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軍角度看朝鮮戰爭中中國軍隊的戰鬥力
第一部:
跟據1950年11月Kunu-ri之役中第二步兵師步兵連作戰行動之研究
1、對陣地的攻擊
在對付第二步兵師各步兵連的各階段行動中,中共部隊沒有嚐試對各防禦陣地進行大包
圍作戰。初步攻擊的重點通常是在連陣地的後方。攻擊的全部兵力會集中在一個排的陣
地上,但偶爾也會涵蓋兩個排,特別是當這兩個排比較靠近的時候。當在突破並鞏固陣
地後,敵軍會繼續向下一個山頭陣地無防備的側翼進攻。這是一個大略但非一成不變的
模式。在攻擊第三十八步兵團F連時,攻擊的範圍包括了所有的排,並且持續了整晚。在
兩個小時之內,所有防禦的美軍步兵排都 在強攻之下,而位於稍後方的重兵器排和連部
除了受到側翼的迫炮和重機槍猛烈 轟擊外,並沒有被敵人步兵圍攻。敵軍並沒有排成一
長條散兵線來進攻,也沒有以連續數波來攻擊第二步兵師各連的陣地。攻擊線上最多可
見60或70名散兵 ,通常是30至40名。
2、運動模式 這些敵兵經常是直立著前進,但有時也會彎低。雖然他們偶爾也會衝刺或
小跑一段,他們通常還是以步行速度前進。當停下來時,他們並不會利用地形地物匍匐
前進。當臥倒時,他們隻移動到找到最近的掩蔽物而已。下麵是他們在夜間攻擊的行動
特徵:在攻擊發起時,他們並沒有將部隊全麵展開來以涵蓋美軍排陣地的 個側麵或後方
。中共軍會找出一條最容易進入陣地的通道,這可能是一條深溝 、一道山窪、或是一條
小徑。假如防禦的一方集中在高地,敵軍通常會避 陡峭的山坡而選擇比較和緩的山坡
進攻。第一個攻擊群會直接上來,有時用散得很開散兵線,有時卻又排成直排,有時則
呈淩亂的隊伍。
3、行進中射擊的使用
不論是跑是走,他們幾乎總是一成不變地在行進中射擊。這是他們火力交鋒開始的特色
,而且經常發生在開始用機槍和迫擊炮轟擊之前。不過,這種行進中射擊的方法不但錯
誤而且沒有什麽效果。我們的士兵很少因此傷亡,並且眾口一聲地說,這種方法不會影
響到士氣,更不會把我方士兵壓製到無法還擊。中共軍使用這種前進方式的戰術目標似
乎是想要接近到近戰距離,然後在位於50到800碼不等距離外的機槍和迫擊炮壓製防禦者
的同時,迫近到能使用手榴彈的近距離 。在美軍陣線火力因彈藥耗盡而減弱前,這些攻
擊波似乎從來不曾嚐試過要真正逼近。事實上,找不到有任何一個敵人的攻擊部隊直接
全麵突擊消滅我們排級以上的部隊,使得幸存者落荒而逃的例子。他們並不是靠無比的
勇氣、狂熱、或是快速集中的兵力來攻陷陣地。他們是靠逐步增加兵力和火力對陣地擠
迫,並且耐心地等候,當防禦者武器人員彈藥耗盡時會自然瓦解。
4、目標的特性
當中共軍攻擊的前衛遇到防禦火力時(通常發生在不到 50 碼的距離),他們會趴到地
上。如果防禦火力暫時停止,他們會站起來再度前進,直到又遇到防禦火力為止,然後
他們會再度趴倒。但是一旦他們決定了一條前進路線,即使戰術狀況改變讓它似乎不再
有利,他們仍然不會改變。他們隻會在先頭部隊後麵繼續前進增援。當他們死傷時,其
他人會前進來取代他們的位置。衝鋒槍、步槍、和手 榴彈是這些先頭部隊的武器。這些
先頭部隊從不會暴露太多目標給我們的自動武 器;我們的機槍或白朗寧自動步槍(BAR
)每次最多不過能掃掉 4、5個中共士兵。後者和破片手榴彈是我方成功抵禦中共部隊攻
擊的基本武器。任何能夠在這些中共士兵後方照明的方法都會對他們造成極大影響甚至
撤退,有時幾乎可說是驚慌失措。
5、使用掩護
在日間戰鬥時,這些戰鬥單位會嚐試從壕溝或散兵坑來戰鬥;當被逐出時,他們 會繼續
使用灌木叢、樹木或類似的掩護。夜間攻擊有明亮的月光時,他們會善加 利用大石頭、
懸崖、以及長嶺投射出的陰影。任何能夠將他們日間戰鬥的掩護燒 掉,或是在夜間照明
他們的方法都能大大降低這些隱密戰術的功效。第二步兵師 的步兵在攻擊時並沒有配備
火焰噴射器,也缺乏信號照明彈或大型照明彈等彈藥 。但在三個不同的場合中,我方的
槍火無意間在敵人攻擊線的後方引燃了野火, 結果是出奇的好。其中一個狀況中,敵軍
停止攻擊,轉而嚐試撲滅野火達一個半小時之久;在這期間,我方機槍打死數十中共士
兵。
6、受攻下的防禦
當被我方防禦火力釘住不能動彈時,敵人的攻擊部隊仍然會利用我方火力暫時減弱或停
止的空檔突進;這些火力空檔的原因包括了人員傷亡、彈藥耗盡、機槍或 自動步槍故障
等等。但是他們隻會在我們部隊不得不開始撤出陣地的時候才會全速突進。 第二步兵師
於Kunu-ri北方在受攻下防禦的戰鬥記錄相當良好;在16個戰鬥行動經過仔細分析的連中
,隻有一個排級單位不是因為彈藥耗盡或類似的理由而後退。在這個例外中,這個排缺
少領導者(譯按:可能排長傷亡),也沒有沿攻擊來的方向鞏固
陣地;他們被割裂並且一個班接一個班地吃掉。即使如此,他們仍然把傷者撤出,而最
後撤退時隻剩下11個人沒有受傷。 第九步兵團B連在11月25日上午10點鍾於219高地山腳
下和一股優勢敵軍開始交戰時有126人。25小時後當撤退令下來時,它仍然堅守著陣地並
且持續戰鬥中,但是隻剩下34人還能行動,其中還有不少人身負輕傷,都是手榴彈破片
引起的。這不是特別的例子,而是第二步兵師各步兵連典型的作為。
7、重視手榴彈
在一個 季至己玫 地區性戰鬥中,?軍似乎時常喜歡以手?彈兵為先鋒,有時候 這些士
兵除了手榴彈外並不攜帶其他任何武器。手榴彈會用綁在腰間的一個布袋裝著。他們大
量使用手榴彈,當手榴彈耗盡時,我們士兵會看到他們似乎是空著手向我們陣線前進。
在手榴彈攻擊時,極少有步槍火力的支援,但有一大堆衝鋒槍兵夾在手榴彈兵中前進。
在更後方,有一到三挺機槍(但在攻擊連陣地時不會 超過此數)掃射防禦陣地的高處和
其他地區。就比例來看,我們最嚴重的傷亡看來是由準確的機槍火力造成的。在以步槍
兵打頭陣的少數攻擊中,他們在接近手 榴彈距離時會讓手榴彈兵快速地上前穿過步槍兵
行伍,以便使用手榴彈。不是所有的手榴彈兵都有步槍,但是大部份步槍兵都帶了至少
5 枚小型木杆震撼式手榴彈(譯按:原文是small potato-masher type concussion g
renades)。(這些中共士兵都沒有刺刀)他們所有的近戰戰術似乎都在依賴使用手榴彈
來迫使聯軍部隊退出陣地。雖然中共士兵被教育說美軍士兵特別無法承受手榴彈攻擊,
但實際上手榴彈攻擊 對聯軍部隊的效果不彰。我們許多受到中共軍持續數小時手榴彈攻
擊的兵士仍然對他們的手榴彈表示輕蔑。主要有兩個因素造成他們這種態度: 1.中共士
兵投擲手榴彈不遠且不準確。 2.中共手榴彈本身殺傷力不強。 關於第一點,在仔細研
究一堆手榴彈戰鬥的案例後似乎找不出特別的例外。中共 士兵使用低手甩動的方式投擲
手榴彈,在平地上最遠距離不會超過20至25碼 ,在陡峭的山坡向上投擲時距離更短。在
一次山頭戰鬥中,我方部隊據守山頂, 中共部隊在下方20碼處,他們的手榴彈兵花了一
小時嚐試將手榴彈投過我們的壕壁,都沒有成功。在另外一次戰鬥中,我方有7個士兵緊
圍著一個小土堆防守,在
一個半小時內,中共軍於15碼的距離外對他們投了50到60顆手榴彈 ,其中30到40顆被我
們的人踢掉或丟回去,剩下的在他們防禦位置中爆炸。 在另一次排戰鬥中,有30人受到
