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因夢 · 李辛“關於生命的學習”(一)

來源: YMCK1025 2017-10-21 18:01:19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39543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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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8日,胡因夢與李辛兩位老師同聚蘇州,為我們帶來了一場精彩的對談分享。下麵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文字部分,讓我們一同回顧這場“關於生命的學習”。

現場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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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學習:由粗鈍入精微

胡因夢:這種麥克風是電磁波比較強的,所以大家如果聽的時候腦袋有種帶緊箍咒的感覺,請包容一下(笑)。最近的幾次演講我都把次序打亂了,對於原本的一些安排,後來我們都采用了即興的方式來推展,因為我覺得任何一個演講,其實更重要的是現場朋友們的參與,而不是講者一直不斷地說。所以我跟李辛大夫的這次對談進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希望大家能夠參與進來,一起腦力激蕩,分享心得。

李辛大夫是我在中國十年帶課程的過程中除了我的學生東升之外,最驚豔的一位修行者。為什麽,因為早期我們在北京會麵的時候,我發現李辛大夫是我遇到的所有人裏唯一可以沒有任何聚焦,眼神放在一個恍兮惚兮的狀態,不必刻意地填空檔找話來說,但可以讓對麵的人很舒服,很放鬆地進入到一種無言交流的狀態。所以我很高興今天能夠跟他一起坐在這裏,很好的是我們排的這個座位不是麵對麵,因為每次一看他的眼睛,我就會進入空性(笑),然後就沒話可說了。

今天雖然我們定了這個題目,“關於生命的學習”,但其實我們剛才在私下聊天,我們都覺得,中國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把教育、自然醫學、心理學、身心靈整合、神秘學、玄學——所有這一套跟人的生命教育有關的係統整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完整的探尋的學校,或較鬆散的結構、組織,在此基礎上帶動中國人恢複過往數千年曾擁有過的,以儒釋道為代表的輝煌的靈性曆史。我覺得這是目前中國最需要的一件事情,也許在今天的對談中,在各位的參與之下,我們可以慢慢地把這個整合的可能性探討、分享出來。

作為一個翻譯者和生活裏的實修者,從我過往的經驗來說,所謂修行或自我探索,其實就是一個逐漸精微化的過程。我們從一個粗鈍的,向外追求的存在態度,慢慢發現,外在的東西漸漸喪失了吸引力,所有曾經令我們熱衷的活動、對象、物,到了一個階段以後都沒有任何意義了,這個時候,我們的向內探索之門就打開了。然後我們就開始慢慢往裏麵走,原本我們以為內在世界比外在世界狹小很多,但當我們進入內在探索之後,才發現內在世界是這麽錯綜複雜。

我們在與人相處之中,特別是親密關係(伴侶關係、親子關係)之中,有太多錯綜複雜的潛意識活動是我們不了解的,而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湧動著。這裏麵有很多心理學所說的“陰暗麵”(shadow side),包括內在的自卑、不安全感、生命的挫敗感、幻滅感、失望(期待的落空)、悲傷、孤獨、孤立無援等等的感受,這些感受在人與人的互動之中會被啟動。當我們內心的這些反應被啟動後,它會帶動精微體層麵的變化,在我們的脈輪、經絡係統、心輪、情緒體中有所反應,並逐漸帶來身心的變化,而這些點點滴滴的曆程卻是我們大部分人所忽略的。這些身心變化中有很多負能量,如果我們可以透過清明、清醒的覺察,在反應生起的當下適時地反觀自照,照見它的真相,在當下把負能量化解掉,那麽我們的身體就不容易積聚一些所謂“堅實”的東西,我們身體的能量就會經常性地保持流動。這個流動所帶來的內在的光,內在的熱,內在的流暢無阻,其實就是健康的基礎。這是我在過往三十年的時間裏,不斷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當下維持住對自己的探索,所得到的一個重要的答案。

在這個方麵,李辛大夫也參加過我們的工作坊,我們以前也有過私下的談話,我發現李辛大夫不僅是一個中醫,同時也是一個道醫。道醫就是自己有實修的醫生,將自己實修所得的精微體認和醫學認知整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比較完整的助人之道。我想把時間給李辛大夫,我們來進行一點這方麵的經驗探討。

