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哭》

《哭》

 

        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由於價格公道，盤大量多，吸引了很多低薪人士的光顧。尤其是其招牌菜，毛血旺，特別受歡迎。

        今天如往常一樣，幾張破舊的小桌已經坐滿了人。就在大家吃著辛辣的毛血旺，喝著廉價的啤酒，談天說地，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的哭聲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餐廳服務員一看小女孩大哭，不明所以，立刻跑了過來。原來是小女孩在毛血旺的盤子裏看到了一隻白白胖胖的蟲子，此時正在盤子裏慢慢的蠕動。小女孩的家長正在怒目而視，好像隨時要打架一樣。

        服務員見怪不怪，說：“小妹妹，別怕，這不是蒼蠅蛆，是老板看你小，特意給你的加餐，這叫夏草冬蟲，高蛋白，純營養。沒想到你害怕，怪我們考慮不周！說完手一伸，嘴一張，把蛆蟲放在嘴裏咀嚼起來，還故作美味的吧唧了一下嘴。然後說：“小妹妹，你看，好吃，沒事，別怕。這樣吧，這頓飯免費，我在給你加一碗毛血旺，怎麽樣？”

          好不容易這件事情平息了，又聽到一位滿頭白發的老爺爺坐在角落裏抽泣。服務員皺了皺眉頭，走過去，問：“大爺，怎麽了？您也吃到夏草冬蟲啦？”大爺一邊抽泣，一邊說：“我沒吃到蟲子，我吃到了童年的味道。這飯讓我想起了我早已去世的父親，印象太深刻。” 服務員一聽，來了精神，問：“幾十年前，您父親帶您來過我們飯店？” 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家小餐館存在也就幾年的光景。大爺說：“我沒來過，但這位味道，我吃過，熟悉！”服務員：“您在哪裏吃過啊？” 大爺說：“那是1949年，我父親帶著我逃難，在破廟裏吃的，他告訴我叫珍珠翡翠白玉湯！”

          這話一出，氣的服務員一跟頭，說：“大爺，您在這慢慢想您爸爸吧，別哭出聲，不好影響別的食客。”他剛想回櫃台喝口水，壓壓心頭的惡心。又聽到了一位衣著光鮮的中年婦女也在哭泣！

         他心裏念著阿彌陀佛，慢慢挪了過去。中年婦女哭著說：“我花了20塊錢，買了一大碗毛血旺，可血豆腐呢？怎麽沒幾塊？”服務員一聽，沒好氣地說：“20塊錢一大碗，已經很便宜了，本來就沒幾塊血豆腐！” 婦女說“那可是20塊錢啊，能不能給我再加兩塊？”服務員也沒了脾氣，說：“大姐，您別哭了，我再給你加四塊，滿意了吧！” 沒想到，話音一落，大姐哭聲更甚，簡直撕心裂肺。

        服務員不明就裏，問：“我都給您加血豆腐了，不加錢，怎麽您還哭啊！”

        中年婦女哭著說：“我不是在哭血豆腐，我是在在哭，40歲的人了，奮鬥了半輩子，如今還在為20塊錢的血豆腐而糾結！”

        聽到這話，滿屋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