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亂
……
伴著雨夾雪的天氣,純良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我們倆快速的去到了火車站。
天上還打著雷,我怕飛機航班晚點,坐火車會穩妥些。
好在不是全民假期,票買的很順暢,半小時後我們倆就上了火車。
但即便是快車,到達哈市也得午夜。
我一路都在撥著許姨的手機號,她那邊一直不接。
急的我都恨不得小杜鵑能具備廣大靈力,幻化成人形接起電話。
心裏太慌。
我坐不住,便走到銜接車廂的車門內,看著窗外霧蒙飛逝的景色給王姨繼續撥去號碼。
數不清打了多少通。
王姨終於接聽,“喂,栩栩?”
“王姨!”
我緊張的聲線都是發顫,礙於身後還有其他旅客,隻得壓低聲音。
“您在忙嗎,我現在聯係不上許姨了,我師父那邊好像……”
“栩栩,你不要急,許妹子和我在一起了。”
王姨像是知道我為什麽事兒要找她,微微歎出口氣,“她今早就來我家了,我倆剛才出了趟門,才回來,你等等,我把手機給她……許妹子,你和栩栩說吧,孩子急得很。”
“喂,栩栩?”
聽到許姨的聲音我就紅起眼眶,“許姨,師父那邊……”
“是這樣栩栩,昨晚我睡覺做了個夢,聽到了沈先生的聲音,他交代我醒後就帶著小杜鵑離開家,來桂枝姐這裏,我一早就帶著花出門了。”
許姨聲腔低著,透著澀苦,“具體什麽原因,我也能猜到,栩栩,你的事兒,馬上就要落地了,咱們,就把一切交給沈先生吧。”
啪嗒~
手機從掌心中落地。
師父都安排許姨和小杜鵑出門避禍了?
今早就讓她們離開了?
所以我白天和純良才會吐血?
心有所感呀!
那現在……
窗外已然漆黑。
我趕不上了!
“哎,小姑娘你沒事吧。”
好心人幫我撿起手機,“別摔壞了。”
“謝謝……”
我啞著聲接過,隻覺臉頰濕潤。
……
沒再接旁的電話,成琛打來的全部被我按斷。
想了想,還是給他去了一條信息,告訴他我回鎮遠山了。
腦子極度的淩亂,想象出的都是不好的畫麵。
相比之下,純良倒是沉穩的多。
雖然他沒多說話,但他用眼神告訴我,他的爺爺是神,是不可被戰勝的神。
區區一個袁窮,根本傷害不了他爺爺的性命。
我強忍著情緒,深夜終於抵達了哈市。
意外的是在出站口居然看到了寫著我名字的紙牌。
沈栩栩。
純良上去搭話,才知道對方是成琛派來接我的司機。
他手上還拎著個袋子,裏麵是一件新的長款厚羽絨服。
“沈小姐,衣服是成總特別交代買的,您出站前要穿上,這邊冷。”
我點頭道謝,這階段也不用推辭。
上了車就一個想法,先回鎮遠山,我必須要確定師父是安好無恙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
京中的雨夾雪在北江就變成了風雪。
大團的雪花漫天飛舞。
很多年輕人還在驚呼好美。
這場初雪,下的燦爛而又耀眼。
奈何我滿心都是歸程,反而討厭起這場大雪,害的高速路都被封了!
世間事大抵如此。
一樣的景色,不一樣的心境。
司機師傅見我在副駕駛如坐針氈,一刻都等不了,便走起了繞遠的省道。
不知是我衰運猖獗,還是這風雪擺明了和我作對,後半夜時雪越下越大,前路都是白茫茫一片。
司機不敢開快,沿途都控製著車速。
“沈小姐,您不要著急,成總著重吩咐過,安全第一,我一定要給您安全送達。”
“謝謝您。”
我壓抑著心裏的情緒。
指尖分分鍾要摳破掌心。
路外大片的漆黑,地麵上滿是瑩瑩閃閃的冰晶,心慌意亂,何止膽顫。
?
