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菜係列之三——鍋包肉的故事

昨天，到緬街辦完事已經中午一兩點了。轉往停車處路上，看見”賓瀚“飯店窄窄的門巷裏一個出來六七十歲的老哥-我的鄰居。那老哥穿著呢大衣帶著呢帽，神情滿足地從”賓瀚“走出來，手裏是外賣食物包，跟我打照麵過去，居然沒認出我（我也是長棉大衣從頭到腳，帶著瓦盆型的帽子。且我兩人樓上樓下住幾年，打不了幾個照麵。要不是他幫我搬過家具，我認清過他的臉。我見他老是要打招呼的）。我反應出，那老哥是東北人，難怪曾經那麽熱心呢。看來'賓瀚”也是他的最愛啊。我猶豫一下，進入巷道，推門進飯店，今兒我要外帶一份“鍋包肉”。下麵就講講“鍋包肉”的故事。

這“賓瀚”飯店是東北同鄉會的經常聚餐點。我咋知道？我不跟同鄉會的人曼島一起跳秧歌兩回嘛！完事兒了都是在“賓瀚'AA搓飯。我是許久不來了。原來聚餐兩回，特喜歡它家鍋包肉那道菜。於是偶爾，我家生日餐啥的會在這裏搓一頓。偶爾我會車停附近，叫女兒跑腿兒買一份外帶的鍋包肉，帶上回家轉。然後自己在家米飯素菜炒炒就是一餐了。結果外帶兩次以後再買的鍋包肉味道不對了，我反應過來它家廚師換了。以後就不再光顧它家了。

前幾日，在健身房跟熟悉的天津大姐聊天，她最近過年小飯局較多——推薦”賓瀚',說是實惠北方味，菜品不錯，且據說“賓瀚”都換了三任老板了。於是我這日有空就蹩進來這飯店來了。

進入室內，麵積挺大。左手三四間包房，門上牆上都貼著菜品的大幅照片，中庭是三四張十人桌·，右手是卡位——即四人高靠背沙發座兒，像舊式香港茶餐廳那樣的，又像綠皮火車車廂座椅一排排排到根兒。我點了一份外帶“鍋包肉”，需要等候二十分鍾以上。誰讓咱嘴饞呢！年下裏，就等一回！這又不是麥當勞“DRIVE THROUGH”，中餐有工序，需時等候。再說，這飯館內的大幾十號東北老爺們，不也等著各自的菜品嘛。咱理解！於是脫掉外套，我慢慢研究餐單，並仔細觀察起周圍桌上的菜品和食客來。

我落座在相對兩個雙人座的高背兒皮椅及高飯桌圍起的大框裏，仔仔細細研究菜譜，看東北飯館用豬蹄用羊肚子羊骨都能做出什麽菜品來。還真是不少，一個羊肚能開出四五種做法！其他豬牛羊雞，都是廚師熟悉熟練操作之物。葷菜硬菜那是拿手啊！對著菜譜的文字，有些沒圖像不夠具體。我就站起伸頭去看各桌上的典型“出產”，反正燒烤羊排，鍋包肉，涼菜的牛肉切片挺多。隔壁桌上有盤玉米粒狀的吃食，我湊近問前台，那是什麽？人家問我哪張桌。我確認後告訴我那叫蛋黃玉米粒。頭一次見這菜！而且我也喜歡前台大姐不拘束地講話方式。別的台的客人也不見外我偷眼兒瞟他們的菜，都自己人熱絡地吃著自己個兒熱落地聊著。我不禁笑了，這地方怎麽這麽像東北大炕桌似的那種飯館呢！透著那麽的北方農村味兒。

那落座的男女賓客們，基本一般大臉盤高身板，體型較為豐厚，說虎背熊腰也不為過。男士很多一米八以上，體重180或200磅。女士也是豐滿的居多。冷地方出生的人，吃肉多身體底子養得好.女士們也有瘦的苗條的年輕的，烏黑的長長的直長發垂著，不見婉約隻見英姿颯爽。共同特點是見人大大方方，直眉直眼兒，腰板挺直神情坦然。。。即使是老板前台或掌櫃的，也是氣色頗佳臉盤圓潤的大姑娘或大嫂子式的北方女客，樣子說不出的喜慶。。。招呼人也是麻利直爽的。。。比如我問午餐特市有無鍋包肉。她說“鍋包肉怎能做午餐特市！"我要外帶鍋包肉，問送啥米飯不？她立馬送我一米飯。幹脆！

我觀察者鄰桌一壯年一七十老者，兩人喝了一瓶酒井坊，喝完沒完不知道，兩人麵不改色，要個三四個硬菜還剩一半兒呢。另一桌像是大個兒叔叔（有四五十）請母子三人，母親身形嬌小，兩高中生男孩白白淨淨，他桌的飯剩了一多半兒，基本打包帶走，估計北方人請南方人在北菜館口味不適合，但待客熱情那是剛剛的。。。

總之，我在周圍四五十號東北人北方人的環繞之下，待了二三十分鍾。依稀分辨出這飯館的特點就是北方城市飯館經常遇到的場景——大盤吃肉大口喝酒，依然以敬酒為尊敬。這空氣裏白酒涼菜混合的特殊的香氣，也讓我回憶起在西安各小飯館空氣中常飄的味道。

這就是鍋包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