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40 年人體實驗:塔斯基吉研究

來源: 唵啊吽 2024-03-17 19:29:35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6741 bytes)
目標是在黑人群體中“觀察未經治療的梅毒的自然史”,但受試者完全不知道,而是被告知他們正在接受不良血液治療,而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接受任何治療。

從1932 年開始,來自阿拉巴馬州梅肯縣的 600 名非洲裔美國男子被征召參加一項梅毒科學實驗。“塔斯基吉對黑人男性梅毒未經治療的研究”由美國公共衛生服務署 (USPHS) 進行,涉及受試者的血液檢查、X 光檢查、脊椎穿刺和屍檢。

目標是“觀察黑人中未經治療的梅毒的自然史”。但受試者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是被告知他們正在接受壞血病的治療。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接受任何治療。即使在發現青黴素是一種安全可靠的梅毒治療方法之後,大多數男性仍然沒有接受它。

要真正理解塔斯基吉實驗的令人發指的本質,需要一定的社會背景、大量的曆史,並認識到有多少次政府機構有機會阻止這種人體實驗,但沒有這樣做。

1865年,美國憲法第十三修正案的批準,正式結束了對美國黑人的奴役。但到了 20世紀,美國的文化和醫學景觀仍然建立在種族主義概念的基礎上並被種族主義概念所淹沒。以適者生存為基礎的社會達爾文主義正在興起,“科學種族主義”(一種利用科學來強化種族偏見的偽科學做法)很常見。許多白人已經認為自己比黑人優越,科學和醫學非常樂意強化這種等級製度。

在奴隸製結束之前,科學種族主義被用來為非洲奴隸貿易辯護。科學家認為,非洲男性由於體力充沛且頭腦簡單,特別適合被奴役。他們認為奴隸擁有原始的神經係統,因此不會像白人那樣經曆痛苦。據稱,南方被奴役的非裔美國人患精神疾病的比率低於自由的北方同齡人(從而證明奴役對他們有好處),而逃跑的奴隸據說也患有自己的精神疾病,稱為“垂墜狂” 。

在美國內戰期間和之後,非裔美國人被認為是與美國白人不同的物種,混血兒童被認為容易出現許多健康問題。當時的醫生證明,奴隸的解放導致了“黑人在精神、道德和身體上的惡化”,並觀察到“作為奴隸,他們幾乎沒有疾病,但現在卻被疾病壓垮了”。許多人認為非洲裔美國人注定要滅絕,並認為他們的生理結構不適合美國寒冷的氣候(因此他們應該被送回非洲)。

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科學和醫學權威對非裔美國人的性衝動和生殖器持有極其有害的偽科學觀點。人們普遍認為,雖然非裔美國人的大腦發育不足,但他們的生殖器卻過度發育。人們認為黑人男性對白人女性有一種內在的變態,所有非裔美國人都被認為本質上是不道德的,性欲無法滿足。

這一切都很重要,因為正是基於對種族、性和健康的這些理解,研究人員進行了塔斯基吉研究。他們認為,很大程度上由於他們對種族的科學理解存在根本性缺陷,黑人極易感染性傳播疾病(如梅毒)。人們普遍將低出生率和高流產率歸咎於性傳播感染。

他們還認為,不能說服所有黑人接受梅毒治療,無論其教育程度、背景、經濟或個人狀況如何。因此,美國公共衛生部可以證明塔斯基吉研究的合理性,稱其為“自然研究”而不是實驗,旨在簡單地觀察梅毒在不尋求治療的社區內的自然進展。

USPHS 將研究定在梅肯縣,因為估計該縣 35% 的人口感染了梅毒。1932 年,首批年齡在 25 歲至 60 歲之間的患者以接受“壞血”免費醫療為幌子被招募,“壞血”是一個通俗術語,包括貧血、梅毒、疲勞和其他疾病。得知治療隻持續六個月後,他們接受了身體檢查、X光檢查、脊椎穿刺,並在死亡後進行屍檢。

由於擔心體檢實際上是為了招募他們入伍,研究人員麵臨參與者的缺乏。為了緩解這些恐懼,醫生也開始對婦女和兒童進行檢查。研究招募了年齡適當的被診斷患有梅毒的男性,而其他人則接受了適當的梅毒治療(當時這些藥物通常是含汞的藥物)。

