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婚姻中的文化衝突

最近筆者受西班牙一家婦女移民團體的邀請,對中國女性和西班牙男性的跨國婚姻進行一次實地調查。該移民組織希望將調查結果呈報相關政府機構。主要是解決在“不幸婚姻”中的女性所遇到的問題。
　　
　  曆史情況與官方數據
　　
　　中國移民大量進入西班牙應該是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從80年代到2000年這個時間段的中國移民多數來自江浙一帶,其中又以浙江的青田縣和溫州市為主。男女比例大約為三比二(且女性大多文化程度偏低)。從2000年至今的中國移民已經從江浙地區轉換為中國東北地區,其中以遼寧、山東二省為主。
　　據西班牙官方機構的統計數字,截至2008年年底,中國的合法移民數字為10.2萬人左右,非法移民估計有3萬至3.5萬人。在西班牙的中國女性和西班牙籍男性結婚的數字為150到200對。中國女性與居住在西班牙的外國籍男性結婚的數字為30對左右。這些異國婚姻者大多居住在馬德裏、巴塞羅那和瓦倫西亞等大城市中。目前在巴塞羅那的異國婚姻者估計有50至60對。
　　
　　抽樣調查分析
　　
　　筆者對25對異國婚姻的中國女性分別進行了麵對麵的交談和電話交談的方式後得出了一些數據:
　　婚姻失敗者占93%,成功者僅為7%。在這些所謂的成功者中還有幾位是同居多年而且已經生子,但沒有辦理法定手續,可以被稱之為“事實婚姻”者。
　　“所有幸福的家庭都十分相似,而每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自的不幸。”這是大文豪托爾斯泰的名言。在上述93%失敗婚姻的中國女性中還真是各有各的不幸。
　　在這些“不幸”分手的女性中,筆者大致將其分為三大類“不幸”的原因。第一,西班牙男性對娶中國女性為妻者目的不是愛情,而是嚐新鮮。中國女性傳承東方人的體格傳統,大多是瘦小型為主要特征,被西班牙男人吸引的就是中國女性的東方特征,還有中國女性的單眼皮。被西班牙男人看慣了西班牙女性的大胸大臀後,中國女性的“小”,自然很有新鮮感,因此抱有這樣心態的西班牙男人瘋狂追求中國女性者為數很多,幾乎占了多數,這樣的男性大多又對婚姻的態度比較輕視,文化程度也不高。他們的成婚大多沒有舉行正規的宗教儀式,隻是找一間房間把兩人的行李往裏麵一放就算是結婚了,這樣的婚姻基本不出兩年就結束。
　　中國女性小麗的婚姻比較典型。她來自農村,從小看慣的是農田和山丘,到了西班牙後碰到一個歐洲大胡子的男人喜歡她,她馬上就墮入情網,與男人認識4個月便懷孕,然後辦理了結婚手續。但是由於該西班牙男人嗜酒如命,產下的孩子患有先天性缺陷,好在不是很嚴重。
　　根據西班牙法律規定,隻要證明男女雙方兩年沒有同居一起,法院即可判決離婚。
　　小麗對筆者說,她出身農家,和洋人結婚是連做夢都不曾想到的事情。盡管她婚後力圖做一個賢妻良母,但是後來發現洋老公看中她就為圖個新鮮感,新鮮感失去後就一走了之。在和老公一起生活的日子裏。夫妻之間幾乎就沒有語言交流,更何談感情交流,男人回家就是滿足他的性要求,完事了就蒙頭大睡,要麽就兩三天不回家。
　　小麗現在已經和一位同鄉結婚,混血女兒隻是腳趾上有點先天性畸形,人長得很漂亮,也很聰明,學習成績門門優秀,後夫對她也很疼愛,這是小麗後半生最大的安慰,她準備在西班牙做到65歲退休後回浙江養老。
　　第二種原因是文化和思維上的差異導致分手。
　　小娜的婚姻就屬這一類。小娜在國內是英語專業的大學生,到西班牙後僅兩年就把西班牙語學得爛熟,因此和西班牙人的交流毫不存在語言障礙。在一家西班牙公司上班時結識了同事路易斯。路易斯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一口流利的英語說得英國人都讚歎叫好。
　　小娜在非常謹慎的情況下和路易斯交往了兩年,最後終於抵擋不住路易斯愛情轟炸機的狂轟濫炸後答應結婚。
　　小娜屬於比較典型的好動女性的思維,她有極強的好勝心,總不安於現狀,工作喜歡跳槽,一有不順心就憤然辭職,思維極其活躍,經常撰寫計劃書和調查報告,積極與西班牙各家公司聯係,不是文化交流就是經貿往來,為此她把許多業餘時間用於應酬和會議中,但這些活動又多是本分工作之外的事情。
