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二十）前緣巷的孩兒王
文/風起雲止
“菲然，你幫我查一下複興中路上那套房子的出租中介是誰，另外有可能的話幫我留意一下複興公園周圍的公寓。”
“肖楚，你決定回上海了？！” 徐菲然聽完驚喜地問。
阿楚看著好友，肯定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因為他？” 菲然用嘴挪著奕軒的方向。
“菲然，別瞎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說出來聽聽。”
徐菲然一下子來了精神，這些年，她還是第一次在肖楚身上看到她往日的神采。想起在日本留學時肖楚有多風光，後來她們一起回國，躊躇滿誌，想各自為自己的理想大幹一場，沒想一場變故，把肖楚封鎖在了前緣巷。
“菲然，說實話，阿軒確實是一個重要因素，他不能一直在前緣巷呆著。另外。。。我想再給自己的人生一次機會。”
“肖楚，” 徐菲然知道肖楚跨出這一步需要多大勇氣，“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我們一起要回房子，絕不能便宜了趙家那對狗兄妹！說真的，就算你咽得下這口氣，我還咽不下呢！”
阿楚感激地摟住好友的肩膀，知道這些年因為自己的軟弱和放棄，她一直難平心裏的憤怒。
“菲然，我這次去上海接阿軒，看到秦岩了。” 阿楚停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徐菲然這個插曲。
“秦岩？他。。。怎麽樣了？” 徐菲然的眼裏閃過一絲痛楚。自從肖楚離開秦岩後，她也沒再跟他聯係過，雖然心裏常有衝動想知道他的情況，但擔心他會問起肖楚的去向，另外也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會再次波動。
“我沒仔細看，怕被他認出馬上走了。”
“肖楚，秦岩他一定還想著你。說真的，你就不能原諒他？他當時也是一時性急。。。”
“菲然，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無所謂原諒不原諒。”
阿楚的耳邊又響起了秦岩那聲驚喜的“楚楚”，也許他還想著她，但她知道那個曾經天真地以為他是她世上唯一依靠的“楚楚”早已不複存在。
“當然，你現在有這位大帥哥了。” 徐菲然怕肖楚提及過去傷心，也怕自己失控，馬上轉換了話題。
“對了，快說說，這位阿軒先生怎麽樣，醫生怎麽說，他這記憶力會恢複嗎？”
阿楚轉過神來，聽著菲然的一連串問話，搖搖頭說醫生也不確定，隻能一步一步來了。
“那你怎麽辦？不能守著這中看不中用的傻帥哥過日子啊。都怪我，當時千方百計想讓你回上海。。。”
阿楚笑著說：“你別小看阿軒，他雖然失憶，但悟性很高，他現在對畫畫很感興趣。你看，這些都是他畫的。我正想著以後該如何讓他發揮這方麵的特長。”
徐菲然早已注意到房間裏那些油畫，還以為是肖楚自己在練筆，沒想到原來都出自這位阿軒先生之手。
“名師出高徒。肖楚，這還不簡單，讓他教鎮上的孩子畫畫，幫你掙工分唄。說實在的，你這位當初東藝大研究生院的高材生，在這裏教小孩畫畫也太屈才了吧。”
“不過，肖楚，你說這位阿軒先生萬一哪天記憶力恢複了，會不會轉身往美國一走，就忘了你忘了在前緣巷這一段啊？” 徐菲然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阿楚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敲了一下徐菲然的腦袋，“菲然，你肯定小說看多了吧？” 兩人笑著抱作一團。阿楚心想，奕軒若能恢複，記不記得她還真不重要。不過菲然這建議倒不錯，教畫畫，對奕軒絕對是一個挑戰，讓他慢慢學著先跟孩子交往。
深秋時節，前緣巷多了一位帥哥畫畫老師。一開始奕軒還有點膽怯，需要阿楚時時陪著，後來和鎮上這群孩子混熟了，他也就放下了心裏戒備。孩子們也喜歡他，把他當頭兒尊敬，放學後就找他一起去鄉下野地裏玩耍然後讓他教畫畫。奕軒就此看到了農村秋割的繁忙景象，也看到了秋收後田地的荒涼。這些都被他記錄在每一張油畫裏。
蕭爸蕭媽寄來了很多照相簿，阿楚哄著奕軒一頁頁看過，但奕軒根本沒興趣，也沒絲毫感覺，這些照片壓根兒沒喚起他對過去的任何印象。阿楚失望之餘，隻得加快回上海的計劃。
為了方便與外麵的聯係，阿楚在河邊的家裏安裝了電話。這天她接到菲然來電，說已獲知出租她那套房子中介的聯係人電話，並且在網上找到一套兩室兩廳兩衛的公寓，離複興公園不遠，但月租昂貴，近兩萬元，還需一個月的租金作抵押。
“肖楚，這些年我的旅遊公司業績一直不錯，可以幫你出定金和一部分租金。等你把自己的房子要回來了再還我也不遲。” 擔心肖楚一下子拿不出這麽多錢，菲然主動提議。
“菲然，奶奶臨走前就擔心趙家兄妹會為了房子為難我，所以偷偷給我留了一筆現金，我一直沒動用。另外阿軒爸媽給阿軒建了一個信托基金，已經開始啟動付款，他公司還有一些補貼，所以經濟上你不用擔心。”
阿楚和菲然商定先把公寓租下來，奪回房子的事放在最後，她們不想打草驚蛇。因為目前最重要的是奕軒，要說服他去上海並且在上海安頓下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現在他越來越享受在前緣巷當孩兒王的自豪感，大有一輩子就這麽下去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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