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他是誰
飛雨撂下話筒，驚詫之極。月湖？五公裏以外的月湖？是誰呢？他需要我怎麽幫他？
米蘭也看出這個電話有些異常，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定定地看著飛雨，她希望女兒不要被嚇著了。
飛雨什麽也沒說，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趕緊撥了個電話出去，米蘭猜可能是給陸亞南打的。
電話卻是通的，“陸警官嗎？我是歐飛雨。”飛雨急急地把情況做了說明，“我剛剛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要我幫幫他，我根本聽不出來是誰，電話卻突然斷掉了，我現在該怎麽辦呢？”
陸亞南看樣子根本沒有休息，旁邊還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哦，我知道了，我們在連夜突審胡偉，現在還沒有進展，這樣吧，我派小秦過去看看。”
飛雨隻好答應了，她抬眼看看時鍾，原來已近淩晨三點。不由得暗自感歎，他們做警察的可真是辛苦！
“小秦一會兒就到，你可以把情況和他說清楚，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陸亞南臨掛電話還不忘安慰著飛雨。
飛雨查出電話號碼，撥打過去，良久，沒有絲毫反應，直到語音提示無人接聽。
母女兩人已無絲毫睡意，緊張地等待著小秦。不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飛雨趕過去開門。果然是小秦，米蘭倒了水給他，他客氣地接過來道了謝，飛雨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小秦也顯得有些納悶，想了想說：“歐小姐，你確定不認識對方嗎？會不會是打錯了？可他又清清清楚地叫出了你的名字。倒真是令人費解。”
飛雨思索著：“對於這個人我沒有一點印象，他的聲音很微弱我根本聽不出來，但是他說認識我，直接就說出了我的名字，讓我幫幫他。”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惡作劇呢？”米蘭擔心地問，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出人意料，她覺得這個電話很奇怪，半夜三更的有誰會打這樣莫名其妙的電話。
小秦咧嘴一笑：“這倒不至於吧，看看電話號碼，是不是還有印象？查查手機，也許會是熟人的，一時忘記了也有可能。一個陌生人不會在這半夜三更的打電話向你求助吧？”
飛雨隻好又翻查出那個號碼，順手記在台曆上，“我確定一點也不熟悉。”她明顯有些不太樂意，對於小秦的稚嫩，她一點信心也沒有，如果是陸亞南，可能會分析得很徹底，很老練，哪裏會講這麽一大堆廢話。
小秦用自己的手機撥了一遍說：“號碼倒是本市的，會是什麽人呢？”
青陽的案子還沒有絲毫進展，飛雨猜不出這件事情到底和案子有沒有關係，但是對於這個人，她異常的好奇，她猜測著他會是誰？怎麽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這樣三更半夜在月湖那裏做什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電話為什麽斷了以後就一直沒人接聽？
飛雨還是決定和小秦一起去月湖看看，媽媽米蘭一點也不願意，半夜三更的，怎麽放心讓女兒出門，更何況，現在還是稀裏糊塗繁榮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萬一是有人懷著不良企圖怎麽辦。
飛雨安慰著媽媽：“媽媽，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您想啊，那個人肯定是需要我的幫助才打了這個電話的，聽他的聲音似乎快沒有力氣了，如果想害我的話，他用得著這樣嗎？他就不擔心我會起疑心嗎？說不定他遇到了困難真的很需要我的幫助。再說，不是還有秦警官和我一起呢嗎？”
米蘭看飛雨那麽堅持也明白是阻攔不了的，隻好答應了，臨走還再三叮囑：“一定要當心啊，有什麽事情趕緊打電話報警。”
飛雨答應著，心想邊上就跟著個警察呢。
小秦的駕駛技術還是不錯的，把那輛三菱吉普車開的風馳電掣般，直衝向月湖的方向。
已是淩晨，馬路上的路燈幾乎熄盡，隻有一些不夜場所依然閃爍著絢爛的霓虹燈，飛雨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黑黢黢的夜幕，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底冒出來，如果真的是那個逃跑的殺害青陽的凶手，自己該怎麽辦？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把自己騙出來殺掉嗎？可是種種猜測都站不住腳，因為沒有任何理由！
月湖是一片天然湖，離繁華的商業街有一段距離，占地麵積雖然不大，但是可能是周圍沒有汙染源的緣故，湖水特別清澈，再加上周圍樹木繁多，環境非常清雅，盛夏人們都喜歡到月湖乘涼遊泳，平時不少學生、年輕人也喜歡去那裏散步，看看天，看看水，視野很開闊。
此時的月湖，湖邊寂無人聲，寒風呼嘯，像蛇一樣不依不饒地往脖子裏麵鑽，飛雨下了車看著黑乎乎的湖麵，忍不住一陣寒顫：“秦警官，你說我們怎麽找啊。”
“聽鈴聲吧。”小秦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飛雨明白了，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但是很安靜，除了呼呼的風聲並沒有其他聲音，一遍遍地撥打，周圍還是沒有手機鈴聲響起。
小秦就帶著飛雨沿著湖邊慢慢尋著，手機也不停地撥打著。在漆黑的夜裏，微弱的手電筒光並不能照到太遠的距離，一切都顯得模模糊糊的，兩個人找得很費力。
小秦忍不住後悔說早知道把隊裏的探照燈帶了來，那個燈光可要比這個強多了。
不僅是湖邊，就連岸邊的林木叢也沒有放過，可是，仍是一無所獲，畢竟是寒夜，風聲很緊，小秦顯然被冷風凍得有些發毛，嘟囔道：“真是見鬼了，怎麽連個人影也沒有呢。”
飛雨配合著他繼續尋找著，卻獨自想道：剛剛在電話聲裏似乎並沒有聽到風聲，印象最深的好象是那個人的喘息，似乎很累，很疲倦，如果還在湖邊的話，這樣的夜風裏他的聲音肯定是哆嗦著的，那麽既然不是在湖邊，他能在哪裏呢？月湖這麽大，去哪裏找呢？
“小秦，你先把手機掛掉吧，我們去那邊的公廁那裏看看。”飛雨突然靈機一動，這麽大的湖邊並沒有其它建築，那麽就隻有公廁那裏唯一一處背風地帶了。
小秦答應著卻並沒有掛掉電話。兩個人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過去的，幸好是平整的路麵，即使這樣，飛雨也顯得有些跌跌撞撞的。
果然不錯，離公廁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一陣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著。兩個人欣喜地朝聲音的方向奔去。
正文 第70章 他是誰（2）
果然不錯，離公廁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一陣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著。兩個人欣喜地朝聲音的方向奔去。
公廁牆邊歪著一個男人，渾身濕淋淋的，借著微弱的手電筒光線，依稀看得出遍身傷痕血跡模糊，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小秦往鼻孔下試了試，說還有微弱的呼吸。飛雨也顧不上仔細辨認是誰，焦急地說：“看樣子他傷的很嚴重，我們趕緊送他去醫院吧，要不一會兒凍也會把他凍死的。”
小秦一邊開著車，一邊給陸亞南打了電話匯報這邊的情況，陸亞南不知道說了什麽，小秦顯得很開心，還不自覺地吹了聲口哨。
“你們頭表揚你了吧？”飛雨不時回頭看一眼後座上的人，又扭回頭看看小秦。
“這都被你猜出來了，歐小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聰明。的確，我們頭狠狠地表揚了我一番。唉，這可都多虧了你啊，歐小姐。”
飛雨笑笑卻不再說什麽，心想這小夥子可真是會貧。
大夫說傷者傷勢很嚴重，大小有十多處傷，腹腔的兩刀是最致命的，要趕緊急救。
飛雨和小秦在急救室外麵焦急等候的時候，陸亞南也趕過來了。他簡單問了下情況就讓小秦先回去休息：“辛苦了啊！今天表現不錯，繼續努力。”
“是，頭！”小秦高興地伸手做了個勝利的姿勢轉身走了。
“有沒有看出來是什麽人？認不認識？”陸亞南在飛雨旁邊坐下。
“還沒有顧上看清楚，看樣子傷的很嚴重，能不能搶救過來現在還沒有把握。”飛雨歎了口氣，“我剛才也在思索，是誰呢？怎麽會傷的那麽嚴重？”
“他在最艱難的時候能夠想到給你打電話，估計也不會是想傷害你的人。”陸亞南若有所思低聲地說，“他會不會跟案件有關係呢。”
飛雨愣了片刻：“會嗎？”
“這個還不敢肯定。”
陸亞南簡單說了下胡偉被審訊的結果，“那家夥，真是夠硬的，連口都沒有鬆過，堅持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那顆紐扣你猜他怎麽說？”
“他該不會是說想撿顆紐扣補自己的製服吧？”
“嗬，不簡單啊，你還真猜對了呢。沒錯，他的確是這麽說的。”陸亞南意外地看看飛雨，顯得很驚訝。“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拿他沒有什麽辦法，如果現在能有一點新的線索就好了。”
飛雨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你冷嗎？要不，你先回去吧，別在這裏等了，有我在就可以了。”陸亞南脫掉外麵的製服給飛雨披上。
“謝謝！”飛雨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在這裏陪……等著吧，反正我經常失眠。”
“經常失眠可不好，你媽媽不是醫生嗎，好好治療才行，長期失眠對身體可沒有一點好處。”陸亞南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呃，心情要調節好，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焦慮，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放心吧。”似乎是在安慰飛雨，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飛雨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等待的時間真是很長，尤其是這漫漫長夜裏，陸亞南疲倦的眼睛忍不住還是合上了，歪在椅子裏，竟輕輕的打起了呼嚕，飛雨看看那張疲憊之極的臉，把外套拿下來輕輕地又給陸亞南披上。
大夫的聲音把兩個人吵醒了，飛雨睜開眼睛，有些難為情，暗暗責怪自己怎麽也迷糊了。
大夫說因為搶救還不算太晚，病人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了，隻是傷勢太重需要好好護理。
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病床上的人全身打滿了繃帶，陸亞南上前看了看，皺起了眉頭。飛雨也好好端詳了下那張臉，突然很緊張地說：“他，怎麽會是他……”
“是他。”陸亞南點點頭，“他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呢？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這倒是有些蹊蹺。”
飛雨也跟著陷入了沉思中。
太陽還是像往常一樣升起來，又是新的一天來臨了。陸亞南伸伸酸麻的雙臂，在醫院的走廊上隨意地走著。
飛雨去樓下買了早餐上來，油條豆漿茶葉雞蛋還有一籠小籠包，陸亞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謝謝謝謝，我都忘記早餐的事兒了。”飛雨笑笑：“客氣什麽，快趁熱吃吧。”幫他打開杯口。
看樣子陸亞南很喜歡吃油條，飛雨就把油條全放在他麵前，自己拈了隻小籠包就著豆漿慢慢吃著。
不一時，小秦來了，他看見病床上還是昏迷著的劉青，大驚小怪地叫著：“頭兒，怎麽是他啊？”
“不是他是誰啊？”陸亞南咽下最後一口油條，喝盡杯中剩下的豆漿，鄭重其事地對小秦說：“打電話叫兩個人，一起去月湖周圍查查。”
“月湖？那裏會有什麽線索？”小秦不解地眨眨眼睛。
“當然會有線索了，你想，劉青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而且還受了這麽重的傷。”飛雨插話說。
小秦眼睛一亮：“是啊，他怎麽會在月湖出現？歐小姐，你想過沒有，劉青他為什麽要向你求救啊？”
飛雨把桌上吃剩的食物收拾了丟進垃圾簍裏去；“這個，我還弄不明白，聽胡偉那意思，劉青顯然和青陽被害有著莫大的關係，他明知道警方在四處通緝他，還主動找上我，我倒實在想不明白。”
陸亞南盯著劉青看了看：“你們說，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麽，所以才遭人滅口了的呢？”
“有這個可能，這樣，你叫幾個人抓緊去月湖看看，別浪費時間了。”陸亞南看小秦一眼。
小秦偷偷做個鬼臉：“好，我這就通知他們。”
