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陳章接任63軍中將軍長,在淮海戰役中,他因指揮失誤和貪圖私利,導致63軍全軍覆沒。陳章在戰鬥中表現出遲鈍和混亂,最終下落不明,據說是自殺或被擊斃。
軍校為了省錢,經常給學生們吃海鮮,尤其是魷魚炒花生,幾乎是每餐必備。甚至有餐費“青黃不接”之時,軍校師生一律以蘿卜苗充饑,還是廖仲愷的妻子何香凝女士,主動拿出自己的首飾去典當,換回來數百擔大米,才解了燃眉之急。
作為中國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軍官學校,黃埔軍校卻從始至終與“挨餓”聯係在一起,個中原因,令人深思……
初創艱難,每餐魷魚炒花生
1924年,孫中山先生在廣州親手創辦了一文一武兩所學堂——“國立廣東大學”(即今天的中山大學)和“陸軍軍官學校”,因為陸軍軍官學校校址最初設在廣州東南的黃埔島,又簡稱黃埔軍校。
黃埔軍校創立之初,雖然傾注了孫中山先生大量心血,蘇聯也答應給予經濟、裝備和訓練上的支持,但是,1924年第一批學員入學時,蘇聯的援助並未到位,這些日後將星閃耀的黃埔一期學員也因此著實過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
當時,每個學生每月的夥食費是6元毫洋,折算下來,大概每天2角錢,遠遠低於當時軍隊的一般標準,可就是這每天2角錢,都難以保障。
黃埔軍校食堂。
黃埔軍校實行“共食製”,即四人一桌或六人一桌進餐,每人一小碗湯、一小盤菜,主食為米飯和饅頭輪替;改善夥食的時候,每桌會增加兩三個菜,但總共也隻有四小碟菜。
餐費不足,黃埔軍校隻能什麽便宜買什麽。廣州沿海海鮮豐富且價格便宜,軍校為了省錢,經常給學生們吃海鮮,尤其是魷魚炒花生,幾乎是每餐必備。甚至有餐費“青黃不接”之時,軍校師生一律以蘿卜苗充饑,還是廖仲愷的妻子何香凝女士,主動拿出自己的首飾去典當,換回來數百擔大米,才解了燃眉之急。
怕長期吃不飽飯的學生有情緒,黃埔軍校不得不給學生增加一個新“課程”——每天隻吃一餐飯,其餘時間“練習挨餓”,這個奇葩規定甚至還一度被賦予了鍛煉革命意誌的意義。
直到1924年8月蘇聯援助到來,軍校的經濟情況才逐漸好轉起來。到1924年底第三期學員入校時,軍校學生基本的吃穿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此時早餐有大米稀飯、小饅頭和小菜,午餐和晚餐的大米飯和饅頭都敞開供應,每餐都有四大盤菜,一大碗湯,葷素搭配,夥食已經遠遠高於當時軍隊的一般標準了。
層層盤剝,學生隻剩“玻璃湯”
度過最初的困難時期後,黃埔軍校背靠南京政府一路發展,學生畢業後充入軍隊也極受重視,甚至有了“打仗靠行伍,當官靠黃埔”的口號,軍校規模不斷擴大。
但是,自1946年起,隨著國統區經濟逐漸崩潰,黃埔軍校學生的夥食也受到了很大影響。雖然軍校當局給這些“未來軍官”特意增加了夥食費,但根本趕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到1949年初入學的黃埔第23期學生,“吃不飽飯”已經成為家常便飯,黃埔軍校初創時的“挨餓故事”,又重新回來了。
黃埔軍校軍官宿舍。
1949年初,黃埔軍校第23期學生入學,與學習軍事相比,大多數學生感受更多的是“吃不飽飯”——每次開飯時,大家都搶著去撈稀飯中的米粒,為此經常受到訓斥。
