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娘子(34)

來源: 洛恪 2019-07-06 21:06:4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4053 bytes)

 

三十四

 

稱心抿著嘴還是笑。汗濕的頭發貼在鬢邊,像戲台上旦角貼的片子。她的神態更像是戲台上的小花旦,活潑又天真。三排長看呆了。

稱心比排長矮,她的眼睛平視過去,正是三排長的胸大肌。鼓鼓的,出汗後,顯得潤澤光亮。稱心想起小時候看吹糖人的,吹起一個糖泡,鼓鼓的、亮亮的、潤潤的淡黃色。她覺得那應該是甜的,於是用手輕輕地摸了摸三排長的胸大肌。然後舔了一下手指。她這個自然流露的動作,性感、天真、嫵媚。

三排長哪裏禁得住這種誘惑?他猛地抱住了稱心的雙肩,推著她後退幾步,靠在牆上,將她壓在牆上,便吻上了她的額頭。他滾燙的唇顫抖著,有些幹裂。劃過她的額頭、眉毛、眼睛、麵頰……一路滑下來,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濕潤。

稱心不懂欲拒還迎和矜持,世界、天地都不存在了,隻有那兩片溫潤的唇。她全身心地期待它們。她在天堂和地獄之間遊走,肌膚相觸帶來意外的愉悅,心底裏毫無陰影的明亮,那是隻有天堂才有的。還有旋律,有電閃雷鳴、驚濤駭浪的狂放,也有清風拂柳、魚戲淺溪的溫柔;有長風萬裏、險峰入雲的莊嚴,也有細雨潤物、朝花含露的嫵媚。她的血液沸騰了!她所靠著的牆壁就要燒化了!她就要從這融化的牆壁中飄飛出去,散落在天地之間了。這種痛苦和煎熬絕非人間所有,隻有地獄的煉獄可堪比擬。她渴求、尋找,終於觸到了那兩片溫潤的唇。一切都消失了,隻有那男性的氣味、力量和撼動靈魂的深吻。

三排長的唇從稱心的領口向下滑去,驀地停住了,在稱心左肩鎖骨的下方,觸到了一個彎月形的傷疤。

這一輕觸,宛如電擊,使稱心猛地用盡全力,將三排長推開。三排長生生地飛了出去,跌落在幾米之外。

稱心用手護住了那塊傷疤。三排長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牆邊,靠牆坐在地上,靜了一下,把氣喘勻了:

“那是什麽?”

栗稱心也就地坐了下來,整好了衣服,低著頭:

“飛去來兮!”

三排長問:

“什麽西?”

“飛去來兮,把它扔出去,它轉一個圈就又回來了。”

三排長明白了:

“啊!就是回旋鏢嘛!武俠電影裏常常看到的。”

栗稱心自顧自地說下去:

“熠哥哥有,我們倆一起玩。它叫飛去來,熠哥哥說不上口,就叫了飛去來兮。熠哥哥後來成了詩人呢。

“有一次,我放學早,熠哥哥還在上自習,我就一邊玩一邊等熠哥哥,看見熠哥哥出來,一高興,忘了接鏢。結果它飛回來,把我劃傷。縫合之後,它就像是一個飛去來兮。後來,每次買新的飛去來兮,熠哥哥都會把邊角打磨圓滑了,才給我玩。”

三排長說:

“你們那麽要好,那你為什麽會對他下那麽重的狠手呢?”

栗稱心低下頭不語:

“……”

“對不起,我不問了。”三排長立刻道歉。

 

生活,工作,訓練,照舊。見麵難免尷尬。話就少了。這不影響三排長對稱心的關注。

一天練完功,稱心整理練功房。三排長一身便裝走來。

“小栗,去換一件漂亮一點的衣服,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稱心回頭看著三排長,問:

“見誰?”

三排長說:

“你的熠哥哥不是去了美國洛杉磯嗎?有從洛杉磯來的客人,咱們打聽打聽吧!”

栗稱心笑了:

“太好了!三排,謝謝你!呃,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就來!”