電話響了，陸亞南看看來電顯示，皺了皺眉頭：“喂，我陸亞南，有事請講。”小秦看他那神情似乎有些驚訝。
“知道了，先安排人過去，我馬上到，不要破壞現場。”陸亞南掛了電話，“小秦，你先留在這裏，我呆會兒安排人過來換你，千萬要謹慎，出了任何差錯我饒不了你。”又對飛雨說：“歐小姐，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我順路送你一段。”
“發生什麽事了嗎？”飛雨看出他的神情不對。
“早起鍛煉的一幫老人發現月湖有一具屍體浮在水麵上。”陸亞南神情很嚴肅，“不知道會不會和劉青有關。”
正文 第71章 迷離
“早起鍛煉的一幫老人發現月湖有一具屍體浮在水麵上。”陸亞南神情很嚴肅，“不知道會不會和劉青有關。”
“哦，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好不好？”飛雨試探著說。
小秦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歐小姐，你過去做什麽呢？死人可沒有什麽好看的。昨晚你還沒有被風吹夠啊？”
飛雨笑笑沒有說什麽，看看陸亞南：“走吧。”然後先頭裏出去了。
小秦朝陸亞南做個鬼臉：“頭兒，不會是有新情況吧？”
陸亞南作勢要敲他的頭，他趕緊跳開了：“哎呀，至於嗎？快點去了，別讓人家等著急了。”
陸亞南拿手點了他兩下：“你小子盡喜歡胡言亂語，好好給我守著啊。”然後轉身出去。
陸亞南車開的飛快，比小秦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沒有見到死者，兩人也不敢妄加猜測，飛雨見陸亞南眉頭緊鎖，心裏非常理解他的壓力，青陽的案子毫無進展，眼下卻又出現命案。少不得說些別的話岔開。
法醫已經在忙著做檢查了，周圍遠遠地圍著一群老頭老太，有兩個一身紅色運動服裝的老大爺正和幾個警察說著什麽，看來就是他們報的案。
陸亞南上前和他們打了招呼，法醫看見陸亞南後點點頭：“你總算是來了。”
“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陸亞南遠遠地就問，見飛雨緊緊跟在身後，悄悄地說：“如果害怕的話就在那邊呆著吧。”飛雨不置可否的笑笑，自己倒打頭裏先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死者，飛雨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啊？”待到仔細看清楚死者麵容後，飛雨忍不住一聲驚叫。
“怎麽了？”陸亞南緊趕上來，看看飛雨的神色，以為她是驚嚇住了，就扶她到一邊去，“要不在一邊休息一會兒。”飛雨卻搖搖頭說：“你看看，我怎麽覺得像是蠍子呢。”陸亞南吃了一驚，過去認真端詳了一會兒，也吃驚地道：“你真認出來是他？”飛雨哆嗦著嘴唇，指著死者顫抖著說：“你看，他的頭發，耳朵，是他，沒錯是他。”
“真是蠍子？”陸亞南一怔，“你確定沒有認錯？和畫像上倒還有幾分相似，真是見鬼了，怎麽會好好的也死了？”
飛雨點頭：“是他。”
陸亞南長長地歎了口氣：“重要的線索難道又這麽斷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蠍子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
驗屍報告出來後，陸亞南決定立即提審胡偉。
胡偉始終一臉無辜的表情，陸亞南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很平靜地說：“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劉青和蠍子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可以什麽都不用說。”
“找到了？怎麽可能？”胡偉明顯吃了一驚，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又改口說，“找到了又怎麽樣？我什麽也不知道。”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沒看見嗎，那牆上寫著呢——坦白從寬，等到別人交代出你的情況，可就沒那麽便宜了，還是仔細想想吧，劉青和蠍子我們的確已經找到了，你不用懷疑，月湖知道嗎？我們就是在月湖邊找到他們的。”
“月湖？”胡偉變了臉色，“他們？他們？”
“還沒有死，放心吧，死不了的。等休息醒來，自然什麽都乖乖交代。你最好老實點，你到底隱瞞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小秦嚴厲地說。
“看來是躲不過了。”胡偉歎口氣說，“好，我交代，我全交代好了。”
“我是去過歐小姐家，我，我是一時財迷心竅。你們知道，我們做保安的也沒幾個工資，這個小區裏住的基本都是有錢人家，所以，所以……”
“是嗎？”小秦冷笑著。
陸亞南卻始終盯著胡偉的眼睛，一言不發。
胡偉有些不敢去看陸亞南的眼睛，低低地嘟囔：“別這麽看人，看的我害怕。”
“心裏沒鬼，你怕什麽？”小秦拍拍桌子，“繼續講！”
“沒什麽了，就這些了。歐小姐家裏並沒有現金，所以我什麽也沒偷著。”
“好，胡偉，我問你，既然歐小姐家沒有現金，那你翻騰那些沙發幹什麽？連花瓶都不放過，屋裏屋外被你翻了個遍，你是在找錢嗎？”
胡偉卻愣住了：“當然是在找錢啊。”
陸亞南突然問：“你怎麽進去的？”
“開門進去的。”胡偉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說，“許先生以前叫我幫他修燈，我趁他不注意偷偷配過鑰匙。”
“你偷過多少人家？”
“別的沒有，真的。就這一家，而且什麽也沒偷著。”胡偉趕緊搶著說。
“這麽說，你是早就預謀要偷了？那，為什麽單單隻偷這一家呢？”陸亞南嚴肅地盯著胡偉。
胡偉眼珠子亂轉：“我，我膽小，一直想偷來著，可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況且也一直沒有機會，所以……”
“那你為什麽那麽害怕劉青和蠍子，他們知道你要去偷東西嗎？”陸亞南突然問。
胡偉囁嚅著，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到底叫什麽名字？”陸亞南又突然問。
胡偉愣住了，連小秦都有些意外。
“胡，胡偉。”
“我是說你的本名。”
“本名就叫胡偉啊。”
“你身份證上是叫胡偉沒錯，那好，你把身份證號碼背一遍，包括家庭住址。”
胡偉很流利地背了出來，“你是屬什麽的？”
“屬雞的。”
“恩，不錯，麻煩你再把身份證號碼背一遍。”胡偉不解地抬起頭，小秦也奇怪地看看陸亞南。
胡偉還是乖乖背了一遍。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屬雞的不應該是八一年的嗎？你的身份證上怎麽會有一九八五零六一三的數字？”
“我，我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胡偉的汗都冒出來了。
“好一個記錯了，自己的生肖屬相有幾個人會記錯？就算記錯也不會跨度那麽大，屬雞的和屬鼠的之間差了可不至一歲兩歲。”陸亞南拍了把桌子，很嚴肅地說，“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這個身份證根本就不是你本人，隻是長相有些相似而已。”
胡偉沮喪地低著頭一言不發，陸亞南明白他是在做最後掙紮，就給小秦使了個眼色，小秦會意，走過去，瞪著胡偉，一字一頓地說：“你如果不說也可以，等我們的同事一會兒把劉青的口供拿回來，你就是想說也沒有機會了，好好想想吧，自首和被別人供出來，情節可是不一樣的。”
“自首？如果我現在說出來，算是自首嗎？”胡偉顯得有些激動。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陸亞南點點頭。
正文 第72章 眉目
“胡偉”自己交代，他本名叫劉遠波，是湖南郴洲人，今年二十七歲，一直在廣東一些工廠做保安，去年和女朋友一起回她的家鄉，因為沒有別的技能，隻好還是做起了保安，可是女朋友的家裏看不起他，嫌棄他沒有一技之長，女朋友慢慢也變了心，竟然和家裏介紹的一個房產商好上了，他氣憤不已，恨女朋友的負心，打算找機會向他們報複。
一次女朋友來出租屋拿自己的私人物品，兩個人爭執起來，後來還動了手，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竟然把女朋友給打傷了，看著女朋友滿頭滿臉是血的樣子，他倉皇地跑了，在單位上班依然是心驚膽戰，擔心日後會遭到女朋友家人的報複，於是就偷了同單位一個和自己長相有幾份相似的同事的身份證四處漂泊，輾轉逃到了這個城市。
後來就在鳳凰苑棲身，有一次上街竟然意外地遇到了以前在廣東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劉青。
劉青當時說剛剛來內地，還沒有穩定的工作，一聽說鳳凰苑還缺保安，就急忙自己跑了去應聘，於是兩個人就又成了同事。但是他發現劉青似乎並不是很專心這份工作，經常喜歡在院子裏四處轉悠，還借助保安的身份查探業主的情況，就懷疑他是不是別有企圖。有一次他發現劉青在監視一個叫許青陽的業主，悄悄問他打聽別人做什麽，劉青卻並不承認，所以他懷疑劉青很有可能想打那家的主意，因為這是個高檔小區，裏麵住了不少有錢人。
不久劉遠波發現外麵也有一個跟蹤許青陽的人，後來才知道他就是蠍子。蠍子經常和劉青在門口嘀嘀咕咕，他猜想他們可能想聯手盜竊。
但是有一天下午，換班以後，他去宿舍的路上聽見有人在花圃那邊激烈的爭論，過去一看，正是許青陽和那個滿頭黃色頭發的蠍子，當時並不為意，可是一會兒竟然聽見他們打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出於工作職責，他還是上前去勸開了他們。
第二天，劉青就找劉遠波出去吃飯，他沒有想太多，心想都是同事，出去吃飯就吃飯吧，可是劉青騎著同事的摩托車一直把他載到了月湖，好一通盤問，他才明白原來劉青是懷疑他偷聽到了許青陽和蠍子的談話，劉青不信他沒有聽到談話內容，苦苦向他哀求半天並且賭咒發誓，劉青才放了他回來。
可是沒幾天，劉青就讓劉遠波幫他做一件事情，就是——殺掉那個許青陽。劉遠波沒有答應，好端端地去殺人，他可不敢。劉青卻不知道在哪兒弄來了張通緝令，那上麵有劉遠波的名字，劉青威脅他如果不答應幫忙就立即打電話報案。
劉遠波想起女朋友的事情，擔心劉青真的會報案，就隻得答應了他。劉青就分好工兩個人分頭監視許青陽，然後找合適的機會下手。
“為什麽要殺許青陽。”小秦插話問。
“我不知道，他沒有說，大概是仇殺吧。可是誰知道呢，這個社會上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是仇人，我也弄不清楚，開始還以為就是想偷點東西，哪知道他們竟然想要人家的命。可是把柄在他手上，我也沒辦法。剛好，那次我值班的時候許先生找人修燈，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他家，一時趁他不注意，我就偷偷印了鑰匙模子，把鑰匙配好後給了劉青一把。”劉遠波一口氣說了不少話，嗓子有些幹澀，陸亞南讓小秦倒了水來。
“謝謝。”劉遠波狠狠灌了一大口，“我把鑰匙給了劉青以後，發現他和許先生似乎並不認識，就覺得懷疑，心想為什麽要殺一個陌生人呢？可是有一次，我無意中偷聽到蠍子和他的談話，才知道事情的起因。原來外麵不遠的那家餛飩店也是劉青安排的，那個染黃頭發的蠍子就經常在那家晃悠，我聽見蠍子說老板說了無論如何要把許青陽手上的東西弄到手，這個人不能再留了，如果還辦不好的話就不要回去了。我這才知道劉青和蠍子都是什麽“老板”派來的殺手。”
“那麽後來是誰殺了許青陽？”小秦又忍不住問。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們是一個月休假兩天，自從上班我就沒有休過，攢在一起也有好幾天，我出來這麽久也不知道家裏的情況，就想著趁這個機會回家看看去，也打聽下女朋友的事情，可是劉青不讓我回家，他要我在蠍子的出租屋呆著還弄了不少碟片讓我看，說是就當休假了，第二天晚上，劉青悄悄約我出去，他說有個小東西交給我，並且要我想辦法一定要放進歐小姐家隱蔽的地方，但是又能讓人找著，而且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還給我準備了手套、鞋套。我後來看到那是一隻耳環，一看就猜出來那是蠍子的，但是又不明白劉青到底要幹嗎，隻好聽劉青的把那隻耳環悄悄地放進了歐小姐家裏。”
陸亞南點點頭：“這麽說，劉清是打算栽贓給那個叫蠍子的了。你可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包括後來提供線索給歐小姐也是劉青的主意，但是我也恨劉青，處處被他要挾，我就想著要報複他，於是跟你們來公安局的時候就偷偷打了個電話，讓一哥們去解決他，沒想到，他卻命大，讓他逃過了。”劉遠波沮喪地說。
“都夠狠的啊！劉青想栽贓給蠍子，”小秦邊記錄，邊譏諷著，“而你，倒想著把他給除了，這樣一來既能掩人耳目讓人以為他是心裏有鬼逃了，而那蠍子又能在你提供線索的情況下被抓，你倒是把自己好好保護起來了啊。”
劉遠波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你的幫手呢？是誰？”陸亞南目不轉睛地看著劉遠波。
“是，是蠍子。”劉遠波囁嚅著。
小秦吃驚地抬頭：“什麽？蠍子？你就是叫了他幫你除掉劉青？”劉遠波點點頭又低了下去沒再吭聲。
陸亞南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保安，真是想不到他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心計？——利用蠍子除掉劉青，又舉報蠍子的行凶動機，真是思維細密啊。可惜蠍子卻命喪月湖，看樣子應該是劉青在和他拚死搏鬥中下了毒手，自己逃過一劫撿了條命。
