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網與情絲
2025年4月2日，紐約上東區，一棟維多利亞風格的褐石豪宅燈火通明。校友會春季慈善晚宴正在這裏舉行，空氣中彌漫著香檳的泡沫味和昂貴香水的甜膩氣息。林浩然站在二樓露台上，手持一杯晶瑩剔透的香檳，俯瞰大廳裏觥籌交錯的人群。他的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眼底卻冷如冰霜。
大廳中央，陳麗娜穿著一襲深紅絲綢晚禮服，肩頭露出一片瑩白的皮膚，正在與一位白發蒼蒼的華爾街投資人寒暄。她笑得明豔動人，眼角卻不時瞟向林浩然，像一隻被主人牽著線的貓。兩年前，林浩然用銀行貸款幫她還清了五十萬美元的債務，從此，她成了他最忠誠的棋子。今晚，她的任務是拉攏這位投資人，讓他的基金會向校友會“捐款”一百萬美元——當然，這筆錢不會真的用於慈善。
林浩然抿了一口香檳，酒液在舌尖留下微苦的餘味。他喜歡這種感覺，就像他喜歡掌控一切。兩年前，他發現校友會是個完美的洗錢工具。那筆五百三十萬美元的“遺產”早已被他挪用，通過銀行的秘密賬戶流向海外，但他需要更多資金來喂飽自己的野心。於是，他設計了一套精密的係統：通過校友會的名義舉辦活動，吸引富豪捐款，再以“項目投資”的借口將錢轉入他控製的殼公司，最後洗白為合法資產。
今晚的晚宴是這套係統的又一次試水。他低頭看了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表，指針指向九點整。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周雨晴。她穿著一件黑色緊身上衣，搭配一條白色長裙，腰肢纖細得像是隨時會被風折斷。她端著兩杯威士忌，朝露台走來，步伐輕盈卻帶著幾分拘謹。
“林行長，給你。”周雨晴遞過一杯酒，聲音柔軟得像春天的柳絮。她是清華大學建築係的高材生，去年剛來紐約實習，偶然在校友會上認識了林浩然。那時，她不過是個囊中羞澀的留學生，租住在布魯克林一間漏風的地下室。林浩然一眼就看中了她的單純和美貌，用一張支票和幾句甜言蜜語把她變成了自己的情人。
林浩然接過酒杯，指尖故意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周雨晴臉頰泛紅，低頭咬了咬唇。他喜歡看她這副模樣，像一朵被雨打濕的花，既脆弱又誘人。“雨晴，今晚表現得好，我會給你個驚喜。”他壓低聲音，語氣曖昧。
“驚喜？”周雨晴抬起眼，瞳孔裏閃著微光，“是什麽？”
“別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林浩然笑了笑，轉身靠在露台欄杆上，目光重新投向大廳。他沒告訴她，那所謂的“驚喜”是讓她簽一份合同，成為他某個海外公司的名義股東——一個替他背黑鍋的傀儡。
大廳裏，陳麗娜已經成功讓投資人簽下支票。她朝林浩然比了個隱秘的手勢，林浩然微微點頭，心中卻泛起一絲厭倦。這些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棋盤上的卒子，用完了就丟。可就在這時，他感到胸口一陣莫名的刺痛，像有根針紮了進去。他皺起眉，手按住胸膛，低聲咒罵：“又是這該死的感覺。”
與此同時，布魯克林，張玄的公寓裏，一盞昏黃的油燈搖曳著微光。他盤腿坐在草席上，麵前擺著一張泛黃的道符，上書“定心”二字。他的呼吸緩慢而深沉，每一次吐納都仿佛與天地共鳴。油燈旁，一台改裝的收音機發出低沉的雜音，斷續傳出：“……校友會晚宴，上東區……”
張玄睜開眼，目光穿過牆壁，仿佛能看到幾十公裏外的林浩然。他伸出手，從道袍袖中取出一枚銅錢，輕輕拋起。銅錢在空中翻轉三次，落地時正麵朝上。他低語：“陽卦，天機已動。”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那扇積滿灰塵的木窗。夜風夾著雨後的濕氣吹進來，遠處曼哈頓的燈火像一顆顆墜地的星辰。張玄從小在終南山修行，師父曾教他觀星斷命，稱他天生與“天樞星”有緣，能洞悉人之禍福。十年前，他來到美國，本想隱居修行，卻因校友會與林浩然結緣。他知道，林浩然的貪欲已如野火燎原，而這火，遲早會燒到他自己。
“林浩然，你的網織得再密，也逃不過天眼。”張玄低聲說道，轉身拿起筆記本電腦，指尖飛快敲擊。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碼，那是他在晚宴現場植入的微型竊聽器傳回的數據。陳麗娜與投資人的對話、周雨晴的腳步聲，甚至林浩然的心跳，都被他一覽無餘。
就在這時，屏幕閃了一下，跳出一條加密信息：“目標已鎖定，行動準備。”張玄皺眉，這不是他的指令。他迅速追蹤來源，發現信號來自華盛頓特區。他心中一凜：“CIA？”
同一時刻，上東區豪宅的露台上，林浩然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他猛地轉身，卻隻看到周雨晴一臉茫然地站在他身後。“怎麽了，林行長？”她小聲問。
“沒事。”林浩然強壓下不安，擠出一抹笑，“走吧，去樓下跳支舞。”他拉起她的手，掌心卻滲出一層冷汗。他不知道，這一夜，他已踩進一張更大的網，而那張網的盡頭，是毀滅，也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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