手榴彈破片的傷害,但沒有人嚴重到無法繼續進行戰鬥。因為中共手榴彈而受傷的案例
在這些連中比比皆是,但是致命的案例少之又少。似乎隻有當身體或頭部跟爆炸的手榴
彈幾乎直接接觸時,才會引起重大傷害。我們部隊已經習於中共手榴彈的效果,也因此
它們不會有損我們的士氣 。 當在防禦中我方的手榴彈供應充足時,中共軍的手榴彈兵
不是被消滅就是被擊退 有些步兵根本沒有手榴彈。在許多案例中,戰鬥開始後要再補給
(手榴彈)不是完全不可能就是極度困難。但是當手榴彈可以充分供應,而且防禦者能
有效地使用時,都可以擋住敵人的攻擊。
8、中共軍手榴彈戰鬥的程度
保持手榴彈在交戰時供應無缺似乎是中共軍步兵係統的主要目標之一。在所有研 究過的
近接戰鬥案例中,除非是小群部隊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撞在一起,要不然都找不到中共
戰鬥單位耗盡手榴彈的例子。另一方麵,如果在毫無準備下做近距離接戰,他們似乎無
法適切快速地使用這個非常有價值的近戰武器。 這裏有兩個例子,一個發生在第二十三
步兵團第一營的夜間戰鬥中,另一發生在第九步兵團第二營的日間戰鬥中。第二十三團
的這個部隊當時正在宿營,沒有布置好防線。一大堆配備了手榴彈和步槍的敵兵滲透入
它的營地,但是卻就地找掩護然後就不動作,並沒有趁機攻擊我方。當第一營組成散兵
線並且使用手榴彈和步槍掃蕩整個營地的時候,這些滲透者仍然不動作,在這個戰鬥階
段這些中共軍甚至連一顆手榴彈都沒有用上。在第二個例子裏,有約120名中共部隊在大
白天走入第九步兵團G連據守的隘路中。這些中共士兵完全沒有使用身上的手榴 彈,經
過數分鍾的步槍交火後,他們或是被殺或是被俘。中共部隊在手榴彈戰鬥 中隻使用小型
(木杆)震撼式手榴彈,即使他們有其他類型的手榴彈,也沒有被看到使用過。
9、辨識的問題
從各個不同的戰鬥行動概括看來,我們步兵在陣地中能確認是麵對敵軍的中共部 隊的距
離,在夜間是15到50碼,在日間是50至200碼。部份的原因(但隻是一部份)是敵人在前
進的時候很少使用掩護火力,另一部份是在戰場上辨別敵友的困難。 其他限製了在較遠
距離外辨識敵我的因素是:
1.(我方)極少在行進時使用側衛。
2.在運動時尖兵和主要部隊間距離不足,特別是在上山路段。
3.沒有在陣地或部隊主體外布置警戒哨。
4.缺乏像是絆腳線等可以製造警訊提供辨識的裝置。
5.連與連間的平行通訊不良。當無線電收訊不佳時,各連並沒有使用傳令互相通 報狀況
。結果就是,即使隔壁連已經全麵交戰 1 至 3 個小時之久,許多連仍然在毫無戒備下
被中共軍逐一突襲。這種狀況也發生在許多排級單位上。
6.缺少強力而持續的巡邏。
10、中共軍武器的效果
在 Kunu-ri 戰鬥中,中共軍武器對上我方步兵的效果可以從傷亡率、對士氣的 影響、
以及對陣地的壓製來衡量。它們的效率評估如下: 1.輕機槍 2.迫擊炮(通常60mm)3.
手榴彈 4.衝鋒槍(通常是湯姆生衝鋒槍)5.步槍
中共軍的機槍火力一直很準確並且很持續。他們會持續發射機槍直到被摧毀,也會利用
掩護把機槍盡量往前推進到近距離。他們似乎沒有很多輕機槍;在攻擊一 個連陣地的時
候幾乎沒有使用超過兩挺機槍的例子。它們的戰術目的似乎是在提供壓製防禦者的火力
。 在一般狀況下,迫擊炮並沒有集中使用。在某些特例中,兩或三門迫擊炮會集中 火
力來使用。通常中共部隊隻使用一門迫擊炮,而且是在攻擊已經開始一陣子後 。迫擊炮
火分兩類:一是一般區域性的壓製,一是集中在主要設施,例如防禦的 機槍、迫擊炮陣
地、指揮所、以及補給點。他們的區域壓製火力並不猛烈,我方 部隊也並不太在意。但
在集中射擊方麵,他們的迫擊炮火都能很快而準確地命中特定目標,這似乎意味著他們
發展出了能夠在戰鬥中做快速三角定位的方法,但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在周遭潛伏一段
時間並且測好距離,所以在戰鬥時可以很快 地根據火光來定位。 在步槍火力方麵,他
們的衝鋒槍火力不論是在日間或夜間戰鬥中都不是十分準確 ,而且他們常常在過遠的距
離就開始使用衝鋒槍。但是,中共部隊擁有許多湯姆生衝鋒槍,這可以從Kunu-ri戰鬥的
報告和從他們的死者和俘虜身上搜集到的 數目看出。
中共部隊在 Kunu-ri 戰鬥中僅使用少數火箭筒,但是目標通常不是步兵陣地, 而是支
援的裝甲單位。在這些少數的例子中,他們接近到極近的距離(20-40碼 )來攻擊我方
坦克,而他們的瞄準非常準確。而在我方的坦克能在比較遠的距離 和這些反裝甲單位交
火的情形下,他們通常會退卻逃跑。至於FA是否能有同樣 的效果則不確定,沒有任何F
A近接戰鬥的例子可供分析,不過由於雙方通常都太接近,FA恐怕也無法發揮功效。
11、展開的方法
在向交戰區域前進的時候,中共部隊的隊伍似乎都選擇最容易前進的路線──主要補給
線、補給小徑、河床、以及山穀。當沿著高處防禦時,他們並不經由脊線 前進。當他們
遇到強硬抵抗時,他們的戰鬥單位一個接一個地抽離,直到最後整個戰術隊伍都消失掉
。因此,(我的)初步意見是,中共部隊之所以能夠成功地攻擊這麽多我們後方的指揮
所、炮兵陣地、以及其他敏感而脆弱的單位,主要是因為運氣好而非小心仔細的偵察與
計畫。我們部隊的支援單位特別喜歡集中在補給路線和交叉口處;如果敵人沿著最自然
的路徑前進,他們幾乎不可能失之交臂 。
12、從戰鬥中脫離
在Kunu-ri戰鬥初期,中共部隊都盡可能地在黎明的時候從戰鬥中脫離。脫離戰鬥後,在
早晨大約7 點鍾時候,他們會從一個大鍋中進早點。這時,在步槍 掩護下的擔架隊會到
前線收容傷亡。救護站設在部隊進餐的集結點,死者就淺淺地埋在附近。在這個時段,
中共部隊似乎極少采取對四周的警戒。他們的士兵通常會處於鬆懈的狀態,而此時如果
碰上我方部隊的話,他們似乎無心戰鬥。
13、連級的補給
在Kunu-ri戰鬥期間,我方步兵通常攜帶約90至120發的卡賓槍彈藥,或是兩個子彈帶的
M1(譯按:格蘭特半自動步槍)彈藥,以及0至2顆手榴彈。 很少連的士兵自己身上有攜
帶糧食。大部份連裏麵,士兵會攜帶一個睡袋和輕背包。在這種重量負荷下,當行軍直
線距離超過3.5英裏後(根據在當地的地形 ,可能實際上超過7英裏),脫隊問題會造成
戰術上無法掌控的淩亂隊形。
14、節約的問題
在作戰中,特別是在夜間,要如何重裝卡賓槍彈匣與M1步槍彈夾是個蠻嚴重的問題。大
部份步兵連在開始接戰的階段,即使沒有多少目標,仍然會有過度消耗自動武器彈藥的
情況。但另一方麵,各連卻都能小心節省使用手榴彈,可能是因為手榴彈本來就短缺。
不過有些步兵連還是能夠維持控製士兵的步槍火力,直到有良好目標出現為止。一般情
況下,在山頭的戰鬥中,當中共部隊逼近後,自動武器對付敵人散兵幾乎沒有什麽效果
。中共士兵會利用岩石和突出的岩架做掩護 ,我方部隊必須冒著身影在天空背景透光的
危險才能對他們射擊。但盡管如此, 在許多例子中,白朗寧自動步槍有效的使用在是防
禦成功的重要因素。在敵人逼近並采取掩護後,手榴彈成為近接防禦戰鬥中最有價值的
武器。但是由於手榴彈的短缺,隻能使用自動火力來對付近距離目標,不但沒有效果,