　　由於小娜好動和多動引起丈夫極度的不解和不滿。西班牙人的思維大多是安於現狀,隻要有工作就覺得萬事大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策劃今年去哪裏度假,明年去哪國旅遊長假去哪裏,短假在何處。從來沒有休息時間在家裏多看幾本書,多長點知識,多找點饑會賺外快。她丈夫下了班不是先回家,而是先到酒吧裏泡上一兩個小時,和酒友們說來說去就是巴薩足球隊的這個長那個短,家裏再大的事情都比不上看足球,在酒吧裏談得不過癮最好回家再繼續。
　　但是小娜對足球壓根就沒有絲毫的興趣,此外路易斯又是個鬥牛的狂熱分子。每年在西班牙盤普羅那舉行的“奔牛節”他必去無疑,而且還要進入牛場感受“越牛池一步”的驚險和刺激,好幾次還差點受傷,但‘與牛鬥’的興趣絲毫未減。而小娜則是西班牙動物保護協會的中國部會員,她還多次和同伴參加裸體抗議鬥牛的活動,當老公看見老婆在大街上參加裸體遊行時,其怒火燃燒的程度可想而知。

久而久之,興趣和文化差異的分歧越發嚴重,最後導致二人終於走到了婚姻的終極。
　　雖然小娜和路易斯文化品味都比較高,但是由於中西文化的不同和習慣的不同而不能彌合婚姻裂縫則是導致很多中西男女分手的主要因素。小娜對筆者說,她原先以為婚後可以用愛情“改造”路易斯,結果不但沒有成功。最後連婚姻都告吹。
　　第三是生活習慣、衛生習慣的差異讓中西夫妻說了‘再見’。
　　婚姻的特征除了“性生活”之外就是日常生活。性生活僅僅是短時間的身體接觸,而日常生活則是長年累月的接觸。在日常生活中習慣要是磨合得不融洽,那“再見”也是必然的結局。
　　小鈴就是為“習慣”和西班牙老公說再見的中國女性。小鈴對筆者說,西班牙老公是巴斯克人,就是西班牙北方人,長得身材高大,一表人才。而小鈴也具備中國北方女子的特點,不僅身高一米七十以上,性格還特別豪放,兩個人幾乎在_見鍾情的情況下跌入愛情的旋渦並快速走進婚姻的殿堂。
　　熱戀很浪漫、很刺激也很和諧,但是一到結婚後生活在一起,雙方生活習慣的差異就像雷管要引爆炸彈一樣的危險。
　　小玲說她老公晚上回家吃飯後居然什麽也不洗就鑽進被窩睡覺,新婚時段,小玲堅持要老公洗了再允許“進窩”,因為新婚,老公還聽話,等時間一長,新婚成舊婚後,那巴斯克的老公就不再聽話和順從了,繼而繼續恢複和堅持晚上不洗澡的歐洲優良傳統。
　　不僅如此。小玲和巴斯克老公的性生活和諧程度也頻頻告急。這位巴斯克人喜歡尋求性刺激,看了色情光盤後就要模仿,各種動作、各種體態、各種樣式他都要嚐試,當然也要小玲配合,熟料這位中國東北女子的性格特別不善於玩這樣的遊戲,而且再加上巴斯克老公身上的異味,小玲忍無可忍,最後隻好打起鋪蓋不告而別,結束了這場因“味道”而導致的不幸婚姻。
　　
　　2%的中男娶西女
　　
　　在中西異國婚姻中,幾乎隻有1%或2%的比例是西班牙女性嫁給中國男性。
　　盡管當今的西班牙女性並沒有很強烈的種族、膚色、學曆等方麵的歧視和偏見,但是作為女性總希望在婚後有一個依靠和穩定的家庭環境。
　　在筆者和幾位娶了西班牙女性為妻子的中國男性的交談中均發現他們身上有發光點才讓西班牙女性以身相許。
　　劉先生原是中國的吉他演奏家。來西班牙大學進修吉他時認識了他的同學伊莎貝爾。伊莎貝爾在巴塞羅那大學音樂係主修打擊樂,她的一手爵士鼓可以打得讓人看後眼花繚亂甚至神經錯亂。
　　他們二人經常在一起練習,一個彈吉他,一個敲爵士鼓。也是由於鼓聲和吉他聲讓他們產生了情感。有次因為過於喧鬧,他們的鄰居將他們以“超過正常聲音80分貝”的理由告上了法庭。在訴訟期間更讓他們之間的愛情得到了升華,訴訟結果出台,他們敗訴,法官命令他們立刻搬出該住宅,就在他們離開原住宅之前他們在該住宅裏舉行了簡單的婚禮。他們邀請了幾十個朋友、同學,在這個產生愛情的住宅裏他們最後發出一次超越80分貝的高音以作紀念。
　　還有一位藏人叫紮西,他原是中央民族歌舞團的男高音歌手。一次來西班牙參加聲樂比賽時偶然認識了接待他的莫妮卡。二人僅僅認識四天就決定結婚,但是二人的語言無法溝通,紮西不會說西班牙語也不會說英語,莫妮卡隻會西班牙語和英語,他們就靠一本西漢詞典來談情說愛,如今已經過去好長時間,兩人還是情意綿綿,愛意如初。
　　成功婚姻中的西男中女其文化程度較高基本受過高等教育,對婚姻和愛情都持有比較謹慎的態度。對家庭觀念比較看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