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欣賞散記： 莫紮特的《魔笛》

前麵說過，在莫紮特的二十二部歌劇中，有三部是德語的，她們為後來的同類作品起到了承前啟後的作用。而在這三部德語歌劇中，《魔笛》(Die Zauberfloete) 無疑是最成功的。

劇本是希卡內德 (J.E.Schikaneder) 根據神話故事改編的，於 1791年在維也納首演。劇情大意是：埃及王子塔米諾為了尋找夜後的女兒帕米娜，隨身攜帶夜後所贈的一支魔笛。在象征光明的薩拉斯托的幫助下，經受了種種考驗和曲折，終於趕走了代表黑暗與邪惡的夜後及摩爾人，和帕米娜幸福地結合；幫助王子的捕鳥人帕帕蓋諾也找到了自己稱心如意的愛人帕帕蓋娜。

有研究指出，莫紮特是共濟會的成員，共濟會是一個倡導進步思想和博愛精神的民間秘密結社。《魔笛》所表達的光明戰勝黑暗和共濟會的理想有一定關聯，有些劇情也影射了和共濟會有關的社會現實，這些如果深入探討會很有趣；但另一方麵，如果沒聽說過共濟會，也絲毫不影響欣賞這部名作。

德語歌劇又譯作“歌唱劇”，除了音樂上更具有德國風格以外，在形式上與意大利歌劇最明顯的區別就是用說白而不用喧敘調，這一特點使其更為通俗，質樸。莫紮特在創作《魔笛》時，作曲技巧早已爐火純青，他用美妙動聽的音樂，使得戲劇情節生動有趣，人物性格栩栩如生。下麵是劇中幾個著名的選段：

“這畫像美得太神奇” (Dies Bildnis Ist Bezaubernd Schon )
這是在第一幕， 王子塔米諾看到了帕米娜的肖像時，讚歎她的美貌，並強烈地愛上了她時唱出的一段詠歎調。歌詞大意是：
“啊，多麽美麗的形象，她的美麗在強烈地擾亂著我的心房，
莫非這就是愛情？不錯！這就是愛情，是愛情。
如果我能將她找到，我會對她更加熱情，更加忠誠。”
音樂是二拍子，大調；開始時速度平緩，但旋律中較多地運用了從低音到高音的大跳，使得情緒很不平靜；中間速度略有加快，表現出更加激動，不安，而又幸福的內心感受。這是一首抒情男高音經常演唱的歌劇詠歎調。
(參考音像：Francisco Araiza - Dies Bildnis ist bezaubernd sch?n (liv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ldIvmnaRTA)




“會感受愛情的男人” (Bei Mannern, welche Liebe fuhlen)
這是在第一幕，捕鳥人帕帕蓋諾告訴公主帕米娜，有一位英俊的王子正前來救她；帕米娜聽了非常高興，於是兩人共同高歌。歌詞大意是：
帕米娜唱：“會感受愛情的男人，一定有一顆溫柔體貼的心。”
帕帕蓋諾唱：“同享甜蜜的愛，就是女人的義務。”
二人同唱：“愛情是崇高的，唯有男女兩人才能進入神界。”
這段二重唱用大調，6/8拍子，中等速度，旋律和聲部的結合都非常柔和甜美，是對美好愛情的熱情讚頌。
(參考音像：Bei Mannern, welche Liebe fuhlen 08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LyM6A1kYx8)



據說貝多芬非常喜愛《魔笛》，他曾根據這首二重唱的主題寫了一首大提琴與鋼琴的《魔笛主題變奏曲》(7 Variations on Bei Mannern, welche Liebe fuhlen from Mozart's Die Zauberflote, WoO 46)，把這首歌的甜美旋律變化發展，成為時常在音樂會上單獨演奏的曲目。
(參考音像：Kosower cello. Beethoven 7 variations - Mozart's Magic Flut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dS8AZdmn8Wk)




“仇恨的火焰” (Der Holle Rache)
這是在第二幕，夜後憤怒地命令女兒去殺死薩拉斯托，並發誓要報仇時的一段唱。歌詞大意是：
“死與絕望在眼前閃動，若不殺薩拉斯托，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兒。
永遠消失吧，沉淪吧，毀滅吧，此世的羈絆都粉碎吧。
啊，一切都毀滅，否則就要把薩拉斯托打倒。
啊，複仇之神，請聽我的誓言。”
這段詠歎調非常精彩，其中大量運用音域很高的花腔，最高音達到比高音c還高純四度的f，是女高音高難度的經典唱段。
(參考音像：Dessay performs "Der Holle Rache" from "Die Zauberflot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02yf6RHIQjQ)




“帕帕蓋諾，帕帕蓋娜” (Pa-Pa-Pa-Papagena，又叫“帕帕蓋諾之歌”)
這是全劇接近結尾時，帕帕蓋諾終於發現帕帕蓋娜原來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姑娘，兩人情投意合，相親相愛，共同演唱的。歌詞大意是：
“帕、帕、帕、帕、帕帕蓋娜！帕、帕，帕、帕、帕帕蓋諾！
如果生下一大群兒女，該多麽有趣。
先是小帕帕蓋諾，接著是小帕帕蓋娜，小帕帕蓋諾，小帕帕蓋娜。”
這首二重唱歌詞風趣生動，旋律輕快活潑，頗有喜劇效果。
(參考音像：Die Zauberflote: Pa-Pagena! Pa-Pageno!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1h0kfyT_dY)




《魔笛》是莫紮特的最後一部歌劇，在首演後僅兩個多月，這位天才的作曲大師就因病與世長辭了，時年不足三十六歲。有人認為莫紮特從小長期超負荷的演出和作曲工作嚴重地損害了他的身體健康，以致使他英年早逝。然而，在我的印象裏，莫紮特較少在作品中直接表現痛苦與悲傷 (這與後來的一些浪漫派作曲家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感覺他的多數作品都有著一種樂觀的基調，他似乎總是在微笑，盡管有時含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