更進一步耗費了 彈藥。作戰狀況主要就是這樣,當傷亡增加後,持續抵抗的可能性也漸
漸減低。 幾乎所有的陣地在交戰還不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就已經用完手榴彈了。在第九步
兵團B連戰鬥快要結束的時候,連長帶著一個排的部份士兵,在晨光中站起來用石塊和口
糧罐頭向中共部隊投擲,以讓其餘部隊可以撤退。這些投擲手死了5名,傷了2名,可見
當時情況的危急。 在另外4個戰鬥中,當彈藥耗盡時,我方士兵用上拳頭和槍托來對付
逼近的中共部隊。中共士兵在這種型態的戰鬥中表現並不佳。
15、其他武器
中共部隊在 Kunu-ri 地區沒有使用任何炮兵。除此之外隻看見過使用一次新型的小火箭
彈,不過這不是由火箭筒發射的。它被用在對付第九步兵團B連的陣地,從戰壕前沿彈起
,在後麵的防壁爆炸,效果中等。
16、保養的問題
攜帶卡賓槍的士兵報告發生了許多武器操作上的問題,不發彈、卡彈、操作不順暢等等
。有一部份的問題是因為保養不良引起,許多單位都缺少潤滑油。但是,在寒冷的天氣
下,過多的潤滑油也會造成問題,這些卡賓槍必須要先加熱讓凍結的潤滑油融化,才能
行半自動或全自動射擊。通常以單發射擊 10至15發子彈結束後就可以運作如常。M1半自
動步槍的性能一如預期,極少有操作上的問題。
調查顯示,習慣在可能接戰前檢查武器並試射數發的幾個步兵連在戰鬥中武器的操作情
形最為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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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根據 1950 年 11 月 20 日至 12 月 10 日陸戰第一師在古土裏、下碣隅裏、柳檀裏區
域作戰之研究
導言
對 1950 年 11 月 20 日至 12 月 10 日陸戰第一師在古土裏、下碣隅裏、柳檀裏地域
與中共部隊作戰行動的詳細研究驗證了「中共部隊的攻擊戰鬥」(ORO-S- 26, EUSAK,
報告日期1951年1月5日)中提出的所有主要的結論。那篇報告。不過在Kunu-ri的戰鬥中
這很少發生。我們的士兵很少配備超過兩顆手榴彈,這是根據1950年11月24日至12月1日
期間美國第二步兵師在Kunu-ri地區與中共部隊作戰的經驗來對中共部隊的戰術方法與武
器使用的評估分析。 在中共部隊對抗陸戰第一師的過程中,他們從來沒有成功地包圍並
穿插割裂過該 師任何主要單位,並且除了一些外圍陣地外,也從沒有突破攻占過任何主
要防禦 陣地。所以,他們的戰鬥單位並不如和攻擊第二步兵師在 Chongchon 河東岸時
一樣地全麵展開,因此能夠觀察中共部隊在全然多變戰況下作戰的特點的機會就比較少
。 由於第二步兵師在Kunu-ri周遭與陸戰第一師在古土裏周遭戰鬥時的環境狀況 完全不
同,不但地形不類似,而且我方部隊和中共方麵各部隊始初的布陣也不同 ,要把這兩個
作戰行動作一個全麵比較並不恰當。在(本報告中)如果有做比較的地方,完全是為了
要強調襯比中共部隊的特徵與能力。
武器與構工
整體來說,跟陸戰第一師交戰的中共師團的裝備並未比在同時期與第二步兵師交戰的中
共部隊好多少。主要的差別在於跟陸戰第一師交戰的中共諸師團似乎在糧食和彈藥補給
上極度短缺。在中共部隊與第二步兵師的戰鬥行動中,當共軍自固定位置開火時,機槍
手和手榴彈兵似乎從來就沒有缺過彈藥,而且可以看到在火線上的部隊後麵有長串的士
兵搬運彈藥。在長津湖區作戰的中共部隊則正好相反 ,參與戰鬥的中共師團似乎很快就
耗盡所攜帶的彈藥,由於沒有再補給,他們的作戰效率就此消失。當他們耗盡彈藥撤退
時,其他新的師團會移上前來遞補陣線 ,而這些補給耗盡的師團則從前線消失。 指揮
的陸戰師長奧立佛·P·史密斯少將曾經記述到這個現象,而且也從許多團 、營長口中
證實。戰俘口供顯示這些部隊中大部份是在 11 月 13至 16 日間渡 過鴨綠江,正好跟
陸戰第一師開始從基地港口向北前進大約同時。在渡江後,他們以全速向作戰地區急行
軍前進。看來他們似乎隻想要趕快將部隊向前移動,即 時到達陸戰第一師的縱隊附近,
以便在陸戰第一師把大部份兵力用在攻擊長津湖區時切斷該師的主要補給線;也因此這
些中共部隊對於諸如有效補給等重要課題方麵並沒有妥善安排。跟這個假設吻合,並且
陸戰第一師下屬各單位都注意到的是,他們的中共敵軍都是一成不變地以單線攻擊,沒
有使用其他不同的戰術。這不但在師級單位如此, 甚至到營級或連級都一樣。每個單位
被賦予一個選定的任務,他們似乎都在剩餘戰力許可之下盡力達成這個任務。但當他們
被擊退無法達成任務時,中共部隊會顯得茫然毫無計畫,無法重新組織起來轉移攻取其
他可能的目標。士兵們會從戰線上撤退,渙散地坐在原野間。 即使如此,戰俘的口供中
顯示出了中共士兵一般的智力不低。不單隻在軍官之間 ,就連一般受審訊的士兵也都能
說出他的連、團、師、軍團、以及集團軍的番號,並且知道上級單位的計畫與意圖。陸
戰第一師也就是從被俘的中共士兵口中首先聽到中共部隊計畫「在該師的兩個團向北前
進後」,以主力切斷該師的主要補 給線。這項情報是當這兩個團還在北進途中獲得的。
但是真正特別讓人困惑的是這些戰俘沒有階級的概念,這些戰俘會稱自己是「士兵」或
「軍官」,但說不出自己的軍階。如果中共部隊中有士官的話,他們也無法表明自己的
階級。
在陸戰第一師的作戰中,有六次戰鬥時攻擊的中共部隊有輕型炮兵的支援。每一次所使
用的炮數不超過二或三門,發炮數也是寥寥數發。總體來說,敵人攻擊的火力依靠自動
武器,主要是.30 口徑的機關槍(包括路易斯輕機槍與哈乞克斯機槍);衝鋒槍、步槍
、及輕型木杆手榴彈則是中共步兵的主要武器,這個現象 不論是在對陸戰第一師周邊防
線的攻擊或是他們自己陣地的防禦戰鬥時都一樣。 除了曾經在手榴彈上綁上引爆索作成
詭雷外,在這些武器的使用上並沒有什麽出奇的新意。這些詭雷被安裝在阻絕道路的路
障上,長長的引爆索則拉回到路旁的散兵坑中。這些詭雷時常失敗,因為在散兵坑中的
中共士兵往往在有機會引爆詭雷前就已經被殺。有一次更是因為手榴彈的安全針凍住而
失敗。 在防禦的時候,這些中共部隊會在山頭陣地建構防彈掩體,以雙重粗樹幹綁在一
起做牆,頂上以木頭做蓋,再加上兩尺厚的泥土石塊為頂。這些工事可以抵禦空中攻擊
,除非是火箭直接命中。他們用騾馬將這些建材運到高處,當中共部隊在 周遭地區展開
後,騾馬會被移到遠離(美軍)主要補給線的荒野地區。當美國空軍開始掃蕩周遭地區
時,幾乎看不到什麽騾馬。 當中共部隊在古土裏以北及下碣隅裏以西切斷陸戰第一師的
主要補給線,以便孤 立並消滅該師時,他們用上了大量的路障,以及少數的爆破手段。
沿著(美軍)撤退路線,在一些最敏感的位置上,炸藥被有效地用來切斷交通。最好的
例子莫 過於炸斷位於古土裏以南、1081高地山腳不遠處橫過發電廠水管的工作橋。這
座橋位於一個落差1500英尺的峽穀之上,如果不能修複的話,任何車輛都不能通過向南
撤退。該師早已預料到這個問題,並且準備在不浪費縱隊的寶貴時間下 盡快架橋通過這
