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特種部隊和馬來亞人民抗日軍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136特種部隊(Force 136)隸屬於英國特別行動處(Special Operations Executive, abbreviate SOE),部隊建立時加拿大華人組成,約有150人。

1940年7月22日英國戰爭部決議成立特別行動指揮部(SOE),丘吉爾首相立即著手建立間諜網。丘吉爾首先成立了不列顛安全聯絡部(BSC),總部設在美國紐約洛克菲勒中心,然後招募間諜,為了安全起見,大多數間諜都從加拿大多倫多市招募。BSC同時負責宣傳部(Propoganda Department)的戰時宣傳工作。宣傳部在加拿大稱為M站,設立在多倫多市中心。英國間諜指揮部和美國戰略服務辦公室聯合,在多倫多東邊幾十公裏的會特比(Whitby)安大略湖邊上建立了一個間諜培訓營地,稱為X營地,即今天的Intrepid Park。X營培訓了美國中情局、美國聯邦調查局、加拿大皇家騎警和加拿大情報局的骨幹,包括《007》作者伊恩·弗萊明。SOE訓練了許多特種兵空投到歐洲德國占領區,破壞德國的交通和通信,並收集情報,組織遊擊隊抵抗德軍占領。

圖:Intrepid Park,Whitby,X營地紀念碑,五眼聯盟誕生地。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占領了東南亞的英國殖民地,SOE就決定把歐洲戰爭經驗複製到東南亞。然而,日本早已滲透到東南亞聯絡當地反抗英國殖民的原住民,東南亞積極抗日的都是華人。空投英國人到東南亞與當地人不和諧,無以展開行動。因此有了征募華人特種兵的需要。

卑詩省的Commondo Bay營地是X營地的子營地。用於訓練華裔的007,打入敵後的別動隊。1944年準備執行代號“遺忘”行動的13名華裔軍人來到這裏接受培訓,他們在這裏安營紮寨。他們從5月訓練到9月,學習無線電通訊,短武器,格鬥,爆破等等007技能。9月中,他們轉到澳大利亞進行空降訓練。1945年1月,第二批華裔007來到Commondo Bay營地,這次是136名,所以稱為136別動隊。這一批在營地訓練完以後又到印度進行訓練,然後被派到敵後,深入到印度、斯裏蘭卡、馬來亞,文萊。他們主要任務之一是通訊聯絡,因為他們懂廣東話,可以和當地抗日武裝協同作戰。

早在1930年4月30日,中國共產黨就在馬來亞成立了中共南洋臨時黨支部,後改名為中共南洋臨時工作委員會,簡稱中共南洋臨委,後又改名為南洋共產黨臨時委員會,後以此為基礎正式組織馬來亞共產黨。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香港很快就陷落。東江縱隊派了一支武工隊進入港九地區,成立了東江縱隊港九大隊,營救了大批國際友人,從日本戰俘營中就出了英軍的萊特上校。萊特上校隨後回到香港組建了英軍服務團,與東江縱隊建立了情報合作工作。

12月8日,日軍就在馬來亞的哥打巴哈魯(Kota Bharu)登陸。日軍登陸馬來亞的第一天起,馬來亞共產黨就向英當局提出合作抗日,馬來亞英當局上報倫敦,一直等到12月17日還沒聽到答複。12月18日,馬共就決定自己組織人民抗日軍,就在那天,倫敦答複來了,同意了與馬共聯合抗日。那天,SOE的“東方使命”官員在新加坡警局的一個華人特警陪同下會見了兩個馬共代表,達成聯合抗日的協議,SOE提供軍事培訓,但培訓出來的軍官接受英軍指揮。19日,馬共牽頭建立了馬來亞華人抗日動員會,作為統一戰線聯合馬來亞華人,並建立了星華義勇軍,星華義勇軍大部分戰士是馬共黨員,也有相當部分為國民黨員。21日,馬共選派了165名馬共黨員,參加了SOE的新加坡101特別培訓學校,這批學員分7個班。僅培訓了10天以後,第一班的學員就被派到吉隆坡附近的雪蘭莪州,於1942年1月4日成立了抗日人民軍第一獨立隊。第二班學員被派到森美蘭州組抗日人民軍第二獨立隊。第三班學員被派到了柔佛州北部組建抗日人民軍第三獨立隊。1942年1月30日,101特別學校其他學員,到了柔佛州南部,組建第四獨立隊。

1942年2月15日英軍投降,馬來亞淪陷。雖然英軍投降了,但抗日人民軍沒有投降,因此,抗日人民軍實際上是馬共領導、馬共中央軍委指揮的抗日軍隊。由於星華義勇軍的英勇抵抗,新加坡淪陷以後。日軍把新加坡所有18歲到50歲的華人男子關進了5個集中營。到3月8日,日軍逮捕了7萬零7百“抗日華人”,其中包括華商和僑領,大部分被拉到城外處決。這就是著名的新加坡大屠殺事件。 日本的肅清行動從新加坡擴展到馬來亞全境,有些村莊是全村屠殺。