第370章
白
一夜未眠。
晨曦來臨時雪終於停了。
金色的光暈落在廣褒的大地上。
雪白中,冷肅逼人。
神奇的是,我心口隨著升起的朝陽居然不疼了。
稍稍安穩了些。
“姑,詩人說過,縱使黑暗吞噬了一切,太陽還可以重新回來。”
坐在後座眯了一覺的純良突然開口,“我們要永遠相信我爺爺。”
我嗯了聲,早上八點,車子終於進入了鎮遠山地界。
快到山底時,遠遠地,我就看到了拉起來的色警|戒線。
除了上山的路口,兩邊山底都被圍擋,禁止閑雜人等靠近了!
因為是清晨,又下了場大雪,沒什麽人上山,警|戒線周圍隻有三五成群的警|檫。
“發生什麽事了?”
司機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就輕輕踩住刹車,“沈小姐,您家這附近是出什麽案子了嗎?”
“可能是外來旅遊車輛不小心撞到了什麽動物,我們這山多,很常見。”
我安撫出聲,隱隱能猜到什麽,莫名緊張。
即便如此,我也揣著小心思。
不想這司機師父回去交差時和成琛多說什麽話。
以免成琛多慮會有麻煩。
“是,這一片兒的野生動物應該多。”
司機點頭,“沈小姐,那我送您上山……”
“不用了師傅,我和純良兩個人就直接回了,您趕緊去找個地方休息下,不要疲勞駕駛,這一路麻煩您了。”
說話間,我從錢包裏拿出一千塊放到扶手箱上,“這錢您幫我給成琛。”
司機連說不用,“沈小姐,成先生……”
“得給他。”
以前是沒能力還,以後,盡量不要再欠了。
推門下車,穿著羽絨服倒是不冷。
等純良拎著箱子也下來了,我擺擺手目送著車子離開。
司機師傅一走,我抬腳就跑到警|戒線附近。
打眼一眼,就見裏麵停著一輛外地車牌的轎車。
駕駛室車門開著,有警|檫正在拍照。
視線梭巡一圈。
我看到一張熟臉,“周叔!!”
“哎,這不栩栩麽。”
轎車附近的一個警|檫回頭看到我,幾步走到我身前,“你和純良不是去外地了嗎?回來了?”
我嗯了聲,周叔當年處理過我二哥丟手包的案子,他兒子還和我是初中同學,家裏親戚蓋房子時正好我去上梁,一桌聊過天,算是比較熟。
“周叔,發生什麽事兒了。”
我朝著小轎車裏瞅著,“有啥案子嗎?”
“啊,外地來的車輛,昨個趕上風雪可能出了點故障,我們正在調查。”
周叔一臉晦澀,:“跟你們沒關係,快回家吧。”
我哦了聲,知道他這身份不方便透露太多,還是不停地朝著小轎車裏看。
可惜還有警|檫在駕駛室車門那拍照擋的太嚴,我心裏著急,回頭給了純良一個眼神。
他長大後很活絡,在鎮裏比我認識的朋友多,出口便道,“陳哥!你那拍什麽呢!”
拍照的警|檫尋聲回頭,身體一扭,空出了間隙,我立馬鎖定視線——
駕駛室裏坐著個蓋白布的人。
屍體嗎?
不對。
蓋著他的白布怎麽還在動?
布麵一拱一拱的?
不是死人?
正琢磨著,白布就被身下的人給拱掉了。
我當即睜大眼,白布下是個白麻麻的人!
真的是白麻麻的一片。
好像一個人塗滿了膠水蹦到了裝滿白芝麻的大缸裏。
還是反複塗抹,反複粘貼白芝麻的那種!
厚厚的好幾層那種!
白麻麻的東西太厚,隻能依稀看出來人形,靠著座椅坐在那裏。
我半張著嘴,原來並不是這個人在動。
而是他身上那幾層白麻麻的東西在不停地動!
拱的罩著的白單都罩不住!
究竟是什麽玩楞兒?
雪嗎?
雪也不會給人包好幾層還一直動呀!
我努力的一探頭,心頭當時一驚,那是蟲子!!
駕駛室裏的人渾身都是白麻麻的蟲子!
蛆蟲??!
厚棉襖一樣給駕駛室那人裹住了!
所以駕駛室裏的是屍體,但是生了幾層很厚的還不停亂動的蛆???
我難以置信……
大雪天呀!
蛆的生長力能這麽旺盛?
尋思了幾秒,我心裏否定,不對,這蛆蟲怎麽還像是會爬,爬的還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