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生活了15 年,又時而回去,寫雜文,免不了也回憶一番。
近日有人貼出某左派名人的介紹,我隻能偷笑---- 無知者無畏,也無罪---他不知道,在左派報紙工作的老朋友都說:我都不看自己報館的報紙。
當然,我也是住了些日子,看遍了香港的大報、小報、左報、右報、“中”(立) 報、黃報、紅報、狗報、馬報。。。。才漸漸遠離大話不斷的左報。紐約,至今左報還在免費送人。一位北京來的大學生還以為“董建華不是你們香港人自己選出來的嗎”----我哈哈大笑,因為,我知道他天天看免費的左報。。。
當年的中英談判,熱鬧非凡,所有的傳媒天天像轟炸一般。所有的大明星全靠邊站--讓位給“肥彭”港督彭定康和中方的代表白頭魯平先生(不老,但滿頭銀發)。
香港的新機場計劃讓中方大為緊張,當然,也是為600萬香港同胞著想---魯先生情真心切,對著鏡頭大喊:怎麽辦?--錢用光了怎麽辦?!焦慮萬分的形象,深入民心。
-----“怎麽辦,怎麽辦?!”一時成了口頭禪。
港英當局,撤走殖民地的經驗老到,不到最後一分鍾,不會宣布留多少資金。這也許是談判桌上的遊戲規則。彭定康隻是買了個關子:留給香港人的資金將是自凱撒帝留給埃及皇後之後最豐盛的禮物。
具體多少?當然 是高度機密。
因89 64 脫離香港新華社的原高層人員黃文放在報上寫回憶:超出中方專家估計100倍!----使當時中國談判專家個個汗顏---他們以為對手是老蔣、是中國大貪了?
每當我經過深圳和廣州的機場時-----都為香港人堅持自己造新機場而感到慶幸---當年的中方代表團建議香港人可以用這兩個城市的機場來代替---這是多麽荒誕的建議!雖然是將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末代港督, 彭定康還是為港人頂住了中方的壓力。
彭定康讓中方頭痛的真正原因是他推行了某些“民主政治”。於是,代表中方政府喉舌的左報,發表社論,罵彭定康是想立牌坊的“*****”、是“千古罪人”。
一般香港人看了都異常驚訝,堂堂社論,竟如此粗俗!---我卻不以為然,當年紅衛兵都這樣寫“社論”、“文章”。
時光如流,世事難料----前幾年,這位“千古罪人”的“*****”---被北京的中國共產黨黨校請去演講了。當然,演講的內容不會是講如何做“*****”的事-----“*****”搖身一變,已成了歐盟主席,“千古罪人”--成了京城貴賓。
不知道,當年左報寫社論的“紅衛兵”同誌是否在北京黨校學習?
香港老記者在北京問彭定康:還記得他們罵你是“*****”嗎?
-----他說--不記得了。
------他怎可能不記得?!
隻不過,他是職業的政治家,他當然知道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的遊戲規則。
隻不過,他在玩政治遊戲時,還保持著英國人的紳士風度。
彭定康崇尚美國式的民主,常獨自出行,不帶隨從,不帶保鏢,找飯館,逛畫廊,為港督府選畫---借來掛,常換,常請畫家、藝術家、名人去港督府開爬體--畫家、畫廊都願意---港督幫助免費做廣告。
某晚,彭定康獨自一人與十 幾個香港文人吃地道港式便飯,漫畫名家馬龍兄用餐單即席為他速寫---他笑眯眯簽上大名“肥彭”。。。
飯局埋單: AA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