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後（五）：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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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之後（五）：協助調查

 

時鍾指向晚上九點的時候，夏進鵬在分局裏坐立不安。雖然剛剛歐陽蓁禁不住他的哀求，在電話裏答應幫他，可現在他卻是越想心裏越沒底，那兩個小包裏白白的粉末意味著什麽？他40歲的成年人了，又在美國呆了十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不要說蓁蓁的同學，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而中國對毒品犯罪的刑罰，可謂是世界上最嚴厲的。想到這裏，夏進鵬身上的冷汗浸透了燙得平整光滑的絲綿襯衫。

 

審訊室的燈光亮得刺眼，剛剛的警察問了他幾個問題後給了他一堆表格讓他填寫後就留下了他一人。夏進鵬這一輩子小時候加入過少先隊，少年時選拔進代表學校的數學競賽隊，成年後參加所住地區的業餘網球隊，還有在B城時跑過馬拉鬆隊...，參加的時候不是代表著榮譽就是因為興趣，從來都沒想過這輩子會進刑警隊，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緝毒部門。

 

四周靜得可怕， 光度強烈的白熾燈打在孤單地坐著的夏進鵬身上，空氣中彌漫著嚴肅壓抑的氣息。他這人一向思路敏捷遇事冷靜，拿著筆他往後半靠在座位的椅背上，一邊看著麵對著自己的那麵裏麵看不見外麵，但外麵可以看見裏麵的大玻璃窗，一邊對自己目前的情形細細分析起來。

 

現在他是屬於協助調查，如果不能證明他違法犯罪，最長24小時他就可以離開，而且不會留檔，也就是說他來分局的事可以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反過來說，如果他沒法交代清楚那兩包粉末的來龍去脈，或者說警察沒有能夠收集到足夠的證據讓自己置身事外，很大的可能性是他會被當成犯罪嫌疑人，那樣，下一步就是刑拘，他就會被轉送到看守所。一般而言，公安機關對涉嫌刑事拘留的人的拘留期限是14天，14天後，即使他被無罪釋放了，作為曾經的禁毒隊的犯罪嫌疑人，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回美國，他在他人麵前還有信譽嗎？在事業上他還會有前途嗎？他和懷著他孩子的璐璐還會有未來嗎？他一邊填著表格裏瑣碎的姓名地址電話吧啦吧啦，一邊雙眉緊縮，思緒紛亂，想著他幾十年的努力奮鬥將要毀於一旦，甚至身敗名裂，恐懼如潮水般的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襲來！

 

柔和的音樂突然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雖然輕緩還是把沉浸在跼蹐不安中的夏進鵬驚得差點跳起來，片刻後他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在響。剛剛他已經打電話給璐璐說臨時遇到朋友不回家吃飯了，這電話肯定不是璐璐打來的，璐璐這麽快找他即使有事應該也是寫微信，而其他人一般也不會這個時候聯係他。夏進鵬現在簡直如驚弓之鳥，去拿手機的手都有點僵冷遲緩，看著那一串陌生的號碼，電影裏毒販子接頭時的種種場景毫無預兆地跳了出來，手上的手機一時也成了燙手山芋，他盯著那跳動地號碼，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遲遲不敢按下通話鍵。一會兒後，來電顯示對方在留言。夏進鵬盯著手機，幾秒鍾的時間裏大腦千回萬轉，然後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桌子上的那個按鈕。

 

“夏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 即刻，聽到鈴聲的警員進來問道。

 

“警察同誌，剛才有陌生電話進來，我不知道和案件有沒有關係？” 夏進鵬很真誠地說道。

 

那位警察瞄了眼夏進鵬手上的電話，思考片刻後說了句“稍等”，就出去了。

 

沒一會一位年紀稍長的警察和起先的那位警察一起進來了。進來後自我介紹是緝毒隊的張副隊。三個人圍著桌子，然後夏進鵬打開了留言錄音。

 

“夏進鵬，我是沈冬梅，蓁蓁讓我聯係你。回電告訴我你在那個分局。” 沈冬梅幹淨利落的聲音落下後三個人麵麵相序。

 