“蠍子怎麽會相信你？他和劉青不是一夥的嗎？”小秦拿筆輕輕敲擊著桌麵，他根本看不出來眼前的劉遠波有什麽能耐。
“我，我騙他說劉青打算向他下毒手自己私吞那件東西，他不信，我就說了耳環的事，他後來相信了，就答應找機會先下手除掉劉青。”
“那麽，你在歐小姐母女倆等你的時候，為什麽又跑去她家？你在找什麽呢？”陸亞南提高了嗓門又問道，“你不要再跟我說就是想去偷點東西。”
“找……我是想找一件東西來著。”劉遠波承認說，“可是我沒有找到。”
陸亞南沒有說什麽，詢問的眼神不容拒絕，劉遠波不由自主地繼續說下去，“我是聽見過劉青和蠍子說那東西在黑市上可值錢了，有了它幾輩子就不用愁了，他們雖然沒有說那是什麽，但是我猜可能是一件特別值錢的寶貝，於是就趁歐小姐她們在院子裏等我的時候去找，可是我什麽也沒找著。”
陸亞南看小秦很細心地記錄著，微笑著點點頭：“好了，先把他帶下去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減輕一點罪行？我都已經自，自首了啊。”劉遠波慌張地叫著。
“你放心吧，我們會秉公處理的。”
陸亞南翻看著小秦的筆錄，又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劉青當時匿名報案，目的難道是想嫁禍給歐小姐，然後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隻好讓劉遠波偷放證據栽贓那個叫蠍子的？他們不是一夥的嗎？這麽說來他可能是想獨吞那件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們這麽互相栽贓？誰派他們追殺到這裏來？派他們的幕後老板又是誰？許青陽怎麽會有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麽？
正文 第73章 身後
劉遠波被帶下去後，小秦看陸亞南似乎並不是完全相信的神色，就奇怪地問：“頭，你是不是懷疑他沒有說實話？”
陸亞南點頭道：“你想，劉遠波這麽狡猾，劉青怎麽可能就因為那個小小的把柄就要能挾住他？蠍子既然是打算除掉劉青，他自己怎麽會喪了命？”
小秦恍然大悟：“你是說他並沒有完全說真話？也是，他那種人哪裏會有那麽簡單？好，那我們就按他交代的地址查一下他的真實情況吧。”
陸亞南沒有再說什麽，喚來小於吩咐他調查清楚劉遠波的真實情況最好和當地派出所取得聯係，包括家人再內，越細致越好，小於答應下去了。
醫院雖然加派了人手，但是陸亞南還是不太放心，他時不時會去醫院巡視一番，事情已經不是當初那麽簡單了，蠍子死了，他們兩個人顯然不是互相殘殺那麽簡單，自然是遭人滅口的，幕後的老板如果知道劉青還沒有死的話，會不會前來殺劉青滅口？這些都是可能發生的事情，劉青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飛雨顯然對發生的一切充滿了疑惑，她沒有想到青陽的死竟然牽涉出這麽多的事情，原以為就是田香，想陷害報複自己而已，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麽簡單。為什麽有人要追殺青陽？他得罪過什麽人？他手上到底有什麽值錢的寶貝，為什麽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呢？
飛雨隻有暗暗祈禱劉青能夠趕快蘇醒過來，所有的真相也許能夠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可是這天一大早，陸亞南卻突然打來電話，告訴飛雨一個不好的消息，他說劉青被人拔掉了呼吸機，而且體內被注射了一種罕見的藥物，即使搶救過來，也有可能從此變成植物人。
老天，怎麽這樣？真是防不勝防啊。飛雨心想，醫院裏安排了那麽多人手，居然還是讓對方著了道。看來對方的耳目眾多，陸亞南也是疲與應付。
趕到醫院後，陸亞南和小秦正沮喪地站在觀察室外，看著即將要變成植物人的劉青，沉默無語。
原來陸亞南早上去病房看劉青的時候才感覺到他的異常，趕緊叫來醫生，才知道他遭人算計了。當時護士查過病房剛走不久，幾個警察就在外麵走廊上坐著，連一隻蒼蠅經過都會盡收眼底，怎麽會有人有機會下手呢？可是把醫院的監控錄象調出來後，什麽也沒發現，進入劉青病房的除了當班的醫生護士並沒有其他人，
幾個人一籌莫展，當班的幾個醫生護士也被院方進行了嚴厲批評。
“大白天就敢下手也真是夠膽大的！”小秦悻悻地說，“我就不相信他是變成蟲子爬進去的。”
陸亞南聞言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到病房裏巡視了一番，然後點頭說：“小秦，多虧了你小子。你說的沒錯，對方的確是爬進來的，而且我估計他是昨夜就爬進來了，你看。”掀開床單，果然床下有兩隻口香糖包裝紙。
“很有可能是趁護士換班的那個瞬間爬進來的，看來，他對醫院的情況是了如指掌。”陸亞南看著窗邊那盆美人鐵說，“我們還是大意了，二樓離地麵實在是太近了。”
飛雨看看，那盆美人鐵果然被挪動過，窗台上一個大大的花盆印。
線索又這麽沒了？小秦嘀咕著。
陸亞南看著外麵愣神，不遠處是醫院的大門入口，對麵樓上是傳染病科室，可以清楚地看見牆上掛著的一排衣帽。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叫了小秦：“你現在躺上病床去別動。”然後飛快地衝了出去。
小秦莫名其妙地隻好乖乖躺了上去，飛雨抬眼看看不遠處，似乎明白了陸亞南的意思，她回頭衝小秦笑笑：“放心吧，你們頭不會捉弄你的。”
沒一會兒，果然看見陸亞南在對麵窗口出現了，他朝飛雨招了招人，又點點頭，飛雨也點點頭，她明白了，問題出在對麵科室，一定是有人在對麵監視著這邊，然後安排人找機會動的手。
真是太費心機了！飛雨忍不住歎著。
“看情況一時半會還沒法從劉青那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小秦自言自語著，“通緝令發下去那麽久了，也沒有見人提供過任何情況，劉青的身份如果能查清楚也是好的，難道劉青也是假的不成？”
“很有可能。”飛雨接話說，“他們既然是早有預謀，當然不會用真名真姓了。”
陸亞南在傳染病科室呆了很久，過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飛雨猜他可能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傳染病科室因為要搬往綜合大樓，這些天人來人往。”陸亞南說，“所以還真是不好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也天天在醫院裏，而且對醫院環境相當熟悉。”
“是內部的人嗎？”小秦瞪著眼珠子，“醫院裏不是醫生就是護士，再就是病人或病人家屬，對醫院熟悉不過的當然隻有在這裏工作的醫護人員。他們是最有可能的，但是他們和劉青並不認識自然就不可能動手，那麽，會是什麽人呢？”
“救劉青的事情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要知道也隻能是送到醫院以後了，劉青從搶救到被人下手，一直沒有完全清醒過，外人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誰。那麽唯一肯定的是，有人一早就在跟蹤，而且知道劉青被送往這裏。”陸亞南分析說。
正文 第74章 骷髏
“然後住在對麵監視。”飛雨插話說，“他為什麽會這麽熟悉環境？能準確地掌握監視地點，又能保證不被別人發現？”
“隻有一種解釋，這個人要麽就是醫院工作人員，要麽就是長期在這裏住院。”小秦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想笑，“當然不會這麽巧。”
“很有道理。”陸亞南讚許地點頭說，“你別說，這個可能性還真是有。”
小秦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腦袋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說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嗎？”飛雨神色慌亂，“他怎麽知道劉青一定會和我聯係，而我也一定會去救劉青？”
“他當然不知道這些。他跟蹤你可能是為了另外一件事，胡偉不是說他們在尋找一件什麽東西嗎，我想他跟蹤你自然是想通過你找到那件所謂的寶物。”
“什麽寶物？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飛雨有些黯然，“青陽就是因為那件東西才遇害的，他們現在又盯著我，真是太可怕了。”
“放心吧，他們在沒有找到那件寶物之前是不會傷害你的，他們跟蹤你無非是想通過你得到點訊息。”陸亞南說，“我們現在隻有先一步找到那件寶物，才能把他們引出來。”
“到底什麽寶物呢？”小秦也嘀咕著，“還說有了它幾輩子都不用愁了，會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顯然不是金銀珠寶，我聽說過最值錢的東西也不過是國寶什麽的，他們又不可能盜竊國寶，我看有些誇張。”
“青陽他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的。而且，”飛雨急急地說，“他也沒有機會做那種事情，我們認識兩年，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左右。”
“也有可能青陽手上有一件寶物，而他自己卻並不知道。”陸亞南說，“那些人無意中發現了就想竊為己有，結果並沒有得到。”
飛雨沉默了，她不敢想象青陽有多少事情是瞞著自己的，想想他手機上那麽多陌生的來自廣州的電話號碼，就猜得出。
“劉青這條線索基本已經斷了，現在看來，隻有通過劉遠波了，他說過曾經和劉青在廣東是同事，那麽他們之前公司的同時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呢？”陸亞南沉思著，“小秦，你還是守在這裏，可以和其他守護的同事在外麵走廊上聊聊天，故意放出些風聲，就說劉青好不容易搶救脫險了，然後密切觀察周圍的動靜，仔細點。”
小秦答應了。飛雨也知道自己在醫院什麽也做不了，就說想去青陽家看看去，說不定還能發現點什麽。
陸亞南說他也正想抓緊時間過去一趟，那件東西會不會藏在許家也說不定，如果對手先一步去了倒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下樓的時候，電梯口站滿了人，飛雨說還是走樓梯吧，電梯隻怕是要等半天呢。陸亞南說也好，於是兩個人就順著樓梯下去，幾滴水突然連續落到了飛雨臉上，她掏出紙巾來擦幹淨，沮喪地說：“怎麽醫院還會漏水？”陸亞南聞言抬頭瞧了一眼：“不會啊，這裏並不是頂樓，再說外麵今天也並沒有下雨。怎麽會呢？”
飛雨想想奇怪地說：“那這水是從哪裏來的？”四處看看卻沒有找到和水源有關的設施。兩個人也沒有想太多，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醫院。
許家一個人也沒有，大門緊閉。對麵的鄰居說自從許家出事以後，兩個老人整天悲痛欲絕，兩天前老家來親戚接他們回去散心去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飛雨感到萬分的自責，因為一心想著查案的事情，對許家老人的關心實在太少了。“怎麽辦呢？”飛雨怵眉道，“我也沒有鑰匙，萬一他們先行一步可怎麽好呢？”
陸亞南看了飛雨一眼，卻沒有說話。
鄰居盯著飛雨看了又看：“你，你不是他們家兒子的對象嗎？”
“對，我是。我想過來取自己的東西，沒想到他們不在家。”飛雨點點頭。
鄰居哦了一聲把門合上了。
“我想進去看看。”飛雨看著陸亞南。
“那我可以裝著什麽也沒有看到。”陸亞南笑笑。
兩個人在外麵轉來轉去，終於發現廁所窗戶沒有關，於是就小心地一先一後爬了進去。
屋子裏光線很暗，沙發家具統統被蒙上了一層防灰的白布，看起來有些醫院太平間的味道，顯得很是陰森猙獰，飛雨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家具，就像躲避死人那樣。
陸亞南見狀很感慶幸：畢竟對手還沒有想到這裏來。好在各個房間並沒有反鎖上，上前推了推，都能打開。先從青陽的房間找起，推開門，床上同樣蒙著一塊白布，陸亞南四下看看，小聲說：“青陽平時在家都喜歡做些什麽？”
飛雨搖搖頭：“我很少過來，也不是很清楚。”然後又想了想說，“他大概喜歡擺弄電腦吧，他是學習編程的。”
“哦。”陸亞南看看桌上那台電腦，上次來時因為密碼的問題沒有打開，他想了想還是尋找電源，開了機。
飛雨回想著家裏被翻騰的狀況，暗想：那件東西應該不是很大，花瓶裏都能放，會是什麽呢？青陽如果要藏，他會往哪兒藏？
床洞、抽屜，飛雨都認真看了又看。
陸亞南終於還是把電腦密碼破譯了，“曾經的專長總算是派上了用場。”他自嘲地笑了。
桌麵上很幹淨，沒有什麽內容，D盤E盤裏的文件夾也很少，一個個打開來，都是一些工作上的資料文件，陸亞南耐心地一個個認真看，卻是一點收獲也沒有，他不甘心地從頭到尾重新打開一遍。D盤裏還裝有一些遊戲，是很普通的“大魚吃小魚”，“水晶連連看”。陸亞南不覺好笑，一個學習網絡編程的會喜歡這些簡單的遊戲，真是沒想到。
飛雨過來看見陸亞南盯著桌麵發呆，就說：“我雖然很少見他開這台電腦，但是有一次我來的時候見他在玩那個大魚吃小魚，當時還笑他天真呢。”
陸亞南心念一動，就順手打開了。奇怪！內容卻並不是平常看到的大魚吃小魚，畫麵一打開，就是一隻麵目猙獰的骷髏，飛雨不禁嚇了一跳。