根據規定,軍校學生每人每天應領軍米28兩(16兩秤),加上副食本可吃飽。但從校軍需處到總隊部、大隊、中隊層層克扣,再加上一批“白吃飯”的,到學生嘴裏自然少了許多。
此外,還有人從中漁利。按不成文的規定,鍋底的鍋巴歸夥夫自行處理,於是,夥夫每次煮飯都故意把飯煮焦,再拿鍋巴向當地老百姓換東西。
少的可憐的副食費也是層層盤剝。除了大隊、中隊裏的雜項開支,給吃小灶的軍官們加菜的錢、學生改製軍服的手工費、晚上自習課點汽燈的燈油費等,都要花副食錢。這些費用本來都有專款,但到軍校後卻不知去向,因此全部從副食費中挪用。副食費不足,學生們隻好喝有湯沒有菜的“玻璃湯”。
於是,便宜又抗餓的鍋盔成為學生中間最受歡迎的食物。
黃埔軍校宿舍。
據回憶,吃不飽飯的學生們經常成群結隊在課餘偷偷出去,買幾個鍋盔塞在包裏帶回校內,有的學生無法出大門,就從校圍牆竹籬笆孔中塞出錢來買吃的,以至於學校門口鍋盔攤子雲集,生意興隆。
校方知道後,禁止學生買零食進校,但仍有學生把自己入伍時從家中帶來的和親友送的幾個銀元偷偷換成鍋盔果腹,還有學生托夥夫和外出采買值班的同學捎進來,其條件當然是給點“跑腿費”。
吃不飽飯引起“罷課”事件
吃不飽飯,加之軍校訓練強度很高,讓學生們苦不堪言,甚至因此鬧出了“罷課”事件。
第23期第1總隊第2大隊第6中隊有位身材高大的東北籍學生擔任機槍手,訓練中消耗體力很大,加上飯量也大,因此天天挨餓。
黃埔軍校食堂。
一天下午,第6隊全體學生在教室上課,唯有這位機槍手仰頭望著天花板,像是在想什麽問題。看他心不在焉,值星官馬上責問他想什麽?他毫不猶豫地說:“想鍋盔。”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回答會引起哄堂大笑,但這次學生們都表情嚴肅,一聲不吭,對值星官怒目而視,因為大家都饑腸轆轆。
第二天早晨,總隊集合點名,在第6隊列隊的地方隻有幾名軍官,學生一個也沒有來。當時,總隊長董桂森在成都校本部開會,由王姓上校副總隊長主持工作。王副總隊長命令中隊長去催促,中隊長卻說:“沒有一個學生起床,說是餓得起不來了。”王副總隊長雖滿臉怒氣,但卻不知所措——經過幾次實彈射擊,已經熟練地掌握了武器,有一定的戰鬥力,如果處理不當,激起變故,後果不堪設想。
黃埔軍校學生宿舍。
董桂森聞訊由成都迅速趕回新都營區,來到第6隊學生宿舍,像個老大哥一樣,進屋就喊:“起來!起來!快!還像個軍人嗎?不像話。”第6隊學生都來自東北,董桂森也是東北人,因此很受學生信任。學生們一聽董總隊長來了,猶如緊急集合一樣,幾乎同時起床,圍住他痛哭流涕,訴說吃不飽的冤屈。董桂森下令先吃飽飯,然後按常規參加訓練。
後來,王副總隊長還想追究學生罷課的責任和“背景”,但董桂森堅決反對,說:“這些學生迢迢萬裏來到軍校,能有什麽背景?他們當初要想投靠八路軍,走出沈陽幾十裏就能找到,何必來四川?他們吃不飽,你們還壓製他們,發生這樣的事有什麽奇怪的!”
於是,這次黃埔軍校“罷課”事件,就這樣簡單地結束了。
不過,隨著解放軍日益逼近四川,成都市內的許多有錢人家急於把糧食、生豬等賤賣,換成黃金、銀元,黃埔軍校的夥食也因此在1949年下半年突然有了好轉,各總隊都能保證每周吃上一次豬肉。
1949年12月25日,黃埔軍校軍官與第23期3000多名學生起義,被整編為解放軍第二野戰軍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