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與我們共同生活了19個年頭的狗狗Oliver “走了”，因為難過，那一天過得特別的漫長…..。
對於一個相當於人類大約140歲的狗狗來說，這一天的到來並不意外，但當醫生在給它注射“安樂”睡眠藥物之前的那一刻，我最後一次輕吻它的額頭，並對它說 “ Oliver, 現在我們是時候不得不說再見了！” 此刻的我己經淚流滿麵……。
看著躺在冰冷不鏽鋼台麵上，心髒已經停止跳動的Oliver ，它睜著的眼睛還是那麽安詳平靜。我撫摸著它那正在慢慢變涼的瘦弱身軀，我的心痛得幾乎透不過氣來。醫生過來告訴我們，要除去它身上的衣服和被單, 一會兒有人過來會把Oliver 收走。那一刻我崩潰了！我堅持要用小被單蓋著它，並不由自主地伏身擁著它的身體，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它那正在變涼的瘦小身軀……。
記得過去曾經讀過一些痛失狗狗後，狗主長久徘徊在傷痛中難以自拔的故事。那時的我很難想象這種傷痛的度和量。當現在自己正麵對這一刻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對於人狗情的權威性的心理學分析，遠遠不能夠涵蓋和表達每一個個案中人狗分離後的那種痛。
多年以前，我寫過一篇《 我家狗狗 Oliver 》的短文。那是Oliver 作為我們家庭成員的第11個年頭。就我對狗狗生命長度的理解，那時候的它已經是人類的古稀之年了。由於擔心Oliver 因年老會隨時離我們而去，我用文字記錄下它與我們生活那11個年頭中美好的點點滴滴。沒有想到的是，在那之後Oliver 又堅強地陪伴我們再走了8個年頭，直到它耳聾了，視力模糊了，不能夠站立了，最後也吃不下任何它喜歡的食物了……。
在Oliver 生命最後的兩天裏，由於它已經不能站立，小便時要靠我們托住它的身體。所以晚上我決定在樓下客廳的地板上搭地鋪陪著它。最後的兩個夜晚，每當我在它身旁躺下側身麵對著它時，我們都會平靜地看著彼此，有時它會流淚。如果它艱難地扭動身體，我都會抱著它去試試，是想小便，還是要想喝水，或者是想變換體位躺得舒服一些。
最後那晚，我因為太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在夢中我好像聽到了Oliver 的哭泣聲，我醒來時發現身邊的Oliver 不見了，哭泣聲從置放平時供它夜裏尿尿的塑料盤方向傳來的。我走過去發現它倒在尿盤旁，它的身體已經被自己拉出來的尿濕透了，它在哭…..。
天哪！都無法站立的Oliver 是如何爬到尿盤邊，因為尿不進尿盤無助地崩潰！我心痛地一邊幫它清洗，一邊不停地安慰它 說 ” Oliver, 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然後將它擁入懷中，在深夜的客廳裏慢慢地來回走著，直到它在我懷裏昏昏沉沉地睡去。
原定的“安樂”是上午的11:30。但大清早寵物醫院來了電話，他們把我們的預約提前到早上9:00，比原來的時間早了兩個半小時。本來想開車帶著Oliver最後兜一次風（ 因為它最喜歡把臉伸出窗外，讓風盡情地吹 ）的計劃已經不能了。我隻好幫它梳洗幹淨，換件衣服，用小被單包住它，朝寵物醫院匆匆趕去。在踏入診室門口的那一刻，我感到雙腿發軟，因為這意味著Oliver 的生命將止於此，我們將永遠地失去它。
沒有Oliver 的日子已經過去了48小時了。我們依舊在客廳保留著它幹淨舒適的床鋪，歺桌邊的狗碗裏還有它最後吃剩的食物，象平時一樣，我們相互提醒記得勤換它的飲用水，還有那個鋪著尿布的, 供Oliver 夜尿的尿盤仍在那裏 .…..。
我們知道，失去Oliver 的傷痛以及對它的思戀，隻有在時間的流逝中會慢慢地得到撫平和淡去 。但Oliver 在我們心裏的存在將會伴隨著我們，直到我們生命的盡頭。愛你，Oliver!
寫於2023 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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