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高級的四合院不但有自來水,而且抽水馬桶、浴缸等一應俱全。隻不過那種老式的抽水馬桶的水箱是在上麵靠近屋頂的地方,用一根鐵鎖鏈一拉,水就衝下來。
我家的四合院是三進的,中院和後院都有室內的自來水,也有抽水馬桶。前院原來有壓水機,我小時候還能出水,後來廢掉了在原處蓋了間小屋。前院的自來水井是在廚房裏,我還記得打開井蓋裏麵那種黴味和大量的蜘蛛網。冬天的時候到了中午才用個很長的鐵質工具擰開節門,院子裏的水龍頭就可以出水了,用水桶接到褐色的水缸裏,這水缸是放在屋裏的,隨時可以用。接水後關掉節門,再打開龍頭放掉管子裏的一部分餘水,這樣就不會結冰了。
聽老人講,過去有些院子沒有自來水,每天有人拉車來賣水。我有個小學同學的父親解放前就是拉水車子的。
前院和中院各擺放著一隻巨大的一米四高的青花瓷質水缸,直徑也差不多是一米三四。這種缸叫荷花缸。但並不是把荷花直接種在裏麵,而是放幾塊磚頭,放進去另一隻半米高直徑一米的灰褐色陶缸,裏麵有泥和蓮蓬,還養著小金魚。從外麵看上去,看不到內缸。
深秋時節,要把內缸連同金魚搬進室內,外缸裏的水要掏出來,並且蓋上,以免結冰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