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天下】Aloha,憶夏威夷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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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在《母親節》收到的禮物是夏威夷十日遊，女兒跟小朋友們一嚷嚷開，幼兒園美國小朋友的媽媽們就過來對我先生大加褒獎起來。但我知道，夏威夷這個聽起來讓人覺得浪漫的地方其實更適合結婚紀念日或蜜月旅行，我們帶著五歲的小跟匹蟲前往多少會有些不倫不類，況且這次旅行是早在我們計劃之中的，先生隻是藉《母親節》來借花獻佛而已。

我們在檀香山 (Honolulu) 的機場下的飛機，也就是當年孫中山先生大鬧反清同盟會的基地，機場花園中至今還保留著一座紀念他的雕像。一下飛機，當地的 White Ginger 和紫色的蘭花及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花香就彌漫在濕潤的空氣裏，趕時髦的乘客趕緊在取行李處小推車人那裏買了鮮花環，套在了脖子上，女兒看了眼饞，就催著我也要，當時摸摸兜裏隻有五元零錢，而要價最低也要七元，正想到先生那裏去要錢，小攤子上的婦女就做了個微形花環，說五元錢就行了，還在女兒鬢角前別了一朵同色的花，刹時間她就成了一個美麗的夏威夷女孩，贏得了不少乘客們豔羨的目光。其實在機場的店裏賣的還要便宜一些，有三元和五元一串的，外麵的店更是花色繁多，有便宜，有貴的，有的名貴一點的花做的花環要賣到三四十元。我們後來所住的酒店也會送一些紫色蘭花做的免費花環，不過，我到是很欣賞這個賣花女做生意的態度，賺錢的同時也讓顧客高高興興，那象我們後來去的那個日本小破店的女招待，連最起碼的職業道德都不具備。這種白花，戴右邊表示未婚，戴左邊表示已婚，戴後麵則表示今晚可以跟我回家。：）

我們那次計劃在火奴魯魯的瓦胡島（Ｏａｈｕ）呆一個星期，然後去被馬克吐溫稱為世界最美的地方 Maui 島住上三天 . 威基基海濱（Ｗａｉｋｉｋｉ　Ｂｅａｃｈ）是瓦胡島最美麗的地方，從我們住的房間和陽台上去望去，碧波環繞，椰林婆娑，陽光下有些朦朧的茅草棚更為威基基增添了異國風情。數英裏長的海灘上雪白的浪潮從天邊時不時地湧來，輕輕地拍打著海岸，襯托著背後獨特的黑色鑽石山，其天趣風情，自然造化，真是不臨其境無法領略。

我們住的希爾頓度假村 (Hilton Hawaii Village) 就在威基基海濱上，這是一個由高聳於海濱浴場旁的幾幢摩天大樓所組成的 20 英畝度假村，那裏一共有九十來家花店，精品店，小鋪子還有連鎖賣日用品的 ABC Store 和二十來家各個國家的餐廳。我們後來也在外麵的Ala Moanamall 購物多次, 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室外購物中心，大部分的奢侈品店這裏都有，一層有各式快餐，三樓有很多中、西式餐館，還有現場音樂歌手唱歌。在夏威夷，除了國際名品，遊客還可以買到帶著大海氣息的紀念品———珊瑚和珍珠。小紀念品在威基基海灘邊就有市場可以買到，我們在Aloha Stadium Swap Meet買了很多珍珠項鏈，別致的玉掛件，和珊瑚項鏈，自己和女兒現在有時戴著還被人誇呢，我們當時買了不少送朋友和女兒喜歡的老師。：）你還可以討價還價。

整個Hilton Hawaii Village 度假村真是應有盡有，設計者意在讓你在度假村裏麵不用往外去就可以玩得淋漓盡致、有地方大把大把地花錢。度假村中園林裝飾也很考究，小橋流水，樓台亭閣，琉瓦飛簷，回廊影壁，每天早晨吃早飯的路上女兒都要和丹頂鶴跳午，和小企鵝道早，和天鵝揮手，和小八哥說話，然後由哪個已認得我們的年老女招待領位到彩虹門廊 (Rainbow Lanai) 露天靠池子邊的那個桌子吃自助餐，她穿著曳地有些象美人魚的夏威夷長裙鬢角上別一朵和裙子顏色很相配的鮮花優雅地請我們入座，女兒邊吃邊和小鴨子玩耍。最讓女兒過癮的是在海灘上看著海歐和鴿子簇擁著飛在她的小手心上琢食，也因這一手讓她在海邊結識了不少新朋友。

