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裏看花 (8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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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他們回到美國後。準備休息時,夢蘭把一張紙給儒銘。

儒銘道:這是什麽?

夢蘭道:你看看,這是我們這趟回國的花費。

儒銘道:好太太,讓我先休息吧。錢不是這樣算的,有花才有掙。你什麽時候變得隻認錢了。我和黃先生的公司要在中國設加工場,我們每人還要拿錢出來,你這樣算計,我們也不用做什麽了,做生意是要先花錢的,不光是請客和送禮就行了,還要有投入和產出的事情。

夢蘭道:你既然知道到處要花錢,為什麽給你孫子就這樣大方,一出手就要兩千美金。

儒銘道:你不要再說這事了,我也想明白了,兒女我是指望不上的,我老了也隻有你在我身邊了,我也知足了。

夢蘭看著儒銘道:如果我不攔著,你是不是還要留點錢給你前妻。我可明白你心裏的想什麽,你說,你有沒有打聽她的事情?

儒銘心想女人的心真的是海底針,什麽都瞞不了她,他笑道:什麽也瞞不了你,我倒是問過我兒子,他媽媽好不好。但這小子沒有告訴我,其實我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夢蘭冷笑地說道:給錢呀。

儒銘也笑道:行了,我要真的想給她錢,我不是現在給。再說,家裏麵的錢都在你手中,我是一個銅板也飛不出你的手心,我累了。快休息吧,我明天還要和黃先生一起去銀行去談貸款的事情。你知道現在中國的政策對外商到中國去投資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我們可以在中國設廠加工我們的產品,你知道中國的人工便宜得狠。這樣,我們就可以在美國拿到訂單,在中國加工。

夢蘭道:黃先生可靠嗎?他不會······

儒銘道:我相信他,我們一起做起來的公司。我告訴你,如果我們成功了,每年我都可以陪你去你喜歡的法國,意大利去住上半個月一個月的,讓你好好享享福。

夢蘭這才高興起來道:真的。那我可是等了,你一定要實現這個目標。

儒銘道:和我在一起,你就享福吧。我要睡覺了。

夢蘭趁勢摟著儒銘,非要同他睡在一個被子裏。儒銘就吃夢蘭這一套,他高興,這個年輕的太太給他帶來的是快樂和刺激,在他的心裏,早已經把雅青忘的一幹二盡的了。他已經五十奔六十歲的人了,但在人們的眼睛裏看來,他隻有四十歲的樣子。他知道這是和夢蘭的結果,她使他感到年輕和有生活力。

以後的幾年裏,儒銘的生意是順風順水的,生意是做的越來越大。他是常陪著夢蘭各國遊玩。後來,他們都去煩了。但在二零零零年時候,儒銘一天早晨起來到公司後,突然感到心髒不舒服,他的秘書馬上叫了救護車,送到醫院後,是心肌梗塞。他是命大,搶救的及時,他算逃過了這一劫。

當時,夢蘭正陪著她的母親在英國玩,知道他病的事情後,隻是問一問病情。聽到已經穩定後,她就告訴儒銘的秘書,她就不改行期了,那樣又要花不少錢。再說她媽媽年紀大了,或許這也是她最後一次能陪媽媽出來玩了。儒銘的秘書如實轉告了儒明夢蘭的話,儒銘這心裏不高興了,但也不好說什麽。以後的日子裏都是秘書來看他,並且讓他的太太自己做的湯來。

