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又是《雞零鴨碎之一三八:遊風行雲》

(序)

入了秋,風便緩了,無羈的雲跟著也緩了,悠悠地直如我心。倒也沒有太多必要去做的事逼我急促,閑在輕慢裏,雜雜碎碎。雜碎裏,總有根線扯著我,不知來也不知去的樣景,我卻不嫌棄。於是,沒了走東竄西的顧慮,一番的自由在其中。

(一)孩子的相關

休斯頓幹閨女的閨女摘去了頭盔,脖頸開始正常了;上海的外甥女帶著小外甥去了孟加拉,轉頭又去了哈爾濱;另一個外甥說是要來美國看我的,最後去了日本劄幌,為自家閨女今後的生涯,尋找合適的大學及學科;長沙的朋友發出了十二歲兒子寫的格律詩及絕句,配以書畫,畫是筆墨山水的,字則是大篆體,全是繁的,沒有簡體的劃拉;我自家的孩子今天放假睡大覺,也不會去到後花園與我一起除草清雜。至此我想到,各處各家的孩子路徑都不同,要說的話也是無以是衷,畢竟爹娘也是不一樣的。國內國外孩子的不同還不僅僅在幾處,問我應該如何咋樣,還真不好說。

休斯頓那頭,孩子還小,無言以說。國內的外甥女從小就聰明,人樣、氣質、家教就是典型滬上小資的,普通卻不落俗,平常卻具優雅,刻求但不強製,言傳身教主要靠引導,非常地中規中矩。趕去日本的那位是做生意的,我不喜歡他帶著閨女去劄幌,條件優越環境好?那都是浮層表麵的,何苦?小日本的文化太陰太卷縮,沒啥嚼頭的,說是不想讓後人跟著做生意,女孩子將來教書也不錯。我不好說更多的了,我自己的父母就是教書匠,最道地好處是,我從他們那裏沒得到壞處。

其實重點可以落在長沙朋友處。老爸是個全才,才被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和很多國家授予文化大使的頭銜,還是軍事學院畢業的博士及國內很多機構的舵把子,枱頭多到我兩隻手也數不過來。老爸的老爸是個老紅軍,曾為紅軍總司號長,軍號曲譜的編輯者,《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封麵上,紅旗下挺身吹號的那一位。老媽出身農家,哲學博士,喜好中華傳統,詩書繪畫。這孩子三歲時便開始跟著父母學習。精神頭有,方向有,腦瓜子夠,還篤信。十來歲到處開始拿獎了,今年十二歲,詩書繪畫都已展開,同齡孩子中就是個翹楚。字畫還嫌嫩,骨氣也還看不太見,但是通篇下來全是大篆,做母親的算是有見地。五律五絕寫得比較多,相當不錯。今早無事也就跟著母親的文說了幾句:可以通篇背誦《嶽陽樓記》、《石鼓歌》和《洛神賦》,可以開讀《文心雕龍》了,倘若不怕還敢,就去試著讀讀《上林賦》和《子虛賦》。留言完後,意猶未盡,為這個搶到手的幹兒子加了個提示:很多文人知識裏有古文,很多人文裏詩內缺了個東西叫元曲,或說是散曲。前麵還有的謠頌和行歌暫且不提,假如孩子天份夠,沾點駢文也是極好的。駢文很重要,假如人還看重自家文化精髓,不想被西式玩意兒蠱惑掉帶歪的話。其中的道理,我沒多說,孩子老媽是個明白人,哲學及古文底子不錯,自然能夠知其個中。她自然也會直到我這麽說的理由,還有就是,如果我自己沒有那樣走過,我不敢如此言說的。至於斜裏行中的“斛律敕勒”,我就沒提及,因為這孩子在物種、醫藥(老爸是道家高手,國內諸多道長奉為上賓的主)、碑刻、書篆、雕像方麵已有涉足,我說得太多怕會是造成哽噎。還說老爸要多帶帶孩子了,母善親和必要加上父愛堅挺,孩子才能較為整全的。

