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那 邊(長篇小說連載) 十一、巴山子的加拿大夢(中)

來源: wanmutrt 2022-07-10 05:34:04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37378 bytes)

海   那   邊

(長篇小說)

萬沐

(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十一、巴山子的加拿大夢(中)

 

本節簡介:巴山子(老範)的運程正在持續上升。他身無分文,而心憂天下,曆盡坎坷後,在加拿大依然宅心仁厚,終於,東方風來!

James劉幫他雖然不時有些新的顧慮,但芬娜卻有一顆非常無私善良的心。

人心的美好將催生美好的事物,而一個又一個好人的聚合,將使美好的事物蓬勃發展!

 

 

老範在聽到James劉的建議後,勁也鼓起來了,趕緊找各種資料,了解農場的情況,在反複對比了各種水果、蔬菜、小麥的各種農場之後,他最後決定,還是買一個種植小麥的農場比較適合自己。因為這種農場價格便宜,經營起來比較簡單。而如果經營鄰近都市的水果農場,他擔心技術上出什麽問題,雖然以前在巴陰縣老家也種過廣柑、柚子之類的水果,但畢竟和加拿大的草莓、車厘子還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他就將目標定在了小麥農場上。

 

至於小麥農場買多大呢,他借用隔壁留學生小張的電腦認真查了一下,發現很多的地產經紀都在建議兩口子買一千中國畝的土地耕種,一千中國畝差不多相當於一百六、七十英畝。自己隻是一個人,大概買個一百英畝比較合適。

 

不過,他想,要去北邊經營農場,還必須買個二手汽車才行,農場那裏可是沒有公共汽車可乘的。

 

一想自己有了這個奔頭,老範對未來就有了很多的憧憬。他想,如果有了農場,也就有了自己的一個家,就圓了自己的一個加拿大夢。他要將女兒從巴山市接過來,讓她像一個公主一樣,坐在自己駕駛的車子裏,看著莊園裏滾滾的麥浪,享受爸爸勞動帶來的喜悅,那將是一件多麽愉快的事情。他想,他要在自己的農場裏種很多很多的花,種很多的蔬菜瓜果,讓小魚兒在花的海洋裏奔跑,吃世上最純淨的食品、呼吸世界上最幹淨的空氣。

 

他以前每打電話回去,小魚兒總是問,加拿大的雪有多厚,他想堆雪人,想滑雪,想坐狗拉的雪橇。他想,這下,小魚兒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他想,在冬天,他要建一個小的滑雪場,讓小魚兒在那裏開心地玩耍,堆很多的雪人,除過帶著她去坐狗拉的雪橇,自己在冬天也要拉著雪橇和小魚兒在原野上盡情地奔跑。

 

老範想,自己在農場裏還要買一條大狼狗,最好買一匹馬,自己騎著馬,馬鞍前麵放著小魚兒,在藍天白雲下,拿著獵槍在自己的莊園裏巡邏。

 

不過,他還需要人,就是一個溫柔的妻子,但這個人在哪裏呢?他想到了早年自己的未婚妻,那個小巧玲瓏的鄰村姑娘,這個影子多少年來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動-------不過,他想著想著,就啞然失笑了。人家的孩子應該都十二三歲了吧?現在還會記得自己嗎?

 

他又想到周圍幾個親切溫和的單身女人,但自己現在一文不名,農場八字還沒有一撇,有哪個女人願意和自己在一起呢?想這些事實在是有些想入非非,老範一向都覺得自己是在做白日夢,不由得就自己嘲笑起自己來了。等回過神來,就想,先趕緊找個地產經紀谘詢一下吧,看看自己目前的條件到底可不可行?然後再找劉大哥問問借錢的事。

 

於是,老範便和一個叫Jim Zhang的地產經紀預約,在一個星期三的下午,去他的辦公室見了一麵。根據地產經紀的說法,像老範這種沒有什麽投資經曆的人,現在拿貸款買地,大概需要百分之三十五的首付。如果一百英畝土地,按每畝三千塊錢算的話,首付差不多就是十萬。再加上農具、房子大概自己需要拿出十五萬的樣子。

 

老範一聽,自己手裏現在僅僅就是一萬二千多塊,基本上要留著平時用,還需要買一部小汽車。因此,十五萬元的首付,就都要從James劉那裏借,也沒有其他朋友可求了。不過,人家有這麽多閑錢借給自己嗎?而且就是有,他敢接給自己這麽個沒有加拿大投資經驗的人嗎?