來到賓館。服務人員把他們引進了一間包房。一位頭發花白、身形消瘦的男人,看見他們,微笑著站起身來,臉上的皺紋倒使得他越顯慈祥了。

三排長介紹說:

“舅姥爺,這是我的同事,栗稱心。稱心,這是我的舅姥爺諾爾曼。他住在美國洛杉磯,是大學教授。現在退休了。”

 “好了,大家都認識了,以後保持聯係吧!”三排長張羅著讓大家坐下。

諾爾曼溫文爾雅地為稱心拉開椅子,等她準備坐下時,把椅子輕輕一送。不遠不近正好靠在桌邊坐下。稱心覺得十分貼心、舒服。

幾天後,諾爾曼回請他們,三排長隊裏值班,讓稱心自己去。席間,稱心說,她想到美國去找一個對她非常重要的人。

諾爾曼半天沒開口,隻是低著頭啜著杯子裏的茶水。栗稱心說:

“如果您為難,就算了。”

諾爾曼終於放下茶杯,雙肘支撐在桌子上,微微前傾,看著稱心:

“你是想留學、工作還是移民?”

“移民。”栗稱心說。

諾爾曼說:

“移民多種多樣,特殊人才、投資移民、親屬移民、跨國公司經理等。”

“這些我都不沾邊!”栗稱心搖著頭。

諾爾曼說:

“結婚!那就隻剩結婚一條路可走了。”

栗稱心沉思著慢慢說:

“嗷,結婚。哎,跟誰結?怎麽結?”

諾爾曼應道:

“是啊!跟誰結,怎麽結呢?”

栗稱心傾身靠近桌子,看著溫文爾雅的諾爾曼:

“您幫我介紹一個?您在美國怎麽說也是桃李滿天下了吧?”

諾爾曼猶豫著,又不忍心拒絕,說:

“我……我想想看吧。婚姻啊,不是沒有條件的。當然最好、最合理的條件就是愛情。但是,如果你是另有目的,比如所謂政治聯姻、經濟利益等等,還有以移民為目的的婚姻,那愛情就不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達到目的,或者說雙方各取所需。你懂嗎?”

栗稱心說:

“懂。就是交易。”

諾爾曼說:

“聰明!”

 

稱心隻想了兩天,就決心和諾爾曼結婚。她給諾爾曼打電話,要求麵談。

“諾爾曼教授,您娶我行嗎?”

諾爾曼說:

“是交易嗎?”

栗稱心說:

“說實話嗎?”

諾爾曼說:

“我的年齡是你的三倍多,跟我說假話,明智嗎?”

栗稱心低下頭,不敢看諾爾曼的眼睛:

“是。”

諾爾曼說:

“講講你的條件。”

栗稱心說:

“帶我到美國去,找到熠哥哥。”

諾爾曼說:

“那你能給我什麽?”

栗稱心說:

“我伺候您,一直到為您送終。”

諾爾曼笑了:

“我們老人公寓,有醫護人員,有照顧老人的工作人員,政府付給他們薪水。”

栗稱心語塞:

“那,那,我,我……要不,您說。”

諾爾曼說:

“做我的真正的太太。”

栗稱心沉默了20秒,諾爾曼靜靜地看著她,她默默地、明確地用力點了點頭。諾爾曼說:

“好。”

栗稱心把決定告訴三排長,三排長睜大了眼睛:

“為什麽呀?”

栗稱心說:

“他能帶我去美國,去找我的熠哥哥!”

諾爾曼說,拿到綠卡最快的辦法,就是以未婚妻身份入境,然後在美國結婚。現在要先訂婚,確認未婚妻身份。

他們舉行了簡單的訂婚儀式,三排長和獄中的管教作為娘家人參加。他們曾經征求稱心的意見,要不要請她的父母來,被她一口回絕。管教一看到諾爾曼,就一直搖頭,說:

“這哪像未婚夫?拜個幹爺爺還差不多!哎!”

三排長端起一杯酒,一口悶了:

“還不是為了出國!去找她的那個冤家!”淚水就淹了雙眼。

酒席沉悶,娘家人都依依不舍,比起稱心義無反顧的堅定,頗不協調。很快就散了。

諾爾曼把稱心帶進賓館房間。房門剛剛關上,稱心就說:

“我要用一下洗手間!”

諾爾曼解下領帶,說:

“那你洗個澡吧!”

稱心洗完澡,穿浴袍出來,諾爾曼指了指已經掀開被單的大床:

“累了一天了,睡吧!我也去洗個澡。”

稱心知道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這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浴室裏的水聲停了,她緊緊地閉上雙眼。等著、等著,什麽都沒有發生。

稱心偷偷地睜開眼睛,見諾爾曼坐在床邊看著自己。諾爾曼問道:

“那是什麽?”

