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囈流年】第十五章：開機儀式（二）
對於這飽含情意的注目，袁遠歌卻半點不領情，也未給予任何回應，隻是遠遠站在人群外客觀地打量著尹風華。
隻見他一身素白長袍，打扮得半古半今，也不知是為配合周銘潤的宣傳造勢故意按照角色風格進行了裝扮，還是為了向自己證明他就是這部劇裏最適合的榮卿。隻是在遠歌看來，這一切努力吸睛有餘，卻沒有半分能夠還原出自己心目中的“榮卿”形象。看著他在鏡頭麵前各種擺拍，腰身雖也纖細，卻明顯僵硬，體態缺乏風流之姿，嫵媚得少了一縷精魂。而那眉眼間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眩目，卻不眩心。
身旁的江曼寧見到尹風華頻頻發過來的曖昧態度，不禁掩口失笑，輕輕地貼近遠歌耳語道：“遲到了這麽些天，這才剛一進組，美人就開始示好朝你拋媚眼呢。你是不是也該在媒體麵前給點兒麵子，配合他撒撒糖呢？”
袁遠歌眉頭緊鎖，也不理會江曼寧的戲謔，看尹風華今天的打扮，應當如周銘潤所說，是看過了自己的劇本，但他顧盼間的神態依舊與書中月之精魂的榮卿格格不入，讓人不禁為這部戲的前途擔憂。
“遠歌，還愣著幹什麽呢，快點和曼寧過來，該上香了！”周銘潤自從入贅周家以後，變得特別迷信，這次開機儀式，特意穿了一身紅，倒是和尹風華一身白挺般配的。於是各位主創在他的帶領下，每人拿了三根粗香，按周銘潤預先算好的經緯度拜天地。
袁遠歌對此類儀式無感，但作為導演也隻得遵從照辦，無奈天公不作美，剛要從攝影機上揭紅布的時候，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杜靖海趕忙遞上一把雨傘，見遠歌一副要道謝的樣子，趕緊補充道：“不用謝！不是給你的，趕緊給鏡頭撐好了！”
“不要緊不要緊，這叫遇水則發，這部片子熙夢肯定要大火了！”周銘潤倒是會解釋。
例行公事進行完開機儀式的流程，周銘潤還在和部分媒體瞎說八道，袁遠歌卻不願意浪費無用的時間，便讓化妝和服裝帶著尹風華去化妝間上妝，為下午的拍攝做準備。江曼寧也趕緊跟過去，應對尹風華的幾個助理向劇組提出的各種刁鑽要求。
“袁導，我想不明白，都現代社會了，為什麽劇組還流行搞這種封建迷信的開機儀式啊？”淩威一臉不解。
賀子成趕忙顯擺自己的專業知識，說道：“據說是因為怕拍到髒東西啊。你想想，就拿我們現在拍戲的這座榮府來說，都上百年曆史了，府裏死過多少人，這潭下麵有沒有水鬼，你知道嗎？說不定拍著拍著畫麵裏你的背後就多出個誰！”
一席話說得趙栗枝一臉恐懼，賀子成大獲滿足，繼續補充道：“而且就是個老傳統嘛，要是開機燒香都算封建迷信的話，那帝京的所有寺廟就都要關門了。”
趙栗枝道：“可是要祭拜總得有點誠意吧，我剛才發現供桌上放了個pad，居然是拿來當照片用的，裏麵那個豬頭還是個動畫片的小豬，我都快笑出來了。”
“周老板的惡趣味，本應該是擺隻燒豬頭，他多會省啊，連供神的錢都敢克扣。”袁遠歌說著也笑起來：“這些開機儀式其實都是繼承民國時候上海電影圈的一些老傳統，講究的其實是儀式感，你們想，一個劇組演員和工作人員那麽多，天南海北把一群人拉在一起，為了一部戲一起努力好幾個月，有這麽個儀式或者吃一頓開機飯，可以鼓舞士氣，當做總動員了。”
“所以今天會有開機飯咯？”淩威聽著眼睛放光。
“別做夢了，周老板那麽摳，你還是等著吃你的盒飯吧。”賀子成無情打擊。
幾個人一路走到拍攝現場。卻見尹風華已經化好了妝，正在朝現場的工作人員發泄不滿。
“你們劇組的機位也太少了，我參加的綜藝動輒十幾個機位，多的二十台機器一起上，後期多軌剪輯的時候才可以有足夠的素材，杜絕重拍的可能，避免浪費演員的時間。你們可是拍電影啊，才三台攝像機？！就是我縣城級別的演唱會也起碼配備四個機位……”
“劇組的人都來了嗎？怎麽就這麽幾個，還不如一個紀錄片團隊人多！啥事都一個人幹幾份工，能幹好嗎？專業嗎？你看看，化妝化成這樣，我怎麽看上去那麽胖？還老是死亡打光！”
“杜攝影，你的設備需要升級了呀，啥錢都省，LED燈的錢也省，你看看現場那麽多電纜，亂不亂啊，嚴重影響演員拍攝狀態！”
“你們的錄音師太不專業了，杆爺老穿杆，要不是我從Tom唱片調動幾個用慣的人過來幫忙，你們就打算這樣子浪費我的好嗓音？”
“江小姐，你是選角導演嗎？我就想請問一下你們這些配角都是哪裏招來的，什麽專業畢業的？怎麽一點表情管理和情緒管理都不會呢，老是屁股對著鏡頭，難道連最基本的追鏡頭的常識都沒有？還說我進組晚，你們都提前預熱了好幾周，也沒見把演員調教出來啊，袁導的水平體現在哪裏啊？”
未完待續
作者：遠遠歌哥
圖源：P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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