1933年,研究人員決定長期繼續這項研究。他們招募了 200 多名未患有梅毒的對照患者(如果他們在任何時候患上梅毒,隻需將他們切換到梅毒陽性組)。他們還開始給所有患者提供無效藥物(新胂那明或汞劑量過小的軟膏或膠囊),以加深他們對自己正在接受治療的信念。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患者開始停止赴約。為了更大程度地激勵他們繼續參與研究,USPHS 聘請了一位名叫尤尼斯·裏弗斯 ( Eunice Rivers)的護士,開車送他們往返預約地點,為他們提供熱食並運送藥物,這些服務在大蕭條時期對受試者來說尤其有價值。為了確保測試對象的屍檢,研究人員還開始支付患者的喪葬費用。

在整個實驗過程中,研究人員多次積極努力確保他們的受試者沒有接受梅毒治療。1934 年,他們向梅肯縣的醫生提供了受試者名單,並要求他們不要對他們進行治療。1940 年,他們對阿拉巴馬州衛生部做了同樣的事情。1941 年,許多人應征入伍,在入學體檢時發現了梅毒,因此研究人員將這些人從軍隊中除名,而不是讓他們的梅毒得到治療。

正是在這些時刻,塔斯基吉研究的真正本質才變得清晰起來。研究人員並沒有按照計劃簡單地觀察和記錄社區中梅毒的自然進展,而是進行了幹預:首先告訴參與者他們正在接受治療(謊言),然後再次阻止參與者尋求可能會導致病情的治療。拯救他們的生命。因此,這項研究的最初基礎——梅肯縣的人們可能不會尋求治療,因此可以隨著梅毒的進展而被觀察到——變成了一個自我實現的預言。

1943年通過了《亨德森法案》,要求對性病的檢測和治療由公共資助,到1947年,青黴素已經成為梅毒的標準治療方法,促使美國公共衛生局開設了幾個專門用青黴素治療梅毒的快速治療中心。與此同時,他們一直在積極阻止 399 名男性接受同樣的治療。

然而,到 1952 年,盡管研究人員盡了最大努力,仍有大約 30% 的參與者接受了青黴素治療。無論如何,美國公共衛生局辯稱,他們的參與者不會尋求青黴素或遵守規定的治療計劃。他們聲稱,他們的參與者都是黑人,他們太“堅忍”,不願去看醫生。事實上,這些人認為他們已經得到了治療,那麽他們為什麽還要尋求進一步的治療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研究人員的態度再次發生了變化。1965年,他們認為現在給受試者服用青黴素已經太晚了,因為他們的梅毒已經發展得太嚴重,藥物已經無濟於事。雖然他們繼續這項研究的一個方便的理由是,青黴素被(並且曾經)推薦用於梅毒的所有階段,並且可以阻止患者的疾病進展。

1947 年製定了紐倫堡法規,1964 年世界衛生組織發布了赫爾辛基宣言兩者的目的都是為了保護人類免受實驗的影響,但盡管如此,疾病控製中心(已從 USPHS 手中接管了這項研究的控製權)直到 1969 年才積極決定繼續這項研究。

直到舉報者彼得·巴克斯頓(Peter Buxtun)向《紐約時報》泄露了這項研究的信息,並於1972年11月16將其刊登在頭版上,塔斯基吉的研究才最終結束。此時隻有 74 名測試對象還活著。128名患者死於梅毒或其並發症,40名患者的妻子被感染,19名孩子患有先天性梅毒。

此舉引起了公眾的極大憤慨,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對 USPHS 發起了集體訴訟。兩年後,該公司以1000 萬美元和解,並同意支付所有幸存參與者和受感染家庭成員的醫療費用,其中最後一個成員於 2009 年去世。

主要是為了響應塔斯基吉研究,國會於 1974 年通過了《國家研究法案》,並在 USPHS 內設立了人類研究保護辦公室。所有人類研究都需要獲得所有研究參與者的知情同意,這一過程由學術界和醫院內的機構審查委員會 (IRB) 監督。

塔斯基吉的研究對美國產生了持久的影響據估計,當研究細節曝光時,黑人男性的預期壽命下降了 1.4 年。許多人還指責這項研究影響了黑人如今自願參與醫學研究的意願。

我們都知道邪惡的納粹分子對囚犯進行實驗。我們譴責漫威電影中對戰俘進行測試的科學家。但我們最好記住,美國也曾把自己的人民當作實驗老鼠然而直到今天,還沒有人因導致 399 名男性感染梅毒而受到起訴。

 

穀歌翻譯40 Years of Human Experimentation in America: The Tuskegee 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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