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是她麽?也是穿越過來的,還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她?”杜煒心跳如鼓,心思電轉。
孤兒院長大的他,少年時是對著一台老舊的電視、一台步步高DVD以及幾百張盜版碟片長大的,直到上了高中以後才有機會上網。但那反複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幾百張的碟片是他少年的美好,對他影響至深。
碟片大多是八、九十年代的港片,在那個無濾鏡無PS的年代裏群星璀璨,在他心裏鐫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那個年代的女星更是以各自不同的魅力和風格,在銀屏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尤其那個他一直以來的“夢中情人”更是少年的他對愛情懵懵懂懂的期盼,是他千百回的魂牽夢縈。她是那個時代在各個方麵都理想的完美女演員,她的美自然的像未經雕琢的水晶,她的嫵媚,她的風情,隻是為了堂堂正正證明,她隻為她自己而存在。
直到穿越前沒搬出宿舍時,在每晚熄燈後的夜談裏,杜煒始終堅持著他的夢中情人是“那一位”,麵對同宿舍人“她已經老了”或者“你也太土了吧”的嘲笑,他總是嘲諷地反駁:“你們懂不懂什麽叫美?美不應該隻是一張臉,或者S型的身材,美是一種由內到外的氣質,歲月的沉澱隻會讓她越來越美越來越有魅力,你們懂麽?她才是真正的美,是從生命內部射出的光芒,她的美由歲月雕刻而成,永遠雋永。”
“真的是我心中的那個她麽?”杜煒深吸一口氣,許久才平複下心裏翻湧的波瀾。轉過身來,麵對詫異的三個人,麵色嚴肅地向蕭十一郎問道:“十,十一,那,那個鼓手你們認識麽?”
結結巴巴的話語徹底暴露了他的緊張。
“呃……”蕭十一郎還沒從突發狀態中反應過來。
“你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向東反應最快,促狹道。
曹斌打蛇隨棍上:“就看了一眼?發騷啊?”
“少廢話,沒聽過一見鍾情麽?快說,到底認不認識?”
三人一邊擠眉弄眼一邊起哄。
杜煒有點急眼:“操,還是不是兄弟了?”
八卦小王子向東道:“哦,聽說那個鼓手是從香江來的,在香江還拍過幾部電影,但是沒火起來。他男朋友是個香江造型師,來京拍戲,她就跟著來天京了……”
“還真是那個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性子。”杜煒暗忖。
“後來那個小白臉和劇組的主角好上了。哦,對了,那個主角是個男的,還是個攻……”
“說重點!”杜煒給了向東一個脖溜子。
“呃……就把她甩了唄,她沒錢了,2個多月前才來這裏打鼓攢回香江的路費。”
杜煒覺得心髒又一下子抽緊:“她,她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哦,對了,叫章蔓語!”
杜煒一下子呆坐在沙發上。“應該是她,那個原世界被稱為“曼神”女人、那個性格憨直敢做敢說、那個清純無比又性感嫵媚的女人、那個戀愛腦但婚姻不幸的女人、那個讓他憐讓他愛讓他永遠迷戀的夢中情人!這時的她還沒完全脫去嬰兒肥,20多歲的摸樣,正是青春洋溢怎麽都遮擋不住的時候……”
蕭十一郎、曹斌看看杜煒,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向東。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向東囁嚅地說:“我,我是聽服務員講的……”
三人對視了一會兒,一起把目光轉移到正在發呆的杜煒。
“煒哥,煒哥!”向東推推杜煒。
好一會兒,杜煒咬牙下定決心,坐起身來認真對蕭十一郎說:“是不是兄弟?”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杜煒滿臉諂媚地笑:“你一定要幫我個忙,想辦法讓我去台上唱首歌!”
“你認真的?”
“比我數錢時還認真!”
蕭十一郎打個響指招來個服務員,不動聲色地遞過去一張百元大鈔:“麻煩你把楊經理找來一下。”
服務員樂嗬嗬地拿著錢小跑著離開。
不一會兒,一個西裝筆挺長得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蕭少,不好意思,後麵忙沒來得及和您打招呼。是不是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
“沒有沒有,楊哥。是這樣,”指著杜煒,蕭十一郎道:“這是我們樂隊的新成員,他想上台唱首歌,哥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打量了一下杜煒,楊經理開口:“蕭少見外了啊,要是別人肯定不行,但既然蕭少您開了口,怎麽也得行!這個小兄弟,你跟我走吧。”
湊到蕭十一郎耳邊低語幾句,杜煒這才站起身跟著楊經理向舞台走去。
等台上的歌手唱完一首歌,楊經理衝歌手招招手:“你歇會兒,讓這個小兄弟唱首歌。”再對樂隊說:“你們按他的要求伴奏。”然後拍拍杜煒的肩膀,鼓勵道:“別緊張,大膽地唱。”
“丫一定以為我是心血來潮來上台瞎唱的吧,得虧十一的麵子大。”杜煒腹誹。
杜煒和樂隊伴奏都是先鞠躬再握手:“我唱首自己的歌,哥兒幾個受累了,要是想彈的就彈兩下。”最後來到章蔓語身前,試著對暗號:“甜蜜蜜?”
