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七十三) 英雄無用武之地
文/風起雲止
“楚楚，你來了，快進來。” 還好，表姨沒搬家，還住在以前的小區裏。
肖楚沒想到幾年未見表姨，她會蒼老這麽多。算起來她比蕭爸爸蕭媽媽應該隻大五六歲，但看上去比他們大了整整二十歲，頭發都已花白，背也有點駝，肖楚不由一陣心酸。記得那時她照顧奶奶時，還是身強力壯風風火火的樣子。
肖楚自覺沒到禮節，這些年因為與趙家的瓜葛，她和表姨沒任何來往。當初奶奶的房子托給表姨照看，但最後卻落到她兒子趙餘韋手裏，肖楚確定他們一起合夥欺負她，心裏對這個表姨自然沒好印象，也才理解為什麽小時候爺爺不喜歡趙家人。但看著眼前風燭殘年的表姨，心裏那點怨氣消了。
“表姨，對不起打擾你，我。。。我們就來問你個事，不多呆。”
“這位是？” 表姨看了眼奕軒，問道。
“他是我哥哥。” 肖楚本不想介紹，但礙於表姨的麵子，隻得說了。
“哦，我想起來了，聽小偉說過，你有個小時候失散了的哥哥，倒是長得跟你有幾分相似。” 表姨又看了奕軒一眼，說道。
“表姨，我就想問一下，現在表哥住哪裏？你有他地址和電話嗎？”
“楚楚，難道小偉沒有聯係上你？他一直在找你。” 表姨一臉驚訝。
“表哥找我？” 這回輪到肖楚不解了，這人難道錢花完了，以為她好欺負，又想來騙錢。
“楚楚。。。你救救我家小偉吧，姨求你了。” 正當肖楚在猜側趙餘韋找她的目的時，表姨突然跪下。
“表姨，你這是幹嘛？快起來。” 肖楚嚇一大跳，趕緊示意一旁的奕軒幫她一起拉表姨起來。
“楚楚，你不答應，我不起來。” 表姨哭著死活不肯起。
“表姨，你有什麽話好好說，你這樣子，我們就走了。” 肖楚一看她這樣，心裏既憐憫又反感。她最討厭這種把戲。她已上過趙餘韋一次當，在沒有弄清任何事情之前，絕不會輕易答應什麽。
一聽肖楚要走，表姨急了，馬上順勢站了起來。
肖楚在奕軒的幫助下耐著性子把表姨扶到一邊的沙發上，讓她坐下，好好說。
“楚楚啊，你姨知道對不住你，我們全家都對不住你。但趙家就小偉這個香火了，他爸走得早，我怎麽也要幫他保住他唯一的兒子啊。楚楚，求你一定要幫忙救救他。”
“表姨，表哥到底出什麽事了？”
“你表哥不久前查出白血病，骨髓性的。醫生說需要骨髓移植但骨髓庫裏沒找到匹配的。雖然非同胞的骨髓匹配概率很低很低，但還是比無親無故的人高，所以醫生建議我們先在親戚中找。。。”
“表哥得了白血病？” 肖楚一驚，雖然心裏對趙餘韋恨之入骨，但還不至於到要詛咒他死的地步。
“他不是有親妹妹嗎？” 肖楚看表姨這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想到趙餘麗，親兄妹的骨髓匹配率該是最高的。
“楚楚，小麗這個沒良心的，見死不救啊，一聽說要她去給她哥做骨髓匹配，人都不見了。。。” 表姨一提到這個女兒，咬牙切齒。
肖楚心裏冷笑了一個，沒想到趙家不但對外人那樣，對自家人都如此，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楚楚啊，你姨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最善良。姨求你幫幫忙，去醫院給小偉做一下骨髓匹配。雖然你們是遠親，但總好過陌生人。”
肖楚這才明白趙餘韋要找她的目的，原來這個時候想起她是他的遠親，想起血緣了，當初可是說她根本不是肖家的人。
“對了，楚楚的哥哥，這麽說你也跟小偉有血緣關係，求求你，一起救救你表哥吧。” 表姨突然想起什麽，轉身對著奕軒求起來。
一直沒出聲的奕軒，聽了剛才表姨的一番話，突然有點想不明白了。阿楚是蕭家的人，被肖家收養了，不管她和趙餘韋是遠親還是近親，都隻是表麵上的，血緣上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麽表姨會說他們多多少少是血親呢。