 

聽到Jim Zhang說首付這麽多,老範一下猶豫了,坐在對麵不說話。

 

Jim Zhang知道老範可能首付比較吃力,但作為地產經紀,自然很想把這個生意抓住,就對他說,現在地價漲得很快,每年差不多每份之八、九,而且加拿大的地買了就永遠是你自己的了,不像中國,隻是一個七十年的使用權。

 

Jim Zhang拿了一瓶礦泉水給老範,繼續對他說:“買這樣一個農場,你一年起碼有七八萬元的收入,而工作時間隻有四五個月,冬天的時候,也完全可以回中國去休息。“

 

哪一年交的稅呢?”老範問。

 

上不了一千塊錢”,Jim Zhang說,“而且一到農閑季節,你家裏人如果登記成農場的員工,還可以領政府的EI,你要是打工,哪裏來這麽好的待遇啊?”

 

其實這些情況,這段時間以來,老範基本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今天找到Jim Zhang,又有了一個更全麵的了解,對於自己能不能辦農場也得到了一個更權威的答複。他想,在加拿大目前看來恐怕也沒有比這再好的出路了,於是,他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事情幹成。

 

不過他想到在James劉那邊借錢,確實有些沒有把握。大家也隻是萍水相逢,一下子借這麽多錢,人家不一定就能完全放心自己。不過,老範決定拿出最大的真誠和努力,這麽幹-----

 

 

卻說上次James劉在酒桌上給老範許諾提供資金支持後,就感到有些後悔。自己雖然好心相幫老範,但其實和他也就是見過這麽兩麵。大家在一起吃吃飯、喝喝酒還可以,真正借錢讓他去辦農場,還是說得大了一些,說的早了一些。

 

但是,現在話已經說出去了,那怎麽收回來呢?是不是就按他說的,讓他去商場Food Court去買個小鋪麵做四川小吃賣,這樣自己借給他個一兩萬,即使後麵還不上也好說。而鼓勵老範去買農場,少說也需要幾十萬,自己這個口可是誇得太大了。哎呀,老子哩,都是龜兒自己一時充英雄,想做孟嚐君,想在社會上充好漢,才把自己逼到了這一步。況且財權也在芬娜手裏,這個自己誇下的海口,給她怎麽說呢?

 

------

 

不過,James劉又想,自己就這麽說一下,老範也未必真的會找自己借錢去買農場,不必太過擔心。而且,都二十多天了,老範好像也沒有反應,如果他真的要買農場,肯定會先和我來討論一下錢的事情,看來他是不會有什麽動作了。

 

這麽一想,James劉心裏也就輕鬆了。

 

可是就在他要快忘了這件事的時候,突然有一天,老範給他打電話來了,說農場的事情有眉目了,那天請劉兄見見麵,現在確實需要大哥支持自己創業了。James劉一聽,一下感到壓力大了,心裏直罵自己說話忘乎所以,自己將自己逼到了這個尷尬境地。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對著電話說:“那當然,那當然。”最後二人商定星期三晚上在岷江酒家見麵,這裏自然也是一家四川餐館。

 

會麵之前,James劉更忐忑了,這時候他更覺得對老範了解其實很不夠。上班間隙,他給幾個四川老鄉打電話,問他們認不認識在海源壽司店打工的老範,其他幾個人都說不認識,隻有一個叫徐小明的兼職地產經紀說他認識,並將老範大大誇讚了一番,說他知道這個人在給《大華報》寫評論,文字很犀利,人他也見過,覺得很不錯,他是在壽司店打工的。最後又開玩笑說:“他們那裏有個Waitress叫山口百惠,很多人都喜歡去那個壽司店,老劉你去過沒有?”

 

James劉忙說:“沒有去過,沒有去過。”心想,老徐這個人平常很正經,看來他也喜歡上這個尤物了,真是男人所見略同啊!

 

你找老範幹什麽,莫非想去壽司店洗碗?”徐小明調侃著問。

 

James劉笑著說:“是,有這個打算,現在經濟不好嘛,要早做準備。”

 

徐小明說:“我也想去洗碗,這樣天天就可以看到山口百惠了!”

 

兩個人就在電話上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James劉其實還真不知道老範也在《大華報》上寫評論,不過,徐小明對老範的這番評論,又讓他覺得幫助老範更少了一層風險。於是,他想,就是硬著頭皮也要好人做到底,要是打了退堂鼓,最後趙子豪也會對自己有看法。

 

星期三晚上,James劉如約來到岷江酒家,老範已經等到那裏了。由於要談事情,老範訂了一個小包間。

 

等到將茶倒滿,老範就單刀直入地講話了,說自己谘詢了一下,大概在北邊開車一個小時的地方,買個一百英畝的小農場需要五十萬元,首付加啟動資金大概需要十五萬,不知這個數字劉兄是否能支持我?