隔天，我們去了波裏尼亞文化中心 (Polynesian Culture Center), 中心位於瓦胡島北部，離威基基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住在威基基附近，滿眼望去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和美國別的大城市沒有什麽兩樣，非常現代。但開出去大概二十分鍾的路程，景致就非常不一樣了：路兩旁漸漸荒涼起來，最讓我奇怪的是左邊每一棵樹都是不一樣的種類，和我們平時看見高速公路旁一模一樣的灌木叢樹和加州的棕櫚樹非常不一樣，所有不同種類的樹都參雜在一起，顯得稀奇古怪，又奇美無比，象個千變的美人。一旁的山象石林礁一樣聳立，被雲半遮住的黑火山一幅猶把琵芭半遮麵，偶爾露猙嶸的樣子，真正的 “ 奇山怪樹 ” 。雲霧使得那裏有些象中國的黃山，但卻多了一些粗曠。右旁的海邊時不時會見到一兩個光著膀子的當地土人，忽然覺得我們身上簡單的短袖短褲都顯得那麽地多餘，和景色十分不協調起來。

波裏尼亞文化中心有點象中國的民族文化村，隻是它展示的是太平洋各個島國的風土人情。我們去的那天那裏正下大暴雨，所有的遊客都穿著文化村買的黃色和蘭色的雨衣，有點象在尼亞拉加大瀑布時的情景：在美國一邊遊客穿黃色，在加拿大一邊的遊客穿藍色，煞是壯觀，奇怪的是那天同一島的威基基卻是天晴月明。下午，六個太平洋島國新西蘭，湯加，夏威夷等當地土著居民穿著他們的民族服裝在一派鶯歌燕舞中蕩漾在河中央，冒雨為大家表演。

晚上我們邊享皇宴邊賞皇家秀，說是皇家晚宴，其實隻是夏威夷當地的飯肴和在一個大火坑裏烤豬，烤豬比起中國的烤乳豬可差遠了，不過一進場就讓每人頭上套一串紫色的蘭花環，以及桌上放著的紫色的麵包和粉紅色的飲料卻很讓我們更讓那些被叫上舞台來夏威夷結婚的新人們倍感溫馨。夏威夷的麵包形狀看上去象 Bagel 一樣，但比 Bagel 要軟一些，我想大概就是用當地最流行紫色的蘭花做的，爛漫的粉色飲料是番石榴 (Guava) 汁。我還比較喜歡他們的粉絲燒豬肉，奇怪，夏威夷人竟然和我們一樣吃粉絲。還有一種醃過的鹹魚味道也不錯，不過除了晚宴的場麵壯觀五十來張桌子在四周敞開的巨大流動棚裏吃自助餐外無論如何是稱不上是皇家宴席的，說是家鄉小菜還差不多！

在大禮堂的演出廣告上也聲稱是夏威夷規模最大的秀，共一百多人出場，不過和迪斯尼世界和拉斯維加斯的秀比就是大巫見小巫了。因已在中心呆了一下午，晚飯時又看了秀，平時每天在希爾頓度假村也有夏威夷當地民俗歌舞表演，晚上的演出我和女兒看著看著就有些索然，隻有先生一人津津樂道地欣賞著，他看我們沒法堅持到下半場有些不快，覺得冤枉了每人花七十元買的三張通票（包括晚飯和演出）。不過那天真是有些累了，中午 12 點出來的，現在已晚上九點，中間又被雨淋得稀裏嘩啦，開回去還有一個半小時的山路，不能為了怕花冤枉錢就這樣耗下去吧！回去的路上因下暴雨，海濱公路成了條小河，我們租的日本小車和別人的數十輛車一樣幾乎被淹在水中。