個空隙;一座預力橋早就由空軍運來跟縱隊一起行動。即使如此 ,中共部隊還是以少量
的炸藥造成了最大的阻礙。如果敵軍有足夠的炸藥的話, 整個路線上像這樣的機會比比
皆是。整個主要補給線就像是在山壁上開鑿的狹窄棧道一樣,隻要造成幾處大山崩,它
就會完全毀損無法通行。但是,雖然中共部隊已經盤據這個地區超過一個星期之久,他
們並沒有嚐試這類大規模的炸山行動 。在此處,以及更北麵位於下碣隅裏和柳潭裏之間
的路段上,中共軍手上的 炸藥似乎隻夠用在幾處可以很容易地以少量炸藥爆破的小型橋
梁上。一般實體路障是由石塊、泥土、及雜物堆成平均2英尺半到3英尺半高度,並 不太
堅牢的阻絕障礙。大約半數路障地點的側翼有火力掩護──通常是在側麵嶺 線上布陣的
一、兩挺機槍,或者是迫擊
炮。在沒有掩護的路障地點,即使側麵高 地還沒有被(我方)前衛完全掃清,在步兵縱
隊先頭的推土機通常就已經把這些障礙物推開一旁了。不過,還是有些路障地點被由側
旁高地射來的自動武器火力,以及逼近到輕武器 有效距離的狙擊手強力而持續地封鎖的
例子。這時車輛會被擊毀,縱隊停頓,並 且沿著路邊演變成一場人員和物資的持續消耗
戰,直到中共部隊被(我方)優勢 火力與運動壓製住為止。
縱隊中的秩序
在有關這個話題的事例中,德來斯戴爾特遣隊(TF Drysdale)11 月 27 日夜間 在古土
裏與下碣隅裏間路段的經驗會是最有教育性的例子。這支小型的特遣隊由 英國突擊隊、
一個陸戰連、以及一個步兵連組成。他們在收到中共部隊已經切斷 通往下碣隅裏的主要
補給線的報告後由古土裏向北出發,嚐試打通補給路徑。它先掃清了古土裏以北緊鄰主
要補給線的脊線,然後乘坐卡車前進。一支補給車隊 原本預計要接受它的保護,緊接它
的後方前進。在特遣隊的最前端有一個中型戰 車排,最後端在卡車縱隊之後也有另一個
戰車排擔任後衛。 這支縱隊在古土裏山嶺線以北開闊地區撞入了中共部隊(估計約3營
兵力弱)的伏擊,它的潰散主要得歸罪於其中裝甲部隊的運用態度。雖然規模較小, 但
是在這個事例中,行動與反應等等幾乎就跟三天後在 Kunu-ri 與 Sunchon 路 段之間發
生在第二步兵師縱隊上的不幸遭遇如出一轍。當那些裝甲薄弱的車輛進入敵人火力走廊
時的安全完全依賴著運動的快速程度時,坦克車卻在中共部隊 開始對它們厚重裝甲不痛
不癢地射擊時停下來還擊。這造成了整個車隊的停頓, 並且讓卡車部隊被從側麵射來的
火網痛擊卻無法反擊。跟坦克部隊的多次爭論與懇求都沒有什麽效果,他們並不受特遣
隊指揮官的節製,而且他們對於自己的行動造成後方車隊的損傷的情形也無動於衷。 為
了避免整個特遣隊被摧毀,步兵單位的軍官們(包括一名空軍前進觀測官)不得不起而
幹涉戰車部隊的行動,要求他們不要還擊而繼續前進。在車隊最後方的人根本搞不清楚
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引起整個車隊癱瘓的原因並不是中共軍的炮火,反而是自己的
坦克部隊。最後,特遣隊中大約有半數脫身,也喪失了約50% 的車輛;補給車隊全軍覆
沒,人員不是傷亡就是被俘;引起同伴這場大災難 的戰車部隊卻安然脫身,毫發無傷。
那些能看到這支小小特遣隊遭遇伏擊與潰敗全貌的人都同意,失敗的主因不在於中共軍
炮火的效果,而是在於戰車部隊自身缺乏管製,它與後隨的卡車部隊間缺乏通信,以及
坦克部隊不了解他們打打停停的戰術對於後麵車隊造成的嚴重後果 。這對於美軍裝甲部
隊與摩托化部隊在陸上共同行動來說是個相當新的問題。它的共通點可以從德來斯戴爾
特遣隊和第二步兵師縱隊的相同經驗中看出。它們也許應該被更進一步地仔細研究一番
,因為從中可以發掘出許多重要的教訓。而且,隻要敵人繼續采取橫過後方切斷撤退路
線的戰術,這個情形就可能再度發生。很明顯地可以看出的是,除非能夠仔細地評估這
個問題,並且訂定果斷的標準作戰 計畫來確保縱隊中戰術上的整體行動,戰車部隊的存
在對於一支經由狹窄道路通過敵方控製區域的摩托化縱隊並不見得能保證有額外的保護
作用,它反而可能增加了縱隊的脆弱性。在機動性是安全前提的行動中,原本以為是個
防盾的單位卻拖累了整個部隊的運動, 在第二師的事例中,裝甲單位散布在整個縱隊之
中。德來斯戴爾特遣隊中則是用來掩護縱隊的前頭和尾端。由於兩者在開始行動前都沒
有事先確認管製與通信的方法,結果也是同樣地淒慘。
中共軍的大目標
雖然在陸戰第一師的整體行動中,德來斯戴爾特遣隊算不上非常重要,但是由於它是中
共軍在對陸戰第一師攻擊中根據其整體目標獲致戰術上區域性成功的一個例子,因此我
們特別強調德來斯戴爾特遣隊的經驗。在這個例子中,就如同中共軍在Kunu-ri以南攻擊
第二步兵師的行動一樣,敵軍的主要目
的在於誘使我方 攻擊兵力作最大限度的延伸,然後切斷主要補給線,當主力部隊開始對
其後方的 壓力做出反應的時候,再以包圍的態勢摧毀主力部隊。 陸戰第一師防止了這
個事態的發生。陸戰第一師不論在攻擊或是防禦的行動中,總是以最大的努力保持陣線
的穩固,這包括了它最初北上長津湖區與西向柳潭裏的攻擊,以及後來向南撤到真興裏
的行動。德來斯戴爾特遣隊的不幸在於它受命打通從古土裏到下碣隅裏間的主要補給線
;在此事件後,雖然中共軍切斷了古土裏與下碣隅裏(陸戰第一師師部)間,以及下碣
隅裏與柳潭裏(第五團和第七團 作戰區域)間的主要補給線,陸戰第一師不曾再嚐試以
兵力不足的部隊打通補給線。它暫時接受了這個狀況。在此後陸戰第一師各單位以要塞
的觀念來防禦自己的陣地,但是也采取必要的反擊行動來打亂中共軍的陣腳,並且不輕
易地讓中共 軍不付出代價就取得寸土。實際上,陸戰第一師的縱隊等於是在敵人控製區
域中以一連串的堅強據點所構成的。對於這些據點的補給與傷患的撤退都是由空中進 行
,飛機跑道的建構早在中共軍開始在長津湖區現身之前就已經緊鑼密鼓地進行 當中。
正如本文後麵會再度討論的,在它的四個主要據點中──柳潭裏、下碣隅裏、古土裏、
真興裏──陸戰第一師極度強調(防禦)組織的深度以及地區中各部隊的整體性;有時
甚至為了保持陣線較大的嚴密性而把緊鄰的高地棄之不顧,任其落 入中共軍手中。這樣
的抉擇後來證明收獲極大,並且沒有引起我方太大的損失。 中共軍在對這些堅強據點的
持續攻擊中損失慘重。在這四個區域中發生的都一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中共軍的攻擊
從開始時極度猛烈,強度逐漸地減弱,直到最後他們再也受不了,從前線撤退;這時雖
然他們人數仍然還有許多,並且在白天可以看到四散在原野和山嶺間,他們卻顯得十分
被動消極,也沒有持續有組織的攻擊行動。 堅決果斷的防禦影響中共軍攻擊士氣的效果
可以從陸戰第七團F連令人驚異的 例子中看出。F連獨力據守從下碣隅裏的師部到柳潭裏
的第五團和第七團所在地 之間的一個隘口,完全被孤立在陣地之中,守了五天五夜。在
這段期間,這個連被大約兩個營的中共軍重重包圍。第一晚,他們的陣地遭到猛攻並有
一角被突破 ,但是在天明前又重新奪回。第二晚時,敵軍以和前晚約略相同的路線及兵
力攻 擊,也再度被擊退。第三晚,雖然F連已經有許多傷亡,但是中共軍的攻擊也顯得