稱心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在左胸前。她把手拿開,在她如玉的肌膚上,有一枚形狀介於鐮刀和月芽之間的疤痕。而這疤痕又用紅色紋身修飾過了,看上去色彩鮮豔,而且頗有些立體感。她說:

“這是飛去來兮。”

諾爾曼用她的浴袍將她蓋起來:

“講講它吧。”

栗稱心索性坐了起來,雙手把浴袍裹緊了身子,說:

“情人的信物,無論怎樣,都免不了丟失或者損壞。人死了之後,還可能成為古董,被人傳來傳去、玩來玩去。這個,活著不離不棄不會損壞。死了隨我而去。沒有人碰它。”

諾爾曼說:

“這是你的定情物?”

稱心就把她和熠哥哥的事,原原本本地講給諾爾曼聽:

“熠哥哥考上大學之後,我日盼夜盼,盼到了暑假,我天天在街口等,希望熠哥哥回家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終於,我看到熠哥哥出現。我飛奔著迎上去,可是我看到他身邊有一個女的,他們兩人……十指相扣。

“‘稱心,這是雯雯,我的女朋友;雯雯,這是我爸爸戰友栗叔叔的女兒,她叫栗稱心。’那個女的要和我握手,我跑開了。她憑什麽搶我的熠哥哥?

“那天晚上,隔壁龐叔叔家吵得很厲害。熠哥哥說我學習不好,上不了大學,將來沒有出息。還說不願意像栗叔叔和他爸爸一樣,永遠當默默無聞的小百姓……我聽出來,他嫌棄我了。

“沒有熠哥哥,我活著就沒有意義。我隻是想奪回我的熠哥哥。我從化學實驗室偷出來一小瓶鹽酸和一小瓶硫酸,前幾天考試有這道題,要將濃硫酸緩緩地倒進鹽酸液體裏,絕不能反過來。這樣就成了腐蝕性極強的王水。第二天早上,我等在他們晨練跑步的路上……

“我看到那個女的,臉紅撲撲的,很有活力、很陽光,如果我把這瓶王水潑到她的臉上,她這輩子就完了。我又看熠哥哥,他把手搭在女生的肩上。我恨死他了!可是他那張臉,是我心心念念係掛的。我舍不得毀了它。當時就想,燒他的肚子,就算留了疤,別人也看不見。所以就把那瓶子口朝下插到了他的褲子裏……

“我把他的男根毀了!他先是蹲下,接著就躺下,翻滾嚎叫。我嚇傻了,直到警察把我帶走。後悔也來不及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年紀小,還會重判。”諾爾曼說。

“我知道。在監獄裏,我隻關心熠哥哥的情況,後來,他成了詩人。現在他去了美國。我一定要去美國找他。”

諾爾曼說:

“他一定恨死你了。你還愛他?”

栗稱心說:

“他恨我是應該的。我毀了他一輩子!我必須要照顧他一輩子,來贖我的罪。跟你結婚我是有目的的,你也說過各取所需,如果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你,是不是就算是當了你真正的太太了?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也是你該得的。”說著,她敞開了裹著身體的浴袍,把自己如玉的身體,橫陳在諾爾曼麵前,輕輕地閉上眼睛,極為平靜、極為安詳,也極為聖潔。

 “睡覺吧,孩子!”諾爾曼為她蓋上被子,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了燈。

諾爾曼把自己安頓在沙發上,也熄了燈,陷入了深思。他來中國,原本就是為了找一個太太,因為自己退休以後,非常孤單,無論做什麽,都沒有任何味道。老來無伴,就是一碗無鹽的飯!很多人都說,大陸女孩子漂亮,而且特別願意出國,美籍華人無論什麽年紀,娶一個漂亮的太太,都不是難事。而與栗稱心訂婚,使他覺得這一次到中國來,的確不虛此行。然而,當他看到栗稱心那光潔似雪、溫潤如玉的年輕肌膚,再看看自己,“暴殄天物”四個字冒了出來,他不忍心占有那美麗聖潔的處子之身,後來又聽了栗稱心誠實無欺的自白。心裏更是充滿了憐惜,不由地歎息:

“好孩子啊!”