骷髏的畫麵過去了，是一條小魚慢慢地在水裏嬉戲，然後就有長著尖牙的大魚過來攻擊它，小魚被大魚吞進了肚子，卻又慢慢從大魚的嘴巴裏溜了出來，繼續在水裏遊著，飛雨突然看見小魚的肚皮上多了個骷髏，陸亞南也是滿臉驚訝。畫麵繼續，卻是小魚在水底四處遊走，水麵上是打鬧成一片的章魚、鯨魚。小魚慢慢地縮到了一塊石頭下麵，看得出它對石頭下麵的環境很滿意，不時地搖晃著尾巴。
畫麵變暗了，又恢複到了骷髏的畫麵。
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遊戲。
“一點懸念都沒有，是青陽自己編來好玩的嗎？為什麽有骷髏？小魚肚子上的骷髏代表什麽呢？”飛雨喃喃著，“我見他玩的好象不是這樣的遊戲。”
陸亞南又打開了“水晶連連看”，也並不是那種普通的遊戲，程序做了改動，隻是名稱沒動而已。
奇怪的是，一連串的水晶球跳躍著，跳躍著，一會兒又冒出了一條魚。
“是那條。”飛雨驚呼，“看它的肚皮！”
的確，仍像是剛剛上個遊戲裏看到的肚皮上刻有骷髏的小魚。小魚卻沒有呆在石頭下麵了，它一直試圖穿過水下大大的礁石，可是在石洞裏穿來穿去，還是沒有離開。
“算了，我們找找看別的房間吧。”飛雨說。
陸亞南說好，兩個人便去了其他的房間，穿過客廳對麵就是老人的房間，推開門，房間裏也是到處蒙著床單，好在是普通的花床單。
像小偷那樣，兩個人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自認為有價值的東西，他們根本就猜不出青陽到底有一件什麽寶物。在客廳裏，飛雨連花瓶也沒有放過，洗手間裏同樣好好找了一遍，她實在想不出會藏在什麽地方，至少眼前看到的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生活用品。
兩個人隻好悄悄地原路返回。
正文 第75章 心藍阿姨
陸亞南把手提電腦也拿了出來，他說回去好好研究下那個遊戲。
飛雨在去媽媽米蘭診所的路上接到了雨林的電話，原來他已經知道青陽出事的事情了，隻是香港那邊的事情太多，他一時還抽不出身趕回來，除了抱歉更多的是安慰。
“叔叔，您別擔心，我沒事的。倒是您一個人在外地，可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情您要對我們講，我和媽媽都會支持您的。”雨林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飛雨猜想他可能是在生意上遭遇到了麻煩，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詢問。雨林似乎很忙碌的樣子，匆匆說了幾句，就掛掉了。飛雨想到他香港那邊的工作不好開展，自然焦頭爛額，也就沒有想太多。
媽媽米蘭診所的生意不錯，心藍阿姨忙著進進出出的，一刻也歇不下來，看見飛雨，親熱地拉了她的手：“飛雨來了，好久不見，阿姨可真是想你。”
飛雨微笑著和她擁抱：“我也想您呢，阿姨。您好嗎？”
“我好著呢。快進去吧，你媽媽在辦公室呢。”
米蘭在整理一些資料，桌麵上堆的滿滿的。“怎麽不在家歇著呢。外麵多冷啊！”米蘭趕緊迎上來。
“沒事，我過來看看。許要我幫忙嗎？”飛雨欲動手整理幫忙那些資料。
媽媽米蘭卻趕緊伸手攔住了：“不用不用，都快好了。快坐下，喝點水吧。”
飛雨看媽媽背過身去倒水，就隨意地瞄了眼桌上的資料，“白水市人民醫院”幾個字眼突然跳進她的眼裏，她有些疑惑了，媽媽的診所裏怎麽會有白水市人民醫院的資料呢？媽媽在查什麽？
米蘭倒了水給飛雨，忙著把那些資料鎖進文件櫃裏。
飛雨更加疑惑了，媽媽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啊？
一會兒卻見心藍阿姨過來了，樂嗬嗬的：“你們母女倆在聊什麽呢？不介意我也來湊湊熱鬧吧。”
飛雨趕緊讓了心藍坐：“阿姨，快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
心藍自己沒有孩子，卻把飛雨當著自己的女兒一樣心疼，飛雨看見她也是像看見親人那樣。媽媽米蘭雖然和心藍是老同學好朋友，但是在兩個人心目中都互視對方為姐妹，為親人，心藍在工作上盡心盡力，把診所當著了自己的事情來操持，米蘭也任何事都放心地交給她來打理。
“這孩子，都瘦了好多。”心藍憐愛地摸摸飛雨的臉頰，心疼地說，“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去我家吧，阿姨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麽？我讓嚴叔買菜去。”
“不了，我一直就沒有胖過呢。阿姨，嚴叔好嗎？”
“恩，都好。我們就是惦記你啊，看見你現在精神狀態還不錯我們就放心了。前兩天還說是去家裏看看你的，你媽媽說情緒不太好，我們就沒敢去打擾。今天去我家吧，大家一起吃個飯。”
“不用那麽費心了。你們都這麽關心飛雨，真是讓我感動，這孩子，打小就命苦。好在盡遇見你們這些好心的阿姨叔叔，拿她當自個家孩子。”米蘭接過話頭。
飛雨卻明顯覺得媽媽米蘭在掩飾著什麽，聽起來是感謝的話，卻隱隱有打斷話題的意思，她敏感地覺得媽媽似乎有什麽心事。
晚飯到底還是去了心藍阿姨家。嚴叔早早買了菜回家準備了，媽媽米蘭雖然有些猶豫，但是經不起心藍阿姨的熱情，還是盛情難卻地一起去了。
嚴叔話語很少，看人總是笑眯眯的，因為心藍喜歡飛雨，他也很疼她，專門做了幾個飛雨喜歡吃的菜，還開了一瓶紅酒。心藍阿姨說大家好久沒有在一起聚聚了，難得有這個機會，都隨意放開了吧。
飛雨卻隱隱感覺又些怪怪的，因為她看見媽媽米蘭有些心神不定，話語間甚至有些責怪心藍的意思。心藍看起來很熱情，卻又對米蘭很遷就的意思，嚴叔倒未說什麽，不時地忙著給飛雨和米蘭上菜，又舀湯，很是殷勤。
一頓飯吃得有些疑疑惑惑的，飛雨也不知道到底是媽媽和心藍阿姨之間有了什麽誤會還是在工作上起了紛爭。也不好問及，就應付著大家吃飯。
吃過飯，嚴叔自去收拾碗筷，心藍阿姨拉了米蘭和飛雨坐一邊說話。米蘭神情淡淡的，不大搭話，心藍問起飛雨近來的身體狀況，又說不要太掛念案子偵破的事，要保重好身體要緊。心藍本來就很疼飛雨，經常的噓寒問暖，但是今天卻和往日不同，飛雨感覺到心藍阿姨似乎比往日要嘮叨多了，一句話必得重複兩三遍。慢慢的，繞來繞過，飛雨似乎有些聽出了心藍阿姨的意思，她好象很替她的單身狀況擔心，有意要介紹一個合適的對象給她。
難怪媽媽不是很高興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幸福，可能又不好十分推辭，心藍阿姨本身就是一番好意，直接地拒絕了似乎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飛雨又些失笑，阿姨那麽關心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青陽才去了多久，自己哪裏那麽快就能去接受其他人呢？更何況，青陽的事情一天不解決，自己一天都不會安心。
心藍阿姨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很明確地說對方條件很好，和飛雨非常般配。媽媽米蘭一直不好插話，飛雨隻好說：“阿姨，您這麽疼愛我，還關心我的個人問題，讓我很感動呢，但是，您也知道青陽剛剛出了這樣的事，我一時間還沒有完全走出來，可能一段時間以後，等事情都有了結果，我會認真考慮您的建議的，可是眼下，我真的很難給您答複。”
心藍反倒笑了：“既然這麽說，阿姨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那就過些日子再說吧。但是一條，一定要考慮考慮我的話啊。”
回去的路上，因為媽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飛雨便讓她坐後排去休息，自己在前麵駕駛。
飛雨衝媽媽一笑：“阿姨今天可真是奇怪，好端端地怎麽想起這個來了？”米蘭答應著：“她也是體貼你的意思吧，想著你老是為了案情的進展放不下，不是常法，也是替你著想吧。”
飛雨明顯感覺到媽媽的敷衍：“媽媽，心藍阿姨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啊？”米蘭一笑：“能有什麽秘密？我們同學那麽多年又一起共事這麽久，我就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麽秘密，別想太多啊，阿姨也是替你著想。”飛雨怎麽覺得媽媽似乎在替心藍阿姨辯解似的。怎麽這麽怪怪的？飛雨暗想。
正文 第76章 浮出
小於把了解到的情況詳細做了匯報，果然，劉遠波沒有那般簡單！他的家已經沒有人了，父母早不在了，兩個哥哥都在外地打工，兄弟三人近幾年沒有回過湖南，和親戚們也沒有什麽聯係，都不清楚他們的事情。但是周圍的鄰居反映說，劉遠波打小就是個無賴，打架生事無所不能，初中未畢業就因為拿匕首捅傷同學勞教過，他兩個哥哥更是弟弟的幫手，經常欺強淩弱，沒有人不厭惡。他們的父親就是被他們氣死的，這些年沒有他們的消息，街坊們都當著喜事，沒有人歡迎他們回去。
小秦從廣東調查到的情況也報上來了，劉遠波和劉青的確在同一家公司呆過，劉青是貨倉保安，劉遠波是門衛，但是劉遠波在那裏並沒有呆太久，而劉青曾經出過一次事，在他值班期間貨倉產品被盜，他又說不清楚情況，就被送了公安局，可是沒多久卻又被放了出來，為此，公司方麵很生氣，後來了解到是一個有錢的生意人幫他保釋的，有人還透露說就是他們公司出去的那個劉遠波出的麵，為這件事那家公司和公安局直到現在還扭著勁。
劉遠波？他出麵保釋劉青？簡直太出乎預料了。看來劉遠波所交代的情況大多還是虛假的，他並沒有說實話，他和劉青根本就是一夥兒的。
陸亞南派去白水市的人回來說，田香的爺爺奶奶已經過世了，雖然找到了田香唯一的姑姑田美林，卻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據田美林說，自從田香的父母當年感情決裂，一個出走，一個調離白水市，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田香，前些年還聽人說好象在廣州看見過她，卻一直沒有取得過聯係。
田香曾經在廣州呆過？陸亞南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很多事情似乎突然都有了根源。他相信了飛雨的直覺，所有的一切和那個叫田香的必然有關。她一直都活著，並沒有死，劉青他們的老板自然就是她了，她手下為什麽專門網羅劉青、劉遠波這一類的渣滓，是不是在幫她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陸亞南想起許青陽手機上那些來自廣州的電話號碼，陷入了沉思。
他和田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腦中出現：設想一下，假如田香一早就認識許青陽，她和某些團夥之間也有著一些關聯，而且知道許青陽手上有一件很重要很值錢的東西，那麽她會不會下手？她並沒有在繼續報複飛雨，不是說明她已經放下了仇恨，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會那麽輕易放手的，那麽，她為什麽近幾年並沒有任何舉動？飛雨訂婚之際，她聲稱自己重病快要不行了，是不是真的？如果她還懷著其它不為人知的目的，自然有偽裝的可能。關鍵是，她為什麽要偽裝？偽裝給誰看？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許青陽！偽裝難道是為了暫時麻痹他，然後找機會向他下手嗎？
陸亞南自己想了半天，決定去飛雨那裏看看。
飛雨在小區門口等著。“就在外麵走走吧，小區裏麵，我感到越來越不安全。”飛雨低聲說。
“也好。”陸亞南看看四周，“是不是發現什麽人在跟蹤你？”
“我在陽台上看見有人似乎在遠遠地觀望，沒看清楚什麽人。”飛雨說，“現在可有新的情況？”
“我已經安排人在進一步審訊劉遠波，他很狡猾，很多事情並沒有交代清楚，我們現在基本上還沒有找到新線索。”陸亞南有些沮喪。
“那麽，我們至少已經知道了青陽的死和劉青他們有關。”
“當然。”陸亞南看著路邊上已經冒出嫩芽的小草說，“如果能查出那些電話是誰打來的或者是打給誰的就好了。”
飛雨沉思著，半晌才說：“你說田香離開了醫院，她後來會去哪裏呢？”
“是啊，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老家她沒有去，那麽她會去哪裏？而且，我還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病。”
飛雨吃了一驚：“為什麽這麽說？”
“隻是懷疑，我抽空會到醫院看看去，你還記得她當時是住在哪家醫院的？”
“就是中心醫院，劉青住的這家。具體住哪間病房我不太清楚，因為當時沒多久就聽說她自殺了，因為害怕我沒有來過。”飛雨思索著。
陸亞南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走，我們去看看。”
當時的主治大夫姓江，是一個很和藹的老頭，早到了退休的年齡，醫院反聘回來的。
據他介紹，是有一個叫田香的病人，聲稱患了肝癌，她當時拿了別家醫院的病曆過來，要求住院，本來按常規是要進行重新檢查的，可是她說什麽也不同意，她說自己並不打算治療，隻想在醫院裏安安靜靜地住上幾天，醫院隻好答應了她，江大夫以為她的時間不多了，不想讓家人擔心所以才來醫院住著，這樣的病人比較多，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沒過兩天，竟然發現她在病房裏自殺，好在傷勢並不嚴重，打了兩針以後，她竟然趁人不注意，悄悄地走掉了。
“我們當時都猜測，可能她的時間不多了不想連累家人，一心想著早早了結，納知道在醫院又被救了，所以隻好悄悄地走掉了。”江大夫感歎道。
飛雨明白了，就像陸亞南猜測的那樣田香根本就沒有病！