既然來到瓦胡島，曆史上和電影內的珍珠港是一定要去看看的，珍珠港的紀念館和電影院向我們再現了六十多年前著名的珍珠港事件。亞利桑那號是珍珠港事件中葬身魚腹的數艘美艦之一，海麵上懸空建起了一造型別致的亞利桑那號軍艦紀念館，我們乘海軍渡輪來到亞利桑那紀念館從上俯視沉在海底的軍艦，海麵上時不時還漂浮出從亞利桑那號軍艦內滲出的斑斑油跡，據說該艦上一千多水兵還仍在水底喂魚呢！一邊在回答四歲女兒沒完沒了的問題，我腦中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疑問：旁邊這些山姆大叔會不會以為我們就是東洋鬼子呢？馬上又就覺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擾，在夏威夷幾乎所有的人都用日語向我們打招呼，林林總總的各式商店，懸掛著英日文並重的招牌，每家商店的玻璃門窗上還特意標著“日本語通用，日本元通用”的告示。因為夏威夷人口中東方人占多數，商店裏的售貨員大多是黃皮膚的。在亞利桑那號軍艦和擁有日本簽署二戰投降之地的密蘇裏戰艦上，也有不記其數的日本遊客。這麽說吧，在夏威夷，白人是少數民族，人們除了把珍珠港事件當作一堂曆史課來上外，誰還在乎你是東洋鬼子還是山姆大叔！倒是那個日本飯店的東洋小姐讓我一直耿耿於懷。

因我們天天在賓館的幾個飯店吃飯，就想換換口味。先生在出機場時順手拿了本旅遊簡介，聽網上去過夏威夷的網客們說上麵有很多有用的信息，看了上麵的介紹後我們就開了十來分鍾的路來到夏威夷大學校園旁的一家日本小飯店，那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簡潔得不能再簡潔的小鋪子，大概三排十來個桌子的樣子，進去後我就有些失望，因為它給人的感覺不太象裝飾考究的日本飯店，除了桌上簡單的日本餐具和門口畫眉畫眼穿牛仔褲花上衣的女招待以及櫃台前那個不會講英文做壽世的日本老頭。

那個女招待從我們一進去時就冷眉冷眼的，我們禮貌地等她帶位，她的右手直直地象日本軍刀一樣一砍，在我們還沒明白她的意思時，就有些不耐煩地指了指靠近門旁的一個小桌子說，坐啊！飯間，我看她對別的國際顧客也還算談笑風生，就納悶為何唯獨對我們嚴肅有餘，象個高貴的公主。吃完飯，付完小費，我們要趕回去看那天希爾頓酒店晚上的煙火表演，外麵正下著瓢潑大雨，先生出去為我們到車上拿傘，一看外麵我們剛才停在隔了兩家店的小停車場上的鐵門給鎖上了，跑進來誠惶誠恐地請教該小姐如何應對，那知她兩條細眉往上一挑斬釘截鐵地說， “ 別來問我，我不知道，我們這裏從來沒有一個顧客犯過這樣的錯誤，我們有自己的停車場，我沒法幫你們。 ” 我問她， “ 你們的停車場在那裏？ ” 她指指路邊那三四個早就被別人停掉了的位置，哇！那就是她們所謂的停車場！先生沒法，再次衝入雨簾去想法打開鐵門，還好，鐵門其實沒鎖，隻是搭上了而已。臨走時哪個不會說英文的老頭對我們象和每一個吃完離開的客人那樣用濃重的日本口音說 Thank you, very much 。我裝做沒有聽見的樣子，雖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但橫豎要讓他知道這店裏竟然有這麽一個讓人掃興的招待！來美國十年，第一次見到這麽沒有基本職業道德的招待，似乎我們不是來吃飯的顧客，而是討飯的叫化子，就此將我們以後還想去嚐嚐其它日本飯的念頭一棒子打消了。

我們在檀香山住了一個星期，就乘夏威夷航空公司的飛機去 Maui 島。夏威夷航空公司的標誌是一個女人鬢角別花的側麵，夏威夷到處都是別這樣真花或頭飾的女人，我因此買了好幾個這樣的頭飾準備回家後戴，不曾想以後再也沒了機會，挺漂亮的頭飾到了別處就有些不倫不類了。在瓦胡島（Ｏａｈｕ）飛往 Maui 的途中，從飛機上俯瞰，夏威夷諸島遠看就像一串美麗的珍珠撒在太平洋中央，近看，一個個翠綠色島的外邊浪花象是給島鑲上了一圈銀色的花邊，夏威夷確實風光旖旎，得天獨厚。