第二天早上,稱心醒來,諾爾曼已經洗漱完畢了,刮得幹幹淨淨的臉,顯得比前一天年輕了一些。當他走進臥室,帶進來一股淡淡的刮胡子水的香氣。栗稱心趕快起來:

“對不起,起晚了!”

“不晚,你慢慢收拾。我在客廳等你。”稱心匆匆地洗臉、刷牙、用手胡亂地理了一下頭發。

“這樣不行。衣著和容貌都要像個新娘子的樣子才行。”諾爾曼看到稱心身著便裝、胡亂梳理的頭發,搖了搖頭,“你很年輕,不化妝可以,但衣著不可這麽隨意,頭發要整潔。到了洛杉磯如果你要學美國人,短褲拖鞋上街,我不管,但在這裏不行,要正式一點。這是禮貌,也是身份。”

稱心重新在諾爾曼的指點下,打扮了一下,這才和諾爾曼來到了餐廳。諾爾曼拉開椅子讓稱心坐下:

“夫人,吃飯吧!”

稱心默默地吃著早飯,心裏不知道前景如何,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原來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現在看來,主導權輕易地就被那個老男人拿走了。她甚至不敢正眼看諾爾曼一眼。諾爾曼倒是很放鬆,不緊不慢地吃著早餐,直到兩人回到房裏,諾爾曼才說:

“拿到綠卡需要兩年時間,這期間,對外你是我的夫人。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是你的爺爺。”

稱心默默地,眼淚流了下來。

“不哭!爺爺喜歡有你這樣的好孫女。”

跟著諾爾曼來到洛杉磯,住在Pasadena市的一幢高層老人公寓裏,一樓常常有一位非洲裔的女人坐著,每每他們夫妻出入,都會搭訕幾句。她特別喜歡栗稱心,叫她Lily,稱心也喜歡這個名字,盡管很大眾化,但是合著自己的姓,就真給自己取了個英文名Lily。那個黑女人特別喜歡教栗稱心講英文,結果稱心的英文講起來口音有些怪,除了帶一些中國人的口音之外,還有很明顯的黑人英語的口音。後來有人說,不看麵孔,隻聽說話,還以為她是黑人呢。

接下來的兩年,稱心跟著疼愛她的爺爺,回到了童年。爺爺想把一生所學都教給稱心。可是稱心一聽要上課,馬上撒嬌耍賴,鬧得爺爺有本事也施展不開。但是爺爺給她講在美國生活必須知道的各種法律常識,她不僅聽而且問得非常詳細。爺爺發現了她的興趣所在,特意到圖書館找來了相關的書籍,用中英文給她上課。她學會理財、懂得很多保險、證券方麵的知識。因為坐過牢,所以對刑法特別留意。

有一天,爺爺問:

“還有幾個月,你就可以轉成正式綠卡了,你還是堅持要去找龐熠嗎?”

“是。”

“那好,照爺爺說的做。”

於是爺爺為她報了一所發牌學校學習發牌。

稱心順利地拿到了正式綠卡。接著就辦了離婚手續。在家裏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儀式,諾爾曼在靠北朝南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稱心恭恭敬敬地給他敬茶。在諾爾曼最好的朋友見證之下,稱心認諾爾曼為爺爺。諾爾曼正襟危坐,接過栗稱心敬的茶,正色道:

 “孩子,從今往後,你就要自食其力了。這一車、一房是爺爺給你的嫁妝。即使你結婚,這也是你的婚前財產。你記住了嗎?

 “你的龐熠,已經變成了一個賭鬼。如果你還要找他,就隻能去賭場。如果你改變主意,爺爺就送你上大學。”

栗稱心毫不猶豫地說:

“我去賭場。”

諾爾曼點了點頭,說:

“那,你就要聽爺爺的安排。”

爺爺和稱心一起,定出了一整套財務管理辦法。諾爾曼說:

“你想要活下去,不至於傾家蕩產流落街頭,就一切按照咱們製定的方案執行,絕不能心軟。懂嗎?”

