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傳奇（93 94）

 

玉青和小姐在街頭茫然地走著，四周燈紅酒綠卻尋不見一家旅館。突然

一輛小車緩緩停下，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從後座上款款下來，高跟鞋把柏油馬路上踩得當當響。

“肖埋，發生薩事體”。

玉青和小姐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來人，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豔麗女人馬上換了官話問道“是不是還沒找到住處？”

玉青和小姐這回聽明白了，但又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雙雙警惕地審視著來人。

“小妹妹，別怕，我是想幫你們”。

“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前麵”。玉青說完拉著小姐就往燈火最輝煌的地方走。

“小妹妹是初次來上海吧，前麵是上海最繁華的商業中心，旅館好像不應該開在那兒”。

玉青的謊話被當麵揭穿，窘得臉刷一下紅到脖子。

“天黑夜寒，我帶你們去找旅館”。女人說著打開車後門就想讓二人上去。

玉青年歲畢竟大些，又從小在客棧長大，三教九流見的人多了，眼前這個豔麗豐滿的女人雖然麵帶微笑，玉青卻隱隱感到那裏不對。拽著小姐要繼續往前走。

小姐卻有些猶豫，天黑後氣溫也隨之降了下來，一路奔波，身上又饑又寒，很想快些找到旅店。

女人見小姐有些動心，便過來拉著小姐，“哎呀，小手這麽冰，快上車暖暖”，說著還貼心地把自己的裘皮大衣從身上脫下披在小姐身上。

    小姐從小錦衣玉食那裏如此奔波過，自從逃離吳家堡一路舟車勞頓沒好好休息，小姐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在這麽個夜黑風寒的夜晚難得有人如此熱情關心，小姐對女人的好感油然而生。

女人乘機順勢把小姐讓進了車，玉青無奈也隻好上車。

女人進了前門，對司機一通軟語，汽車駛向另一條街。

玉青兩眼警惕地盯著窗外，一會兒汽車停在了一家旅館外，女人熱情地帶這著玉青和小姐進了店。見有客人來，店內老板自是高興，女人主動上前幫忙詢問，卻被告知店已滿員沒客房了。玉青狐疑不信，趁女人不注意時偷偷詢問店內夥計，無奈言語不通。

女人看看二人，同情地說自家倒有多餘的房間，盛情邀請二人到自家裏小住 。

旅館雖滿員，但此舉卻贏得了二人的信任，尤其小姐，不等玉青回答，小姐就率先同意了。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二人再次上了女人的車。

“回家”。

汽車掉轉車頭向城市深處駛去。

當汽車再次停穩時，出現在玉青和小姐眼前的是一幢漂亮的西式小洋樓。

（94）

玉青和小姐下車被領入樓內，一名女仆馬上迎了過來。

“帶她們去更衣用飯”女人吩咐。

玉青和小姐被女仆帶入樓上的一間客房，女人則喜滋滋地扭入另一間屋子。

“達林，猜我揀到什麽了？”

房間裏，一個男人手裏拿著一頂禮帽正要出門。聞言一愣，見是女人驚訝地問。

“你不是去舞廳了嗎？怎麽會來了？”

“我揀到寶了”女人興奮地摟著男人專起了圈。

“我現在恨不得自己變成金元寶”。男人調侃中有些苦澀。

“不是金元寶勝似金元寶”，女人不無得意地說。

男人停了下來，嚴肅地說“我現在得走了，謝老大約了我，不敢晚了”。

“不就是錢嗎，你告訴謝老大，不出一個月，我保證連本帶利全還上，否則我自己滾出十裏洋場從此不再踏足上海。”女人口氣篤定，不容質疑。

男人眯起眼像不認識般看著女人，“阿麗，你不是急糊塗了吧”。

“來”，女人不理，不容分說拉著男人就往飯廳走。

西式餐廳明亮又寬敞，長方行餐桌鋪著雪白的桌布，餐桌當中擺放著兩盞歐式燭台，上插著三根白色蠟燭，兩邊還擺了兩盆玫瑰。

飯廳內，玉青和小姐換了女仆準備的洋服正在廳內用餐。

“怎麽樣？是不是金元寶？”

“簡直是會下蛋的金雞”。男人兩眼放光，貪婪地看著餐廳內兩個毫不知情的姑娘。

“一個冷豔如冰，一個烈焰似火，一個紅玫瑰，一個白玫瑰，你從哪兒搞到的 ”。男人越看越興奮，一把把阿麗摟入懷狂吻起來。

女人咯咯淺笑了一陣，推開男人捋捋發髻，扭著豐腴的身子往回走，男人趕忙跟了過去。
“這倆看著不像風塵女子，到像大戶人家的千金，讓她們幹這個，能行嗎？”男人口氣有些擔憂。

“要是風塵女子我還不要那，對麵‘花兒世界’以為用低俗的妓女充當舞女就能把我搞跨，做他的白日夢，讓他們看看什麽叫格調”。阿麗進了屋隨手摸出一盒香煙，抖出一根叼在嘴裏，男人殷勤地掏出打火機砰地點上。

“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不能像以前一樣來硬的，我剛才看了看，大的要老練些，不好對付，但對小的卻是關懷備至，小的雖冷傲卻是一眼看到底，單純好對付，我們就緊緊抓住小的，不怕大的不從。”

“夫人真乃女中諸葛，高”。男人雙挑大拇指。

男人掏出懷表看看時間，“好，一切但憑夫人安排，我這就去會謝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