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雙手緊緊抓住他，輕輕地、夢幻般地說道：“真是你嗎？阿牛？你怎麽二十年都不來看我？”
張昌說道：“燁姐，我天天想你，每晚都夢見你，夢中還在給你趕馬車。那健馬拉著小馬車飛奔，你還在喊：‘快點，阿牛，再快點！’醒來後，我真想飛回你身邊，可我不能來。”
王妃沉入回憶，低語道：“你那時才十三歲，多可愛、多可憐啊。別人欺負你，我多心疼啊……”她仔細端詳著他，“你真成了男子漢了，可你的眼睛一點沒變，還是那麽明亮。可我……我要死了。”她輕輕地哭了起來。
張昌溫柔地安慰她：“燁姐，不會的，我回來了，你不會死的。”
王妃埋怨道：“你為什麽不早點來？我當時真該跟你一起逃走。”
張昌低聲說道：“我一直在努力，想要配得上你。”
王妃歎息：“我天天聽人議論你，說你了不得，他們都怕你。阿牛，你真的了不得了嗎？”
張昌點頭道：“我想做一番事業，無愧於你。現在，我在江南六州已經有了根基，大有可為。”
王妃啜泣道：“可惜我看不見了……不過，我們的兒子會看見的。他長得漂亮，又孝順，特別像你。可是……有人說天下要大亂，胡人和天師道要造反，我們的兒子會安全嗎？他會有好日子過嗎？”
張昌沉聲說道：“燁姐，北方很快會落入胡人之手，司馬家腐朽不堪，已經完了。江南還有希望，不久就會掌握在我手中。”
王妃驚問：“什麽？你是說司馬家的人身家性命難保？”
張昌點頭：“是的，他們完了，不斷自相殘殺，而皇帝又是個白癡。”
王妃抓住張昌的手，焦急地問：“你是說，我們的兒子以後會受貧困，上無片瓦，下無立錐，像所有末代王孫一樣，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張昌輕聲安慰：“我會盡量在江南給他留下一片安身之地。”
王妃猛然叫道：“不！不！不是一片安身之地！他是個王子，要過王子的生活。阿牛，把你打下的江山給他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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