 

在洛杉磯的一家賭場裏,爺爺陪著稱心找到了衣冠不整的龐熠。

“孩子,好自為之吧!有難處來找爺爺!”諾爾曼把栗稱心一個人留下,自己離開了。

稱心走到龐熠身後,龐熠手裏拿著一個25元的籌碼,放到一位賭客的籌碼上麵,請求帶速,帶速是莊、位賭局特有的現象,是賭本太小,不夠最低下注的,加放籌碼在尚有加注空間的客人上麵,贏了後取盈利,輸了先輸,他一邊放下自己的籌碼,一邊說:

 “帶速、帶速!”龐熠低聲下氣點頭哈腰地求道。

一開牌,輸了。那個賭客憤憤地說:“真晦氣!走開!”

龐熠轉向另一位女性賭客:“大姐,你真好運!給我5塊錢吧!吃紅,沾點好運氣!”

那位女客給了他5塊錢:“快走!”

龐熠把那5塊錢小心地踹到口袋裏,又走向另一桌,看到一位客人叫的食物隻吃了幾口,就把小食桌推開了。

“先生,您不吃了嗎?”

客人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隻是擺了擺手。龐熠立刻推著小食桌,就要大快朵頤。稱心走過去把食桌推開。

“幹什麽?你!”龐熠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正待發火,看到了栗稱心,嘴也張得溜圓了,“心心?”

稱心帶著龐熠到了賭場附設的自助餐廳:“熠哥哥,你隨便吃吧!”

龐熠說:

“你是來嘲弄我的?”

栗稱心說:

“我是來嫁給你的!”

 

四方客餐館越辦越好,慢慢走上正軌了,收入穩定了,客人也多了,幾乎天天、餐餐都排隊。陸鳳霞和魏晨見麵的時間並不多,因為她經常都是清晨3、4點鍾就起來,要打理餐館的事情,備料啊,進貨呀什麽的,下班回家也非常晚,但是經常是,她回到家裏,魏晨並沒有在家,雖然心裏也疑惑,這一天一天的,魏晨總不在家:

“他到底在外麵都幹些啥?”念頭往往一閃而過,她自己已經累得不像樣子,就隻想早早睡覺,所以也沒有精神去查問魏晨,魏晨是個成年人,又不是自己的兒子,何必過問呢?更何況,她總覺得畢竟自己用的是他家的錢,隻要他過得好,自己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她對於魏晨的生活所需是一點不含糊的,每天都會把掙的錢分一部分,放在他們共同的賬戶裏;家裏的賬單,不管是信用卡賬單,還是水電費賬單,陸鳳霞都立即付清。魏晨是衣食無憂,也沒有什麽壓力。至於他整天都在外麵做些什麽,陸鳳霞一來沒有精力去管,二來也真的不是那麽太在意。她覺得,隻要是給他足夠的錢,讓他快快樂樂、輕輕鬆鬆地過日子,自己也就對得起莫妮卡了。

這一天,她跟桑可兒、高水還有劉敏芳、約瑟芬商量著想要開一個分店。

“現在每天都有那麽多人排隊等位,不如開個分店。”劉敏芳說。

“開分店當然好,管理怎麽辦?由誰來負責,在什麽地方開?”陸鳳霞說。

“所有的菜單都要跟總店是一樣的,廚師的培訓就是必須的。”高水說。

“風水是個問題。”約瑟芬在風水方麵,多少懂得一些,“很多餐館總店紅火得不得了,分店就怎麽都起不來,菜色都一模一樣。反過來,有的店麵,你開就旺得盆滿缽滿,換一個人,就一落千丈。這個風水,不信還真不行。”

“這樣,咱們幾個人,今天歇業一天,一起去看幾個店麵,看有沒有合適的。有的話,咱們就著手準備開分店。順便咱們集體休息一天,權當市內觀光了。大家也可以在外麵好好吃兩餐飯。”

高水說:

“老板就是老板,工作當成休假!”

劉敏芳捶了他一拳:

“就你話多!”

陸鳳霞給魏晨打了個電話:

“老公,我是鳳霞,今天我們幾個人出去看幾個店麵,四方客今天歇業一天。但是我怕有什麽事照應不到,另外後廚的瓦斯和下水設備,請了人來檢修,你能不能過來照應一天。”

魏晨說:

“我一個人看店?”

陸鳳霞柔聲柔氣地說:

“不用開門營業,在裏麵接電話、支應一下維修人員就行。”

魏晨說:

“那好吧!我叫幾個朋友陪著我行不行?”

陸鳳霞說:

“你隨便吧!”

魏晨應道:

“好,你放心去吧!”

陸鳳霞真的就放心把餐館交給他走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將是讓她後悔終生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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