李辛:剛才胡老師描繪了一個很大的畫麵,談到“精微”,我可以多解釋一點。比如說我們現在突然覺得脖子不舒服,去做檢查,然後發現有頸椎病,或者說胃不舒服,這個就是相對於“精微”的另一麵,叫做“粗大”。如果我們看佛經,上麵常常會說到,我們這些凡俗之人的情感、對身體的感受,以及對周圍一切的感受是很“粗大”的。

我在讀大學的時候不明白,佛經裏為什麽用“粗大”這兩個字。我注意到最近幾年胡老師在講座的時候經常講到“精微”的問題。“粗大”是有形有相的,像我們的身體,這是一個很粗大的一個塊物坐在這裏,你們看得見的,我現在說的,你們聽到的話也屬於粗大的。

所謂“精微”是什麽呢?是相對有形而言,無形的部分,細微的部分。無形的部分在中國傳統醫學裏麵,是講人的精神和能量,一個是“神”,一個是“氣”。

舉個例子,我們都喜歡聽歌,是吧?我們聽不同的歌,聽不同的音樂。聽歌是一個比較具象的藝術表現形式,比如它讚美愛情,或者表現痛苦。“你是我心中永遠的痛”,“風在吹,我的心很冷”,這都是很直白的。但我們有時候跟歌手會有一些互動的感應,比如聽著聽著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這個時候相對日常生活是一種更加深入和精微的狀態。

而當你麵對很多人唱卡拉OK,或當你喝了酒,在騎車的同時大唱的時候,這個狀態相對於前者,是一個比較粗大的狀態。

胡因夢:粗大就是向外的,對吧。
李辛:對。當我們在聽歌的時候,突然有所觸動,眼淚掉下來了,雖然可能隻是一首通俗歌曲,但它把你往精微的方向帶了。從傳統文化來說,不光是中國的傳統文化,包括西方的傳統文化,都比較重視這個東西,也就是說,一切偉大的藝術,其實是要能讓人們感受到真善美。

這個“真善美”不是文字上的,也不是大英百科全書裏說,“真”是什麽意思,“善”是什麽意思,“美”需要什麽標準。它其實是我們內心的一種感受。當我們欣賞繪畫作品,傾聽音樂的時候,如果我們內心感受到了一種更細微的感受,比被感動、流眼淚更細微的,那種好像平靜的,舒緩的,甚至某一刻忘掉了每天的柴米油鹽,忘掉了一路走來所有煩心的事情,哪怕隻有三秒鍾,這個就是“真”,是“善”,是“美”。它帶來比我們日常生活更細微、深刻的東西。
胡因夢:就是在“活動”背後那個“不動”的狀態,就是我們所謂的“本體”,“自性”,“佛性”,是不是指的這個狀態。
李辛:是。如果我們需要從書本的概念中建立一個幫助理解的架構或模型,可以用“本體”或“自性”來界定它,但很多時候是不需要去界定的。比如我們談戀愛,或者跟朋友見麵約會,常常有兩種狀態。第一種狀態,我們沉浸在這種感受當中,兩個人不管喝茶還是沒有喝茶,聊的是偉大的關於生命或未來的理想,還是隻是生活中純粹的柴米油鹽,在那一刻,兩個人是自然地、不用力地、專注在這個狀態裏。這是第一種狀態。
胡因夢:這個“自然,不用力”就是非常難達到的一件事,對不對。
李辛:是的。其實它在我們的生活之中,一直都在不經意地發生,但也常常會錯過。第二種狀態,我們會忽略內在的感受,比如見麵後在想,他穿的鞋好像是老北京布鞋,不知道多少錢,這件衣服不知道是什麽牌子,他家的房子有多大……

胡老師一開始談到的所有的宗教,所有的傳統,所有的文明中最精華的東西,其實就是讓我們慢慢從習慣性的,從生來被社會意識所影響而習慣的這種分辨再分辨的狀態,回到一種不需要做什麽,但是跟此時此刻的對境,或對麵的這個人,對麵這杯茶,很安心舒服的感受。

這個是傳統文化給現代人最寶貴的一部分,也是我們今天要談到的,關於現代人需要學習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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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的“整體觀”

胡因夢:一點也沒錯。在我過往十年的經驗裏,每一次工作坊大概有三十多個學生,我發現這三十多位參與的朋友們,當他們在麵對所謂“權威”的時候,原本鬆靜自然的狀態就不見了。往往我們這些在威權教育下長大的孩子,在麵對不如自己的,或是其他我們可以輕鬆對待的對象時,還可以把內在活動放輕鬆,放自然,但一旦麵對特定的對象,我們就會立刻緊縮。