自言自說,那麽咱家孩子呢?我要歎息的是,環境不在、氛圍缺失、資源鮮少、途徑消弭,我下死勁也是不能。美國文化對於美國出生的孩子的統轄具有極為強大的社會影響力。自家家裏一般都是英語來往,偶爾說點上海話也是出於自然的反應。沒有腔調中文的必要性是因為我從不認為我能為其留下根。即便孩子會說能懂,他們的下一代也不太可能有樣學樣裏運用自如,給他們看我寫的賦,那就是對牛彈琴,若是將來媳婦還是外籍的,那就更不用說了,幾代以後知不知道家族來自東方也未可知。我不在留不住的事情上倔強的。這是我個人的理解和做法。不等同於其它孜孜不倦的許多人。我還非常清楚地深知,我家孩子不會討中國媳婦。原因有點複雜,但十二分地清晰,推翻不了是因為我們生活中太多我無法回避也無法辯駁的事實。如此而已。

(二)局限。

其實是個非常偶然的話題。成都的語默是個大才。開始研究易經佛學了。好像挺深入的,應該走了不少路在其中了。和長沙的那位一樣,他們對我很信任很尊重,我就可以放言了。說到他嘴裏的局限或說是中學西學深入了解後人自然會有的局限性,我勸他別在討論一個十分易見的膚淺了。他那種級別的人,早就過了那階段,也不再在那層段上了。為我的一些說法他做了回應,答應我不會深陷其中忘了自己的使命。

我在國內有一些老朋友(我沒所謂的新朋友,也不去交了)都算成功人,好像蠻多人開始神神叨叨地潛入易學和道觀了。說到廟宇佛學也是嘰嘰歪歪神叨叨的模樣,怎麽看去都是跟著時髦跑,沒個真正的究竟。

我那做對衝的朋友,外語學院畢業後被國家派去中東五年,後轉來美國完成了沃頓商學院的碩士,臨走前要送我一些東西,我隻要了他桌上那盞陪他度過艱苦過程的一台燈。至於他要送我的南懷瑾的書,勉強收下,不知其中,後來看過幾段,被我撂在一邊。大有不恭嗎?他和其它大咖們個個都不具備讀道的本事。一些個說法和體會都是自說自話,強其所難的囈語,在我看來和輝煌廟宇大殿前磕頭如搗蒜的老太們沒啥本質區別。他們不懂的是,老子說就是不說,不說的是常理而非玄之又玄的叨逼叨。道,畫的是人生常態,說的是來去無蹤。你偏要灌點淌加點水我也沒辦法。不是我的事,一掠而過就是了。有即無,無既有,有中無無中有,是觀世的情態情緒和情衷,繞進去幹啥,要個有還是圖個無?

他注重的是哲學,哲學研究的是方法、途徑和總歸之人所共及的方向。我不跟語默窮囉嗦的,我隻說,梵蒂岡和靈隱寺之類的輝煌和亞裏士多德學院,和雅典書院的龐大是兩回事。我有一枚自刻的圖章,上刻“上癢稷下”四字。多少人知道並懂?我也不是自詡,那是我真切的感知。不為和人較長短的。語默知我的,他的學識即聰慧保管夠。

也知他非常崇尚和敬佩維根斯坦的。我也沒必要替語默畫一幅偉哥斯坦和叔本華的圖表,用來澄清‘我隻提醒說,維根斯坦到了美國後,台下聽課的隻有區區五人,天下大幸的是,五人中有一位名叫艾略特,知道近代哲學文學藝術誘發之根嗎?我想很多人都知道艾略特對於後現代哲學、文學、藝術尤其是詩格之重大影響。近代直接掛鉤後現代靠譜嗎?生生跳過了現代?哲學的空域和其它學科的空域不一樣的。這就是哲學存在的理由、魅力和可以被長久深入、發展及豐富的可人之處。我勸語默,不要被帶入歧途。跟我說,維根斯坦、叔本華等人在本質上都是佛說的信徒,我知道他在跟我強嘴。我也知道他的來路。於是跟他講,那些都是被時代帶入的自然,並非自覺的關注和理會。畢加索懂張大千?梵高、高更懂浮世繪?劉海粟、潘玉良、徐悲鴻、李叔同、徐悲鴻開創了新世紀?別跟我胡咧咧了。康德和馬克思啥關係?瓦倫娜哲學和曆史學啥關係?維根斯坦和艾略特又是啥連帶?我沒有也不想多講了。我隻勸他和他夫人萱萱多聊聊。

