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認識的一位同事來自伊朗,逮著我就想了解中國的情況。他說伊朗人都認為,前段時間發生的伊朗事件中,政府得到了中國的支持,包括武器。當然他是指政府,我從網上看,中國網民是支持伊朗人民的。他是穆斯林,對我介紹的在中國有很多穆斯林,很多地方有清真寺、清真飲食等情況感到很吃驚。他說他的伊朗朋友想讓他問問我,為什麽中國3個月以前要殺那些穆斯林?我想他是指新疆事件。我在西安時也聽說了那裏的紮針事件,有同事的妹妹在大街上被紮了屁股,但我去大清真寺時,看到的是建築老化、庭院冷清,倒也祥和,沒有發生西安朋友擔心的事。
他是第一位與我交談的伊朗人,與交談過的埃及人不同,很有思想;與土耳其人相似,很愛國。
還是回過來講印度,盡管印度有點遠,但印度很豐富。印度有很多穆斯林,那位突尼斯先生也是。
若幹年前我在寧夏回族地區旅行時,有位當地的年輕人問我是不是穆斯林,我說不是,他很奇怪地追問我為什麽不是,看上去我應該是個好人,而對他來說不是穆斯林就不是好人。我猜想這裏的所謂“好人”是指的人品。那是我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不同的認知造成對我本人不同的判斷。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因為以前中國社會也有人拿你是不是黨員團員少先隊員來評價,是黨員就應該是個好人,不是就意味著還不夠好,不像現在,黨員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變,到了國外,或者去台灣,很多人是不好意思說他是黨員的。
會議休息時間大家端著咖啡或茶,聊些工作上的事,而餐廳吃飯的時候,就聊些各地的風土人情了。有一次搞得我很尷尬,一位阿根廷代表提起他們那裏有一種中國菜,所有在座的人,來自阿根廷、孟加拉、印度、越南、印尼等國,包括邊上兩位印度女人,是賓館的客人,而不是會議代表,都異口同聲地說,嗯,他們知道那道菜,他們那裏也有,很好吃的,偏偏就我這個中國人不知道!那個汗!他們都直接或間接的表達了想去中國的希望,問了好幾遍,我們下次去中國開會吧?什麽時候去中國開會啊?剛開始我隻是笑盈盈地回答,you are welcome! 後來熟了就反問道:for what purpose? 哈哈!
餐廳的服務生很優秀,問過一次名字後就記住了。當他們微笑著稱呼著你的名字,問你早餐是不是還來一份昨天那樣的煎餅時,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早餐,一種米質煎餅,包裹的陷料原味是辣的,可以要求去掉,所以看上去有點單薄,也可以裹炒雞蛋等。)
突尼斯先生告訴我,全世界有24個穆斯林國家,但這24個穆斯林國家的總人口還不及中國的穆斯林多。由談話中我感到他對中國的尊重,不僅是對穆斯林社會。
但他也告訴我,中國產品的低質量是出了名的,在他們那裏如果一個公司選擇了中國產品,那很可能就貸不到款,銀行怕中國機器沒幾天就壞了。現在有許多中國人在非洲工作,但中國公司在競爭中呈劣勢,主要來源於在國內養成的非環保意識和非可持續發展意識。但同時他們都知道,中國有世界第一的外匯儲備,是一個富裕的國家。
德國教授說,德國新政府已經將中國從發展中國家名單裏去除了(注:後來是不是又改回來了?)他們對在中國境內組織的學術交流活動很感興趣,都希望有機會去參加。他們美好的願望給了當時我這個唯一的中國人一份壓力。唉,另外一位老兄,據說在國內拿不到印度簽證,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一天過去了,下午會議結束後發現來了不少婦女兒童。女人們都身穿鮮豔的莎麗,目不斜視地姍姍進入大廳,幹幹淨淨的孩子們靜靜地相隨。等我們商量完事情去吃晚餐時,發現大廳裏居然坐了滿滿一圈女人,如盛開的熱帶花園,孩子們靜靜地在一起玩。
原來,當地代表的家屬們來吃會議餐了,這是感謝他們對工作的支持,看看他們的父親、老公、兒子在忙些什麽,也給會議代表們提供了一個與當地人接觸交流的機會,蠻有人情味的。
但一些代表一看這架勢有點不適應了,怎麽一下來了這麽多不相幹的人?也有代表好奇著印度女人的莎麗服飾、濃妝豔抹和天使般的孩子,圍著 “模特們”參觀欣賞評論照相。那些“模特們”倒很大方,神態自然地被圍觀。“喔!你喜歡這種莎麗的話啊,那我明天帶你去買,我知道哪裏又好又便宜。”一下子拉近了距離。
莎麗的顏色很印度!因為室內光線不好,再說也不太禮貌,所以我沒有對著“熱帶花園”照相。
開飯了,代表們都讓家屬們先取食物,他們也等久了,於是一下子餐台前全是印度人,熱鬧極了,有些盤子很快被一掃而空。還好服務生們工作很勤奮,不時從廚房搬運來填空,讓我們不至於挨餓。
有印度代表一邊吃飯,一邊將自己的家屬介紹給代表們。就這樣我認識了當地組織者的夫人和女兒。那位負責管電腦放幻燈片的小夥子把他父親介紹給我,驚訝之餘好生羨慕,我也算老江湖了,可是還重來沒請過我爸爸吃會議餐呢。後來我問他畢業以後想幹什麽,他回答說,聽爸爸的話,爸爸讓幹啥就幹啥。一下子把我從已經習慣了的歐洲自由主義拉回到了亞洲的家長製社會。這頓飯沒有白吃。
會議期間有不少學生在先幫忙後旁聽,其中有不少女孩子。他們都很清瘦、安靜。曾經有一次午餐後與一位還在狼吞虎咽的男生交談,他是博士研究生,對中國了解不多,家境不好,畢業後也怕找不到工作,但聽起來好像沒有多少煩惱,大不了回家去。他們上大學不用交學費,聽說中國上大學要交學費都很吃驚。
緊張的會議中安排了整整一天的參觀,起早貪黑的看了不少景點,雖然是走馬觀花,但也對當地的自然曆史和文化等有了一些了解,這是有專家導遊的公費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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