這個特定的對象包括上司、老師、上師,或者是配偶,父母。配偶往往是父母的翻版。如果我們在小時候與父母的互動關係中如果沒有被賦予尊重、空間、獨立自主性,長大以後進入親密關係,我們就會把對方投射成令我們畏懼的權威。雖然對方是我們的愛侶、伴侶,但其實在潛意識的深處,我們把對方投射成了一個我們畏懼的對象。當這樣的情況發生時,我們會發現男生往往把他的配偶投射成了壞媽媽,一個可能會批判他,不接納他的壞媽媽,女孩子可能會把她的伴侶投射成了一個嚴父。於是,兩個人便把一種原本應該相互交流、透明透亮的互動品質,變成了一道牆,一種阻隔。這個阻隔的能量使我們的內心產生了很多失落、期待、隱微的焦慮不安,似乎有一些障礙是無法輕易被打破的。這種情況拖延久了,就會造成兩個人之間能量的互擾,精神的互擾,甚至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也會造成八九個小時睡眠過程中負能量的交換。

在工作坊裏,我們看到有很多學員都有這一類的課題。這些問題長期累積下來,會造成一種情感的停滯和鬱積,久之,則會造成健康上的問題。像這樣的情況,李辛大夫你也是一位心理醫師,不知道你碰到的這樣的病人多不多?這樣的情況你是怎麽幫助他們的,從中醫的角度,要怎麽破除這種障礙?

李辛:在做中醫看病的時候,我碰到了很多很多這類情況。中醫認為,人的身和心,或者說“形氣神”是一體的。剛剛說到“身體”,它是比較粗大的部分,就像是舞台。“神”呢,其實包含了意向,不僅僅是個人的,還有眾人的、古往今來的一切匯聚而成的“意向之海”。像是主辦人——蘇息坊的海镔,起了個念頭,想讓胡老師和李辛老師做個對話,這個意向如果是符合大家需求的,那麽,能量和物質會開始因此而匯聚,就像打通經絡,要有人,要花時間、精力、錢財來布置。經過一個生長的過程,有了此刻的我們。

這個是正向的匯聚,但是呢,一個疾病的產生也有類似的過程,除了急性的外傷、傳染病,大部分的健康問題,都是從意識層麵、精神層麵、認知層麵、心理層麵,發展到我們的能量層麵,能量層麵就是中醫說的經絡、氣血這些部分。但這兩個層麵還是屬於無形的部分。

但如果無形層麵的失調,比如經過了半年,或者兩年、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這個無形層麵的問題就會凝結、固化下來,這時候,疾病已經成形了。

就像胡老師剛才說到,我們每個人的學習、生活都會受到很多限製,這種限製既來自家庭、學校,也來自這個時代或過去的時代,或來自人類的整個曆史。比如教科書說,有一類病在中醫裏叫做“肝氣鬱結”,大家都知道有個藥叫逍遙丸,但是如果去吃逍遙丸效果不一定那麽好。然後我們去按太衝穴,因為太衝穴是肝經的原穴,或者揉內關穴,或者按膻中穴,好像效果還是有限。

為什麽呢?因為這種治療思路,隻是在肉體這個粗大的層麵。疾病,不管是生理問題,還是心理問題,就像一條河。我們現在的問題是什麽呢?這條河的源頭在哪裏我們不知道,中間經過了多少支流,穿過了多少陰暗的地下河,又回到地麵,又穿過了很多的溝溝渠渠,這些都不知道,因為我們從來不關注這些,都在忙別的事情。然後突然你發現,啊?我怎麽得了頸椎病,怎麽得了胃潰瘍,就像突然把你空降到這個舞台上,徹底懵掉。

然後我們看中醫,中醫給你把脈,說你這些問題的原因是肝氣鬱結,然後你就信了。如果看西醫,做了一通檢查,說你這個是因為生活習慣不好,先天有些問題,所有的檢查指標都證明了你的頸椎或者胃有問題,這是科學,所以你也信了。但是這背後的機理,如果你沒有學過醫,沒有整體的思維觀,你就不會知道。