軟弱無力。接下來兩天中,雖然在F連陣地的目視距離內可以看到有大量中共軍的活動,
但是卻沒有采取任何攻擊行動。到了第五天早上,第七團的一個營前來援救 F 連,但在
離F連不到1000碼處遇到中共軍強烈的抵抗而停了下來,此時F連雖然已經死守陣地 5 天
,卻仍然士氣高昂,他們用無線電跟該營 聯絡,準備主動派出一支巡邏隊替他們領路。
這個例子並不是罕有的特例,這是充斥在陸戰第一師戰鬥行動中的典型精神。「 我們一
直覺得是占了上風,並且當敵人想要打上一仗時我們總能將其痛毆一頓。 」史密斯將軍
談到其部隊的行動時說道。從陸戰第一師主要作戰地區各連和各排行動的仔細分析中,
以及從火線上所看到中共軍的損失與反應中,都可以支持他的看法。就他們所見所想而
言,(陸戰第一師的士兵)相信他們在各場戰鬥中都是勝利者,他們自信是主要憑著自
身的戰鬥力而獲致這樣的結果。他們對那些對於他們行動嗤之以鼻的新聞報導感到憤慨
(譯按:指的是從撤退以來到這篇報告 撰寫期間的新聞),這些報導天馬行空地推論說
由於陸戰第一師在敵人控製地區過度延伸,因此不得不由其他非陸戰隊的單位(譯按:
指陸軍)施以援手才能逃脫。 在記錄上再加這一條就足夠了:自第五團和第七團從西麵
的柳潭裏撤出並接近位於長津湖南端的下碣隅裏的師部防禦陣地開始,陸戰第一師對於
其本身抵禦更大中共軍壓力的狀況與能力感到十分有信心。從那時之後,主要的問題是
在於如何 能保存實力,並以最少人員和車輛的損失驅離南麵主要補給線沿路嶺線上的中
共軍。
中共軍方麵的損耗與隱蔽
除了那些想以直接攻擊摧毀陸戰第一師在柳潭裏(兩個團級戰鬥群),下碣隅裏 (一個
加強營),和古土裏(一個加強營)的陣地,自身反而被擊潰或摧毀的單 位外,中共軍
自11月27日至12月2日期間的努力集中於將其他單位沿著這些戰鬥焦點間的走廊部署展開
,這些單位雖然位於各防禦陣地步兵武器的射程之外,但卻不是沒有遭到騷擾。從真興
裏到古土裏的距離是 12 英裏,從古土裏到下碣隅裏9 英裏,從下碣隅裏到柳潭裏13 英
裏,被飛機或是路上巡邏隊發現的目標(中共軍)通常都位於部署在這四個防禦據點其
中一或兩個地方的陸戰師炮兵射程之內;另外,在大部份時間裏天氣狀況也有利於空中
攻擊。 在作戰的早期階段,陸戰第一師的參二(譯按:情報)根據老百姓的報告結果,
早已認為中共軍是以相當大的縱隊隊形穿過原野移動,而這些縱隊正躲藏在村莊 以及在
古土裏與柳潭裏地區常見的礦坑之中;他們認為敵軍大部份都是以這種方式在白天躲藏
起來,而不是像有些人認
為的在高地挖了掩體隱蔽。這些意見都轉發到(陸戰隊)航空隊手上。起初航空隊由於
空中偵照都看不到在村莊中有任何 部隊活動而對這項情報研判存疑,但是從老百姓得來
的情報源原不斷,並且有北韓老百姓請求(陸戰隊)指揮官向村莊進攻以趕走中共侵略
者。
在主補給線被切斷後,(美軍)才開始對緊貼道路以及荒野間的村莊大規模轟炸 。結果
完全證實了當地老百姓的說法。當炸彈開始落在茅舍間時,中共士兵從房舍中四散湧出
。但是空中觀察員發現,這些士兵對於村莊房舍十分依賴,當飛機投完炸彈,甚至還沒
完全離開這個區域,剩下的中共士兵就又跑回半毀的房舍中 。他們人數非常集中,據估
計一整個營的兵力可以擠入大約 20 間的小茅舍裏。 在原野間活動的陸戰隊巡邏隊也有
相同的報告。他們發現敵人的主要部隊都是躲 藏在村莊裏,隻在前方山頂工事部署少數
警戒兵力。據稱空中攻擊炸坍了一個礦坑,估計裏麵大概容納了中共軍一個團的大部份
兵力。從巡邏隊及各步兵連攻擊 的目擊,再加上那些被俘後又被解救的美軍戰俘的報告
中,可以證實中共軍在整個作戰期間是很有係統地利用這地區各種看來正常的人造掩蔽
處。
至於這種利用村莊做為大白天隱蔽處的手段是僅僅發生在此處,亦或是由於敵軍 部隊沒
有毯子、厚重大衣,而且隻穿了網球鞋式的鞋子在零下的氣溫中行動所致,是很值得仔
細考量的。 當然對那些沿著陸戰第一師主要補給線邊緣紮營,等了漫長的一個星期準備
把南撤的第一師困在陷阱中的中共部隊來說,因酷寒引起的傷亡必然十分可怕。在天候
的鞭撻下,獵人自己變成了獵物,數以百計的中共士兵由於根本無法支撐而投降。許多
因為酷寒而凍斃,身上半點子彈或彈片傷痕都沒有。有些投降的士兵四肢都凍壞了,有
些告訴審訊人員他們有大半星期沒有食物可以果腹,他們為了求生,挖了僅能一人容身
的坑洞,整個人擠到洞裏,就像冬天的動物一樣,盡量不動以保持身體的體溫。 這些士
兵中有許多已經無法拉動步槍槍機或甚至扣扳機,但是還是有相當數目的士兵仍然有能
力執行阻絕的任務,直到陸戰第一師各營將一條條脊線掃蕩乾淨讓車輛部隊能夠通過隘
口為止。陸戰第一師使用逐步射擊運動的方式,在主要補給線兩旁把中共軍掃清了寬廣
的帶狀地帶;該師比較南端的據點形成了相對於這些 掃帚的畚鬥,部份防衛兵力也在主
要縱隊往南前進時同步配合向北進擊,也因此將大量中共部隊圍困在他們本來要替陸戰
隊準備的死亡走廊中。陸戰隊突圍的行動看來進展緩慢,讓焦慮(即使不是驚慌)的外
界擔了不少心,但其真正的原因部份是由於天然環境地形造成的困難,再加上陸戰隊本
身在攻擊之前總是不厭其煩地小心整頓和準備可用的資源之故。
在整個作戰期間,氣溫大部分在華氏20度與華氏零下20度之間變動,也有過一次積雪6英
寸的暴風雪,在某些地方由風吹成的雪堆更高達5、6英尺深。有係統地使用掩護從置身
於開闊荒野的敵軍所麵臨由大自然和美軍無情地營造出的狀況看來,中共軍的主體在這
周遭地區使用村莊做掩蔽並非隻限一時一地的權宜之計。實際上,由於缺乏任何其他合
乎邏輯的方法,這更支持了中共軍是有係統地使用村莊做掩蔽的假設。他們一定是以西
方士兵所想像不到的密度躲在那些小屋中。 由於除了是在洞窟或茂密森林地區外沒有任
何其他地方可供躲藏,他們一定得將部隊在白天集中在緊鄰前進主軸或是攻擊目標的村
落中。不論偽裝技術多高明,一支大部隊不可能躲在人為構築的工事中而不被一般空中
偵照發現到。他們也不可能沿著嶺脊或山頭疏散而又能在極短期間有效地集中來攻擊更
具機動性的敵軍 。這些都不是人力所能為,而中共軍在韓國的行動也未曾顯露出有任何
超人的能力。因此,讓這些部隊無法使用村莊做掩蔽看來應該是可以用來打亂並癱瘓他
們行動的重要步驟。不論是在那個季節,把他們驅趕到開闊荒野,他們將會喪失有效的
機動性。
前進路線
真興裏以北的台地屬於針葉林帶,除了近年來重新種植數目的地段外,稀疏的樅樹與白
楊樹多半長在山嶺的北麵與西麵。中共軍攻擊時通常是沿著能夠利用這些 天然掩護的路
線。當中共的戰鬥單位在這些林區停留較久時,他們有時會將這些 樹在一半高度砍斷,
將它們上截彎下提供較好的掩蔽。 跟在攻擊第二步兵師時一樣,敵軍在攻擊陸戰第一師
時也是沿著衝刷山溝的天然 路徑,以及其平行的小徑與通路,滲入美軍的主要補給線。
在接近過程中沒有半點隱藏的手法可言;他們有時用走的,有時小跑步,但都是以直立
的姿勢前進。 在對同一目標重複攻擊時,他們最初的前進路線會變成一條被打得很慘的
路線, 但是他們使用火力的方法卻隻有很少或甚至根本沒有變動。或者是由於補給物資
過度匱乏,或者是由於缺少戰鬥紀律,當他們攻擊到看來快要成功的時候,往往會停下
來擄掠並摧毀(美軍的)物資。在防禦的時候,他們的主要戰術是依賴來自 ?爰股?
