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空間（十八）我們回家吧
文/風起雲止
蕭爸蕭媽憂心忡忡地在醫院裏陪著還在鎮靜劑中的兒子，擔心著這回醒來他不知又會鬧成什麽樣。突然接到公寓樓打來的電話，說有位叫肖楚的女士在前台等他們。蕭爸蕭媽一聽阿楚來了，大吃一驚，她的好友昨晚才打來電話懇求他們不要去打擾她，而現在她居然自己跑來上海，蕭媽不知緣由。
蕭媽囑咐蕭爸陪著兒子，自己叫了出租車趕緊回公寓。一進公寓大門就看到了風塵仆仆的阿楚，瘦削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愈發清爍。看著雖打扮得幹幹淨淨但一臉憔悴的阿楚，蕭媽馬上過去。
“阿楚，你怎麽來上海了？”
“伯母，阿軒他怎麽樣，現在在哪裏？” 阿楚著急地問。
蕭媽搖了搖頭。
“奕軒他一直在醫院，不是很好，靠鎮靜劑控製著。隻要有點清醒就吵著要回前緣巷。”
阿楚的眼睛紅了。
“伯母，我馬上跟你一起去醫院，今天就把阿軒帶回去。”
“阿楚，這恐怕不行。。。不是伯母不放心你，我們怕連累你。劉大夫說奕軒的腦震蕩屬非正常性，這輩子他的記憶還能不能恢複都不知道。萬一他一輩子都這樣，怎麽辦？我們不能讓你跟著受累。” 蕭媽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伯母，” 阿楚上前一把抱住蕭媽，輕聲說 ，“你千萬別擔心，不管阿軒什麽時候恢複，我都會一直陪著他！”
蕭媽聽了吃驚地看了一眼麵前的阿楚，這不是她在前緣巷看到的那個躲躲閃閃慌慌張張的阿楚。眼前的阿楚目光堅定，透著一絲毅然決然，她不知道這短短幾天阿楚到底經曆了什麽，居然完全變了個人。
“阿楚。。。” 蕭媽不知道該怎麽說，雖然心裏清楚讓兒子回到前緣巷回到阿楚身邊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讓阿楚一個單身女孩子家一輩子耗在她這個失憶的兒子身上，她怎麽對得起當初姨娘對兒子的養育之恩。
“伯母，快別耽誤時間了，阿軒要緊，我們快去醫院吧。”
蕭媽也擔心萬一兒子清醒後鬧騰蕭爸一個人招架不住，隻得帶上阿楚去醫院。
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阿楚的腳剛剛邁出車門，突然聽見驚喜的一聲：
“楚楚， 是你？！”
她下意識地抬頭一看，迎麵走來的男人目光剛好停留在她臉上。
阿楚的眼底閃過一絲恐慌，但隨即冷靜了下來。她裝著無動於衷地轉身，自然地把蕭媽從車裏扶出來。
“楚楚，我是秦岩，一直在找你！” 男人急了，想上前再次確認。蕭媽從阿楚的神情中意識到了什麽，馬上上前用胳膊擋住了那個男人。
“對不起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女兒不叫楚楚。”
男人還想努力，蕭媽緊緊拽住阿楚的手，往醫院大門走去。自稱是秦岩的男人看著這對母女遠去的背影，自嘲地搖了搖頭。楚楚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了三年，他也找了她整整三年。每次看到跟她有幾分神似的女孩，他都會厚著臉皮上去相認，本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執著，可每每都失望而歸。
阿楚好不容易躲過一劫，鬆了口氣。蕭媽感覺到了阿楚手心的汗浸，知道這座城市有太多她不願觸及的人和事。她默默地陪在一旁，阿楚不說，她絕不會去揭她的傷疤。
兩人快到奕軒的病房時，蕭媽就聽見了兒子的咆哮聲，她們趕緊走進去，果然奕軒鎮靜劑過後又在無理取鬧。蕭爸在一旁陪著小心，護士看到蕭媽她們進來問要不要跟劉大夫商量加大鎮靜劑。
“別打鎮靜劑了。” 阿楚走過去擋住了護士。
“阿軒，是我，阿楚來了。” 看到阿軒憤怒委屈得變了形的臉，阿楚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阿楚，是你！阿楚，你沒忘了我？阿楚，我要回家！你帶我回去，我肯定聽你的話，你要買菜我也陪你去。。。” 看到阿楚，阿軒就像看到了救星，孩子般地撲到她懷裏嗚咽起來。蕭爸蕭媽看兒子這樣，同時歎了口氣，奕軒這是徹底粘上阿楚了。
阿楚讓蕭爸蕭媽去和劉大夫商量，能否馬上辦理出院手續。劉大夫聽說阿楚來帶蕭奕軒回鄉下，馬上同意，說這是最理想的一步。他特意過來親自為奕軒量了血壓測了心跳，並叮囑了阿楚一番，說會派醫用專車送他們回去。
蕭爸蕭媽堅持要一起去，阿楚看著日夜操心，才沒幾天就已蒼老了很多的兩位老人，堅決不讓。
“伯父伯母，我一個人照顧阿軒沒事的，況且鄉下還有好多鄰居幫忙。你們先好好休息，一星期後，等身體徹底恢複了再整理一下，把阿軒的東西送過來。”
劉大夫也勸兩位老人聽從阿楚的建議，趕緊回家好好休息，畢竟年紀大了，要是他們老兩口再倒下，那更是得不償失。蕭爸蕭媽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他們這些天一直靠著一種精神力量支撐著，要不這麽來回奔波早倒下了。隻是心裏覺得虧欠阿楚太多。
“阿軒，走，我們回前緣巷。”
奕軒一聽阿楚答應帶他回鄉下，開心得手舞足蹈。蕭爸蕭媽一直把他們送到停車場，阿楚趁機讓阿軒跟伯父伯母道再見。阿軒這次特別配合，聽話地跟蕭爸蕭媽道再見，然後回頭，一臉抑不住的期待。
“阿楚，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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