我們信的很多東西,其實我們並不了解它。隻是因為我是醫生,然後你就信了。所以如果醫生願意的話,甚至可以把電飯鍋賣給你(笑)。

十年前有這類事情,我沒幹過這種事情。經常幹這樣的事情,生活維度就會非常地粗糙,我們的感受、心智、內在也會很粗大,就會失去感受細微的能力。

所以,關於健康與疾病,重點不是現在你叫“它”什麽,中醫有什麽診斷,西醫有什麽診斷。我讀研究生的時候,學的是心身醫學,也有各種診斷。我可以說你這個叫心身紊亂,屬於應激反應性的胃潰瘍。那如果我是搞基因檢測的,給你做個檢查,最後發現你的某個基因上有問題。當然,從下垂體到胸腺到腎上腺到免疫係統、神經係統,身體這麽多組織、髒器,如果你願意做檢查,都可以查出無限多的指標和診斷。

但是這些指標和診斷隻是對當下的你貼了一個標簽,它有意義嗎?唯一的意義就是我給你開藥,你去吃,情況可能會暫時好轉。但是這條河前麵的部分怎麽辦?所以我們就重複地看醫生。醫生也很可憐,比如這段時間頸椎病治了一個月終於好了,過了幾天:“大夫,我又來了,這回是胃痛”。過了一個月,調好了,一個月後又來了:“大夫,我最近皮膚過敏……”其實醫生過的非常地悲催,因為他會發現他像是在推一個從山坡上往下滾的石頭,推上去它又滾下來,一直在循環。病人也覺得痛苦,這個醫生怎麽解決不了我的問題啊。

所以胡老師談到,醫學其實不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醫學學科。這些年我有機會去美國和歐洲參訪一些大學和醫學中心,比如上個月我們看了五所大學,參觀了加州整合學院,還有波特蘭的美國國立經典中醫研究院。他們在做融合,把中醫學、禪修、瑜伽、西方現代醫學、西方自然醫學,包括西方的整骨,還有飲食和運動,心理學,超個人心理學,都結合在一起,這叫整合醫學。整合有什麽好處呢?它可以幫助我們描繪和了解生命這條河,從源頭到現在的一個相對整體的畫麵,而不隻是一個被動接受的結果。這樣,我們便可以開始有意識地自我反思,從而對自己的認知、選擇,以及思考和行為作出必要的調整和改變。

因為這場病,因為這個痛苦,我們開始反思。痛苦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如果我們的胃不痛,我從來不知道我有一個胃,從來不會真正關心我吃下去的東西對我合不合適。大學二年級,因為胃痛、嘔吐,我才發現原來我有一個胃。以前我吃什麽都覺得很好,所以不知道我有一個胃。後來,因為談戀愛傷心了,我發現,我是有心的(笑)。所以這個傷心、痛苦非常重要。但現在的問題是,當你的身體,你的內心,或者你的家庭關係有了痛苦之後,隻是給了你一個標簽,然後你就不用想了,繼續過去的生活,其它交給中醫、西醫、心理醫生。我們要思考一下,這樣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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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實修:身心養生的基礎

胡因夢:這些部分,事實上是我們每個人自己要負的責任。我們在中國推動所謂現代化的修行——實修。什麽是實修?實修並不是一定要到寺廟裏打坐、禪七,而是要去真正了解真實生活中讓我們鬱結,造成我們內在痛苦和阻礙的對象,並努力突破自己慣性的人格反應模式。我們的這些“反應模式”包含念頭的反應,情緒的反應,各種各樣行為的反應等等,它們是我們非常難以理解和掌握的,因為這些反應模式會從潛意識底端,以一種機械化的慣性瞬間被啟動,然後我們就按照這個惡性循環的軌道不斷地重複著,重複著。

比如我們會看到,一些幹預型的人會用冷戰的方式,急躁型的人會用衝突、對打的方式,他們都是在借此表達自己所不了解的內在意識活動。所以,這些對自己內在反應模式點點滴滴的觀察,其實就是我過往翻譯的三十本書,以及很多課程、分享中想要呼籲大家的。我想呼籲內地的朋友們,把實修這件事落實到日常的真實生活裏。在真實生活裏,把我們習慣性認為的形式化的修煉放掉,然後開始在真實的生活中時時刻刻警覺探索,時刻探索自己,認識自己。

