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是摩洛哥第三大城市，人口有一百萬。菲斯城包括三個部分：菲斯老城（Fes el-Bali），菲斯新城又叫白菲斯（Fes Jdid or White Fes），以及法國殖民時代建立的菲斯新市區（Ville Nouvelle）。
摩洛哥的四大帝都裏，菲斯（Fes）曆史最為悠久，已逾千年。早在公元789年，伊德裏斯一世就在菲斯河畔建立了一座城市。公元791年伊德裏斯一世被巴格達哈裏發派人暗殺，留下個遺腹子，就是後來的伊德裏斯二世。據說伊德裏斯二世天賦異秉，四歲能讀，五歲會寫，八歲倒背古蘭經，十三歲就接掌大位。公元808年，伊德裏斯二世重建菲斯城，作為伊德裏斯王朝的都城，延續了二百年。其間，大量阿拉伯移民從安達盧西亞和突尼斯移居菲斯，建立的摩洛哥最早的清真寺和世界上第一所大學（神學院），給菲斯城打上了濃重的阿拉伯文化的烙印。這一部分就是現在的菲斯老城（Fes el-Bali）。
公元十一世紀建立的穆拉比特王朝（Almoravid dynasty）把都城移到南方的馬拉開什，經過差不多二百年，直到1250年，馬林王朝（Merinids dynasty）才又把首都遷回菲斯。十三十四世紀時菲斯最繁榮的黃金時代 ，在菲斯老城外，又建了菲斯新城（Fes Jdid） 。菲斯城裏現存的古跡，大多是這一時期建造的。當時的菲斯，是北非乃至中東的宗教文化中心之一，被譽為“西方的麥加”，“非洲的雅典”。
之後的幾百年，菲斯逐漸衰落，首都的位子先後讓給馬拉開什和梅克內斯。1912年摩洛哥淪為法國的保護國，首都也遷到濱海的拉巴特。地處內陸交通不便的菲斯，逐漸失去了經濟文化中心的地位，城市發展停滯了。也正因為如此，才是菲斯老城區得以保存了舊時的風貌。現今有千年曆史的菲斯老城，是世界上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中世紀古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為世界遺產。
走進菲斯老城，那一條條幽暗狹窄的街巷，清真寺斑駁的圍牆，神學院精雕細琢的大門，風雨剝蝕殘破凋零的老客棧，還有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店鋪，人來人往的市場，身邊不時走過幾條馱著貨物的驢子，好像時光一下子倒流了幾百年，使人仿佛回到了中世紀。可以說，這裏是體驗摩洛哥風情的最佳去處。可以說，不來菲斯，就等於沒有來過摩洛哥。
我們對菲斯新市區沒有興趣，那裏是法國人上個世紀修建的現代化市區。我們感興趣的景點，主要在菲斯老城，有一些在新城和城外。這些景點看下來，需要至少兩個整天的時間。我們這次在菲斯有兩個整天加上半個下午，時間還算從容。
菲斯老城裏車輛禁行，全靠步行。城裏大大小小的街巷密如蛛網，像迷宮一樣，有名的無名的，據說總共有九千多條。遊客在裏麵，很容易迷路，七轉八轉就轉丟了，有時候繞了一圈發現又回到原地。沒有導遊帶著，光靠自己看地圖，有些景點還是很難找的。所以我們聽從了穆罕默德的建議，第一天雇了一位他推薦的官導。雇導遊的好處主要有兩個：第一，有導遊帶路，免去自己找路的麻煩，同時避免了街上閑人的騷擾（隻要你在街上停下來看地圖，就會有當地人湊過來。這裏麵當然不乏好心人熱心幫忙，但大部分人是想賺帶路錢的），一天下來，路也都認得了；第二，導遊有車，可以帶你跑幾處城外的景點，比你自己打車包車都方便，當然跑城外要額外加錢。穆罕默德說的150迪拉姆一天，隻是在老城內參觀，開車跑城外要另加150。如果是在旅館訂，光是包一輛車在城外轉兩個小時，就要300迪拉姆。
還有一條小貼士：每天在身上都要帶大量的零錢（10，20迪拉姆），應付各種需要。大部分當地人給你做點事幫個忙，比如問個路，都會要小費的。大部分景點的廁所都有人管理，也要給10個迪拉姆。街頭拍照，有些人也會向你索要小費。
我們乘火車到達菲斯的時候是下午，到旅館安頓下來之後自己到老城的街上隨便逛逛。第二天一早，和導遊在旅館碰麵，商量好一天的安排。導遊開車先把我們拉到城外的山坡上看菲斯城的全景。菲斯城外，城南城北各有一處製高點，早上或者傍晚光線比較好。
1. 從城南山上看菲斯全景。