正文 第77章 護工
根本不用再費神，答案已經很明確了，那向劉青下手的人自然就是田香！她利用對中心醫院的熟悉，監視著病房裏的動靜，然後尋找機會下的手。飛雨心想，回頭朝陸亞南使個眼色。
陸亞南點點頭，向江大夫道了謝，然後和飛雨一起告辭出來。
“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隻要提審劉遠波，從他那裏打開缺口，逼他說出田香的下落，就好辦了。”陸亞南感歎道，“原先竟沒有想到這一層上來，繞了一個大圈子。”
飛雨點頭道：“她熟悉醫院的情況，但是如果沒有人幫她，一個人也不容易做這些事情呢，她不能一天到晚都守著不動吧。”
“有道理！她是不可能一直守著，一方麵要跟蹤你，又要守著劉青，她一定有幫手，而且一定就在這醫院裏，你想，她最關緊的是要找到需要的東西，劉青她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活著，所以，多半是她自己跟著你，安排其他人向劉青下的手。”陸亞南看向不遠處那片綠油油的草坪，不少病人在那邊活動，花壇裏的迎春花已經綻放，幾株壽桃也已含苞待放。醫院風景優美，環境幽雅，很適合病人康複。
一陣風過，隱隱有了些暖暖的感覺，飛雨隨著陸亞南的視線望過去，為那些漸漸康複的病人感到欣慰，春天已經來到，一切事物都該是充滿生機的吧。突然卻見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歪倒在了花壇裏，飛雨一驚，來不及說什麽，趕緊衝過去。陸亞南也早已看到，緊隨其後跟著趕了過去。
好在花壇裏都是花木草叢，老人並無大礙，陸亞南和飛雨倆人扶起他，幫他好好活動活動手腳，老人感激地謝了又謝，倆人又把老人推到平坦的草地上。
“大爺，您怎麽一個人？家人呢？沒有護工陪您嗎？一個人多危險啊。”飛雨親切地問老人。
“唉，別提了。”老人歎氣道，“我一雙兒女都在國外，他們平時都忙，我也不想打攪他們。這次不舒服來醫院裏住了幾天，誰知道突發腦溢血，就癱了半邊身子，唉，一時也請不到合適的護工，醫院就幫我找了一個，可她倒好一天到晚都難得見個影子，也不知忙什麽去了。”
真是希奇，還有這般護工，丟了病人自己跑的沒影子，飛雨和陸亞南對視一眼，都感奇怪。“那您可以換一個嘛，這樣多危險啊。”飛雨幫老人摘掉衣服上的草屑。
“不是不好找嘛，唉，又是醫院推薦的，也不好說什麽，隻等著兒女回國就好了。”老人無可奈何地道，又扭頭道，“你們小倆口真是好人！唉，現在的年輕人難得還能這樣熱心了，你們，真好！真是般配。瞧你們也是成家的年齡，孩子多大了？”老人連連歎道。
飛雨早羞紅了臉，也不好說什麽，倒是陸亞南趕緊扯了點老人的病情岔了開去。
好半天才見一個護工打扮的人過來了，見老人身邊的飛雨和陸亞南似乎吃了一驚，老人遠遠地看見她，不高興地說：“你又忙什麽去了？”那護工也不回答，過來從飛雨手中接過輪椅扶手，慢慢推著老人往前麵去了，老人還一迭聲地回頭道著謝。
飛雨看著那護工的背影，雖然她穿上了醫院統一的護工服，也戴著白色的大口罩，可是飛雨卻明顯感覺到那雙眼睛那麽熟悉，似乎在那裏見過，一直見他們的背影都快消失了，飛雨才回過頭來。
“怎麽？你認識那護工？”陸亞南早看出來了。“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飛雨沉思著，“她的眼睛，那麽熟悉。”
“醫院護工來來去去，見過她也很正常呢。”陸亞南道。
“也許吧。我一直很困惑，田香在玩什麽花樣，她為什麽好端端的要說自己得了癌症呢？而且後來再次自殺。”飛雨歎道，索性在椅上坐下來。
“許先生在世的時候，和田香有認識的可能嗎？”陸亞南說。
“我想應該不認識吧，因為自從我們相識，並沒有見到過田香。也沒有人提起過她，包括和他講我的那些經曆，我也並沒有和他說明是和田香有關。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會認識。要認識也可能是後來，她住院期間，說不定青陽出於同情去看過她也有可能。”
“許青陽，田香。”陸亞南反複念叨著，“既然田香沒有病，她為什麽單單在你們訂婚那天出現，說自己有病呢？”
“你是說她有目的？”飛雨驚呼，“她是在告訴青陽，而不是在告訴我們別人對不對？他們本來就認識？怎麽可能呢？青陽從來也沒有說起過呀。”
“一個人並沒有病，她卻偏偏騙別人說自己得了絕症，無非是想讓別人放鬆警惕，或者要別人放過她，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飛雨懂了，是的，田香的目的是要青陽放過她，所以在醫院又演繹了一場自殺秀，無非是再次確認生命無望罷了。那麽她到底有什麽把柄捏在青陽手上呢？他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飛雨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她發現自己太不熟悉青陽了，雖然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雖然每天一起下班，但是，她並不知道青陽的生活裏都發生著什麽，經曆著什麽。
一時間靜默了下來。
半晌陸亞南道：“剛剛那個護工，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著那老人，卻東跑西跑，忙些什麽？醫院怎麽會有這樣的護工？”
飛雨點頭道：“現在的護工真是太不負責任了，尤其是護理老人，如果出了意外，該有多麻煩。醫院的管理也是太鬆散了。”
“等等。”陸亞南突然打斷道，“尤其是護理老人？”飛雨一驚：“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護理老人還這麽大意？自然不是專業的護理人員，明顯是打著護理的幌子，走！追上去！”陸亞南臉色變了，拔腳往老人剛剛消失的方向追去。
飛雨也明白了，跟著一起追過去。
可是那條水泥路的盡頭，卻是醫院的後院牆，水泥一直倒起牆角，看樣子院牆是後來加的，並沒有出入的門。陸亞南向四周看看，見斜對麵一排房子，很破舊，牆上有幾個門窗，疾步趕過去，那窗子鏽跡斑斑的，並不像經常開啟的樣子，一扇大鐵門也掛著一把生滿了鐵鏽的大鎖。
飛雨也奇怪道：“怎麽這麽快就沒有人了？”回頭看看四周，除了來路兩側低矮的花壇裏的草叢，並無可以隱藏的地方。
“回去看看。”陸亞南想了想，大步往回路走去。
沿路過去就是草坪，並無任何房舍。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都想到剛剛看見的那所房子。
陸亞南仔細看了看那房門上的大鎖，伸手拉了把，卻開了，原來隻是掛著的，打開門，屋子裏一股嗆人的黴味，飛雨跟在後麵有些害怕去看，這樣的廢屋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
適應了房裏的黑暗後，陸亞南大吃一驚，叫道：“老大爺！”飛雨跟上去一看，隻見剛剛幫過的那老人，被綁在輪椅上，嘴巴裏堵著一團東西，正驚恐地看著他們。
陸亞南過去一把拉下老人口裏的東西，方看出來竟是一隻護士帽。“老大爺，這是怎麽回事？”飛雨急道。
老人喘息幾下，已說不上話來了，飛雨趕緊幫著拍打著，半天，老人才喘籲籲地說：“她，她竟然把我弄到這裏來，說是要我活活餓死呢。”
陸亞南忙著把老人往外麵推，飛雨跟在後麵，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後麵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大著膽子回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
還好老人隻是受了點驚嚇，血壓並沒有上升太高。醫生幫著做了檢查後，告訴老人說他的兒子已經下了飛機，一會兒就趕過來看他，老人點點頭，又拉著飛雨和陸亞南的手眼含淚花：“多謝你們小倆口，又救了我這個老頭子一命啊。”
兩人不好意思地趕緊對看一眼，正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醫生卻岔過來訊問他們是如何發現老人情況異常的。
陸亞南倒沒有說什麽，隻是問說那個護工是從哪裏找來的，什麽來曆。老人在一邊接話道：“她說她是鄉下來的，剛剛的把我推到了那黑屋子裏，逼著問我你們倆都對我說了什麽，我說什麽也沒說就是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陪我轉了轉，她也不信，把我綁上丟在那裏，自個走了。”
“太過分了！”那醫生憤怒地說，“這樣的事情我們醫院還沒有出現過。我調查一下，爭取給您一個說法。”
那醫生打了幾個電話出去，不一會兒就回頭道：“這可難辦了，聽說是毛遂自薦來的，醫院這段時間很忙，人手不夠，也會招一些找上門來的護工，所以要求可能就低了些。對不起，老大爺，我們會另外安排一個合格的護工來照顧您，不用任何費用。”那醫生也很難為情的樣子。
正文 第78章 插曲
老人嘀咕著說：“又有什麽辦法呢？唉，我瞧著她倒不像是這號人，怎麽突然就翻臉了？那般歲數應該是有兒有女的人了，也這麽狠的心。”
“老大爺，您看出她有多大年齡嗎？”陸亞南推老人到一邊，笑著說。
“我倒沒見過她摘了口罩是什麽模樣，不過聽聲音年齡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不會超過三十吧？”飛雨急道。
“那可沒那麽年輕。”老人搖搖頭，“怎麽著也有四十多歲了吧。”
“四十多歲？”飛雨望著陸亞南眼神裏滿是疑惑，“難道不是她？老大爺你肯定嗎？”
老人笑笑：“這個我可百分百能夠肯定，我雖然現在老了，以前卻是做生物研究的，我專門研究人類聲音的。那個護工，我聽著年齡在四十五至四十八歲左右。算了，你們也不用找她了，免得惹出麻煩來，我現在有人護理，兒子也回來了，不用那麽麻煩了。”
老人當然不知道那護工身後隱藏的秘密，飛雨就沒說什麽笑著安慰了老人幾句，陸亞南沉思著一直到院方又安排了新的護工過來，並且幫老人重新調換了病房，兩人才一起離開。
“那人是誰呢？顯然她以為那老人向我們說了有關於她的什麽事情，所以才這麽對待老人。可是我看那雙眼睛真的很熟悉，肯定在哪裏見過。”飛雨道。
“四十多歲？你認識的人中有沒有四十多歲的人？”“四十多歲？”飛雨喃喃著，“身邊認識的中年人很多，四十五至四十八歲的，也就媽媽和心藍阿姨，那根本就不可能。”
陸亞南問：“心藍阿姨是什麽人？”“是我媽媽的同學、好朋友，又是她的得力助手呢，很疼我，和我們很親近。”飛雨不以為意地說，剛說完又想到什麽似的急道：“你不會是懷疑她吧？不會的，怎麽可能呢？完全扯不到一起的。”
陸亞南笑了笑：“我並沒有見過她，怎麽會懷疑她？隻是，你倒是要好好回憶一下那雙眼睛到底是什麽人的。”
飛雨愣了片刻，仔細思索了半晌：“是很熟悉，似乎經常見到，但是我想不起來。”
“如此看來，這個人不是田香，但是兩人必定有著關係。她現在忍不住先暴露了自己，田香是不是就應該要出現了呢？”陸亞南道，“這個人偽裝成護工就是單單為了向劉青下手這麽簡單嗎？可是現在劉青已經沒有辦法醒過來了，她大可悄悄地走掉啊。”
“這麽說，她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要做什麽呢？”飛雨讚同地說。
“先回病房看看再說吧。”
小秦那邊暫時還沒有匯報過什麽新的情況，回到病房，見他正和值班護士聊得起勁，看見陸亞南，趕緊乖乖地迎上來，那護士也過來向他們打個招呼出去了。
“頭，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我都已經和好多人說劉青幸虧搶救及時已經沒事了。”小秦看見飛雨也來了，咧嘴一笑。
劉青的情況一直比較穩定，雖然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是想要他蘇醒開口講話，也是一件難事。
看來對方很自信，一直沒有露麵，自然是因為給劉青下的藥抱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劉青既然和蠍子都是所謂的“老板”派來的人，他怎麽會輕易答應劉遠波做他的幫手？劉青也僅僅是因為想要獨吞才要栽贓給蠍子的嗎？”陸亞南自言自語著。
“頭，還是要提審那個劉遠波，不對他來點狠招，他根本就不會老實交代的！”小秦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的各路線人目前也並未收集到任何有關於蠍子之前的任何線索，他似乎僅僅限製與在鳳凰苑周圍活動。”
“安排時間再次提審劉遠波，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嘴裏的東西撬出來！”陸亞南點頭。
“再叫兩個人過來換班，你去查下醫院有沒有長期臥床需要照顧的病人。”陸亞南想了想又道。“好的！”小秦答應一聲自去忙去了。
看見飛雨疑惑的眼神，陸亞南解釋道：“我想起，護工的日常工作就是護理長期抱病的病人，田香既然派人偽裝成護工，不僅僅是因為這劉青，那麽可不可能是另一個病人真的需要她照顧？她不是有一個母親嗎？”
飛雨不由心生欽佩，果然想的細密。“有這種可能，她不和任何人聯係，但是自己的母親總不會丟下不管的。”
飛雨遠遠地看著病床上的劉青，百感交集，就是這個人，是他殺害了青陽，雖然是受人指使可他畢竟就是凶手，沒想到的是，他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竟然會反過來向我求救，真是滑稽。青陽如果在天有靈，你會責怪我嗎？如果真的有靈魂存在，青陽，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暗示？讓我們早一點抓住幕後的黑手，好為你報仇啊。
見飛雨半天沒有出聲，陸亞南過來，深深地注視著她：“不管怎麽樣，要好好保重自己，許先生他如果地下有知的話，當然也不希望你這樣。”