“???”對方不明所以。
“龍門客棧?點蠟燭?”
“??????”章蔓雨想發飆:“癡線啊你!(粵語:神經病的意思)”
杜煒訕訕地笑:“您就隨便打兩下鼓就行。”
戴上耳麥,來到電鋼琴前,閉眼尋找一下狀態,片刻後杜煒睜開眼彈下了第一個音符。
輕柔的前奏在酒吧裏響起,然後是清澈而幹淨的歌聲: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
杜煒的眼前開始模糊:是那個在九龍街頭回眸微笑的清純少女阿娥,是那個在幽暗小巷裏款款而行韻味雋永的蘇麗珍,是那個在瀲灩西湖雨中泛舟、嫵媚無雙的小青,是那個在大漠客棧裏談笑風生風騷入骨的金鑲玉……這所有的所有都是我的夢吧,那就讓這所有都留在這夢裏,讓這一眼成為永恒!
“隊長,你聽過這首歌麽?”曹斌捅了捅旁邊的蕭十一郎。
蕭十一郎搖頭。
向東舉著手機向二人道:“網上搜不到。”
“嘶……”三人倒吸口涼氣,“丫不會還是原創的吧?”
第一段唱完,杜煒一邊彈著間奏,一邊對著麥克風:“感謝JJ酒吧給我這個機會在這裏唱歌,感謝在座的各位耐心地聽我唱歌。這首歌名字叫《傳奇》,我想把這首《傳奇》送給一個姑娘。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隻是因為多看了一眼……”
台下頓時人聲鼎沸,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紛紛起哄,口哨聲、鼓掌聲此起彼伏。
走到舞台邊上,接過服務員按蕭十一郎吩咐遞上來的花束,杜煒回身走到章蔓語麵前,雙手遞上鮮花:“送給你!”
姑娘的臉“刷”的一下紅了,這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地接過鮮花,低不可聞地說了聲“謝謝”就坐在那裏魂遊天外了。
不管台下眾人起哄,杜煒拿起一把吉他,走到舞台的邊緣,轉身麵對著章蔓語,側臉對著觀眾繼續彈唱起第二段: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
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想你時……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旁
從未走遠”
最後一段唱完,杜煒輕掃琴弦,對著那夢裏的人兒唱出了最後一句: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歌停弦止,杜煒也清醒過來,但從前世帶來的那份執念和此時此刻的期盼卻依然清晰地蔓延在心裏。
正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朝台下鞠躬道謝,又衝著還在羞澀中的章蔓語揮揮手、笑了笑,杜煒跳下舞台。
在轟然響起的掌聲中回到座位上,樂隊三人組立刻圍了上來。
“煒哥煒哥,這首歌真是你剛剛看到香江妹子後才想出來的?”蕭十一郎急切地問。
“打住打住!以後不許叫煒哥!”杜煒憤然。
“到底是不是?!”三人惱怒。
杜煒投降:“那哪能啊,以前寫的,以前寫的。”
至於冒名頂替,杜煒之前考慮過這個問題,既然係統把自己弄到這個平行世界裏來,就是讓自己把地球上的優秀文娛作品搬運到這裏來,自己也算是“奉旨”抄襲,用不著有道德潔癖般的內疚。
蕭十一郎突然想起來什麽,大聲質問:“我記得你丫下午還說不會唱歌來著,這會兒怎麽唱的這麽好?”
杜煒訕訕,連連道:“這個,這個,誰讓咱做人低調呢。”
“切!”三人衝杜煒比起中指。
“我說,哥幾個先別鬧了,我還要看我家蔓語打鼓呢,等會兒再聊。”杜煒趕緊阻止三人的哄鬧。
這句“我家蔓語”讓三人對杜煒的無恥有了新的認知。於是在三人鄙視的眼神中,杜煒換到麵對舞台的座位,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台上姑娘正在專心地打鼓,黑色的長發隨著腦袋的晃動肆意地飛揚,略帶嬰兒肥的臉龐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緊緊抿著的嘴唇顯示出她的倔強的同時又充滿了魅惑。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杜煒感覺墜入其中無法呼吸。“是我夢裏的那個人啊!”
杜煒快要呻吟出聲。
樂曲終究有演奏完的時候,望著放下鼓槌、慢慢遠去的背影,杜煒心裏的悸動久久不能平息。
許久,杜煒才舒口氣道:“十一,我們明天還來這兒,我請客!”
“真的動心了?人家可是演員呢!”向東擠眉弄眼道。
“演員怎麽了?你哥我可有的是才華,早晚把她迷倒,等著吧,過兩天你就可以叫嫂子了。”
在三個人的哄笑中,杜煒撲上去和他們打鬧在一起。打鬧一陣,杜煒停下來,建議道:“隊長,咱們明天把歌錄了吧?”
“好。”蕭十一郎表示讚同:“那我明天上午聯係個錄音棚。
”不用不用,明天上午我把編曲弄出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然後去我家,我家有錄音室。”
幾個人一陣商議,定好第二天行程才興高采烈地離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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