的自動武器火力;他們的前衛緊貼著山腳行動;當美軍的攻擊部隊被從高地來的火力阻
止時,隻有極少數強悍的中共士兵會嚐試逼近到可以使用小型武器或手榴彈的有效距離
。 在攻擊時,他們不常翻越嶺脊線,而是沿著山腳繞一大圈。除了在少數發生於雙方進
行奪取控製高地的密接戰鬥中的例子外,這個模式似乎一成不變。 在這個作戰中,和第
二步兵師在Kunu-ri作戰中的情形一樣,中共軍喜歡采用夜間攻擊,而當被擋住或擊退時
,會在黎明前撤退。他們夜間攻擊的戰術跟在「中共部隊的攻擊戰鬥」報告中描述的沒
有顯著差別,隻是由於他們的攻勢都被陸戰第一師的防禦部隊所解消,所以沒有發展到
完全開展的階段。他們的攻擊總是一成不變地想以機槍火力盯住防禦者,在其掩護下達
成局部突入,然後再以衝鋒槍和手榴彈嚐試造成突破。在至少有六個戰例中,這種突穿
得到初期局部的成功 ,但是進一步的擴張戰果卻徒勞無功。更進一步的擴張不是被陸戰
隊支援武器對突破區投下綿密的火網所阻止,就是被逆襲的陸戰隊將中共軍逐退、奪回
陣地。
仔細分析這些戰鬥行動,有五個案例中敵兵是傷亡於刺刀之下。陸戰第一師一直配備著
刺刀,而且在陣地防禦的時候總是上著刺刀的。不過,其中三人是被同一 陸戰隊士兵所
殺。由於插梢在酷寒之下凍結,防禦者很少使用手榴彈在這些戰鬥中;而且如果士兵把
手套脫掉來使用手榴彈,暴露時間過久的話往往會造成凍傷 。
中共軍的態度
在整個作戰期間,敵軍對待美軍傷患的態度一直是不可解之謎而且在許多地方互相衝突
。例如,當從長津湖東岸將美軍傷患經過湖麵撤到下碣隅裏地區時,中共士兵就站在離
救傷隊不到100英尺的堤岸。但是整整兩天的時間內,當美軍傷患或走或爬下堤岸走向安
全地區時,他們沒有遭到任何射擊。替美軍工作的北韓本地人員可以走到東岸村落中美
軍戰俘與中共士兵共處的屋內。中共士兵並沒有嚐試要提供這些傷患任何食物或醫療服
務,不過如果這些傷患伸手去取食物或飲水,中共軍也不加幹涉。這些北韓人員公開的
在中共士兵麵前向傷患傳遞紙條, 上麵寫著如何脫逃的步驟。中共軍並不傷害北韓人員
,當有些美軍傷兵遵照指示離開屋子時,他們也不阻止。另一方麵,在許多案例中,當
他們攻擊路上的縱隊時,他們總是將火力集中在標識著一個大紅十字的救護車,偏執的
程度甚至到了緊接著救護車前後的車輛都不會被波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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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防禦陣地的組織
除了第七團F連不尋常的情形外,陸戰第一師的防禦陣地都是以至少一個營基礎。在柳潭
裏,第五團和第七團被統合起來,構成單一的防禦陣地,並將所有炮兵、支援火力、及
人員都包起來。這個防禦措施有一點獨特的地方是,雖然組 織十分複雜而且外在壓力極
大,所有命令決策都是由兩個團長和他們的參三以會議的方式決定,在協調一致而毫無
摩擦的情況下,才能維持這種防禦的機構。在 主要補給線上的其他重要據點上,每個營
防禦陣地都是一個圍繞著炮兵與跑道的 緊密「刺□」陣地,可以麵對360度作戰,炮兵
也都麵向著敵人最可能用來前進的山溝,隨時可以發射。戰鬥巡邏和擔任攻擊任務的連
從基地出擊時也隻在基 地炮兵有效射程內活動。而且,在陣地外圍執行任務的小部隊的
活動範圍也被絕對限製在能夠與部隊主體保持無線電聯絡的距離。 在布置這些陣地的時
候,寬廣射界不是主要的考量因素,反而優先挑選那些可以 提供防禦者最大交互支援的
地形。陸戰第一師舍棄那些「可能」有助於長距離有效擊殺敵人的位置不用,反而將防
禦陣地建立於「必定」能在短距離擋住中共軍 ,並且保持陣地完整的位置。(防禦陣地
)都沒有過度展開。相反地,防禦陣地集中緊密的程度讓他們能夠組織一支機動的局部
預備隊。在始初階段,由於防衛部隊人數較少,地形的影響,而且有納入機場跑道的必
要,所以下碣隅裏的陣地或許是這個通則的例外。 不過,勤務部隊與事務人員等都在受
到中共軍攻擊情況危急時,被用來堵住陣線上的漏洞,並做為局部的預備隊。 雖然地麵
(凍結)的狀況讓標準的構工工具一次隻能敲開一小塊泥土,各陣地還是都挖得很深,
各營營長更親自檢查了散兵坑及其他工事。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是,在少數中共軍成功
地侵入防禦陣地的例子中,都是由於時間太急迫、防禦部隊來不及完成工事的地方。
鐵絲網的使用及效果
陸戰第一師將擁有的少量鐵絲網都盡可能地用來布置在各防禦陣地上。蛇籠和雙層鐵絲
網被布置來阻斷可能用作接近路徑的山溝,另外在某些地方用灌木堆和有刺植物補強,
不過由於這一區樹木不多,能用的材料有限。 絆腳線被布置在防禦陣線的前麵,當可以
弄得到警告焰火時,它們也都被用上。
連級的作戰(分析)提供了中共軍對於這些鐵絲網障礙極度反應的良好觀察,他們似乎
對於要克服這些防禦鐵絲網完全不太熱中。即使碰到的是拉在離地麵18英寸的絆腳線,
他們仍然會停下並嚐試從其下爬過。這種反應並非個人單兵,而是全麵性的。同樣地,
他們會嚐試要從蛇籠或雙層鐵絲網下爬過,而非先排除這些障礙。一名中尉的意見:「
看起來他們好像對鐵絲網有種迷信似的恐懼,它每次都會把他們擋下來。」
照明的使用
在這次作戰中,相當少有機會能研究當中共軍進行夜間攻擊時,從後方使用照明方法暴
露其身影的效果。迫擊炮本來有充分供應的炮彈來測試這種技巧,不幸的 是照明彈都是
屬於1944年生產的同一批有缺陷的彈藥,極度的酷寒也可能是造成啞彈的因素之一。平
均說來,每四發照明彈中隻有一發能燃燒。另一方麵,中共軍的照明彈的光線要比我們
的白得多,時間也短得多,卻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的燃燒率。 由於這些原因,再加上士
兵都以為中共軍的照明彈是我們自己的近發彈,在下碣隅裏地區很快地就有命令停止發
射照明彈(譯按:原因應該是認為自己的照明彈效果不彰,反而暴露自己陣地)。不過
,在少數使用照明彈,並且成功燃燒的例 子中,明亮的光線對中共軍有遲滯的效果。
防禦的機製
陸戰第一師在防禦陣地之外更使用了警戒哨與聽音哨,使用的程度則視地區狀況 和指揮
官不同,每個基地也不相同。 在柳潭裏,有些排級兵力的警戒哨被派到主防禦陣地之外
1,000碼遠的地方。小型聽音哨布置在前方約 200 到 300 碼的地段。 完全沒有在毫無
防備下被突擊的例子。 通常在40到 150碼的距離間可以辨識出中共軍。當敵人在逼近途
中用不錯的英文喊話時(這經常發生,譯按:用以混淆防禦者) ,防禦陣線上會對聲音
來源開火。 即使喊話者聲稱自己是陸戰隊自己人,並且說出自己的部隊番號,防禦者仍
然會開火。 整個白天直到傍晚期間,陸戰隊會派出巡邏隊,主動巡邏可能接近陣地的路
線。 雖然這些巡邏隊也嚐試搜集敵軍的資訊,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要對密切注意他們行動
的中共軍表示,陸戰第一師不但沒有潰散現象,反而仍有相當的企圖心。 這些巡邏隊通
常是連級兵力,有時也使用加強排的兵力。根據狀況與目的不同, 他們有時乘車,有時
是步行的。
這些巡邏行動通常不會遠離主陣地超過 1,500 碼,不過在柳潭裏的據點也有巡邏隊遠達
五英裏的例子。巡邏隊總是在炮兵火力可及的範圍內行動,隨隊行 動的有一名炮兵前進
觀測官,而且,如果可能的話,空中再配備一架觀測機,以增強巡邏隊的觀測能力,並
且協助他們與主據點間的通訊。 陸戰第一師相信由於這些頻繁的巡邏行動,所以他們的
主陣地在白天從來都沒有被小群的中共部隊騷擾過。 那些進入荒野地區的巡邏隊在許多