飛雨抬眼，正對上陸亞南的視線，他的眼睛裏寫滿焦慮，也寫滿了諸多憂鬱，那麽深邃的眼神，充滿深情，還有憐惜，飛雨感到慌亂，她知道陸亞南對自己的關心。按照常理，偵破人員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關於案子的任何細節的，可是陸亞南破例了，聰明如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小秦不一會兒就轉回來了，“頭，我發現對麵似乎有人呢。”陸亞南不解：“你看見什麽了？哪兒有人呢？”
小秦悄悄往對麵樓頂一指：“我剛剛下樓，什麽東西明晃晃地刺了一下眼睛，也不怎麽注意，後來一瞧，怎麽那道光往這病房又閃了一下，我擔心會不會有什麽事，所以轉回來匯報一下。”
陸亞南凝神往對麵樓頂看了看，沉吟道：“對麵樓頂上有人？”想了想說，“你們先等著，我去看看。”“頭，我也去吧。”小秦叫道，“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呢。”
飛雨看一眼小秦見他很急切的樣子，笑道：“你們一起吧，我這裏大白天不會有什麽事的。”
陸亞南隻好道：“好吧，你可要當心，叫值班護士陪著你。”
那值班的護士進來衝飛雨笑了笑，也沒說什麽，檢查了下點滴瓶，又拉了拉被子，就捧著一本書坐在一邊看了起來。飛雨心裏亂糟糟的，一時也沒什麽可搭話的，就拉了張椅子坐下，瞧著對麵樓頂出神，那上麵躲著人幹嗎呢？監視病房嗎？
不一時，小秦回來了，他示意那護士先退出去，飛雨剛想問什麽，他豎起手指做一個噤聲的手勢，待那護士走了，他才飛快地把門帶上，轉過身來：“歐小姐，我們頭看出問題來了。”
“什麽問題？對麵樓頂上發現什麽了？”飛雨驚訝道。
“對麵樓頂上是有人，放著一架望遠鏡，等我們上去，人已經逃了，我們頭先追去了。”小秦看看那病床上的劉青低聲道。
“望遠鏡？”“對，直接監視著我們在這醫院裏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這病床上的劉青。”小秦說著，直接走過去猛的扯下劉青麵上罩著的呼吸機。
飛雨一驚，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又見他一伸手提起劉青的衣領道：“還要裝下去嗎？”劉青仍是毫無反應，小秦拿槍對準他的喉頭道：“別演戲了！劉青，起來！否則我開槍了。”
飛雨撂下話筒，驚詫之極。月湖？五公裏以外的月湖？是誰呢？他需要我怎麽幫他？
米蘭也看出這個電話有些異常，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定定地看著飛雨，她希望女兒不要被嚇著了。
飛雨什麽也沒說，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趕緊撥了個電話出去，米蘭猜可能是給陸亞南打的。
電話卻是通的，“陸警官嗎？我是歐飛雨。”飛雨急急地把情況做了說明，“我剛剛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要我幫幫他，我根本聽不出來是誰，電話卻突然斷掉了，我現在該怎麽辦呢？”
陸亞南看樣子根本沒有休息，旁邊還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哦，我知道了，我們在連夜突審胡偉，現在還沒有進展，這樣吧，我派小秦過去看看。”
飛雨隻好答應了，她抬眼看看時鍾，原來已近淩晨三點。不由得暗自感歎，他們做警察的可真是辛苦！
“小秦一會兒就到，你可以把情況和他說清楚，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陸亞南臨掛電話還不忘安慰著飛雨。
飛雨查出電話號碼，撥打過去，良久，沒有絲毫反應，直到語音提示無人接聽。
母女兩人已無絲毫睡意，緊張地等待著小秦。不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飛雨趕過去開門。果然是小秦，米蘭倒了水給他，他客氣地接過來道了謝，飛雨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小秦也顯得有些納悶，想了想說：“歐小姐，你確定不認識對方嗎？會不會是打錯了？可他又清清清楚地叫出了你的名字。倒真是令人費解。”
飛雨思索著：“對於這個人我沒有一點印象，他的聲音很微弱我根本聽不出來，但是他說認識我，直接就說出了我的名字，讓我幫幫他。”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惡作劇呢？”米蘭擔心地問，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出人意料，她覺得這個電話很奇怪，半夜三更的有誰會打這樣莫名其妙的電話。
小秦咧嘴一笑：“這倒不至於吧，看看電話號碼，是不是還有印象？查查手機，也許會是熟人的，一時忘記了也有可能。一個陌生人不會在這半夜三更的打電話向你求助吧？”
飛雨隻好又翻查出那個號碼，順手記在台曆上，“我確定一點也不熟悉。”她明顯有些不太樂意，對於小秦的稚嫩，她一點信心也沒有，如果是陸亞南，可能會分析得很徹底，很老練，哪裏會講這麽一大堆廢話。
小秦用自己的手機撥了一遍說：“號碼倒是本市的，會是什麽人呢？”
青陽的案子還沒有絲毫進展，飛雨猜不出這件事情到底和案子有沒有關係，但是對於這個人，她異常的好奇，她猜測著他會是誰？怎麽知道自己的手機號碼？這樣三更半夜在月湖那裏做什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電話為什麽斷了以後就一直沒人接聽？
飛雨還是決定和小秦一起去月湖看看，媽媽米蘭一點也不願意，半夜三更的，怎麽放心讓女兒出門，更何況，現在還是稀裏糊塗繁榮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萬一是有人懷著不良企圖怎麽辦。
飛雨安慰著媽媽：“媽媽，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您想啊，那個人肯定是需要我的幫助才打了這個電話的，聽他的聲音似乎快沒有力氣了，如果想害我的話，他用得著這樣嗎？他就不擔心我會起疑心嗎？說不定他遇到了困難真的很需要我的幫助。再說，不是還有秦警官和我一起呢嗎？”
米蘭看飛雨那麽堅持也明白是阻攔不了的，隻好答應了，臨走還再三叮囑：“一定要當心啊，有什麽事情趕緊打電話報警。”
飛雨答應著，心想邊上就跟著個警察呢。
小秦的駕駛技術還是不錯的，把那輛三菱吉普車開的風馳電掣般，直衝向月湖的方向。
已是淩晨，馬路上的路燈幾乎熄盡，隻有一些不夜場所依然閃爍著絢爛的霓虹燈，飛雨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黑黢黢的夜幕，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底冒出來，如果真的是那個逃跑的殺害青陽的凶手，自己該怎麽辦？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是為了把自己騙出來殺掉嗎？可是種種猜測都站不住腳，因為沒有任何理由！
月湖是一片天然湖，離繁華的商業街有一段距離，占地麵積雖然不大，但是可能是周圍沒有汙染源的緣故，湖水特別清澈，再加上周圍樹木繁多，環境非常清雅，盛夏人們都喜歡到月湖乘涼遊泳，平時不少學生、年輕人也喜歡去那裏散步，看看天，看看水，視野很開闊。
此時的月湖，湖邊寂無人聲，寒風呼嘯，像蛇一樣不依不饒地往脖子裏麵鑽，飛雨下了車看著黑乎乎的湖麵，忍不住一陣寒顫：“秦警官，你說我們怎麽找啊。”
“聽鈴聲吧。”小秦拿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飛雨明白了，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但是很安靜，除了呼呼的風聲並沒有其他聲音，一遍遍地撥打，周圍還是沒有手機鈴聲響起。
小秦就帶著飛雨沿著湖邊慢慢尋著，手機也不停地撥打著。在漆黑的夜裏，微弱的手電筒光並不能照到太遠的距離，一切都顯得模模糊糊的，兩個人找得很費力。
小秦忍不住後悔說早知道把隊裏的探照燈帶了來，那個燈光可要比這個強多了。
不僅是湖邊，就連岸邊的林木叢也沒有放過，可是，仍是一無所獲，畢竟是寒夜，風聲很緊，小秦顯然被冷風凍得有些發毛，嘟囔道：“真是見鬼了，怎麽連個人影也沒有呢。”
飛雨配合著他繼續尋找著，卻獨自想道：剛剛在電話聲裏似乎並沒有聽到風聲，印象最深的好象是那個人的喘息，似乎很累，很疲倦，如果還在湖邊的話，這樣的夜風裏他的聲音肯定是哆嗦著的，那麽既然不是在湖邊，他能在哪裏呢？月湖這麽大，去哪裏找呢？
“小秦，你先把手機掛掉吧，我們去那邊的公廁那裏看看。”飛雨突然靈機一動，這麽大的湖邊並沒有其它建築，那麽就隻有公廁那裏唯一一處背風地帶了。
小秦答應著卻並沒有掛掉電話。兩個人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過去的，幸好是平整的路麵，即使這樣，飛雨也顯得有些跌跌撞撞的。
果然不錯，離公廁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一陣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著。兩個人欣喜地朝聲音的方向奔去。
正文 第70章 他是誰（2）
果然不錯，離公廁還有一段距離，就聽見一陣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著。兩個人欣喜地朝聲音的方向奔去。
公廁牆邊歪著一個男人，渾身濕淋淋的，借著微弱的手電筒光線，依稀看得出遍身傷痕血跡模糊，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小秦往鼻孔下試了試，說還有微弱的呼吸。飛雨也顧不上仔細辨認是誰，焦急地說：“看樣子他傷的很嚴重，我們趕緊送他去醫院吧，要不一會兒凍也會把他凍死的。”
小秦一邊開著車，一邊給陸亞南打了電話匯報這邊的情況，陸亞南不知道說了什麽，小秦顯得很開心，還不自覺地吹了聲口哨。
“你們頭表揚你了吧？”飛雨不時回頭看一眼後座上的人，又扭回頭看看小秦。
“這都被你猜出來了，歐小姐，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聰明。的確，我們頭狠狠地表揚了我一番。唉，這可都多虧了你啊，歐小姐。”
飛雨笑笑卻不再說什麽，心想這小夥子可真是會貧。
大夫說傷者傷勢很嚴重，大小有十多處傷，腹腔的兩刀是最致命的，要趕緊急救。
飛雨和小秦在急救室外麵焦急等候的時候，陸亞南也趕過來了。他簡單問了下情況就讓小秦先回去休息：“辛苦了啊！今天表現不錯，繼續努力。”
“是，頭！”小秦高興地伸手做了個勝利的姿勢轉身走了。
“有沒有看出來是什麽人？認不認識？”陸亞南在飛雨旁邊坐下。
“還沒有顧上看清楚，看樣子傷的很嚴重，能不能搶救過來現在還沒有把握。”飛雨歎了口氣，“我剛才也在思索，是誰呢？怎麽會傷的那麽嚴重？”
“他在最艱難的時候能夠想到給你打電話，估計也不會是想傷害你的人。”陸亞南若有所思低聲地說，“他會不會跟案件有關係呢。”
飛雨愣了片刻：“會嗎？”
“這個還不敢肯定。”
陸亞南簡單說了下胡偉被審訊的結果，“那家夥，真是夠硬的，連口都沒有鬆過，堅持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那顆紐扣你猜他怎麽說？”
“他該不會是說想撿顆紐扣補自己的製服吧？”
“嗬，不簡單啊，你還真猜對了呢。沒錯，他的確是這麽說的。”陸亞南意外地看看飛雨，顯得很驚訝。“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拿他沒有什麽辦法，如果現在能有一點新的線索就好了。”
飛雨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你冷嗎？要不，你先回去吧，別在這裏等了，有我在就可以了。”陸亞南脫掉外麵的製服給飛雨披上。
“謝謝！”飛雨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在這裏陪……等著吧，反正我經常失眠。”
“經常失眠可不好，你媽媽不是醫生嗎，好好治療才行，長期失眠對身體可沒有一點好處。”陸亞南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呃，心情要調節好，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焦慮，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放心吧。”似乎是在安慰飛雨，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飛雨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等待的時間真是很長，尤其是這漫漫長夜裏，陸亞南疲倦的眼睛忍不住還是合上了，歪在椅子裏，竟輕輕的打起了呼嚕，飛雨看看那張疲憊之極的臉，把外套拿下來輕輕地又給陸亞南披上。
大夫的聲音把兩個人吵醒了，飛雨睜開眼睛，有些難為情，暗暗責怪自己怎麽也迷糊了。
大夫說因為搶救還不算太晚，病人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了，隻是傷勢太重需要好好護理。
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病床上的人全身打滿了繃帶，陸亞南上前看了看，皺起了眉頭。飛雨也好好端詳了下那張臉，突然很緊張地說：“他，怎麽會是他……”
