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龍、鳳生鳳,造反派的兒子……

前幾天巴塞羅那十分炎熱,老王約我到聖家大教堂附近去遛彎,我們正走著,突然聽見後麵有人叫“ladron小偷、ladron小偷”我們馬上急轉身,看見一個臉黑黑的男青年向我們方向逃竄,手裏捏著一個女士掛包。顯然這個男人就是ladron,說時遲那時快,那男子已經跑到我們的跟前,老王一出腳就把他絆了個嘴啃泥,我和老王趕緊上去摁住他,我將膝蓋頂住他的背部,不讓他從地上爬起,男子斜著頭看見我們是中國人就惡狠狠地說,“我要殺了你們這些中國人。”聽見他說要殺我們,我把膝蓋頂得更重,他感到疼痛加劇就不再說“殺人”的詞匯。

一會兒走過來一個西班牙男子對我們說,這個人就是強盜,前麵路上搶了一位老太太的包,老太太被搶後倒在地上不能動彈,我已經叫了警察和救護車。

那男子聽見“叫了警察”之後又想掙紮爬起,我把膝蓋緊緊頂住他的後背,但我發現他的掙紮力度很弱。

不一會就來了一輛警車和兩名警察,警察馬上叫我放開那男子,然後給他上了手銬,押進警車內,警察看了我們的身份證並拍了照片存底,要我們明天去警局錄目擊證人的口供。

一會兒救護車也來了,報警男子幫著急救員把老太太扶上擔架,警察也要求他明天去警局錄證人口供。

翌日我和老王去了警局,由我口述,警察做筆錄,同時也有攝像機拍攝所有的內容。做完口供筆錄警察對我們說,那男子是摩洛哥人,未成年,在警局已經有27次被抓記錄,估計這次也馬上要釋放,警察又說,以後你絕對不能用膝蓋頂住他的背脊,萬一他受傷,你要經濟賠償加負刑事責任。

他要逃跑的話我如何辦?我問警察。

警察答,兩個辦法可以使用,一是抓住他請路人把他的臉用手機拍下,另外就是盡量把他拉到有監控的商店裏,隻要把嫌疑人的影像留下我們就能找到他,現在人臉識別技術使用得相當普及。

警察又說,這個人的父親也是個盜竊慣犯,目前在監獄裏服刑。那老太倒地後鎖骨骨折已經急診動了接骨手術。

離開警局後,老王搖頭說,中國有句古話雲,龍生龍、鳳生鳳,賊的兒子鑿壁洞。這句話不僅在華人圈子裏有效,現在看來全世界都能應驗。

我問,這號人刑滿釋放後會不會改邪歸正?

老王說,這號人在骨子裏、細胞裏都粘黏了偷盜搶劫的細胞,不可能改邪歸正。許多人在監獄服刑後出獄更凶殘、更無人性。

我們在一家叫“碧巴黎”的咖啡館裏喝杯卡布奇諾小憩片刻。老王又說起他童年時代和他居住的“外國弄堂”往事。

老王說,外國外婆被抓進去後,那個工宣隊就帶著一家老小住進了外婆家,同時也有幾戶工宣隊的人員住進。那個工宣隊叫高富根,他的兒子叫高阿大。那個阿大年齡比我略大,我們也就成了左鄰右舍,還經常在弄堂裏踢皮球玩耍。時間一長老王就發現阿大有在骨子裏透出的壞種和劣根,阿大非常喜歡而且擅長順手牽羊,走過路過水果攤,一出手就能偷兩隻蘋果到口袋裏,他還喜歡吐口水,但不是朝地下吐而是用背吐式,啥叫背吐式?就是他一邊走路,一邊將痰含在嘴裏,然後在人多的地方他將頭用力朝後一甩同時將口水吐出,他的口水順著他頭部的甩力就落到他背後的人群裏,因此有的人走得好好的,突然臉上、身上被噴到一臉的臭口水,問題是還不知道誰幹的惡作劇。

阿大臉上就會露出得意的表情。

到了逢年過節,小孩子都會玩放鞭炮取樂,一般人放鞭炮就將鞭炮扔在地上一響了之,但阿大不這樣,他喜歡將鞭炮朝人家陽台上晾曬的衣服上扔,好幾次把人家衣服都燒著了,有次被也是造反派的鄰居撞見後阿大被扇了兩個大耳光,阿大回家把自己造反派老爸叫來要去和那人對打,孰料造反派老爸一看見對方馬上彎下腰鞠躬,原來那人是造反派的頭頭,比阿大老爸強得多,那個造反派頭頭更絕,他要富根當著他的麵再扇阿大兩個大耳光。富根隻好照辦,在阿大的臉上“噌噌”扇了兩下。

阿大心裏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要報複,要發泄被扇大耳光的仇恨,但是那個造反派頭頭他不敢碰,他隻能把氣撒在另外一個小朋友小明的身上。

阿大對小明說,他要去解大便,完了之後一起去踢球,他叫小明在廁所外麵等他,不一會阿大出來了,小明正準備和他一起去踢球,突然阿大用手裏的草紙往小明臉上貼過去,草紙上的糞便粘在小明的臉上,手紙也貼在小明的臉上。阿大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哈哈大笑地“逃走了”。小明被氣的嚎啕大哭,但是他爸爸是右派是被監督勞動的對象,哪敢去阿大家裏論理?小明的媽媽隻好含著眼淚幫兒子擦洗被汙染的臉頰。

老王說,類似阿大這樣血液的人,即便吃100年的官司都不可能改好,不但改不好,出獄後更壞,除非他換血、換腎、換心、換肺甚至換頭,才有可能會脫胎換骨變為好人,否則,等到海枯石爛都是壞人壞種、壞心壞肺。

果真,“文革”結束後,阿大的父親被列為“三種人”進了提籃橋監獄服刑,而阿大因犯盜竊罪、強奸罪等罪名也進了提籃橋監獄改造。

一雙摩洛哥父子和一對中國父子的行為都應驗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中國古老諺語的無比準確性和無可辯駁的真理性和普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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