這時躺在病床上的儒銘才想到了雅青,記得有一次,他們還在新疆,他在工地上生病了,雅青接到信後,是一路跑著過來的,當她到他麵前時,她喘的都不能說話了。而現在,他最需要夢蘭的時候,她卻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竟然告訴他不願意多花點錢去改機票。的確,他和夢蘭後,他們之間沒有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儒銘的身體也出奇的好,他幾乎沒有病倒過,多也就是感冒一下,夢蘭更是年輕,身體也是很好。兩人還真沒有遇到誰要照顧誰的事情,頂多是兩個出玩對當地水土不服時,兩人都還照顧一下,其他真的是沒有大病後。這次他住在醫院期間,黃先生和太太一起來看他,這黃太太是原配,他們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在一起聊天時,黃先生還告訴儒銘他今天穿的衣服是他女兒給他買的。儒銘還迎合說,年輕人的眼光就是比我們好,但他心中痛了一下,他也有女兒,但已經十多年不聯係了。待他們走後,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這麽多年來,他從來不曾想念孩子們,現在都出現在他的腦海了,他終於感到什麽是真正的孤獨,如果孩子們在這裏,又該是什麽情況了,他不敢想了。

那夢蘭竟然一點也沒有著急,每天隻打一通電話,沒有講兩句就掛了。雖然她們還是提前回來了,但夢蘭抱怨是她媽媽讓她改機票的,又說什麽白白浪費了多少美金。

儒銘急了道:夠了,我在你眼裏還不值那點錢嗎?我病得這個樣子,你回來沒有什麽安慰和問候的話,就知道提錢的事情,隻有錢才讓你開心,是不是。

夢蘭看著儒銘道:你也喜歡錢不是嗎?我可沒有逼你去掙錢。再說了,男人不就是靠能掙錢來說明他的成功嗎。

儒銘生氣回道:我還病著,你要盼望我早點走,你就來氣死我好了。

夢蘭道:好好,你不要生氣,你想吃什麽,我叫餐館去做了送過來就是了。

儒銘道:我就想吃點粥和小菜什麽的,我們自己做的。

夢蘭忙道:你知道我也是剛回來,我也累了。我可沒有精神去做什麽東西給你,你就心疼心疼我吧。但在夢蘭心裏說:人老了就是多事。

儒銘不再說什麽了,看來老夫少妻的苦開始了,他今年也隻有六十多歲,但這場大病後,他感到自己一下子老了。當他在病床上看到夢蘭時,他突然感到,她還是那麽的年輕,他和她從外貌上已經拉開了距離,他突然想起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夢蘭已經不喜歡和他一起出去了。而隻有拿錢回來時,她才比較興奮地和他有說有笑。

一天晚上,他們在家閑聊。夢蘭道:你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吧,你們好像好久沒有分紅了,這是怎麽回事?

儒銘道:寶貝,我發現你同我說話最有興趣的是錢。以前,我愛錢,我要掙錢。而今我的身體已經不能讓我這樣沒有白天黑夜地掙了。我和黃兄也在商量把公司關掉,我們也該退下來了。

夢蘭道:什麽?你們不幹了。要是沒有人買呢。

儒銘道:我們做最壞的打算,就是賺不到什麽錢,我們倆誰也不想做了。不過黃先生說,他可以讓他的兒子或許是女兒接手。

夢蘭道:你真是傻的很,他是要甩了你。你告訴他,我可以去做。

儒銘道:我倒想我兒子也能接手我的事業呢,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兒女了。你嗎?也不用幹了。你總說我忙,沒有時間陪你。這樣好了,我可以天天在家陪你了。

夢蘭聽儒銘真的要回家,她忙道:行了。我現在一個人蠻好的,餐館有人管理著,雖然生意不是很好,但沒有它也不行。

儒銘道:那餐館就快些賣了吧,我們可以同黃先生一起去旅遊。

夢蘭道:我同他們沒有什麽話可以說的,她太太不是很喜歡我。

儒銘道:大家一起旅遊多好。

夢蘭道:我自己上網和人聊天都比同你們聊天有興趣,你要去你自己和他們去好了,不要拉著我,我隻喜歡同你一起去。

儒銘道:網上,你同誰聊。

夢蘭道:不認識的人,但很有意思。

儒銘道:那你教教我,我們一起上多好。

夢蘭道:現在你還是要好好保護你自己的身體,如果,你老是這樣躺在床上。我不煩,你也要煩了。

儒銘道:你以為我喜歡這樣,沒有許多錢的時候想掙錢,有了錢後又不舍得花錢了。

夢蘭道:我想投資房地產,你看怎麽樣?