“是他。”陸亞南點點頭，“他怎麽會出現在那裏呢？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這倒是有些蹊蹺。”
飛雨也跟著陷入了沉思中。
太陽還是像往常一樣升起來，又是新的一天來臨了。陸亞南伸伸酸麻的雙臂，在醫院的走廊上隨意地走著。
飛雨去樓下買了早餐上來，油條豆漿茶葉雞蛋還有一籠小籠包，陸亞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謝謝謝謝，我都忘記早餐的事兒了。”飛雨笑笑：“客氣什麽，快趁熱吃吧。”幫他打開杯口。
看樣子陸亞南很喜歡吃油條，飛雨就把油條全放在他麵前，自己拈了隻小籠包就著豆漿慢慢吃著。
不一時，小秦來了，他看見病床上還是昏迷著的劉青，大驚小怪地叫著：“頭兒，怎麽是他啊？”
“不是他是誰啊？”陸亞南咽下最後一口油條，喝盡杯中剩下的豆漿，鄭重其事地對小秦說：“打電話叫兩個人，一起去月湖周圍查查。”
“月湖？那裏會有什麽線索？”小秦不解地眨眨眼睛。
“當然會有線索了，你想，劉青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而且還受了這麽重的傷。”飛雨插話說。
小秦眼睛一亮：“是啊，他怎麽會在月湖出現？歐小姐，你想過沒有，劉青他為什麽要向你求救啊？”
飛雨把桌上吃剩的食物收拾了丟進垃圾簍裏去；“這個，我還弄不明白，聽胡偉那意思，劉青顯然和青陽被害有著莫大的關係，他明知道警方在四處通緝他，還主動找上我，我倒實在想不明白。”
陸亞南盯著劉青看了看：“你們說，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麽，所以才遭人滅口了的呢？”
“有這個可能，這樣，你叫幾個人抓緊去月湖看看，別浪費時間了。”陸亞南看小秦一眼。
小秦偷偷做個鬼臉：“好，我這就通知他們。”
電話響了，陸亞南看看來電顯示，皺了皺眉頭：“喂，我陸亞南，有事請講。”小秦看他那神情似乎有些驚訝。
“知道了，先安排人過去，我馬上到，不要破壞現場。”陸亞南掛了電話，“小秦，你先留在這裏，我呆會兒安排人過來換你，千萬要謹慎，出了任何差錯我饒不了你。”又對飛雨說：“歐小姐，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我順路送你一段。”
“發生什麽事了嗎？”飛雨看出他的神情不對。
“早起鍛煉的一幫老人發現月湖有一具屍體浮在水麵上。”陸亞南神情很嚴肅，“不知道會不會和劉青有關。”
正文 第71章 迷離
“早起鍛煉的一幫老人發現月湖有一具屍體浮在水麵上。”陸亞南神情很嚴肅，“不知道會不會和劉青有關。”
“哦，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好不好？”飛雨試探著說。
小秦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歐小姐，你過去做什麽呢？死人可沒有什麽好看的。昨晚你還沒有被風吹夠啊？”
飛雨笑笑沒有說什麽，看看陸亞南：“走吧。”然後先頭裏出去了。
小秦朝陸亞南做個鬼臉：“頭兒，不會是有新情況吧？”
陸亞南作勢要敲他的頭，他趕緊跳開了：“哎呀，至於嗎？快點去了，別讓人家等著急了。”
陸亞南拿手點了他兩下：“你小子盡喜歡胡言亂語，好好給我守著啊。”然後轉身出去。
陸亞南車開的飛快，比小秦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沒有見到死者，兩人也不敢妄加猜測，飛雨見陸亞南眉頭緊鎖，心裏非常理解他的壓力，青陽的案子毫無進展，眼下卻又出現命案。少不得說些別的話岔開。
法醫已經在忙著做檢查了，周圍遠遠地圍著一群老頭老太，有兩個一身紅色運動服裝的老大爺正和幾個警察說著什麽，看來就是他們報的案。
陸亞南上前和他們打了招呼，法醫看見陸亞南後點點頭：“你總算是來了。”
“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陸亞南遠遠地就問，見飛雨緊緊跟在身後，悄悄地說：“如果害怕的話就在那邊呆著吧。”飛雨不置可否的笑笑，自己倒打頭裏先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死者，飛雨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啊？”待到仔細看清楚死者麵容後，飛雨忍不住一聲驚叫。
“怎麽了？”陸亞南緊趕上來，看看飛雨的神色，以為她是驚嚇住了，就扶她到一邊去，“要不在一邊休息一會兒。”飛雨卻搖搖頭說：“你看看，我怎麽覺得像是蠍子呢。”陸亞南吃了一驚，過去認真端詳了一會兒，也吃驚地道：“你真認出來是他？”飛雨哆嗦著嘴唇，指著死者顫抖著說：“你看，他的頭發，耳朵，是他，沒錯是他。”
“真是蠍子？”陸亞南一怔，“你確定沒有認錯？和畫像上倒還有幾分相似，真是見鬼了，怎麽會好好的也死了？”
飛雨點頭：“是他。”
陸亞南長長地歎了口氣：“重要的線索難道又這麽斷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蠍子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
驗屍報告出來後，陸亞南決定立即提審胡偉。
胡偉始終一臉無辜的表情，陸亞南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很平靜地說：“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劉青和蠍子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可以什麽都不用說。”
“找到了？怎麽可能？”胡偉明顯吃了一驚，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又改口說，“找到了又怎麽樣？我什麽也不知道。”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沒看見嗎，那牆上寫著呢——坦白從寬，等到別人交代出你的情況，可就沒那麽便宜了，還是仔細想想吧，劉青和蠍子我們的確已經找到了，你不用懷疑，月湖知道嗎？我們就是在月湖邊找到他們的。”
“月湖？”胡偉變了臉色，“他們？他們？”
“還沒有死，放心吧，死不了的。等休息醒來，自然什麽都乖乖交代。你最好老實點，你到底隱瞞了什麽，你自己最清楚！”小秦嚴厲地說。
“看來是躲不過了。”胡偉歎口氣說，“好，我交代，我全交代好了。”
“我是去過歐小姐家，我，我是一時財迷心竅。你們知道，我們做保安的也沒幾個工資，這個小區裏住的基本都是有錢人家，所以，所以……”
“是嗎？”小秦冷笑著。
陸亞南卻始終盯著胡偉的眼睛，一言不發。
胡偉有些不敢去看陸亞南的眼睛，低低地嘟囔：“別這麽看人，看的我害怕。”
“心裏沒鬼，你怕什麽？”小秦拍拍桌子，“繼續講！”
“沒什麽了，就這些了。歐小姐家裏並沒有現金，所以我什麽也沒偷著。”
“好，胡偉，我問你，既然歐小姐家沒有現金，那你翻騰那些沙發幹什麽？連花瓶都不放過，屋裏屋外被你翻了個遍，你是在找錢嗎？”
胡偉卻愣住了：“當然是在找錢啊。”
陸亞南突然問：“你怎麽進去的？”
“開門進去的。”胡偉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說，“許先生以前叫我幫他修燈，我趁他不注意偷偷配過鑰匙。”
“你偷過多少人家？”
“別的沒有，真的。就這一家，而且什麽也沒偷著。”胡偉趕緊搶著說。
“這麽說，你是早就預謀要偷了？那，為什麽單單隻偷這一家呢？”陸亞南嚴肅地盯著胡偉。
胡偉眼珠子亂轉：“我，我膽小，一直想偷來著，可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況且也一直沒有機會，所以……”
“那你為什麽那麽害怕劉青和蠍子，他們知道你要去偷東西嗎？”陸亞南突然問。
胡偉囁嚅著，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到底叫什麽名字？”陸亞南又突然問。
胡偉愣住了，連小秦都有些意外。
“胡，胡偉。”
“我是說你的本名。”
“本名就叫胡偉啊。”
“你身份證上是叫胡偉沒錯，那好，你把身份證號碼背一遍，包括家庭住址。”
胡偉很流利地背了出來，“你是屬什麽的？”
“屬雞的。”
“恩，不錯，麻煩你再把身份證號碼背一遍。”胡偉不解地抬起頭，小秦也奇怪地看看陸亞南。
胡偉還是乖乖背了一遍。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屬雞的不應該是八一年的嗎？你的身份證上怎麽會有一九八五零六一三的數字？”
“我，我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胡偉的汗都冒出來了。
“好一個記錯了，自己的生肖屬相有幾個人會記錯？就算記錯也不會跨度那麽大，屬雞的和屬鼠的之間差了可不至一歲兩歲。”陸亞南拍了把桌子，很嚴肅地說，“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這個身份證根本就不是你本人，隻是長相有些相似而已。”
胡偉沮喪地低著頭一言不發，陸亞南明白他是在做最後掙紮，就給小秦使了個眼色，小秦會意，走過去，瞪著胡偉，一字一頓地說：“你如果不說也可以，等我們的同事一會兒把劉青的口供拿回來，你就是想說也沒有機會了，好好想想吧，自首和被別人供出來，情節可是不一樣的。”
“自首？如果我現在說出來，算是自首嗎？”胡偉顯得有些激動。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陸亞南點點頭。
正文 第72章 眉目
“胡偉”自己交代，他本名叫劉遠波，是湖南郴洲人，今年二十七歲，一直在廣東一些工廠做保安，去年和女朋友一起回她的家鄉，因為沒有別的技能，隻好還是做起了保安，可是女朋友的家裏看不起他，嫌棄他沒有一技之長，女朋友慢慢也變了心，竟然和家裏介紹的一個房產商好上了，他氣憤不已，恨女朋友的負心，打算找機會向他們報複。
一次女朋友來出租屋拿自己的私人物品，兩個人爭執起來，後來還動了手，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竟然把女朋友給打傷了，看著女朋友滿頭滿臉是血的樣子，他倉皇地跑了，在單位上班依然是心驚膽戰，擔心日後會遭到女朋友家人的報複，於是就偷了同單位一個和自己長相有幾份相似的同事的身份證四處漂泊，輾轉逃到了這個城市。
後來就在鳳凰苑棲身，有一次上街竟然意外地遇到了以前在廣東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劉青。
劉青當時說剛剛來內地，還沒有穩定的工作，一聽說鳳凰苑還缺保安，就急忙自己跑了去應聘，於是兩個人就又成了同事。但是他發現劉青似乎並不是很專心這份工作，經常喜歡在院子裏四處轉悠，還借助保安的身份查探業主的情況，就懷疑他是不是別有企圖。有一次他發現劉青在監視一個叫許青陽的業主，悄悄問他打聽別人做什麽，劉青卻並不承認，所以他懷疑劉青很有可能想打那家的主意，因為這是個高檔小區，裏麵住了不少有錢人。
不久劉遠波發現外麵也有一個跟蹤許青陽的人，後來才知道他就是蠍子。蠍子經常和劉青在門口嘀嘀咕咕，他猜想他們可能想聯手盜竊。
但是有一天下午，換班以後，他去宿舍的路上聽見有人在花圃那邊激烈的爭論，過去一看，正是許青陽和那個滿頭黃色頭發的蠍子，當時並不為意，可是一會兒竟然聽見他們打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出於工作職責，他還是上前去勸開了他們。
第二天，劉青就找劉遠波出去吃飯，他沒有想太多，心想都是同事，出去吃飯就吃飯吧，可是劉青騎著同事的摩托車一直把他載到了月湖，好一通盤問，他才明白原來劉青是懷疑他偷聽到了許青陽和蠍子的談話，劉青不信他沒有聽到談話內容，苦苦向他哀求半天並且賭咒發誓，劉青才放了他回來。
可是沒幾天，劉青就讓劉遠波幫他做一件事情，就是——殺掉那個許青陽。劉遠波沒有答應，好端端地去殺人，他可不敢。劉青卻不知道在哪兒弄來了張通緝令，那上麵有劉遠波的名字，劉青威脅他如果不答應幫忙就立即打電話報案。
劉遠波想起女朋友的事情，擔心劉青真的會報案，就隻得答應了他。劉青就分好工兩個人分頭監視許青陽，然後找合適的機會下手。
“為什麽要殺許青陽。”小秦插話問。
“我不知道，他沒有說，大概是仇殺吧。可是誰知道呢，這個社會上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是仇人，我也弄不清楚，開始還以為就是想偷點東西，哪知道他們竟然想要人家的命。可是把柄在他手上，我也沒辦法。剛好，那次我值班的時候許先生找人修燈，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他家，一時趁他不注意，我就偷偷印了鑰匙模子，把鑰匙配好後給了劉青一把。”劉遠波一口氣說了不少話，嗓子有些幹澀，陸亞南讓小秦倒了水來。
“謝謝。”劉遠波狠狠灌了一大口，“我把鑰匙給了劉青以後，發現他和許先生似乎並不認識，就覺得懷疑，心想為什麽要殺一個陌生人呢？可是有一次，我無意中偷聽到蠍子和他的談話，才知道事情的起因。原來外麵不遠的那家餛飩店也是劉青安排的，那個染黃頭發的蠍子就經常在那家晃悠，我聽見蠍子說老板說了無論如何要把許青陽手上的東西弄到手，這個人不能再留了，如果還辦不好的話就不要回去了。我這才知道劉青和蠍子都是什麽“老板”派來的殺手。”