威斯汀酒店 (Westin Maui) 是 Maui 著名的豪華度假村。它在 Ka'anapali 海灘旁，五個自動加熱的遊泳池和 jacuzzi 鑲嵌在瀑布和山洞中 , 古色古香的大花瓶，別致的屏風及兵馬俑等中國古董將酒店的風格一下子和別的日本裝飾的酒店區分了開來，讓我們倍感親切。那天我們把女兒送到了度假村的兒童俱樂部，這樣她可以和小朋友玩，我們也可有些自由度，那想到那天剛把女兒送走，還沒等我們進入情節，就聽見有人在大聲地擊門，先生打開門一看，一大漢拿著把斧頭站在門口，我躲在洗手間嚇得沒敢出聲，搞了半天才知道大漢是被送來為我們開椰子的。我想嚐鮮，去超市買了個新鮮的椰子，但沒有東西將它打開，先生就憑老經驗打電話到總台，總台發現威斯汀酒店的廚房不進新鮮椰子，沒有工具打開，就讓工程科的工程師來解決難題，怪不得敲門聲和平時晚上來鋪床的女服務員這麽不同。雖受了點小驚險嚇，但我們還是挺為威斯汀酒店的敬業所感動。那天恰好是《母親節》，女兒從兒童俱樂部回來後給我帶來一個她學做的鮮花環，說是給我的禮物。

第二天我們開車去了 Haleakala 山國家公園，這是一個已不再噴火的死火山，有一萬多英尺高 , 開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達山頂 Haleakala ，我的耳朵早就嗡嗡地響了起來，女兒和先生卻都說還好。到了夏威夷因租的基本都是日本車，我們住的酒店的停車場上車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車。我一上車就暈的要睡覺，上山的公路是環山建的，從山下往上開在昏昏沌沌中我還是溜覽到了大片大片的雲，山連雲，雲繚山的景色，一旁的先生隻是小心翼翼地開車，不敢太飽眼福，因為山路還是有些陡峭。車爬上了 Haleakala 山，山頂有些象大峽穀，但比大峽穀的顏色層次要豐富的多，桔紅，灰，黑，綠，黑灰，象個小沙漠，又象天上的彩虹。頭頂上白雲的影子灑在火山頂上，象湖邊的柳樹葉在湖上飄曳，這是我是第一次看見雲的影子那麽快地在動，非常新奇！

記得我們在瓦胡島海洋公園看海豚表演，露天台在山上又靠著海邊，給你一種和自然相融合的奇妙感受。有些介紹夏威夷的雜誌號稱夏威夷是一個能給你帶來永久回憶的地方，聽起來似乎有些誇張，但仔細一想，不是一點沒有道理。首先是它的貴：我們住的威斯汀酒店可以看海的一般房間每晚要收 $350 - $500 ，一般在酒店吃頓飯每人要 $30 ，外麵的快餐也要比美國大陸一般的城市貴出百分之三十，就連菜市場的東西也貴很多，當地的特產更是離奇的貴！夏威夷果，被稱為“幹果皇後”，和杏仁、腰果、榛子等果仁比起來它都要大和肥，所以冠以皇後之名。當地把夏威夷果加工成各種口味，巧克力、咖啡、椒鹽，甚至洋蔥、大蒜口味，我們最喜歡是巧克力，不甜，在超市裏可以買到各種口味集合在一起的包裝用來送人。還有當地的塗手油，防裂的，也很好用，當然價格都不菲。也是，夏威夷沒有什麽工業，幾乎所有的商品都是從美國大陸空運過去，夏威夷當地人稱我們是從海外或者是大陸來的，所以這獨有僅有的貴倒成了夏威夷的一道風景線。再者，是夏威夷的獨特：靠著赤道，傍著太平洋，再加上它的海拔高度，所以天是湛藍，花是奇異，山是墨黑，海是碧綠，又充滿了異國情調。總之，在夏威夷度過的這個《母親節》，的確有些特別，我想我也許真的會記住一輩子的。

原來五歲的女兒現在已亭亭玉立，，該是我們再遊夏威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