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巫寧坤先生
村上春樹受人歡迎暢銷各地的挪威森林,在我看來就是那一類黑咖啡文學的極致,把他提到為什麽沒有能夠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高度,那麽就是太過輕盈就是膚淺了,太過飄逸就不厚重了。我讀挪威森林,讀了很多遍,卻是讀到了第N+1遍才真正讀完。也許是我是真地被書名迷惑了,一直在尋找森林,而字裏行間讀到的,卻始終是一叢一叢嫩綠嫩綠的花園。
我心目中的諾貝爾獎文學獎,應該是大氣磅礴的史詩般的作品,比如羅曼羅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比如賽珍珠的大地,比如派斯捷那克的日瓦戈醫生,比如馬爾卡斯的百年孤獨,比如帕慕克的伊斯坦布爾,也比如米蘭昆德拉的不可承受之輕,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陳忠實的白鹿原。
我也一直很奇怪為什麽我這樣的上海女人會那麽喜歡中原大地農民的故事,我想我是喜歡小說還原的百年曆史,和一個個個性鮮明的小人物。除去偶爾神神叨叨封建迷信的部分,白鹿原我幾乎全盤喜歡。曆史和人性,我認為是白鹿原的精華所在。說到神神叨叨,這也就是為什麽我相對不喜歡莫言的豐乳肥臀,too much,渲染封建迷信妖魔鬼怪太多了,搞得有點情節不夠鬼怪湊了。
Anyway,挪威森林,在我看來就是太小兒科了,隻見樹不見林。再打個比喻,諾貝爾獎怎樣也應該是實木的家具,不見得是貼麵家具。不管你是橡木還是紅木,雕花就是雕花,我最見不得中國南方,還是東南亞一代時興的那種貝殼鑲嵌的貼花家具了,也有叫漆畫什麽的,亮晶晶的一簇,薄敷敷的一層,說不出的膚淺。卻也是很多人喜歡的。
白鹿原之後,我一直沒有讀到大氣磅礴的中文小說,直到讀到巫寧坤先生的一滴淚,英文原作是 a single tear, 雖然是自傳體,我覺得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日瓦戈醫生,也是中國知識分子的百年孤獨。
剛剛驚悉巫寧坤先生去逝,經過朋友張潔同意,轉發她紀念舅舅巫寧坤先生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