還沒等他開口，肖楚脫口而出。
“表姨，你別把我哥拉扯進來，他不一樣！”
“他不是你親哥哥嗎？那也應該是肖家的人，怎麽不一樣了？” 精明的表姨眼裏突然生出一絲疑惑。
肖楚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馬上掩蓋道。
“我哥身體不太好，目前不能動任何手術。”
“哦，是這樣。” 表姨的眼睛落在奕軒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半信半疑。
“楚楚，那你答應你姨去給小偉做匹配了？”
肖楚沒有馬上回答。表姨馬上遞過一張紙片。
“楚楚，這是小偉的醫院地址和他的電話號碼。求你一定去看看他。隻要小偉得救，你姨餘下的日子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 表姨說著又要跪下來。
“表姨，你別這樣，我。。。我答應你去看他。” 肖楚忙攔住她。
“楚楚，謝謝你，我們全家這輩子對你不起的地方下輩子一定還。” 表姨老淚縱橫，抓住肖楚的手。
“表姨，我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肖楚不想再呆下去，說完拉著奕軒離開了。
一腔熱血想找趙餘韋報仇雪恨的奕軒，居然從頭到尾沒能說上一句話。他沒想到事情會急轉而下，這個趙餘韋此刻正躺在醫院裏，可憐他握得嘎嘎作響的拳頭落地無聲，英雄竟無用武之地。但現在他糾結的不再是趙餘韋的事，而是。。。
“阿楚，你是爺爺奶奶領養的，為什麽和趙家會有血緣關係？” 剛出小區，奕軒就忍不住問。
肖楚心裏一抖，奕軒現在不似當初那樣容易被蒙過關，他現在特別敏感，剛才情急之下她差點說漏嘴馬上補救，沒想到他還是多了個心眼。她也不知他們這假兄妹的關係能隱瞞到什麽時候，隻能走一步是一步。
“阿軒，爺爺奶奶並沒有告訴趙家我是他們領養的，怕趙家欺負我這個外人。” 急中生智，肖楚隨口編了個謊。
奕軒聽了，覺得有點道理。但對阿楚答應去醫院做骨髓匹配還是不解。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答應表姨去醫院？”
“阿軒，我不想告訴他們實情。反正遠親骨髓匹配的概率很小，不匹配很正常，我就去抽一下血而已。”
“阿楚，萬一匹配了呢？我不想你去給那個趙餘韋捐骨髓！況且捐骨髓，弄不好，你會有後遺症。”
“阿軒，哪有那麽巧的事啊？真要匹配，那可是趙餘韋的造化。再說骨髓捐獻沒那麽可怕，我以前有朋友都去做自願者給骨髓庫捐獻幹細胞的，沒那麽聳人聽聞。”
“任何骨髓采集都有危險，而且每個人的反應不一樣，你這麽瘦弱，我不準你去。人家自己的親妹妹都不願意，憑什麽要你去？真要去，我去好了。”
“阿軒，你才從深度昏迷中醒來，就算你匹配了，也沒人敢用你的。。。” 肖楚發現自己說錯方向，想收回但已經晚了。
果然敏感的奕軒已變了臉色。
“阿楚，你是說，我也是病人嗎？”
“阿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現在身體正在恢複中，不能亂抽血。好了，我們別在這兒胡思亂想了。這匹配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等我去做了細胞分析再說，好不好？”
“阿楚，你什麽去醫院，答應我，讓我陪你一起去！” 奕軒不容置疑的口吻。
“好，我答應你。” 肖楚無可奈何，現在的奕軒不但敏感而且霸道，她雖然心裏麵十萬個不願意，但口頭上不得不先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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