 

James劉一聽,心裏“咯噔”了一下,沒有想到老範會借這麽多。不過他沉住氣,仍然沒有露聲色,他想聽老範繼續講。

 

老範說:“劉大哥,我非常感謝你的支持,不過,我知道你的錢也是一分一厘辛辛苦苦通過勞動得來的,我借你的款,我給你按5厘算利息,不知道劉大哥覺得可不可行?”

 

James劉一聽,這才覺得放心了很多,雖然十五萬元有些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五十多萬元現在就閑放在銀行裏,利息也隻有二厘一。如果五厘的利息,等於一下就翻了一倍多。這樣回去給芬娜也好說了。另外他也知道,現在農場的生意是包賺不賠,除過地價一直在穩定增長,每年的糧食加拿大也是由專門機構上門收購。即使農場有意外,也有保險公司。無論如何是少不了自己的錢的。

 

不過,他覺得既然說的是支持老範,也不能給人一種自己借機牟利的印象,就對他說:“兄弟,四厘足夠了,隻要你的農場能辦成,就是我最高興的事。”

 

老範聽到老劉一口就將借錢的事答應了下來,還將利息主動減了一粒,覺得他真夠義氣,真令他感動。他接著對James劉說:“那我們那天找律師簽個合同。”

 

不用,你給我寫個條子就性,我隻是回去給家裏人報一下賬”James劉笑著說,“難道我還有什麽不放心你的嗎?要不放心,我就不說這話了。”他知道,自己是通過銀行轉賬過去的,即使有什麽問題,也不至於找不到人。而且,他通過反複觀察,老範肯定是個規矩人,絕對不是那種胡來的人。再說,正常人在加拿大胡來值得嗎?

 

聽到這裏,老範更感動了,他打開兩瓶青島啤酒,對James劉說:“劉大哥隨意,這瓶酒我敬你,幹了!”隨即將一瓶啤酒一飲而盡,James劉抿了一口,對他說:“我要開車,隻能表示一下。”

 

老範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加拿大太幸運了。前段時間,他還給藍鐵林寫過信,說自己在加拿大也遇到了一個四川老鄉,感覺到很合得來,這位老鄉對自己很關心。並且給章林也打過電話,要他不必老守在巴山市離不開,其實加拿大約克市這裏也有一批好朋友,暗示他也應該走自己當年偷渡的那條路徑,不必在國內苦熬了。甚至還給自己的小女兒也講了自己在這邊遇到的好人,說等她來到加拿大,就能見到這些叔叔阿姨了。

 

今天晚上,老範雖然隻是點了簡單的幾個菜,但是也是與James劉兩個人是盡興而歸。

 

回到家,James劉給芬娜講了老範的情況,說了自己想給他支持一下啟動資金,芬娜很爽快地答應了。但聽說James劉要收老範四厘的利息,卻覺得有些不應該。她覺得按二厘一收,已經夠了,但是James劉卻說,收四厘沒有問題。他說,福建人做生意,在同鄉裏麵借錢都是收八厘,其實,收四厘也僅僅是象征性的。”

 

卻不想,芬娜聽說過James劉這番話後,再也沒有說什麽。

 

其實芬娜很不高興James劉這種做法,一方麵,她覺得朋友之間幫忙不應該收額外的利息。另一方麵,她覺得,老範是個在中國受迫害的難民,就更不應該這麽收了。甚至他認為這種沒有根據的隨便收利息,本來就是一種犯罪。

 

芬娜出生在蒙大拿州的比靈斯,當他的父親烏林斯基和母親烏林斯娃上世紀四十年代末從烏克蘭逃到這裏的時候,這裏甚至沒有幾個烏克蘭人,但卻受到了當地人無私的幫助,這令他們全家對美洲新大陸有著一種宗教般的感恩之心。芬娜的父親是個電力工程師,母親是個醫生,他們定居當地後,總是盡力地幫助他人,回報社會。當年有些從烏克蘭流亡到比靈斯的許多難民更是得到了他們熱心的幫助,他們幫別人的忙,從來沒有想到要有什麽好處。借給別人錢,也根本沒有收過利息。

 

芬娜的叔叔一家一直在烏克蘭,烏克蘭獨立後,芬娜曾與父母回到了祖國探親。叔叔是個大學生,五十年代就是因為幾句不滿集體農莊裏蠻幹的話,幾乎被槍斃。以後還曾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的堪察加半島,直到六十年代初才回到烏克蘭,但仍受到管製和迫害------說到傷心處,和他的哥哥,也就是芬娜的父親抱頭痛哭,芬娜和妹妹也在一旁傷心流淚。因此芬娜對老範的遭遇就有一種特別的同情。