在張副隊犀利的注視下，夏進鵬有點尷尬的解釋：“蓁蓁是我在美國的太太，那個沈冬梅是她在上海的同學，我和她以前沒有聯係過，所以不知道她的電話號，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下次搞清楚了。” 那個張副隊虎著臉，一副公事公辦又很不耐煩的語氣和另一個警察一起出去了。

 

可憐夏進鵬從小天之驕子，哪裏受過這樣的訓斥，但此時隻能忍氣吞聲，唯唯諾諾地看著他們走了出去。

 

夏進鵬這一個晚上猶如坐在過山車上，大起大落一顆心一直懸著，叫他驚心膽顫惶惶不安，但和沈冬梅通話後，他終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仿佛沙漠中的旅人，迷失後幸運地碰到了向導，給他指出了一條通向水源的近道。

 

沈冬梅讓他不要擔心，隻要他是清白的，一定不會被冤枉，並且告訴他，她馬上會給他所在分局領導打電話了解情況。 

 

審訊室的隔音非常好，外麵的聲音一點聽不到，而裏麵，忐忑不安的夏進鵬也沒任何聲響。往往在特別安靜的環境裏，人們容易想起前塵往事。一動不動坐著的夏進鵬，此時正想著歐陽蓁，安靜如水，眼目如深潭，曾經，被那雙眼睛看著，會讓他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夏進鵬30歲的時候認識了35歲的歐陽蓁。他在國內知名學府拿了博士學位後申請到了美國著名研究院博士後的位置，歐陽蓁是研究院裏剛剛晉升的終身職位副教授。歐陽蓁不是他的導師，要不是他的導師請他去找歐陽教授求證一個他論文裏的問題，他可能也不會和她有交集。

 

那天在郵件裏約定時間後，他帶著自己的論文稿件去了歐陽蓁的辦公室。大凡愛人之間都會對彼此的第一次相見印象深刻，夏進鵬清楚的記得歐陽蓁第一次看到他時臉上閃過的震驚亦或是迷茫。夏進鵬對自己的外貌一向自戀，他有一雙細長魅惑的眼，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嘴唇，五官立體，身材頎長，加上喜歡鍛煉勤於運動，看上去身姿挺拔，從小到大，對他一見鍾情的女孩子兩個手指加起來都不夠數。談過幾次戀愛的他十分確定，歐陽蓁那天看他的眼神絕對不是驚豔更和迷戀搭不上，直到兩年後他們結婚前，他見了歐陽蓁的家人，才發現自己和歐陽蓁那個才18歲的弟弟有些相像。再後來在他的詢問下，歐陽蓁告訴他，那個弟弟和歐陽蓁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世間大多的情或愛，總是從非分之想開始的。他們之間也不例外。認識沒多久夏進鵬就發現自己挖空心思想著法子要想看見歐陽蓁，看見她時他就目眩神迷，和她在一起時他就滿心歡喜。歲月如梭，時光流轉，也就不到十年的時間，現在想起那些日子，夏進鵬似乎已帶著隔世的感覺。抬頭望著天花板，夏進鵬問自己，自己是為了什麽，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對歐陽蓁動心的呢？

 

待續

 

再說幾句：這章裏寫的協助調查，刑拘，逮捕的程序，我也是惡補來的，要有差錯，請指正！

 

本來計劃是每天更的，但這周每天奔到城裏給人看房子實在煩透了。說起這個房子就是淚，三年前兒子說想申請那旮旯附近的學校，我突然腦洞大開，軟的硬的正當的無賴的說服領導在那旮旯買了個公寓，說是準備著給兒子上學後住，一樣要租房子還不如租老媽的，再不濟俺也嚐嚐當地主婆的滋味，當時還覺得自己挺有投資頭腦的。我家領導最怕麻煩，而且汗滴指數負數，當時就說，是你要買，那以後這房子要修要補要招租你管。結果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兒子那旮旯附近的學校也沒去，這招房客的事就歸我了，搞了半個月了，一會這看一會那看，有兩個說要租了，隔一天又沒影了，可憐我單程一個小時每天往那跑。

 

現在想想領導是對的，這種公寓投資的回報率太低了，這三年房價也不漲，這筆錢要投在股市回報率高多了，現在真是燙手山芋，一個字，事多錢少！

明天又有人要看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