儒銘道:行。我們可以去國內買房子。

夢蘭道:那今年我要回去看房子,然後在國內住一段時間。

儒銘道:好啊,反正那時我已經退下來了,我陪你回去好了。

夢蘭這時沒有接話,她心裏當然不是要他陪她回去了。現在儒銘這個樣子,讓她感到的是同和自己的父親在一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發現,她非常討厭同他一起出去,哪怕是去吃飯。她終於感到年齡的差距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兩人之間沒有孩子做紐帶的婚姻。

又過了兩三年,儒銘和黃先生都感覺錢已經賺夠了,他們已經幹不過年輕一輩的人了。這樣老哥倆真的出讓了公司,退休了。儒銘自從正式退下來後,他突然感到生活的無聊。夢蘭卻總是往餐館跑,要不然就是上網,兩人根本沒有什麽話說,而夢蘭又不喜歡做飯。他反而自己做起飯來了。他那時忙生意,也知道夢蘭把餐館包給別人,自己每月拿分紅。她根本不需要跑去的,但自從他回到家後,她幾乎沒有在家呆過。這天早上,夢蘭又要出去,儒銘叫住她。

儒銘道:夢蘭,這個餐館不是已經讓大王來經營了嗎?你需要天天去那裏做鎮嗎?

夢蘭道:最近生意不是很好,我過去看看好一些。大王有些事情是不能搞定的,我要過去幫他的,你現在不在做生意了。我們就沒有錢進來了,我還打算明年就不讓大王管了,還是我自己來好了,這個餐館好歹每月也有錢進來。

儒銘道:夢蘭,錢是永遠都掙不完的。我們的錢已經夠了,這輩子是不會花完的。你何必這樣累呢。

夢蘭道:你的年紀這樣了,當然不要再做了。而我還年輕,你讓我在家陪你看看電視,散散步,聽聽音樂和吃吃飯的日子,對我來說還早點。如果,讓我也同你留在家裏,我想我會變成老太太的。

儒銘道: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我還沒有那麽婆婆媽媽地,你就開始躲我了。

夢蘭道:你看,你才呆在家裏就想東想西的。我就說,這是閑著沒有事的結果。你做著好好的,賣什麽公司呢。

儒銘道:你是要讓我累死你才開心了,你明明知道我的身體不好,現在的生意已經是越來越難做了。我和黃先生都老了,我們沒有能力同那些比我們年輕多的人去拚了。現在做生意同我們那時又不一樣了,你不光要請他們吃喝玩樂,送錢送物,還要陪著他們,倒頭來有生意你也不一定能拿到。不是人家不給我們,就拿一個零件來說,你本來可以十美金拿下來的訂單,而別人就敢出七美金同你叫價。你不知道三美金之差,不是一星半點的差。我們是做不過他們的。我們這樣的精力是有限的了。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你看我現在不是可以有時間陪你逛街了,你也不需要總說我沒有時間陪你了。

夢蘭道:你這樣哪裏是陪我,是讓我陪你打發無聊的時間罷了。我還沒有這樣老呢,我可沒有心情每天在家同你麵對麵的,要不我給你買條狗吧。

儒銘道:我需要的是人,不是狗。

夢蘭看著儒銘道:看看,我還不是為了著想,有急了。我得走了,不然我們得吵起來。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你做完飯把爐台打掃幹淨。這些日子,你把家裏搞的油油的。

儒銘知道夢蘭又在躲著他,他道:我們還是中國人啊,沒有油的菜叫中國菜嗎。你不是也很喜歡吃我做的飯嗎?