這些慣性反應模式為什麽很難認識?這些反應模式我們統稱“業力”,這個“業”就是習氣,這個力量跟因果律有關,跟我們多生多世轉世輪回的印記有關。如果沒有這些概念,我們不可能相信輪回是有記錄,有記憶的。但事實上,當你深入到神秘學、玄學的研究,甚至是中醫也非常重視的四柱(八字易經)的研究,我們會發現每個人真的是帶著這些習氣,這些軌道,這些軌則。當我們進入這個軌則探索,會發現探索自己,轉化自己,比登天還難,但這卻是我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我們不去改變這些慣性模式,最後就要找像李辛大夫這樣的大夫,或是西醫去解決末端的問題。但我們應該做的是在“因地”上下功夫,探究問題的起因是什麽,而這個起因,事實上,在生活的每一時每一刻都在生起。

譬如女性內在有很多情感層麵的執著,這些執著裏麵有很多生存自保的本能,有一些恐懼,嫉妒,占有,害怕被拋棄,想要我們所愛的對象能夠忠貞不二地,永遠不變地聚焦在我們身上。這樣的期許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不可能,也是一個巨大的幻象,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改變,為什麽?我們可以思考一下。今天很多在座的女性,可能你的生命能量有很大一部分是卡在這個上麵的。我們消耗了多少能量在上麵?我們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要掌握、掌控這個讓我們非常重視,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視的對象以及這份關係能夠固定不變。我們內在都有這樣一種違反大自然的“道”的習氣,因為大自然的“道”其實告訴我們一切都在變化,沒有任何事情是不變的,特別是感覺、情感,沒有不變的。但為什麽我們心中有這麽執著的期待和想要抓取的本能?這種本能我們能突破嗎,能看到嗎,能在每時每刻它生起來製造內在不安時留意到嗎?在座能夠觀察到自己這部分的可以舉手讓我看一看。哦,不容易,舉的很快,很不容易。但是大部分的人沒有舉手,因為它極不容易被捕捉,它生起的速度太快,而且是從潛意識底端不由自主地就掌握住我們了。

所以我們的訓練就是必須在心底深處,透過心理學、醫學、修行等的知識,開始把認識自己這件事當成生活之中最重要的養生的基礎,身心靈的保健基礎。為什麽要說身心靈保健、養生,因為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你講靈修,可能關注的人並不多,但你講健康,關注的人很多,執著的人也很多。那我們就從健康這個角度入手,看看什麽是正確的養生。我們會發現,當這些負麵的能量停留在我們的內部,經過兩三天,甚至拖延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像剛才李辛大夫講的,它就已經造成了我們內在十分嚴重的攪擾。這些攪擾和亂流會透過經絡到各個相關髒腑,然後就會產生這些經絡裏的病變。所以,一個愛自己的人是不會允許內部的這些負能量縈繞在體內太久的,一個體質非常敏感的人更是無法忍受。像我們這種敏感體質的人,隻要有差不多五到十五分鍾左右的亂流在裏麵,就已經真的是快昏了,已經受不了了。

我們不能讓內在的這種憤怒的波動持續太久,而是必須要想辦法,或是在自己的心地上下功夫,或是突破溝通交流的障礙。但突破溝通交流的障礙是非常非常困難的,可以算是這個人世間最難的一件事。因為我們調整自己還容易,但如果想讓我們的伴侶跟我們的關係有所改變,這件事情就太不容易了,特別是現在,男士們已經養成了不溝通的習慣,對不對?女性都在點頭,不知道男士們有沒有自覺(笑)。男士大多會覺得事情可以自己在內部內化解決,我不必說出來給我太太聽,但是女人是渴望你隨便說什麽都可以,隻要你開口說話,跟我有對流,我就會覺得我們的關係是存在的,是重要的。但是如果你沒有任何的話語給我,我就會覺得和你是沒有關係的,無論你為我做再多的事情,我們仍然沒有關係。這些在日常生活中經常發生的問題,其實就是我們必須去麵對,去看,去突破的,這是透明的溝通交流中非常重要的環節。那李辛大夫,因為上次你跟你的妻子也來參加了我們的親密關係工作坊,我不知道在這上麵你的心得是什麽,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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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方式”