時候都搜集到有關敵軍集中地區及即將發生的 攻擊的情報。 主防禦陣地在夜間通常以
一半警戒的方式輪更。每個容納兩人的散兵坑中,一人 警戒、另一人休息,另外有巡哨
人員逐一巡查各防禦工事以便他們保持清醒。 武器在這種零下的天氣下都被給予特別的
保養(更詳細的討論見後)。 以上是讓這個防禦保持活力的一般戰術與警戒措施。
要仔細描述武器的使用如何確保各防禦陣地的完整性的話會超出本報告的範圍, 因為這
需要一步步地描述各連如何抵擋中共軍並且反擊的過程。不過,一部份連排長已經提供
了相當數量的詳細戰鬥過程資料,可以用來做一個簡短的評估。 在整個作戰記錄中最為
顯目的一點是,不論在什麽時候步兵防線遇到直接突擊的時,所有的支援武器都能被快
速而大量地投入到戰鬥的焦點上。由迫擊炮、野戰炮,有時甚至包括了戰車炮所形成的
火網會在中共軍有時間投入 大量兵力以擴大戰果前把通路補起來。因此,中共軍的攻擊
會被擊滅,突擊的第一波總是得不到後麵的強力支援。 這沒有什麽極端或是不合常道的
,各處的防禦不過僅僅是充分利用了支援武器的 優勢,根據敵人攻擊展開的方式,以混
合火力的形式來達到最大的效果。這不過 是「照本宣科」的戰鬥,而且其精度與威力更
驗證了一項古老的事實,就是當正確地使用武器的時候,一定都會成功(地發揮作用)
。(有效支援火力)對於這 些小而嚴密的「刺□」陣地的防守者士氣的影響和對被它痛
擊的中共軍士氣的影響是同樣的明顯。從古早以來,當步兵和敵軍緊密交戰時,心理上
總會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孤立無援。但是從對陸戰第一師防守各個不同陣地士兵的訪談
中,許多人都深為支援火力的靈活性與威力所鼓舞,讓他們覺得有「絕對的信心」可以
擊退中共軍的攻擊。當他們談到這些有係統的火力所帶來對士氣的影響時,他們並不是
以一個陸戰隊員的身份來談論部隊的戰法,而是以親身體驗戰 房 怖的個 人經驗來談到
自己的看法。
陸戰第一師使用的方法是,在戰鬥準備和戰鬥進行中,各級連、排長不必擔負起準備、
計畫、並且導引重型支援火力的複雜工作。這些工作都由營級的支援武器中心(Suppor
ting Arms Center)來執行。原則上支援武器中心的協調官相當於 助理作戰官,負責攻
擊及防禦時的火力計畫。一般情形下,他在營作戰中心作業 ;但當在進行陣地防禦的時
候,他的位置通常是在指揮中心或是作戰官的營帳中 。當在組織部署防禦陣地時,他會
伴隨著作戰官進行初步偵察;這樣的話他會有機會熟悉陣線、了解重機槍火力的部署、
並且觀察那些迫擊炮和大炮火力所必須 壓製的接近路線。當偵察結束後,前線陣地位置
會被標記在一張戰況圖上。然後 他會告訴炮兵官哪些地方要行標定射擊。這些標定射擊
是由前進觀測官來執行; 當標定射擊完成後,這些資料會被傳給協調官,並且記錄在一
張重疊在戰況圖的透明紙上。當派出巡邏隊時,協調官會時時在圖上標示他們的位置,
以便能快速 地提供支援火力。支援武器中心協調官通常是步兵軍官,他同時也跟戰術空
中協調中心(Tactical Air Control Center)密切聯係,如果他的目標同時也適合 使
用空中攻擊的話,可以很迅速而有效地進行協調。 陸戰第一師各營認為他們支援火力在
韓戰中的效率與組織性有一大部份要歸功於 對支援武器中心作業的精益求精。各級對於
這種作業技巧都十分熱中,尤其以各步兵連為最。
攻擊的機製
陸戰第一師在攻擊時的主要特徵是它細心地準備各種武器的部署與協調的工作, 以便幫
助攻擊的連或營以最小的代價奪取目標。 在一般典型的狀況下,步兵連暫時地會被從高
地來的熾密自動火力釘住無法動彈 ,而且從敵人部署的情形看來,防禦火力會來自許多
不同方向,攻擊線要持續前 進的話會產生重大傷亡。(我們發現中共軍通常以這種方式
布置山頂的陣地:沿著山頂的陣地通常是比較 不重要的,它們通常是用來分散敵人注意
力,自動武器真正集中隱蔽的地方是在兩山之間的鞍部。) 該步兵連會就地據守並且呼
叫迫擊炮火轟擊敵人位置。 在這同時或是緊接在迫擊炮火之後,炮兵火力會轟擊敵人火
力密集的位置,以及 其後的嶺脊。 通常有個空中管製官伴隨該步兵連。 一些飛機已經
被召來現場,當最後一發炮彈落下時,這些飛機會對同一敵人位置進行空中攻擊。
根據與中共軍陣地的距離遠近,步兵會在飛機開始對地攻擊時,或者是最後一顆炸彈爆
炸時開始向前突進。 陸戰第一師各級步兵單位和眾多支援火力在攻擊間的這種協調並非
希罕或不尋常的特例。 這是一般的程序。在北方的作戰中,很少有不遵循這樣的程序的
例子。各連、營、團一次又一次的攻擊,都是根據同樣的模式。 對一般士兵來說,這是
他受到所有可能提供一臂之力的支援火力支援的最好證明 。 毫無疑問的這種對支援火
力的信心對步兵的攻擊行動有非常正麵的影響。 這種混合了平射、曲射、以及垂直落下
火力的互補增強的效果,無疑地要比各種火力單獨使用時殺死更多中共軍。 不過,最主
要的效果還是其對士氣的價值,特別是對攻擊中的步兵的鼓舞。 攻擊的步兵連注意到的
是,即使大量使用炮兵火力,並且能夠準確地命中目標區,除了在落下爆炸時之外,並
不能壓製中共軍的火力。當炮擊停止時,中共軍的自動武器馬上就又開始射擊。
不過如果是空中攻擊的話,對於防禦者士氣的影響則有直接與顯著的不同。即使中共軍
沒有被轟炸與掃射消滅,他們的陣地也會沈寂一陣。從次複一次的例子中看來,我們可
以推論,似乎根據轟炸對防禦者造成的實際損失與震撼程度的不同 ,防禦者受到震撼不
能回複的時間長度約在12至25分鍾之間。近接空中支援對士氣鼓舞的效果可以從陸戰第
一師一名營長的話中驗證:「空中攻擊激起我們士兵新的氣力與決心的程度,不是親眼
目擊再多的炮兵火力落下所能比擬的。士兵們看到飛行員們冒著極端的危險低飛攻擊,
效果就像磁鐵一樣會讓他們被吸引著想再度攻擊前進。」許多其他連、排長也有類似的
說法;他們對於這種鼓舞士氣的效果在許多戰術狀況下引起的結果有極為詳細的描述。
有關於地麵與空中的協調合作的案例以及導致其成功的作法的資料都已經被搜集做為基
本作戰研究之用,本研究報告也簡短地使用其中一部份,但並不詳細地描 述討論,因為
空軍的戰術作為不屬於本報告的範疇。
行軍要求
在陸戰第一師從下碣隅裏向南的攻擊中,除了駕駛兵及車載武器的操作手外,所 有能行
動的人都下車步行,並且隨時都準備擔任步兵的任務。它命令所有被棄置的車輛必須是
完全無法修複的;隻有在現場最高階的指揮官的許可下才能丟棄任何已經損毀的車輛。
今天,在整個師裏,這道命令的發布與遵守已經是他們引以為傲的重點之一。
酷寒的影響
陸戰第一師在真興裏以北的作戰是近代所有美國部隊的作戰中,對於酷寒的氣候加諸人
員、武器、裝備之上的效果提供了最好研究機會的一次。對於這個題目各個不同的麵向
,已經搜集了大量的資料並且有部份整理過了。這可以導出一些概括的通則以及相當程
度特定的應用。 陸戰第一師和任何根據現行編裝表配備的美國師團一樣有相同程度的配
備以遂行 寒冷氣候下的戰鬥。 不但如此,它的規範更給予士兵個人在嚴寒下最大的生
存機會,並且讓他不至於匱乏或受到嚴酷的考驗。帳棚隨軍攜帶,並且在戰鬥狀況許可
下盡量使用。不論是外圍警戒哨的士兵,或者是遠離防禦陣地長時間暴露在酷寒下進行
攻擊的部隊,一旦回到己方防線時,都會被輪派到有暖爐的營帳取暖。在這些營帳中他
們能 夠將襪子烘乾,並且讓防寒鞋解凍。在那裏還有熱咖啡和在滾水中加熱過的口糧
罐頭供應。
傷患被安置在有暖爐的營帳。當營帳開始爆滿時,那些輕傷的被輪替回防線上, 不過為
了怕他們傷勢惡化,傷勢時時都被檢查。 由酷寒及過度消耗體力引起的重度休克或脫力
的病患則可在有暖爐的營帳中休息 24 小時,然後就回到戰鬥線上執行任務。 上麵是他
們所采取來在嚴酷氣候下維持部隊健康與戰力的一些措施。其結果可以總結如下:
1、大約 20% 的士兵得到呼吸道的疾病,病症從重感冒到肺炎都有。醫事人員認為在這
