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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暉:中國民眾應向政府要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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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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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中國存在各種各樣問題,社會群體有各種各樣訴求,體製內的凝聚力在衰減中,未來充滿不確定性。
麵對不可預測的未來,清華大學曆史教授、著名學者秦暉認為,中國的出路依然在於漸進式的和平轉型,其中的要義不外乎兩點:一是限製政府的權力;其次老百姓要大力向政府要福利。做到這兩點,理想中的憲政與民主也就會到來。
秦暉說:“這兩個方麵,我覺得都可以不斷施加壓力。在一件事情一件事情上逐漸地改進。最終讓現行體製所存在的最大問題,就是權力太大責任太小的問題,不斷地受到壓縮。當壓縮到權力和責任對應的時候,中國的政治體製變化就到來了。”
他解釋說,所謂憲政體製,無非就是統治者的權力,以及統治者為了擁有這個權力所應當承擔的責任,都是建立和老百姓締結了契約的基礎上。
中國的問題也正是統治者掌握的權力大得沒有邊界,與此同時它所應該承擔的責任又沒有承擔,簡而言之,即統治者的責任不可被追問。
進入本世紀以來,中國經濟與國力的迅猛增長成為全球備受矚目的現象,但中國的社會矛盾也在快速積累,在過去兩年裏,惡性群體性事件更頻繁地見諸報端,社會不同思潮對立尖銳,左右派人士公然“約架”,加上民族主義抬頭,中國出現一方麵變得強大,一方麵變得更敏感,不確定性增強的矛盾現象。
從1980年代開始研究曆史,秦暉的關注點始終緊隨中國的變化與改革。1980年代,他研究土地製度史與農民戰爭史、經濟史,近年再關注東歐改革前的經濟與社會,比較東歐與中國改革的不同進程,重點集中在轉軌經濟學理論。
雖然學養深厚,秦暉接受媒體采訪時,卻不多談主義與意識形態,也拒絕做算命師。他上周在新加坡出席通商中國主辦的“慧眼中國環球論壇”上就強調,宮廷政治完全不可預測,宮廷政治與社會危機結合起來發生意外的可能,既不能排除,但也不能預測可能性多高。因此對中國的未來樂觀與悲觀都沒有根據。
在論壇期間接受本報專訪時,秦暉更堅持,要從具體、直接的切入點,去討論現在在中國能做什麽。
一個主要方法,就是讓社會福利剛性化,民眾從“感恩型福利觀”,轉變為“問責型福利觀”。
中國輿論界大力呼籲的政府財政公開、預算透明,“三公消費”(公務接待、公款出境、公務車)公開,在秦暉看來,這也需要透過“要福利”與“限權力”這兩個渠道才能真正實現。
他指出,不論英法,或是東歐的波蘭、匈牙利,統治者公開財政的動力,無一例外都是高額的財政赤字。
“我們都說波蘭的共產黨很開明,波蘭的團結工會很厲害,但是我們都忘記,波蘭早在巨變前的10年,很多具體辦事的官僚都已經不願意幹了。波蘭在巨變前九年換了七個總理,都是辭職的。為什麽呢?因為老百姓一直跟在後麵,老百姓也沒有跟政府要私有化,也沒有要市場經濟,他就是要福利,而且給他,他也不會感謝政府,政府要橫征暴斂,老百姓又製造各種各樣的障礙,讓橫征暴斂越來越困難。”
最終,民眾的行動會促使統治者向社會“亮賬本”,政府有意願跟社會談判——你們自己看,賬本就在這裏,錢就那麽多,那你是希望我收少點稅,少辦點事?還是征多點,多辦點事?
秦暉還提醒說,到了那時候,財政公開與預算透明就有可能是真的。在那以前,即使政府“亮賬本”很可能也是假賬,因為它根本沒有動機這麽做。中國憲政難以推動,原因並非執政者思想太保守,而是它手中“錢太多”,日子太好過。任何統治者在這樣的狀態下,都不會考慮走憲政道路。
“你要說中國特色,特色在什麽地方?就是政府手中錢特多,這是中國民主化最大的障礙。”
左右派都想為政權服務
談到越演越烈的“左右之爭”,秦暉直言,在憲政以前,中國並不存在政治學意義上的左派與右派的區隔。
他說:“現在中國最大的問題,不在於太左還是太右,也不在於是左派還是右派得勢,而在於中國的左右和西方的不一樣。西方的左右都要討好老百姓;中國是左右都要討好‘皇上’。”
他澄清說,所謂左右派都要討好“皇上”,是指左右派的理論,同時都被利用來為政權服務。
“如果你(學者與官員)想得勢,左你也可能得勢,右你也可能得勢。你左,你為他擴大權力,你右,你為他推卸責任。左派說,建立大國家體製,政府可以橫征暴斂;右派說,應該當小政府,老百姓的死活可以不管,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嘛,何必那麽操心呢?”
相比之下,西方由於左右派都要討好老百姓,造成左派上台了,增加福利很容易,增稅很困難;右派上台了,減稅很容易,減福利很困難。一左一右輪流坐莊,最後國家債務越來越多,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中西方左右派的鮮明對比,造成了國際政壇上的獨特現象:歐洲政府紛紛破產,中國政府錢多得不知道該怎麽花。
秦暉認為,憲政實行以前,中國的左右派都可以發揮作用。他說:“很多人說,高層說不準講多黨製,不準講議會民主,不準講這個那個。但是從來有一個人出來說,不準講搞福利。這方麵完全可以回避言論禁忌。在理論或者意識形態上,福利是任何一方都沒有理由反對的。”
他說:“這些事情都是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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