2. 土黃色是菲斯老城建築的基調，隻有重要的清真寺才能配上綠色的瓦頂。
3. 城北的山坡上還有一處十六世紀馬林王朝的廢墟（Merinids Tomb）。
4. 菲斯王宮，在菲斯新城（Fes JDid）。王宮還在使用，不對外開放。遊客隻能對著大門照幾張相。當今摩洛哥國王的配偶（沒有王後的稱號）就是菲斯人，嫁給國王以前是摩洛哥電訊公司的程序員。
5. 王宮大門的銅門環。
6. 大門上的裝飾。
7. 瓷磚花紋的細節。
8. 牆上的幾何對稱圖案。
9. 王宮除了正門外，其他的門都不許拍照。這是王宮另一端大門外的舉行閱兵儀式的廣場（Mechouars）。
10. 王宮所在的菲斯新城有很大一片猶太人聚居區（Mellah）。十五世紀末，大批猶太人從安達盧西亞被趕出來，很多來到菲斯定居。幾百年後，已經沒有什麽猶太人住在這裏了。隻留下一座十七世紀的猶太教堂（Danan Synagogue）。
11. 位於城外的一家陶瓷廠。菲斯是摩洛哥的陶瓷之都，出產精美的瓷器和裝飾用的瓷磚，著名的菲斯藍的產地。製陶工人在製作毛坯。
12. 展室裏陳列的瓷器。遊客可以在這裏購買喜愛的瓷器，大件的直接從這裏打包托運回家。商家的回扣，應該是導遊收入裏不小的一筆。對我們這樣隻看不買的遊客，導遊直咧嘴叫苦。
我們的導遊叫阿赫麥德（Ahmed），年紀在五十左右，據他自己說，導遊這行做了二十多年，一看就是經驗老道，老奸巨猾。
13. 導遊阿赫麥德。
阿赫麥德在菲斯的地麵兒上似乎人緣很熟，在陪著我們的這大半天裏，不時地遇到熟人過來打招呼，握手寒暄。手機也不停的響，我們忙著拍照的時候，他也忙著接電話。在我們吃午飯的空檔，他還抽空去做了個禮拜（那天是星期五，穆斯林的禮拜日）。他和不少商店老板，集市上的攤主也很熟，除了打招呼，有時還抓一把攤子上的果仁什麽的塞嘴裏，以示不見外。我們跟他打趣說，他這麽popular, 真應該競選菲斯市長。他還煞有介事地掏出一張卡片給我們看，說是他的黨證--菲斯第一大黨，什麽人民民主黨。
看完新城和城外的景點，阿赫麥德把車停在老城邊，領著我們進入老城參觀。
14. 菲斯藍門（Bab Boujeloud）是連接老城和新城的主要入口，菲斯城的標誌之一。正麵的藍色是著名的“菲斯藍”。
15. 背麵的綠色是“伊斯蘭綠”。
16. 再來張夜景。
17. 藍門前廣場上的摩洛哥賣水人。
穿過藍門，沿著老城裏最主要的大街Rue Talaa Kebira向城中心走，主要的景點和店鋪集市都集中在這一線。
18. 鍾樓。建於1357年，裏麵有一台報時的水鍾。中間一排十二個窗口，窗口下的木椽子上各有一個銅缽盂。據說每一小時，水鍾的機關會從其中的一個窗口投下一枚小銅球，落入下麵的銅缽盂，發出報時的聲音。現在銅缽盂看不到了，水鍾的機關正在修複中。
19. 鍾樓對麵是著名的阿布伊南神學院（Bou Inania Medersa），建於1350至1355年馬林王朝的蘇丹阿布伊南（Abou Inan Faris）在位期間。梅克內斯也有一個同名的神學院。阿布伊南神學院是菲斯最重要的神學機構，是菲斯唯一一座有宣禮塔的神學院。
20. 祈禱大廳裏裝飾著清真寺裏不多見的花玻璃。
21. 雪鬆木雕刻的大門。
22. 石膏板是的花紋。
23. 房簷上的木刻花紋顯示了木匠精湛的手藝。
24. 卡魯因清真寺（Karaouiyine Mosque），始建於公元859年，是摩洛哥乃至北非最古老最重要的清真寺之一。清真寺附屬的神學院，被認為是世界上曆史最悠久的大學，比歐洲的大學還早還幾百年。在卡薩布蘭卡的哈桑二世清真寺建成以前，卡魯因清真寺是摩洛哥最大的清真寺。清真寺不對非穆斯林開放，隻能站在大門口拍照。
25. 信徒朝拜之前，先在院子裏的水池旁淨身。
26. 看不到清真寺裏麵，從正門入口的穹頂上的裝飾可以想見內部的裝潢是何等精致。
27. 香料市場神學院（El-Attarine Medersa），因旁邊的香料市場（Attarine）而得名。建於公元1323至1325年。雖然規模比不上阿布伊南神學院，裏麵的建築之精美不遑多讓，甚至更勝一籌。
28. 牆壁的裝飾，自下而上依次是：對稱圖案的瓷磚，刻著經文的阿拉伯文書法，和因著裝飾花紋的石膏板。
29. 精雕細琢的紋飾。
30. 刻在瓷磚上的阿拉伯文書法
31. 房簷上的木刻。