李辛:剛才胡老師一開始說了女人的擔心啊,害怕啊,怕被拋棄啊,其實男人也有這樣的擔心(笑)。其實男人和女人是以不同的方式在“應付”這個部分。這個“應付”不是不好的詞,心理學有個概念叫做“應付方式”(How to deal with)。其實我們每天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應付”我們的人生,就像我們選擇這樣的衣服坐在這裏,其實不管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首先它是受限的;第二是出於自保的,害怕被人拋棄,害怕別人有不利於自己的想法。其實就是這樣的。我們每個人,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時時刻刻都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所以我們穿得好也罷,穿得不好也罷,表現得非常gentleman也罷,表現得非常粗魯也罷,其實都是一個非常精密的心智計算的結果。這個計算是超過雲計算很多倍的,估計比量子計算還厲害,因為它來自有史與無始以來,人類所有的大數據,按照古人的觀點,甚至還有非人和動物等等。這個是真的。

那麽剛才談到男人和女人會采取不同的應付方式,這種應付方式最早是來自跟父母的互動,這一點是非常明顯的。父母形成了一個早期生活的環境,這個環境是設定的,孩子首先要適應這個環境。就像你把西瓜放在一個方盒子裏,最後會長出一個方的西瓜。如果你朝上麵再刻上一個“I love U”,再搞一個花,人家一看說,哇,好可愛啊,這個西瓜上有花,還有“I love U”。但西瓜是很痛苦的,實際上,它從一開始長到現在是非常痛苦的。那麽我們從小,實際上,因為有我們先天的體質、精神特質——八字可以理解為先天精神特質的密碼,中醫的“五運六氣”是體質的密碼,像西洋星盤是西方關於這個維度知識的密碼,它們隻是一套古代的語言,是一種表達方式,就像莫紮特的音樂已經一百多年了,你用科學來界定它沒有太多意義,關鍵是它好不好聽,你聽的舒不舒服。
胡因夢:用科學定義也可以,占星學曾經是六大科學的基礎。
李辛:過往,神學是一切的基礎,最優秀的人都在神學院,它匯集了當時的科學、藝術、語言、邏輯、醫學,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裏。在神學院出現之前,有巫師,就像我們看的電影裏的印第安部落的老奶奶,不下雨了找她,親密關係有問題找她,生病拉肚子也找她,最近水牛不來,沒辦法過冬也找她。他們是古代的智者。古代的知識和現代的知識是不同的。在過去,很多的東西是一個源頭,就像喜馬拉雅山是很多大河大江的源頭,分到這邊變成了雅魯藏布江,分到那邊變成了恒河、印度河。但是現在各地的人開始吵架,你這個說法不對,應該按照我的說法,你的描述方法不對,應該按我的。

人類的發展可以分為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天人合一,人還在伊甸園的時候,人與外在世界是合一的,無所謂知識,隻有內與外,人與我的合一。《莊子》裏提到的混沌,就是這個階段。到第二階段,老子,耶穌基督,釋迦摩尼,孔子這些聖人,體悟到了這個本來的狀態。到第三階段,聖賢的弟子開始記錄他們的經典(“經”),並寫了很多闡釋性理論性的文字,叫做“論”。

我們現在是第四階段,我們心念中的思想跟本來的源頭差不多已經斷掉了。我們現在有幾個人會意識到我們喝的水跟遠方的大山有關,或者跟月亮的潮汐有關,跟行星的運行,和太陽風暴有關。我們大概隻會想到樓上的水箱。現代人的眼界、思想其實比過去的人要窄很多。說的悲觀一點,我們現在坐在這個大堂都是很奢侈的,很多時候我們都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不僅僅是肉體,心智也是。我說的有點遠了啊(笑)。
胡因夢:是的,是的,是潛意識有什麽動向嗎,是不是親密關係男性不容易麵對呀(笑)?
李辛:我在跑題(哈哈)。你是讓我繼續麵對嗎?
胡因夢:是,格外重要啊(哈哈)。
李辛:其實……
胡因夢:你夫人已經拿著長槍(相機)在對著你拍了。
李辛:我最近體會到,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不光是跟太太或跟先生,一個人跟任何一個人其實都有不可限量的可能性,然後我們好像隻能止於此,在所有的部分,從身體到思想,到情感,哪怕想象,當然還有時間、空間。親密關係其實也是這樣,好像隻能止於此。
胡因夢:我覺得你講的是非常誠實的一句話。我們大部分的人對親密關係的期待太多了,太不可能了。其實我們要有很深刻的認知,它很可能是有局限的。
李辛:但我還是有期待的(笑)。
胡因夢:(笑)好,我們來聽聽你的期待是什麽。
李辛:跟胡老師說話要小心啊,我就是你們的小白鼠。其實這個期待就是“它最好不要止於此”。
胡因夢:來,傳授一些秘訣,這是大家都希望的。我們前不久在深圳還放了一部《雷恩的女兒》的電影,那部電影是講一對夫妻,生活一段時間之後就變成例行公事了,他們的激情就不在了。這個時候外麵來了一位英俊的軍官,天雷勾動地火,女主角馬上就命也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奔向她心中的那個期待。你說的是這種類型的嗎?很危險呐(笑)。

