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貴版丁粟的文章《許多名字曾被改》,說到“文革”中很多電影院改名,其中“永漢”改為“新聞”,不準確!“永漢電影院”之改名為“新聞電影院”,時間大概在1961年,並且不僅僅是名字的改變,而是確確實把一間普通電影院改為隻放映新聞記錄片、科教片的“新聞”電影院。其時國人在視像方麵對外界的了解,靠的就是《新聞簡報》和《世界見聞》,不過見到的已是數個月前的“舊聞”了。與今天隨時見到“實況轉播”,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例如:《第二十六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的上映很讓電影院火了一把,但那是球賽結束三四個月以後的事了。我知道比利時有個“食餅節”,過節時彼國人士把一碟活蹦亂跳的小魚咕嚕咕嚕倒入口中,就是從《世界見聞》中看到的。不過“永漢”自從改為“新聞”後,幾乎可用“門堪羅雀”來形容了。那時不是“計劃經濟”嗎?自然也就沒有人去算這些帳的。
20世紀五、六十年代廣州的電影院數量要比現在多,下九路“陶陶居”旁邊有一間“新新”,“荔灣廣場”現址附近有一間“中山”,長堤“海珠花園”處有一間“長堤”,惠福西路有一間“國泰”,西堤有“西濠”。更不用說中山路上的“新華”、“新星”、“中華”,而“東山”在1986年就被一把大火燒掉了。北京南的“南關”舊址現在賣起了腸粉、家私,它於五十年代之前叫“樂斯”,據當時《晚會》文章介紹,其名來源於《詩經》中的“樂於斯兮”句。
當時的電影院分“首輪”、“二輪”及專放舊片的“三輪”,“前座”、“後座”、“樓座”票價各不相同。最貴的“新華”樓座票也就三角五分。“兒童”電影院發行一種“套票卡”,二角五分一張,每看一場電影剪去一個角,亦即每卡可看四出戲。筆者其時是中學生,經常逃學去光顧(當然是走路去,坐不起車,有錢坐車不如多看一場電影)。最可氣的是“金聲”電影院,座位竟是倒過來編的,第一排在影院最後端,讓遲到入座者一輪好找。
最令人難以忘記的就是影院放映香港片的情景了,當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些香港“新聯”、“長城”、“鳳凰”影業公司的電影上映。每次都掀起全城“撲飛”潮,可謂萬人空巷。什麽“十號風球”、“危樓春曉”、“可憐天下父母心”……令人心悸動。後來因為“突出政治”,在1963年放映完《新婚第一夜》之後,香港片就絕跡了。直到1974年《雜技英豪》上映,廣州人才算與香港片重新見了麵。
最令人難以忘懷與回味的,恐怕是舊時電影院蘊含的那一種文化味。幾乎每間電影院都有寬敞的大堂,四周貼滿電影海報、劇照以及明星照片。徜徉其間,可以養目,可以寬心。影院還免費派發“戲橋”,即電影說明書,內有劇情梗概、演職員名單等。如今的電影院門廳,分隔成多個區間出租,賣眼鏡有之,賣服裝有之,即使有兩平方的一塊空地,也用來賣魚旦、烤腸和奶茶,仿佛每寸空間也要掘出一塊金幣來。唉!趨利與品味,是那麽的不可相容麽?那時的電影院,大多設有“觀眾休息室”,有白開水侍奉,還有“公仔書”、畫報。等候入場的觀眾可在此吹吹風扇、看看書報、伸伸懶腰,偷得浮生半日閑。那一份閑適,今天的人恐怕隻可在夢中追尋了。
周繼能 廣州的故事:難忘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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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老的好電影院,都有休息廳, 解放後建在勞動人民居住區的電影院, 好像沒有 -華府采菊人- ♂ (0 bytes) () 11/16/2024 postreply 13:12:46
• 西濠,廣州,南關,延安,海員俱樂部,工人文化宮,市二宮,東山。。 -小二哥李白- ♂ (0 bytes) () 11/16/2024 postreply 16: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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