萱萱在我不僅文采出眾,而且有慧根,沒有慧根的人你跟他說阿拉、基督和佛祖都是白扯。萱萱在二十歲出頭時經曆了死亡,人已被拖入停屍房又被拉了回來,因為“她”不肯死。不多的交流裏,她顯示了她特有的慧根而且在死而複生後明白了生死區別和虛實本要。在我被幾十人瘋狂“圍剿”的時段裏,她從未出聲幫我,隻寫了一篇東西專門送我,那篇詩文的名字我記到如今:《倒掛的飛鳥》。我是懂她的,也為之感動感激至今。說的啥呢?我們其實都活在被倒掛的空間時段裏,許多所謂正像觀,就是反的。

我也知道語默何少和夫人秉燭徹夜的,也會放任了要死不活的,但我知道,在一個無違的旁側裏,萱萱對事情本質的看法比他更強、更準、更精到。你不承認,一味自傲是不行的。沒有走過生死的人,就容易浮躁、虛誇和自以為是。這是一個欲成大事者應該忌諱克除的。要不哪來的清醒和悟達,用來成就?聽不聽我勸就要看這位才子的胸襟和氣度了。我也是吃飽了撐的,在才子麵前嘰裏咕嚕,其實也隻是看好他而不願見他大潮時髦裹挾裏,人雲亦雲。

感懷之至的是,萱萱之外幾乎無人知道,其實我也很反動的。嗬嗬。

(三)無雲萬裏

清晨時光如青春妖豔具會漸漸隱去,卻迎來大宇空藍,一望無際。像是重複了多次的旖旎,叫人心往,叫人陶醉,無妄裏卻不行向;留駐的是步,飄離的是夢,夢在自家的花園裏,情衷內,找不見,後中悔,內裏咎;也是一纜的無緒,空如無遺。

清廖之際,曠闊之餘,猶是阡陌盡頭,華杆霓裳,朝露寒風,獨身吟,自家歌:

泱泱中華不乏士,滔滔河海多靡聲。斯漓廖寒,但擁素懷;憑水離騷,擊築十歌。《文王》《鹿鳴》《上之回》,《騶虞》《伐檀》《戰城南》,還見短簫勁歌,鍾鼎長鳴。嗚呼,可憐辭聲別漸離,何人還我韓退之?

也似聊賴,情還係衷,絲音綿綿無棄中,是夜漣漣夢漪重。比不了周郎持戈,嵇康街歌,但攜得涴沙溪清,魚兒優俄。是如幻境,恰如當年山路放步,海邊吟哦。蔡琴的《最後一夜》不是挽歌,一曲輕唱,是優攸,也是情深,驅不散,拒無離。

牽過不少麗人手,最後還是她的挽,燈光迷幻,小步輕緩,舞出那三步的曲序,醉那一晚。

 

蔡琴之《最後一夜》:

(電影《金大班的最後一夜》主題曲)
作詞:慎芝
作曲:陳誌遠

 

踩不完惱人舞步
喝不盡醉人醇酒
良夜有誰為我留
耳邊語輕柔
走不完紅男綠女
看不盡人海沉浮
往事有誰為我數
空對華燈愁
我也曾陶醉在兩情相悅
像飛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於黯然離別
哭倒在露濕台階
紅燈將滅酒也醒
此刻該向它告別
曲終人散回頭一瞥
恩....
最後一夜

 

想起Michael J. Fox了,當初《大班》之後他和那個好友編劇想要我故事做劇本的,拒絕了,此地祝他康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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