夢蘭笑道:我能說不喜歡嗎?你已經把家裏搞的很不幹淨了,我的衣服上都是你炒菜的味道,我去換衣服去。還有,你要吃中餐,就去餐館吃好了。不然自己在那裏做,也省得油煙都飄到樓上去了。

儒銘回道:我的太太,你也太能夠找事情了,你看看我裝的排油煙的機器都最好的,家裏麵那裏有味道,我是真不知道你是真嫌棄油煙,還是嫌棄我在家呆著了。我好不容易退休了,我就想做自己想吃的,而且,還是在自己家裏麵做,你難得沒有感覺,我們其實過去真的很少在家中開火,我現在這樣做出來的飯菜,我們一起吃,多有家的味道。你不一直說讓我陪著你嗎。

夢蘭心裏道:誰要讓你陪著我,還能夠賺錢不去賺,非說自己身體不好了。我是懶得和你出去吃了飯了。所以,才誇你做飯好吃,你還真當真了。夢蘭心裏這樣想著,當臉上掛著笑容道:好好好,你喜歡家的味道,你就好好享受著,我今天和王婷約了出去逛街,不回來了。你自己一個吃好了。記得做好飯,要收拾幹淨,那個排煙機多開一會,也把做菜的味道排出去。

儒銘道:你不如和王婷一起回來,反正我也要做飯的。

夢蘭道:我們女人之間聊天吃飯,你在旁邊我們說話都不便了。你還是管你自己吧。

儒銘看著夢蘭道:夢蘭,你好像有些變化。我怎麽總感覺你很煩我呆在家中。

夢蘭回頭看著儒銘道:老公,你不是太老了,又什麽心病了不成,你呆你的,我幹我的事情不行嗎?不和你說了,你有沒有感覺你現在的話真的多。王婷來了,我走了。說完,夢蘭離開了家。

儒銘坐在沙發裏,好久沒有動。他真的感到夢蘭在嫌他了。他突然感到他自己現在真的什麽也沒有了。這個大房子裏麵,永遠是冷冰冰的。夢蘭在家時冷,她不在時更冷,他不敢想下去了。

儒銘和夢蘭就這樣過著兩人的日子,夢蘭心裏有事情,被憋的很是難受,她越來越感覺和儒銘這樣過下去很是沒有激情了,那時,儒銘隔三岔五地帶著好消息和更多的錢回來,夢蘭從來都沒有覺得兩個人的日子能夠過到如現在這樣沒有了活力。她感覺到儒銘的衰老,她總是想找王婷出來聊聊天,這裏也隻有王婷能夠和她對脾氣,而且,王婷知道他們的有一切。可以說,夢蘭到現在才後悔嫁給了儒銘,她知道有的女人是一輩子當外室,什麽東西也沒有少不說,想離開時,轉身就走。隻有她這樣的,雖然是有了錢,但儒銘老了,現在和儒銘在一起心就煩,所以,夢蘭約了王婷出來坐坐,聊聊天。過去她們還能夠坐在夢蘭的大房子裏麵聊天,現在儒銘退下來後,夢蘭要和王婷在家說說話,儒銘都會在旁邊的。夢蘭準備找王婷聊天,自然要躲開儒銘,這夢蘭在家裏等著王婷的到來。

儒銘告訴夢蘭,他可以準備好飯菜等她們回來一起吃。夢蘭道:我們就在外麵吃了,你自己吃好了。

儒銘道: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夢蘭道:不會早的,她來了,我走了。說著就出了家門,夢蘭有種像逃出監獄的感覺。

王婷的車子停在門口。她對走出來的夢蘭說道:晚了,路上有些堵,還好沒有太晚。我們去哪裏?

夢蘭道:你把車子停在上來,上我的車好了。我來開,我們先去喝杯咖啡去。然後帶你去給我的幹女兒買禮物,她不是要過生日了嗎。你是知道孩子喜歡什麽的,你說我交錢,過後,我帶你去新開的一家西餐館,那裏的環境不錯,我們也可以邊吃邊聊聊天。

兩人買好禮物後,夢蘭帶著王婷來到她說的西餐館,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她們要了果酒,和點各自的正餐後,一邊喝著酒一邊閑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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