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

                                                                         中秋

   

 

      昨晚，和那年一樣，皓月當空。天空中的習習微風，讓後院的樹梢輕輕地搖弋。月光也在地上不時挪動一下影子。我和身邊的老狗隨著月光的移動，也起舞輕影起來。不一會狗狗輕輕地旺了兩下，要進屋了，我這才發現月亮走了，天下起了蒙蒙細雨。

 

       今天一大早，我從夢中驚醒，才想起昨夜我夢回故裏。

 

      先是我已故的父親，我不記得他怎麽來的，但是我知道他在那裏。他給了我一個手機，是銀色的，可以卷起來。我接過來，清楚地看到封麵上有幾個金屬符號，手機也是金屬的，但很輕薄，卷起來有三分之一的手掌那麽大。而後我的父親就消失了。

 

      接下來就是我到了像是中國的那個地方，我帶著女兒，接我的是我的表妹，還有我的外甥女，我知道我的姐姐也在人群裏。他們帶我去看中秋表演，我看到一條大大的木船停泊在水上，從那木船上跳出了中國的魔術，雜技，還有木偶皮影在空中玄化著，很是魔幻，我和女兒站在岸邊，看到飛車走馬，還聽見有人說：“看，他夫人的功夫才厲害呢！” 於是有一女子，喝了口水，就開始變幻了。

 

     沒有聲音，但卻能感到空中充滿了喧囂，熱鬧非凡。有人織了漂亮的圍巾，我下意識地知道那就是我二姐編製的，很雅致。

 

      我來到一個餐館，在一個老街巷子裏，屋子裏立著的老木柱子，周圍是光滑的泥牆。我看到我的中學同學小胖和旎旎在一起吃飯，我知道他們倆兒最後成了夫妻，我曾經有點喜歡小胖，旎旎是我的小學組長，她讓我很害怕。我是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的，有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而後就看著他們起身走了，我也跟著離開了那個嘈雜的餐館。

 

       我發現我的女兒不見了，我開始使勁地喊她的名字，我到處跑著找她。我穿過街巷。我卻想起我還沒有和父親聯係呢，於是我又開始找他，到了一個深宮大廳一樣的屋子，裏麵東西很多，人也很多，我表弟說了句什麽，讓我想起父親給我的手機。我一打開，果然父親有發短信，寫著：“你不和我聯係，又怎麽說話。“ 那幾個字很虛，慢慢地，就像符號隱去了，再也看不見了。我心中一陣難過，意識到人往往是在忙碌奔波中把自己最愛的親人給丟掉了，而後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的心有了一個洞，深邃的，不可能填補的洞，我絕望透頂，隻能告訴自己，父親走了，已經不可能再見到了。我得繼續找我的女兒。

 

        我讓自己稍稍止步，冷靜地用心感覺了一下，嗯，我的女兒在那裏，很安全。於是我繼續跑著，喊著，我來到了水邊，水裏有一條船，那裏就是剛才表演魔幻雜技的地方。

 

      有一條優雅的圍巾從船上飄到我的手裏，是一條淺淺的，柔和的墨綠色圍巾。在圍巾的底邊上勾織了粉色的花邊，是我二姐用鉤針編織的。我拿起了圍巾，抬頭即看見我女兒就在船上，她正在和小朋友們一起玩耍呢。我跑上前叫她和我一起回家。

 

       我和女兒來到一個噴著水的過道，有一個白人婦女告訴我說，有一柱落下的水需要躲過去，否則會在身上留下帶有黃色的水漬。我擔心會把穿的衣服弄髒，就告訴了女兒，可是女兒已經跑出那個流水的過道，她的身上什麽也沒有留下。我還是擔心，就讓她回來再過一遍，她就哭了。我很心疼又讓她難過，水還在流，我和女兒站在流水裏，我看到灑下來的水全是清澈溫柔的，好舒服。我不再想什麽了……就在那時我醒來了。

       昨晚的覺，我睡了個通透。

 

     山琳於2020年9月21日晨

（夢見於2021年中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