圖:馬來亞抗日人民軍八個獨立隊的分布

從1942年初到1943年中,一年半時間中抗日人民軍非常艱苦,犧牲了三分之一的人員。但馬共還是不斷發展,其後又增加了四個獨立隊,使得馬來亞抗日人民軍增加到八個獨立隊。1944年中,馬來亞抗日人民軍與總部設在科倫坡的盟軍東南亞戰區司令部的總司令蒙巴頓伯爵達成統一戰線,得到盟軍的裝備補給。1945年2月,SOE才從蒙巴頓伯爵那裏得知三年前他們在新加坡101特別訓練學校培訓的人民軍還在堅持抗日。於是派出136特種部隊聯絡,協調抗日人民軍與盟軍的聯合作戰。

圖:136特種部隊在印度浦那接受培訓

華裔加拿大軍人在太平洋地區的首次參戰是“遺忘行動”(Operation Oblivion)。其目的是滲透到香港周邊的中國大陸,並與抗日力量合作,對日本人進行秘密行動。SOE 派了曾居住在香港的加拿大人邁克·肯德爾少校(他的妻子是美籍華人)招募加拿大華裔來參與此次行動。在加拿大軍方和加拿大皇家騎警的協助下,他得以開始招募華裔加拿大人。到 1944 年 5 月,他招募了加拿大皇家信號部隊第一位華裔加拿大軍官 Roger Cheng,以及 13 名加拿大陸軍士兵參加此次行動的訓練。

圖:“遺忘行動”最初13名成員的集體照片,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奧肯那根湖,國家檔案館,HS 1/133。

肯德爾少校選擇了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奧肯那根湖的一個偏僻地點建立訓練營。訓練在休·萊格少校的指揮下進行,從 1944 年 6 月持續到 8 月。訓練內容包括武器操作、野外作業、爆破、醫療和無線訓練。日常訓練需要出色的體力。每天早上,男人們都會早起,跳進冰冷的湖裏遊泳。遊泳並不是他們都具備的技能,因為那時候華人在加拿大被限製使用公共遊泳池。營地後麵的陡坡被用來進行體能訓練,同時也利用原木進行力量訓練。這些人接受了使用各種小型武器的訓練,如手槍、步槍、霰彈槍、衝鋒槍。後來,他們在澳大利亞接受了使用繳獲的日本武器的訓練。此外,這些人還接受了各種拆除訓練和醫療訓練。這些技能在他們的操作過程中非常重要。

鄭上尉和諾曼·盧(Norman Low)中士、雷蒙德·盧(Raymond Lowe)和詹姆斯·蕭(James Shiu)中士接受了無線訓練。Roy Chan 警長在業餘時間也參加了無線訓練。學生們學習了無線操作和維護以及摩爾斯電碼。每天在溫哥華太平洋司令部總部的無線站和培訓計劃中練習無線技能。在三個月的培訓即將結束時,這些人在當地和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周邊地區舉辦的培訓計劃中練習了他們的技能。1944 年 9 月初,這些人完成了秘密營地的訓練。程上尉和 Low、Lowe 和 Shiu 中士乘飛機前往印度密拉特,參加為期一個月的無線課程。該小組的其餘成員關閉了營地,並於十月初乘船前往澳大利亞。在墨爾本和昆士蘭州弗雷澤島的突擊隊學校,學習有關日本武器、戰術和船隻操縱的更高級訓練。

到 1944 年 12 月,該小組已準備好通過潛艇部署到香港周邊地區。正是在那時,軍事政治成為一個問題。美軍史迪威將軍負責盟軍在中國的行動。他們反對“遺忘行動”,因為它涉及與中國共產黨的遊擊隊合作。結果,該業務於 1944 年 1 月 26 日被取消。與此同時,一些“遺忘行動”機組人員在澳大利亞完成了跳傘訓練,預計將被部署到另一個地點。最終,1945 年 6 月 7 日,第 136 部隊決定將部分特工重新分配給 SOA 使用,而其餘未通過跳傘訓練的特工則由加拿大武官指揮並返回加拿大。

圖:“加拿大華人正在印度 136 部隊接受訓練”,加拿大華人軍事博物館。

1945 年 3 月上旬,被招募到印度的 121 名加拿大華裔中,有 117 人開始乘船經英國抵達。這些人接受了無線電操作員或準軍事口譯員的操作訓練。那些被發現不適合的人被分配為戰俘口譯員或基站無線操作員。作戰訓練包括準軍事訓練。通過培訓的人員將接受為期八周的高級操作員培訓或為期四個星期的口譯員培訓。對小船的操作和海灘登陸進行了額外的培訓。在浦那進行了三到四個月的基礎無線培訓。通過培訓並繼續誌願參加行動的人員被送往亭可馬裏進行降落傘訓練。到 1945 年 6 月,共有 56 人繼續誌願服務並正在完成培訓。他們很快就可以在敵後執行作戰任務。所有人都被分配到馬來亞執行任務。