 

她想,盡管James劉經常給自己談起民運人士在中國的遭遇表示了非常大的的憤慨,也表示很想為這些政治難民做些事情,但是今天遇到他的難民同胞,竟然用非法的利息謀取不當的好處,這令她感到非常的遺憾,甚至他為自己的夫君幹出這樣的事覺得十分羞恥。

 

晚上不到十一點鍾,芬娜早早就上床睡覺了,James劉看到芬娜有些悶悶不樂,便有些惶恐。等他洗嗽完畢,滅燈上床後,剛想解開芬娜的睡衣,芬娜卻轉過身子,說身體不舒服。James劉還不甘心,又從背後將手伸進芬娜睡衣的領口,卻被他用手輕輕地擋開了。這時James劉感到無趣,便抱了另一床被子,在一邊悄悄地睡下了。不過,他很久卻沒有入睡,他不知道芬娜為什麽突然變得不開心了?不過,他感到,芬娜好像也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早,James劉早早起來燒好了牛奶,烤好了麵包,烙好了蛋餅,也榨好了果汁,這些平常更多時候都是芬娜做的,但James劉不知她突然哪裏出了問題,所以早上趕緊想表現一下,吃早飯時,兩個孩子也發現氣氛不對,就匆匆吃完上學去了,而芬娜依然鐵青著臉。

 

James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小心翼翼地問:“親愛的,你哪裏不舒服嗎?”

 

羞恥,我感到羞恥!”芬娜說完,一串眼淚便順著她那象牙一般白淨的臉頰流了下來。

 

羞恥”,這個詞一出,James劉一下便呆住了。他想,自己沒有做什麽不對的事啊。哎呀,糟了!莫非是自己經常心裏想山口百惠,晚上說夢話讓芬娜聽到了。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事情!芬娜是個非常保守的人,對家庭一心一意,裏裏外外一把手,除過在大學裏搞教學科研,就是將心思放在相夫教子上麵。如果她聽到自己在夢裏喊另外女人的名字,對她可是毀滅性的打擊啊!

 

不過,James劉又一想,不對,自己想山口百惠使用的都是中文思考的啊,就是“秀色可餐”啊,“身無彩鳳雙飛翼”啊,“弱柳扶風”啊,“齒如齊貝”啊,等等的詞匯,最大也就是“無限風光在險峰”這等詞匯,這些話自己白天都很難翻譯成英文,夢裏就更不可能了。再說,即使翻譯出來,芬娜肯定也理解不了啊!

 

James劉清楚,自己盡管心裏經常惦念那位可愛的山口百惠,但是似乎並沒有想床笫之間的事情,所以即使夢裏說什麽,肯定不會讓她抓到什麽情色的把柄。

 

當然,James劉這些念頭都是一閃而過的,他是個反應很敏銳的人。有了把握,便很淡定的問:“為什麽,親愛的!”並順手拿起餐桌上的紙巾,為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珠。還好,芬娜並沒有推開他的手。

 

你沒有同情心,沒有正義感!”芬娜站在餐桌邊很氣憤地說。

 

James劉一驚!

 

你為什麽要對一個你受難的同胞收取額外的利息,你是討厭的威尼斯商人嗎?”芬娜依然很生氣。

 

James劉聽出來了,盡管他覺得很尷尬,但一下輕鬆下來了,他慶幸芬娜並沒有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心思。本來,他最近心裏毛焦火辣,想山口百惠想得不得了,很想趁星期三老範休息的時候去,再去海源壽司店去吃飯。但前段時間,由於又很猶豫給老範借錢的事,怕山口百惠向老範提起自己,便一直沒去。

 

這下好了,原來是芬娜抱怨自己借給老範錢,卻收取高利息的事。不過,芬娜為自己多收了利息而生這麽大的氣,卻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James劉便主動檢討自己由於受社區的影響,沒有看到這樣做對一個中國的民運人士是不尊重且自私的,並且將自己說成了一個小醜。

 

James劉誇張的自我批評,讓芬娜也破涕為笑,他這才匆匆忙忙駕車出門,上班去了。

 

下午三點左右,James劉給老範的壽司店裏打電話,對老範說,自己的堂客堅決不同意收高於存款的利息,借給老範的錢,收二厘一就夠了。並開玩笑說,如果你過意不去,就在農場裏多種點菜,我周末來的時候帶一車回去,就不用去超市裏買了。

 

老範在電話那頭隻說了一句:“劉大哥,謝謝你和嫂子了!”

 

James劉聽到,老範的聲音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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