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William F. Buckley Jr. 的《United Nations Journal: A Delegate’s Odyssey》(1974)一書中,Buckley 記錄了一次他與基辛格(或基辛格在電話中)談論南越領導人阮文紹被推翻的問題。談話中有一句頗具諷刺意味的話:“……word should be gotten to Nixon that … the word will go out to the nations of the world that it may be dangerous to be America’s enemy, but to be America’s friend is fatal.”(要讓尼克鬆知道,全世界將明白:做美國的敵人或許危險,但做美國的朋友才是致命的。)
二戰後,美國在全球發動了許多代理人戰爭。美國曾扶持蔣介石的國民黨以反共,但卻在內戰中對國民黨實行武器禁運,給中共以喘息空間,最終導致國民黨退守台灣。朝鮮戰爭中,美國為遏製共產主義勢力扶植韓國,但半島依舊未能統一。冷戰期間,美國試圖通過推翻卡斯特羅政權來控製古巴,卻以“豬灣事件”慘敗收場。伊朗方麵,美國支持的巴列維王朝也被霍梅尼革命推翻。
在越南戰爭中,美國為了遏製北越而扶植南越反共力量,結果依舊失敗。尼克鬆後來意識到中蘇交惡的現實,於是與中國建交,以牽製蘇聯,同時卻將台灣排除出聯合國。冷戰時期,美國還曾扶持塔利班,以對抗蘇聯入侵阿富汗;然而如今塔利班卻被美國列為恐怖組織。同一時期,美國也在拉美各國支持過一係列反政府勢力。海灣戰爭和伊拉克戰爭,從本質上說,也都與爭奪資源脫不了關係。
美國最成功的一步,或許是促成了蘇聯解體。進入21世紀後,美國又推動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卻未料中國迅速崛起,成為新的全球性對手。2022年的俄烏戰爭,可以說是另一場代理人戰爭。雖然俄羅斯率先發動入侵,但北約的東擴也給了俄方借口。如今的俄羅斯早已不複蘇聯時期的強盛,盡管仍在戰場上緩慢推進,其能支撐下去,很大程度上依賴中國的貿易支持。可以說,中國、俄羅斯、朝鮮等國如今構成了21世紀版的“華約”。
特朗普發動貿易戰,使許多國家不得不在中美之間小心平衡。他對台灣的態度也越來越模糊——台積電正逐步被美國吸納成“美積電”。貿易戰對特朗普而言,更像是一場高賭注的大牌局,他的目的就是吸引全球企業到美國設廠。南海和台灣海峽的各類軍演,多半隻是力量展示——畢竟那不是中東。
現在中國和美國都將注意力轉向一些中美之間的“夾心國家”。此前的貨幣戰,美國擊垮了歐盟和日本,卻沒料到中國的崛起如此迅猛。當然,中國不是“好東西”,美國也不是。若中國像美國一樣強大,也必然會追求全球霸權。目前中美之間的製衡,反而維持了某種平衡。特朗普實際上對習近平的無限連任頗為羨慕——表麵爭鋒,實則某種程度上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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