這些特工的主要任務是與馬來亞人民抗日軍遊擊隊合作,以及尋找盟軍戰俘。136 部隊特工在巡邏聯絡隊 (PLT) 中與加拿大華裔軍人一起工作,通常擔任準軍事翻譯。各小組的補給是通過空投罐裝食品和物資來完成的。Galvanic係列行動是基於在吉隆坡周圍投放的 5 個 PLT 。1945 年 5 月 30 日,Bing Chu Lee 中士隨隊空降,但由於其中一架飛機的導航故障,他們被分開。他們花了兩周時間才聚在一起並建立他們的總部。李中士被聘為無線編碼員,負責對小隊和 136 部隊總部之間的所有電報進行編碼和解碼。

代號伽伐尼橙PLT 於 1945 年 5 月 31 日空降。1945 年 7 月 10 日,該團隊再次空降,但英國無線運營商在池塘中溺水身亡。特德·黃中士因其出色的粵語能力,很快被派去擔任無線電報務員和準軍事翻譯。馮亨利中士的 PLT 作為代號Galvanic Brown 的一部分於 1945 年 7 月 24 日在吉隆坡北部空降。他們與馬來亞人民抗日軍取得聯係,並在抗日軍和盟軍之間提供翻譯。戰爭結束後,他們調停人民抗軍與日軍停火,直到1945 年 9 月 9 日,印度陸軍的到來接收日軍投降。代號Galvanic Green PLT 於 1945 年 7 月 28 日空降,成員包括兩名國民黨中國無線電操作員和擔任準軍事翻譯的 Bing Lee Chinn 中士。不幸的是,國民黨無線話務員和當地抗日軍都不會說廣東話。國民黨無線電操作員很可能來自孫立人帶領的遠征軍。孫立人帶領的新38師曾經退守過印度,新38軍是中央軍,不會廣東話很正常。馬來亞人民抗日軍是馬來亞華人,很多講客家話、潮汕話或者閩南話,碰巧不會粵語也是有可能的。盡管如此,欽中士還是成功地在PLT和遊擊隊之間進行了溝通。當他們聯絡好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9月,他們被英國陸軍解散。最後,Galvanic Slate PLT 也於 1945 年 7 月 28 日撤出行動。鮑勃·盧中士被聘為準軍事翻譯。他們在叢林中行軍數天,建立營地並與遊擊隊聯絡。日本軍隊遍布整個行動地區。即使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日軍也不願意向人民抗日軍投降,堅持隻向英軍投降。1945年9月9日,英國軍隊在馬來亞登陸,但直到1945年9月13日,即日軍在馬來亞正式投降的第二天才抵達吉隆坡地區。

1945 年 7 月 14 日,布朗中士PLT 在馬來亞北部空降,查理·鍾中士和哈裏·何中士擔任準軍事翻譯。由於遊擊隊講方言,他們在當地遊擊隊和隊伍之間進行翻譯遇到了一些困難。日本投降後,隊伍奉命穿越叢林,行軍兩周到達加央。他們在那裏接收了日本人的投降,並留在該市維持和平,直到 1945 年 12 月。

1945 年 8 月上旬,SOE又在馬來亞南部空投四隊 PLT。代號“幽默橙”PLT 任命維克多·路易中士擔任準軍事翻譯。在日本投降之前,PLT沒有時間開始訓練遊擊隊。他們和其他人一樣維護和平並幫助恢複行政管理。PLT帶著路易中士在馬六甲市與日本人進行投降談判。路易中士一直留在馬來亞,直到 1946 年初。厄尼·路易中士是加拿大 PLT 的一員,這支 PLT 於 1945 年 8 月 5 日在柔佛州北部空投,作為代號綠色潮水行動的一部分。他說粵語,而加拿大人的二把手則說普通話。他們在基地待了五天,然後穿過叢林建立大本營和空降區,為當地人和遊擊隊提供食物。隨著日本投降,他們的任務是搜尋盟軍戰俘營。他們在居鑾發現了 900 名戰俘,並為他們安排了食物和藥品。他們一直留在馬來亞直到 1945 年 11 月 12 日。

最後一位部署在馬來亞的加拿大華裔軍人是比利·李中士。他是一名加拿大人領導的代號“窺探” PLT 行動的成員。1945 年 8 月 24 日,該隊降落到柔佛州。他們南下到達新加坡,見到了已決定投降的日軍第七軍司令官。他們從那裏轉移到該地區的戰俘營,並安排了空投食物和藥品。1945 年 9 月 5 日,皇家海軍抵達新加坡。李中士一直留在新加坡,直到 10 月初,他前往吉隆坡與部署在馬來亞的其他加拿大華裔軍人會麵。當安排到有飛機的時候,居住在印度和澳大利亞的加拿大華人逐漸返回加拿大。最後離開的是部署在馬來亞的加拿大華裔軍人。他們於 1945 年 11 月聚集在吉隆坡,並於 12 月搬到印度密拉特。1 月,他們被派往孟買等待一艘船將他們帶到英國,並於 1946 年 3 月 28 日到達英國。他們從英國航行到哈利法克斯,於 1946 年 4 月下旬抵達。

二戰中華人在東南亞起了重要的作用。中國軍隊不僅僅是中國戰場上的抗日主力軍,也是東南亞戰場上的抗日主力軍,包括中國遠征軍和馬來亞人民抗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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