病就靠身體扛或農村土法草藥,大病就靠鬼奶奶。
當時破四舊,據說鬼奶奶也列在批鬥的名單上,可就在那時候,大隊書記的老婆得了重病,高燒還亂說胡話,送到縣醫院也說治不了(估計好醫生都被打倒了),抬回家後,大隊書記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深夜,派幾個民兵偷偷的將鬼奶奶抬去了。不知道是鬼奶奶是真的將鬼驅走了,還是大隊書記老婆自然痊愈,反正是這個大隊書記老婆被醫好了。以後,在大隊書記的默許下,就沒人提批鬥鬼奶奶了。
鬼奶奶也給我和我三弟看過病。
我的病大概是打擺子,即由蚊子叮咬傳染的急性瘧疾,幾乎到了高燒脫水的狀況,鬼奶奶到我家後,用生薑、鹽、白糖,外加觀音土(就是燒飯的土灶台被燒得很黑的黑土)熬了熱薑湯,喂我喝了一大碗熱薑湯後,開始作法。作法過程是,用一個大碗,裏麵放一點生米,裝上一點水,再拿3根筷子用手扶著立在碗中間,從3根筷子上麵澆水,念聽不懂咒文,放開扶筷子的手,如果3根筷子能一直立在碗中,就是咒文生效了,也就是說病能治好,如果3根筷子倒了,再從頭再來。我的病就這樣給醫好了。(也有咒文不靈的時候,遇到這種,鬼奶奶就會搖搖頭走了,並不吃主家一粒米飯。)
我三弟的病是我進城上大學後發生的事,隻是聽老媽說的,沒有親眼目睹。我三弟的病其實不是病,是被我最小的小妹打他(別人家重男輕女,我家是重女輕男,小妹是天下第一),雙手死勁抓他頭發,將頭皮都拉脫了,以後頭就腫得像豬頭,按現在的醫學來看,就是腦皮層積水,帶到公社醫院也沒法治。以後我媽找了鬼奶奶,鬼奶奶摸著三弟的頭,默默念了一會咒,說:你家祖宗有德,這孩子沒事,我幫著治一下,保他一生無災。過了幾天,三弟真的被醫好了。
更奇的是,三弟至今確實是逢凶化吉,他負責的車間鍋爐爆炸,他衝上去搶修,以後炸死了幾個人,他都沒事,而且還立功升官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鬼奶奶的功勞。
鬼奶奶也不是什麽鬼都驅的,也是有正義感的。村子邊上有個很大的池塘,每年夏天都有小孩淹死在那裏,隊長請鬼奶奶驅鬼,鬼奶奶沒同意,她說:淹死鬼要投胎,必須找一個新鬼來代替它,這是天命,不能驅它。
以後全家都平反進城後,鬼奶奶的消息就少了,聽說她死時,大隊書記也去送行了(大隊書記在農村是個大官),可見農村人比城裏人樸實,有恩必報。
至於鬼魂,我是相信其有的。世界上那些比我更偉大的科學家們也有很多人相信其有的。
按照物質不滅定律,靈魂應該也是存在的。
隻是現在挫骨揚灰的火化,估計鬼魂們就不跟現在活著的人們玩了。也就少了很多有趣的鬼故事。如同WXC那些被封的ID,除了一些老鬼換個馬甲再來搗亂,新鬼封了就不會再來了。
願我們的靈魂永生,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