種狀況下算是相當低的數字。
2、士兵「戰鬥疲乏」以至於永遠無法再執行戰鬥任務的病例少之又少,幾乎不構成任何
醫療上的問題。比較常發生的「休克」現象中,當事人通常在休息 24 小時後都還可以
回複服行勤務。
3、該師有 2700 個非戰鬥傷亡的傷患,其中大約 2000 人屬於凍傷傷患,在這之中,9
5%是足部凍傷。大部份手部凍傷的情形不算嚴重。耳朵凍傷的案例通常是因為個人不小
心引起的。但是,在調查足部凍傷的原因時,史密斯將軍及麾下的指揮官和各團的軍醫
問過許多士兵、排長、和其他人以了解來龍去脈,他們結果估計足部凍傷的傷患中隻有
20%能怪罪傷患個人粗心大意 ,80% 得要歸因於作戰的狀況以及不適用的防寒鞋(見後
麵的注腳)。
4、由於吃了半結凍的口糧罐頭,有很高比例的士兵發生腸胃症狀以至於無法在火線上服
勤。部隊普遍知道這個危險性,因此麵包及餅乾類口糧成為最熱門的食物。在作戰最激
烈的時候,火線上的士兵除了餅乾等外不吃別的。這證明了現行野戰口糧不足以提供在
極端寒冷天候下部隊運動與作戰的需要。
休克與疲乏
當陸戰隊開始向北推進時,第一道寒流的效果讓一些軍醫非常震驚。在前線服勤 數個小
時後回到溫暖帳棚的部隊中,他們發現「許多人產生嚴重的休克反應。」他們描述道:
「數以百計的士兵來到醫護站,表現得有如經曆迫擊炮和大炮猛烈轟擊過的士兵一樣。
他們有很顯著的顫抖現象,但並非單純地因為寒冷而致。他們可以用興奮劑來治療。在
比較不嚴重的病例中,一杯白蘭地加上一點爐火的熱 量通常可以讓他們很快地回複過來
。當處於休克狀態時,這些人的心理與生理狀態都有顯著的改變。許多士兵茫然瞪視著
空中,似乎對別人的話完全沒有反應。有些人啜泣良久,卻一言不發。但是,過了幾天
,當部隊開始適應這種極端的溫度後,我們注意到這種休克反應症狀的消退。」 即使如
此,寒冷,再加上激烈的體力消耗,持續地嚴重影響個人的反應機製,並且也對部隊造
成了前所未有的問題。這種極限發生在陸戰第七團第一營的身上。 當他們越過荒野進行
夜間攻擊,試圖解救第七團F連的時候,在華氏零下20度的氣溫下,該營營長戴維斯中校
發現雖然他的部隊仍然在和中共軍持續戰鬥中 ,他自己卻似乎陷入什麽都不想做的狀態
。酷寒似乎把他的腦子都凍住了,他不得不「對每個決定都再三檢視」,生怕自己在頭
腦不清的情況下做出判斷。
由於了解到他的士兵可能已經到達個人體能的極限,他命令他們停止,準備建立急速防
禦陣地。不過,在幾分鍾之內,他注意到寒冷的效應已經讓他的部隊「倦成一團」,所
以他決定最好的辦法還是繼續前進。他的部隊在深雪中跌跌撞撞越過許多脊線。在快要
到達F連位置的最後一個山丘,當他的部隊爬到山頂時,碰上中共軍據守的地區。開始交
火後,戴維斯中校親身領隊投入戰鬥。但是當他手下各連到達山頂時,他看到隊伍先頭
的人突然倒下,這種狀態感染了其他人,也像推骨牌一樣地連環倒下動彈不得。他們躺
在地上「對於在四周橫飛的槍彈完全毫 無所覺」,帶隊軍官或士官必須猛烈地搖晃或是
拉著他們,才能讓他們站起來。不過,當他們打贏了高地這場戰鬥,並且在山頂短暫地
休息一陣後,當清晨到來時整個營又能再度前進。
防寒鞋
防寒鞋是陸戰第一師最為怪罪的東西,而且它也被認為是該師非戰鬥傷亡的主要原因。
士兵、指揮官、以及醫療人員對它的一致批評是:在行進或者攻擊前進時 ,腳部會大量
出汗。當行進無法持續而隊伍停止時,流的汗會沿著鞋子內側鞋墊的邊緣結冰。在這個
時候,除非能夠換掉襪子並且把鞋子弄乾,要不然無法保護 足部不被凍傷。大部份時間
裏,在戰鬥狀況下根本無法辦得到。
酷寒下的武器
在零下的低溫中,M1 步槍、機槍、以及 75mm 無後座力炮的的性能表現仍然十分耐用良
好。 陸戰第一師各營對於後者都十分讚揚。他們認為在山頂的戰鬥中無後座力炮是「不
可或缺的」,士兵並不因為它「可能暴露己身位置」而不願用它,所有人的報告都認為
它是非常有價值的戰鬥武器,特別是在對付敵軍工事的時候;士兵們也對它特別鍾愛。
當用來對付掩體和其他炮位時,它的有效距離長達 1,200碼。 對它一致的看法是:「我
們需要更多這種武器」。在零下低溫的戰鬥中,105mm 榴彈炮在發射後有時會花上兩分
鍾才能完成複進的程序,因此顯著地影響了發射速度。有關白朗寧自動步槍的報告明顯
地好壞不一,有可能是由於在寒冷狀況下保養方法上的差異所引起的。陸戰第一團下的
各營不使用擦槍油,用汽油洗槍已去除任何殘留的油漬,並且不時地開上幾槍以保持武
器溫暖,他們沒有任何問題。另一方麵,也有一些在同一團下的連,仍然使用薄薄的一
層擦槍油,也不定時開槍保暖,但他們的武器卻也毫無問題。陸戰第七團F連的白朗寧自
動步槍在持續戰鬥中夜複一夜地故障失效,但到了白天檢查時卻又找不出問題所在,小
心地保養也毫無幫助。其他單位也報告有相同的經驗。不過,白朗寧自動步槍的操作性
能平均說來仍然良好,而且使用它的士兵通常對它都有信心。在酷寒下性能上以及保養
方法上的差異(在陸戰第一師及第二步兵師中都一樣)應該顯示了需要對這武器進一步
地測試與實驗,以找出可能最佳的解決之道。 陸戰第一師的指揮官及士兵們對卡賓槍沒
有多少信心。一般的看法是當卡賓槍被改良成全自動時,反而變得「太嬌貴」。陸戰第
一師各步兵連中最好的記錄是大 約有30%的卡賓槍會故障。當士兵們有機會弄到M1半自
動步槍時,他們會把卡賓槍盡快丟棄。也有人抱怨卡賓槍缺乏「製止力」。一些排長和
班長談到曾經在不到50英尺的距離打中中共士兵兩三槍,看到他咬牙皺眉,卻仍能繼續
逼近來。 整體來說,陸戰第一師各營對各種迫擊炮的操作性能非常滿意,其中部份單位
對四二炮特別讚賞。他們覺得如果有更多這種炮的話效果會更好,特別是如果能將其輕
量化以便移動,但仍能保持在短距離時同樣的爆炸威力的話。不過,不論是哪種口徑的
迫擊炮,當架在凍硬的地麵以高速快放時,往往會「把自己打壞」。 最會出問題的地方
是炮座底鈑,不是扭曲變形,要不就是龜紋斷裂。高度調整螺絲也會在酷寒中鬆動,並
且很快就鏽蝕。資料中也發現擊針非常容易斷裂,以至於彈藥營不得不就地取材製造。
四二炮在這些問題方麵比輕型迫擊炮要少得多。 炮管方麵,沒有爆裂的現象,但是槍械
士發現由於寒冷的關係, 彈尾翼在炮膛上留下的刮痕似乎較深,也導致過度的炮口焰
。在整個作戰中使用迫擊炮最多的 應該是陸戰第一團,例如,連著14晚,60炮整夜持續
發射。在作戰結束時,這個團裏所有的迫擊炮都必須被全部或部份地更換,沒有任何一
具是還在安全的操作狀況。
陸戰第一團也用汽油來洗機槍。機槍的潤滑油在酷寒下會變得非常黏滯,直到變暖前會
讓槍機動作變慢。不論周圍狀況如何,重機槍每20至30分鍾就得發射 一陣,以保證能夠
運作。在這武器中的 凍劑可以承受大約零下30度的溫度, 但是它隻保護了槍管,槍管
延伸部、槍機、以及緩衝組件都沒有保護。金屬部份會結霜,會把整支槍凍得結結實實
;因此定時地開上幾槍是必需的。 3.5 寸火箭筒的彈藥在最冷的幾天裏都凍裂了,根據
對它了解的人的說法,它們本來應該能夠抵抗零下20度的低溫的。士兵們嚐試著將它們
埋在凍土層以下來保護它們,但是這努力並沒有成功。 史密斯少將注意到直升機在這種
寒冷稀薄的空氣中的浮力減弱不少,降落時往往會從離地10英尺處重重落下。至少有一
架直升機就是因此而毀損的。 另外,在空投物資時,貨包中有很高的比例,大約十分之
一,會在降落傘能夠展開前就跟傘包脫離。這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為寒冷氣候加上高度
的關係,還是有其他因素。不過,在柳潭裏據點這種垂直掉落的彈藥包中,士兵們發現
炮彈如果是裝在木箱中的話,幾乎都還可以回收使用,但是如果是裝在金屬箱裏的彈藥
的話,會毀損得無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