李辛:我曾經有過這個階段(笑),而且很多次。現在不知道這隻老鼠是麻木了,還是閾值高了,總之不太容易了,但是我不能說不存在這樣的危險,因為我做了很多年心理醫生,碰到一些非常好的人,善良的男人和女人,會跑來跟我說“那個男生我很喜歡他,我一直很想他,我怎麽辦,我已經有老公了”。其實這都是非常純潔善良的心靈。她過早止於此了,過早了。我經常說的一句話是,我們害怕的東西就像空氣一樣,它就在這裏。我采取的是我會去看它,或者是我會小心的前進(笑)。
胡因夢:(笑)這時候病人對你有深刻的投射,你要怎麽轉?
李辛:這種情況我倒沒有發生太多(笑)。投射是一個專業的概念,我要跟大家解釋一下。做心理醫生其實是比較有趣的,但是又有一點,怎麽說呢……
胡因夢:(你的)能量場有點緊了(笑)。
李辛:(笑)因為,某種意義上,心理醫生也許是這個人在生活中能找到的唯一一個能跟他正常交流的人。
胡因夢:而且是扮演好父親的角色。
李辛:在這一個或兩個小時當中,心理醫生也會放掉自己社會和個人的屬性,變成一個相對純然無害的提供者。這個時候就會出現投射。

我先說心理醫生的投射。心理醫生和病人之間互相的投射跟心理醫生本人關係是很大的。我舉一個自己的例子,有段時間我自己剛好處於情感困難期,不掙紮,知道要去哪裏,但有很多具體的問題要去麵對,去交流,但又是很難的,每天都在想這些事情,晚上也在想,周末也在想。到了禮拜一,第一個來找我谘詢的人,他問的問題就是這一類的,或者他還沒有我嚴重(觀眾笑)。然後他把他的問題說完之後,我就跳出我自己了,我在為他服務的時候,澄清了他的思路,最後我的思路又稍微推進了一點點,然後他付我六百塊錢(笑)。當時有三個月的時間一直是這樣的。很有意思,就是你想什麽,就有什麽。(胡老師補充:共時性。)共時性。當然我也有些同事,他真的會跟他的客戶(我們一般不叫病人),產生很強烈的情感,那一般來說就是這個醫生,正好他的這個部分,就像剛才胡老師說的,蓄勢待發的時候就會被引動。(看向胡老師)我覺得腳有點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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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察投射和移情

胡因夢:(笑)其實這種投射和移情的作用在任何一個對象身上都會出現,不隻是在療愈和被療愈,谘詢和被谘詢的關係中。在我們的工作崗位,上司下屬,朋友圈子,甚至是在網上,隻要任何一個人勾動了我們內在的匱乏,幼年經曆中與父母之間情感連結的創傷等問題,我們都可能在人際關係中不斷地投射和索求。

這些問題是“向生命學習”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我們在投射的時候能不能立即知道自己在投射。我們可能遇見了一個魂牽夢縈的對象,但探索到最後,發現對方隻是我們童年對父親的投射。如果我們能破這個“幻”,就能把投射出去的假想,那種強化的激情放下,然後意識到其實我們要處理的是自己早期的問題。

這些早期的問題其實都在我們的能量結構裏麵,在脈輪,特別是下麵三個脈輪裏麵。李辛醫師經常會說腿的下盤,下盤其實跟我們的原欲,原始的欲望有關。因為我們的海底輪儲存的記憶是小時候父母生存自保本能的一些思想,譬如對沒錢的恐懼,對無法生存的恐懼,這些信息儲存在海底輪。我們的下丹田,性輪,在人類圖裏是薦骨中心(Sacrum Centre),也儲存了很多早期父母的價值觀,他們麵對人生比較原欲的、基於自保本能的起心動念的記錄。我們的情緒體(跟消化道有關的能量中樞)更有許許多多錯綜複雜的情緒在這裏。有些人的能量中樞是開放的(在人類圖中能量中樞沒有被定義),你很可能會更麻煩,因為你感受到的東西不是你自己的,而是你從周圍人的信息場裏截取來的。你以為是你的,其實並不是,有很多時候是這種情況。所以,超個人心理學有一句話是說,我們需要在修行上學習的主要課題,是去辨認現在我接收到的信息是我的,還是外來的。

