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在某中國超市買菜時,不期然見到買羊蠍子和羊肚子的,
先說羊蠍子。我這回才知道羊蠍子是羊的脊柱骨,用來熬湯的。 以往,因為有個北京籍大媽是鄰居。 她的回憶裏經常會提到在北京跟公園退休夥伴一起搓飯,去吃“ 羊蠍子火鍋”的話題。我老納悶:“羊蠍子是啥?”蠍子宴啥的, 我在西安時吃過,就是冒死毒蟲的蠍子做成的大菜。 羊身上哪個部位像蠍子?從沒弄清楚過。 這日的超市羊肉部清清楚楚給我標識清楚羊脊柱骨就叫“羊蠍子'. 於是買上一條試試。要擱在老家西安,我家冬天吃羊肉可是挺多。 記得幼時我家住新城廣場附近。雖然挺多年供應困難( 如我印象有些年每人糧本上細糧70%粗糧30%。 冬日拿糧本到糧店排隊用粗糧票換成幾十年紅薯的事兒還曆曆在目) ,我家偶爾也會在炭市街回民羊肉店花40元錢買一隻仔羊, 我父母回來燉肉吃手抓肉,剩下的做羊肉麵啥的。幼兒的我, 最關心仔羊的羊骨頭子,又白又細巧, 玩抓羊骨頭子遊戲時特別有麵子。 我父母在陝北榆林工作生活十三年,我碎碎地呆了五年, 他們就調工作回到自己從小長大的西安市了。但陝北榆林特產灘羊, 羊肉品質特別好,一點也不膻。我家用提煉好的塊狀羊油炒麵粉。 做成油茶,衝水當早點吃; 或是親戚專門從陝北米脂有名的熟食飯鋪帶給我冰凍的”拚三鮮“— —有羊肉的大燴菜,及好大一包”麻辣驢板腸“涼拌菜。 我小家裏別人不喜歡吃,我一人對付那麽大一份羊肉大燴菜, 和約三磅的”麻辣驢板腸“,放冰箱冷藏室分頓吃頓頓吃, 直至部分放得變了味道,才可惜地倒掉了。另有我母親的榆林學生, 從陝北下來,路過我小家,我都不在家, 還是在門房留給我一條上好的生羊腿——榆林的羊腿, 是我母親多年教學培育的學生念著老師的好, 讓我這小一輩享受到母親的祖蔭。 但那親戚和那友人的深情厚誼一回想常溫暖著我。而且, 在西安的冬日, 常有騎自行車後帶兩個大籮筐遊走賣生羊肉的陝北人。 他攤子上放兩三隻剝過皮去過內髒,幹幹淨淨地生羊。 路過看見的人叫停賣羊肉的人, 兩人蹲在路邊割一條羊腿或半扇羊肉,賣主用杆秤稱了, 買客買了回家燉羊肉吃,是西安冬日很經常很美好的一幕。 我是不會做少買遊走攤上的羊,但少時家裏經常性吃手抓羊肉, 羊肉麵,甚至烙起半死麵餅,做羊肉泡饃在家吃的記憶是很多的。 故用羊蠍子燉的羊肉湯的想法激起了我對故鄉的回憶。
再說羊肚子。我是這回才第一次見識生的羊肚子。 過去吃羊雜湯啥的,也有吃過羊肚絲,沒見過完整的生的羊肚。 而且,我幾十年來看聽“陝北信天遊”“青海花兒”很多次了,” 白羊肚兒手巾頭上戴',這標準的陝北牧羊人打扮, 我從沒深究過那頭巾問啥叫“白羊肚兒手巾”, 明明就是一條白毛巾。這回買將回來,我便刷洗邊琢磨。 這羊肚子是羊胃吧,怎麽沒有褶皺? 這略有不光滑地方是該撕掉還是保留呢? 保留了水煮出來會不會有異味呢?最終, 我是把羊蠍子羊肚子焯水後, 加薑片幹辣椒青蘿卜用電高壓鍋壓煮一個多小時。 煮出來羊肉挺好吃,羊肚子還沒嚐呢。因為我回想羊肚菜, 如麻辣涼拌羊肚絲,或肚絲湯,或肚絲粉條湯等。 我還得一個個查菜譜,慢慢做出來。這也是“幾十年一遇的大事”。 我意思是我這個“蠹書蟲"很多革命實踐都沒做過。 這不在紐約多時,忙忙碌碌地, 可巧有閑有心回味一下故鄉的羊骨湯羊肚菜,我得細細品味著, 著意記錄著這”曆史性的一刻“啊!哈哈!這不因為久未回國, 才逼生出來的”創舉“。要是早奔回國, 羊肉泡饃粉湯羊血羊雜湯和水盆羊肉等等, 那可是早都吃上好幾回了。各位他省同胞別嚇著,我是陝北祖籍—— 可能也是匈奴人的後裔,居西安四十年, 而西安回民老區已在西安存在了一千五百多年了—— 從唐使西域就有各番國使臣駐在長安, 故西安的飲食有胡食的種種加持已經很多年了。成長出的我這個” 西安女兒",那腸胃也不是一般的“豪橫”!哈哈! 我們接受一切美食!喜好羊肉菜!
最逗的是,不管是我把女兒的土豆菜掛曆發給親戚朋友, 或是把我煮食羊蠍子羊肚子的照片發給親戚朋友圈, 最多應和的都是我陝西的親戚或陝北籍的同學。 原來女兒的土豆菜品是陝西胃土豆菜品,得到陝西本家的最大喝彩。 我的出品色相樸素的羊湯羊肚子,也得到親友的多個菜譜“支招”,半成品變成品的辦法。 。。哈哈!沒有回鄉過年,在跟親友的菜譜交流中也是共情了一把。
僅以此記。
補紀:圖一,陝北街道小吃羊雜碎湯;
圖二,白羊肚兒手巾頭上戴,耍社火或跳秧歌的藝員在準備裝束。
圖三:羊蠍子火鍋
圖四: 焯水的羊肚
圖五:煮熟的羊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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