32. 繩匠神學院（el-Cherratine Medersa）建於1670年，是阿拉維王朝初期的建築。
33. 和馬林王朝精雕細琢的華麗風格不同，阿拉維朝的建築崇尚簡樸。
34. 神學院裏的木樓梯。
35. 伊德裏斯二世被認為是菲斯城的奠基人，他的陵墓（Mausoleum of Idriss II）也在老城裏，離卡魯因清真寺不遠，是十八世紀初伊斯梅爾時期修建的。
36. 另一位聖人，北非伊斯蘭教Tijaniya派創始人Ahmed el-Tijaniya的陵墓（Mausoleum of el-Tijaniya）
37. 透過大門向裏看看。
38. 大門上的彩色圖案。
39. 位於木匠廣場（Place el-Nejjarine）邊上的古老客棧（Fondouk el-Nejjarine）和噴泉。
40. 十八世紀的客棧，現在是木器藝術博物館，UNESCO世界遺產。
41. 廣場上的一家工藝品商店。
42. 五金廣場（Place el-Seffarine）周圍全是銅匠，鐵匠，銀匠的鋪子。
43. 菲斯老城的安達盧西亞區（Andalusian Quarter），位於菲斯河的東岸。這裏的遊客比喧鬧西岸少多了。安達盧西亞清真寺，和卡魯因清真寺年代一樣悠久。現在看到的是十三世紀留下來的建築。
安達盧西亞區不是菲斯旅遊的熱點，街上看到的多是當地居民。
44. 樓上可愛的小男孩在窗子裏向我們微笑。
摩洛哥的皮革製品名聞天下，菲斯則是摩洛哥製革業的中心。這裏的皮革製作，從熟皮，到染色，仍然沿用著幾千年的傳統工藝。一張張的動物皮，先浸泡在石灰水，鴿子糞和人畜小便的混合溶液裏，直到皮子上的脂肪，蛋白質完全融掉，皮子變軟，再用純天然的染料上色，最後加工成皮革。菲斯的皮革作坊，大都沿河而建，以保證水源的充足。皮革作坊裏五顏六色的大染缸，是菲斯的一道獨特的風景。
45. 導遊帶著我們上到一家皮貨店的頂樓，參觀皮革作坊。大缸裏的白色溶液是混著糞尿的石灰水，空氣當中彌漫著一股強烈的廁所味。皮貨店的老板給每個參觀的遊客地上一片薄荷葉，能稍微緩解一下氣味。對我們經曆過國內公共廁所的人來說，這點味其實也算不了什麽。
46. 各種顏色的染缸。
47. 製革工人整天泡在染缸裏，忍受著難聞的氣味，真是又髒又累的活兒。
48. 染好的皮子再曬幹。
49. 最後製成各種皮革製品，比如這些漂亮的拖鞋。
50. 菲斯老城裏的巷子通常很狹窄，即使白天，陽光也很難照射進來，所以總是那麽幽暗。
51. 老城區裏，機動車輛禁行。主要的運載工具是毛驢。
52. 帥哥酷驢。
53. 街巷兩旁的店鋪： 賣絲線的。
54. 賣香料的。
55. 老城的另一座城門， Bab RCIF。
56. 城門旁邊是一個很大的菜市場。賣肉的，賣魚的，賣菜的，賣幹鮮果品的，人氣非常旺。
57. 掛駱駝頭，賣牛羊肉。
58. 賣大餅的攤子。
59. 午餐：摩洛哥沙拉，一共八種涼菜。
60. 晚飯，烙餅就塔津（Tajine），香。
61. 最後介紹一下我們在菲斯的旅館。這是一家有法國人經營的酒店，位於老城中心，由幾座舊宅子（Riad）改建而成。大堂裝潢的很華麗.
62. 漂亮的摩洛哥式吊燈。
酒吧，餐廳，SPA，浴池（Hammam）一幹硬件設施相當不錯，可惜服務質量嚴重不匹配。除了經理之外，其他大部分人員的職業素養極低。早餐的煎餅竟然是涼的，還不如拉巴特的家庭式旅館。要一杯咖啡，居然要連問五次才端來。旅館的餐廳，號稱是菲斯頂級餐廳之一，可他家菜除了價錢頂級，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無意中發現這家竟然是Relais & Chateaux（雲燕介紹過的法國會所聯盟）旗下的一員。Relais & Chateaux所標榜的五個C（Caractère, Courtoisie, Calme, Charme et Cuisine），我看這裏至多占一個，真不知道是怎麽混進去的。
盡管如此，菲斯還是我們此次摩洛哥之行最喜歡的地方，沒有之一。
下集預告：難忘的撒哈拉之夜和令人驚豔的“千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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