這種事情在我們的生活中不斷在發生,我們時時刻刻被汙染,被幹擾,我們自身攜帶了很多垃圾能量。前段時間我到深圳,走進優衣庫的那個大賣場,從裏麵走一圈出來我的感覺都要吐了,胃部中心馬上就有很多能量進來,馬上就要昏了,要去吃東西,那時候隻是下午五點多,我已經感覺快餓死了——那裏麵的濁氣已經影響到了敏感體質的人。像這樣的情況其實時時刻刻都在我們的生活中發生,這種情況多半是跟下麵三個脈輪輸進來的信息記錄沒有淨化有關係,也可能跟過度開放有關係。在這方麵關於精微次元的探索,我不知道李辛大夫你的經驗是什麽?
李辛:對脈輪的部分我自己的體會還不多,但確實像胡老師所說的,我們所有身體的感受、內心的感受、欲望、情感、思想,包括對未來的一些遠期的意願,我們會認為天經地義是自己的。比如你有個想法,或者有個感受,你會由此來反應,有個想法,你就會想要去實現它。但實際上可以肯定地講,它絕對不是純粹的一個成分,它可能有無限的成分。

對於這個部分,我在二十幾歲時便有這樣的體驗。那時候我在北京,有一次經過紅橋的批發市場,靠近天壇東門,一樓賣各種水產,人很多,又是旅遊點,信息場很亂。當時我運動不多,隻是打坐,當大量信息衝過來,我很快就死機了(笑),然後出現頭暈惡心的感覺。所以這個部分有幾個重點,胡老師前兩段已經談到了,關於我們這個學習,最重要的不是去學中醫,或者學心理學,或去看脈輪的書。這些有時間看當然很好,但這不是學習的重點。學習的重點是要對自己有感覺。

首先對自己身體的感覺要非常清楚,比如我們坐在這裏,諸位在聽講座的時候,對自身的肉體有沒有感覺?比如屁股上什麽感覺,椅子平不平,腳是冷的還是熱的,兩邊腳的感覺一不一樣,身上有什麽地方痛,除了表麵以外身體內部有沒有什麽感覺。這個非常重要。

簡單地講,如果你對自己的感覺非常熟悉,你都可以把它當作你內在的評判標準,比如你到一個地方,或者見一個人,或者要辦一件事情,如果你已經很熟悉你的身體,那麽它就像是一個鏡子,或者說一個已經調好的天平。當你突然感覺很不舒服的時候,這裏是胡老師剛剛談到的第二個重點,你要分清楚這個不舒服是自身的還是外來的。

隻有當你對自己的身心感受非常熟悉的時候,才可以分清思想和感受的來源。

就像我很清楚桌上有兩個杯子,突然多一個或少一個我馬上能知道。如果我們對自己的身體有這樣的感覺,就會了解我們的頭痛、不舒服絕對不是偶然的,突然出現的,也不是一直在那裏的,很多時候的頭痛、頭暈、心慌其實是周圍的人、周圍的場,或者是你將要去做的一件事,相關的人事物背後的那個力量帶來的。這個不是理論,但大家要去體會,這其實是學習中醫和超個人心理學的開始。


胡因夢:對,太棒了,在醫學裏麵其實西醫是絕對不講這些內容的,隻有中醫會進入到精微層次。所以今天是很難得的一個機會,李辛大夫坐在這裏,我們可以探討這些在生活中的“實相”。我們看到的很多粗鈍的相其實不是重點,在這些相的底端還有越來越精微的“實相”,這些“實相”才是真正的重點。這些“實相”可能是在能量層次,甚至是在光的層次。今天等一下大家如果有任何類似的問題,我們都可以拿出來探究一下。(示意李辛老師)請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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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是教派,而李先生是悟派!牛頭和馬嘴的對話! -yanlan- 給 yanlan 發送悄悄話 yanlan 的博客首頁 (169 bytes) () 10/22/2017 postreply 01:5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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