“那麽後來是誰殺了許青陽？”小秦又忍不住問。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們是一個月休假兩天，自從上班我就沒有休過，攢在一起也有好幾天，我出來這麽久也不知道家裏的情況，就想著趁這個機會回家看看去，也打聽下女朋友的事情，可是劉青不讓我回家，他要我在蠍子的出租屋呆著還弄了不少碟片讓我看，說是就當休假了，第二天晚上，劉青悄悄約我出去，他說有個小東西交給我，並且要我想辦法一定要放進歐小姐家隱蔽的地方，但是又能讓人找著，而且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還給我準備了手套、鞋套。我後來看到那是一隻耳環，一看就猜出來那是蠍子的，但是又不明白劉青到底要幹嗎，隻好聽劉青的把那隻耳環悄悄地放進了歐小姐家裏。”
陸亞南點點頭：“這麽說，劉清是打算栽贓給那個叫蠍子的了。你可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包括後來提供線索給歐小姐也是劉青的主意，但是我也恨劉青，處處被他要挾，我就想著要報複他，於是跟你們來公安局的時候就偷偷打了個電話，讓一哥們去解決他，沒想到，他卻命大，讓他逃過了。”劉遠波沮喪地說。
“都夠狠的啊！劉青想栽贓給蠍子，”小秦邊記錄，邊譏諷著，“而你，倒想著把他給除了，這樣一來既能掩人耳目讓人以為他是心裏有鬼逃了，而那蠍子又能在你提供線索的情況下被抓，你倒是把自己好好保護起來了啊。”
劉遠波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你的幫手呢？是誰？”陸亞南目不轉睛地看著劉遠波。
“是，是蠍子。”劉遠波囁嚅著。
小秦吃驚地抬頭：“什麽？蠍子？你就是叫了他幫你除掉劉青？”劉遠波點點頭又低了下去沒再吭聲。
陸亞南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保安，真是想不到他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心計？——利用蠍子除掉劉青，又舉報蠍子的行凶動機，真是思維細密啊。可惜蠍子卻命喪月湖，看樣子應該是劉青在和他拚死搏鬥中下了毒手，自己逃過一劫撿了條命。
“蠍子怎麽會相信你？他和劉青不是一夥的嗎？”小秦拿筆輕輕敲擊著桌麵，他根本看不出來眼前的劉遠波有什麽能耐。
“我，我騙他說劉青打算向他下毒手自己私吞那件東西，他不信，我就說了耳環的事，他後來相信了，就答應找機會先下手除掉劉青。”
“那麽，你在歐小姐母女倆等你的時候，為什麽又跑去她家？你在找什麽呢？”陸亞南提高了嗓門又問道，“你不要再跟我說就是想去偷點東西。”
“找……我是想找一件東西來著。”劉遠波承認說，“可是我沒有找到。”
陸亞南沒有說什麽，詢問的眼神不容拒絕，劉遠波不由自主地繼續說下去，“我是聽見過劉青和蠍子說那東西在黑市上可值錢了，有了它幾輩子就不用愁了，他們雖然沒有說那是什麽，但是我猜可能是一件特別值錢的寶貝，於是就趁歐小姐她們在院子裏等我的時候去找，可是我什麽也沒找著。”
陸亞南看小秦很細心地記錄著，微笑著點點頭：“好了，先把他帶下去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減輕一點罪行？我都已經自，自首了啊。”劉遠波慌張地叫著。
“你放心吧，我們會秉公處理的。”
陸亞南翻看著小秦的筆錄，又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劉青當時匿名報案，目的難道是想嫁禍給歐小姐，然後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隻好讓劉遠波偷放證據栽贓那個叫蠍子的？他們不是一夥的嗎？這麽說來他可能是想獨吞那件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們這麽互相栽贓？誰派他們追殺到這裏來？派他們的幕後老板又是誰？許青陽怎麽會有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麽？
正文 第73章 身後
劉遠波被帶下去後，小秦看陸亞南似乎並不是完全相信的神色，就奇怪地問：“頭，你是不是懷疑他沒有說實話？”
陸亞南點頭道：“你想，劉遠波這麽狡猾，劉青怎麽可能就因為那個小小的把柄就要能挾住他？蠍子既然是打算除掉劉青，他自己怎麽會喪了命？”
小秦恍然大悟：“你是說他並沒有完全說真話？也是，他那種人哪裏會有那麽簡單？好，那我們就按他交代的地址查一下他的真實情況吧。”
陸亞南沒有再說什麽，喚來小於吩咐他調查清楚劉遠波的真實情況最好和當地派出所取得聯係，包括家人再內，越細致越好，小於答應下去了。
醫院雖然加派了人手，但是陸亞南還是不太放心，他時不時會去醫院巡視一番，事情已經不是當初那麽簡單了，蠍子死了，他們兩個人顯然不是互相殘殺那麽簡單，自然是遭人滅口的，幕後的老板如果知道劉青還沒有死的話，會不會前來殺劉青滅口？這些都是可能發生的事情，劉青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飛雨顯然對發生的一切充滿了疑惑，她沒有想到青陽的死竟然牽涉出這麽多的事情，原以為就是田香，想陷害報複自己而已，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麽簡單。為什麽有人要追殺青陽？他得罪過什麽人？他手上到底有什麽值錢的寶貝，為什麽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呢？
飛雨隻有暗暗祈禱劉青能夠趕快蘇醒過來，所有的真相也許能夠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可是這天一大早，陸亞南卻突然打來電話，告訴飛雨一個不好的消息，他說劉青被人拔掉了呼吸機，而且體內被注射了一種罕見的藥物，即使搶救過來，也有可能從此變成植物人。
老天，怎麽這樣？真是防不勝防啊。飛雨心想，醫院裏安排了那麽多人手，居然還是讓對方著了道。看來對方的耳目眾多，陸亞南也是疲與應付。
趕到醫院後，陸亞南和小秦正沮喪地站在觀察室外，看著即將要變成植物人的劉青，沉默無語。
原來陸亞南早上去病房看劉青的時候才感覺到他的異常，趕緊叫來醫生，才知道他遭人算計了。當時護士查過病房剛走不久，幾個警察就在外麵走廊上坐著，連一隻蒼蠅經過都會盡收眼底，怎麽會有人有機會下手呢？可是把醫院的監控錄象調出來後，什麽也沒發現，進入劉青病房的除了當班的醫生護士並沒有其他人，
幾個人一籌莫展，當班的幾個醫生護士也被院方進行了嚴厲批評。
“大白天就敢下手也真是夠膽大的！”小秦悻悻地說，“我就不相信他是變成蟲子爬進去的。”
陸亞南聞言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到病房裏巡視了一番，然後點頭說：“小秦，多虧了你小子。你說的沒錯，對方的確是爬進來的，而且我估計他是昨夜就爬進來了，你看。”掀開床單，果然床下有兩隻口香糖包裝紙。
“很有可能是趁護士換班的那個瞬間爬進來的，看來，他對醫院的情況是了如指掌。”陸亞南看著窗邊那盆美人鐵說，“我們還是大意了，二樓離地麵實在是太近了。”
飛雨看看，那盆美人鐵果然被挪動過，窗台上一個大大的花盆印。
線索又這麽沒了？小秦嘀咕著。
陸亞南看著外麵愣神，不遠處是醫院的大門入口，對麵樓上是傳染病科室，可以清楚地看見牆上掛著的一排衣帽。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叫了小秦：“你現在躺上病床去別動。”然後飛快地衝了出去。
小秦莫名其妙地隻好乖乖躺了上去，飛雨抬眼看看不遠處，似乎明白了陸亞南的意思，她回頭衝小秦笑笑：“放心吧，你們頭不會捉弄你的。”
沒一會兒，果然看見陸亞南在對麵窗口出現了，他朝飛雨招了招人，又點點頭，飛雨也點點頭，她明白了，問題出在對麵科室，一定是有人在對麵監視著這邊，然後安排人找機會動的手。
真是太費心機了！飛雨忍不住歎著。
“看情況一時半會還沒法從劉青那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小秦自言自語著，“通緝令發下去那麽久了，也沒有見人提供過任何情況，劉青的身份如果能查清楚也是好的，難道劉青也是假的不成？”
“很有可能。”飛雨接話說，“他們既然是早有預謀，當然不會用真名真姓了。”
陸亞南在傳染病科室呆了很久，過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飛雨猜他可能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傳染病科室因為要搬往綜合大樓，這些天人來人往。”陸亞南說，“所以還真是不好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也天天在醫院裏，而且對醫院環境相當熟悉。”
“是內部的人嗎？”小秦瞪著眼珠子，“醫院裏不是醫生就是護士，再就是病人或病人家屬，對醫院熟悉不過的當然隻有在這裏工作的醫護人員。他們是最有可能的，但是他們和劉青並不認識自然就不可能動手，那麽，會是什麽人呢？”
“救劉青的事情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要知道也隻能是送到醫院以後了，劉青從搶救到被人下手，一直沒有完全清醒過，外人也不可能知道他是誰。那麽唯一肯定的是，有人一早就在跟蹤，而且知道劉青被送往這裏。”陸亞南分析說。
正文 第74章 骷髏
“然後住在對麵監視。”飛雨插話說，“他為什麽會這麽熟悉環境？能準確地掌握監視地點，又能保證不被別人發現？”
“隻有一種解釋，這個人要麽就是醫院工作人員，要麽就是長期在這裏住院。”小秦說著，自己都忍不住想笑，“當然不會這麽巧。”
“很有道理。”陸亞南讚許地點頭說，“你別說，這個可能性還真是有。”
小秦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腦袋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說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嗎？”飛雨神色慌亂，“他怎麽知道劉青一定會和我聯係，而我也一定會去救劉青？”
“他當然不知道這些。他跟蹤你可能是為了另外一件事，胡偉不是說他們在尋找一件什麽東西嗎，我想他跟蹤你自然是想通過你找到那件所謂的寶物。”
“什麽寶物？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飛雨有些黯然，“青陽就是因為那件東西才遇害的，他們現在又盯著我，真是太可怕了。”
“放心吧，他們在沒有找到那件寶物之前是不會傷害你的，他們跟蹤你無非是想通過你得到點訊息。”陸亞南說，“我們現在隻有先一步找到那件寶物，才能把他們引出來。”
“到底什麽寶物呢？”小秦也嘀咕著，“還說有了它幾輩子都不用愁了，會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顯然不是金銀珠寶，我聽說過最值錢的東西也不過是國寶什麽的，他們又不可能盜竊國寶，我看有些誇張。”
“青陽他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的。而且，”飛雨急急地說，“他也沒有機會做那種事情，我們認識兩年，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左右。”
“也有可能青陽手上有一件寶物，而他自己卻並不知道。”陸亞南說，“那些人無意中發現了就想竊為己有，結果並沒有得到。”
飛雨沉默了，她不敢想象青陽有多少事情是瞞著自己的，想想他手機上那麽多陌生的來自廣州的電話號碼，就猜得出。
“劉青這條線索基本已經斷了，現在看來，隻有通過劉遠波了，他說過曾經和劉青在廣東是同事，那麽他們之前公司的同時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呢？”陸亞南沉思著，“小秦，你還是守在這裏，可以和其他守護的同事在外麵走廊上聊聊天，故意放出些風聲，就說劉青好不容易搶救脫險了，然後密切觀察周圍的動靜，仔細點。”
小秦答應了。飛雨也知道自己在醫院什麽也做不了，就說想去青陽家看看去，說不定還能發現點什麽。
陸亞南說他也正想抓緊時間過去一趟，那件東西會不會藏在許家也說不定，如果對手先一步去了倒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下樓的時候，電梯口站滿了人，飛雨說還是走樓梯吧，電梯隻怕是要等半天呢。陸亞南說也好，於是兩個人就順著樓梯下去，幾滴水突然連續落到了飛雨臉上，她掏出紙巾來擦幹淨，沮喪地說：“怎麽醫院還會漏水？”陸亞南聞言抬頭瞧了一眼：“不會啊，這裏並不是頂樓，再說外麵今天也並沒有下雨。怎麽會呢？”
飛雨想想奇怪地說：“那這水是從哪裏來的？”四處看看卻沒有找到和水源有關的設施。兩個人也沒有想太多，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醫院。
許家一個人也沒有，大門緊閉。對麵的鄰居說自從許家出事以後，兩個老人整天悲痛欲絕，兩天前老家來親戚接他們回去散心去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飛雨感到萬分的自責，因為一心想著查案的事情，對許家老人的關心實在太少了。“怎麽辦呢？”飛雨怵眉道，“我也沒有鑰匙，萬一他們先行一步可怎麽好呢？”
陸亞南看了飛雨一眼，卻沒有說話。
鄰居盯著飛雨看了又看：“你，你不是他們家兒子的對象嗎？”
“對，我是。我想過來取自己的東西，沒想到他們不在家。”飛雨點點頭。
鄰居哦了一聲把門合上了。
“我想進去看看。”飛雨看著陸亞南。
“那我可以裝著什麽也沒有看到。”陸亞南笑笑。
兩個人在外麵轉來轉去，終於發現廁所窗戶沒有關，於是就小心地一先一後爬了進去。
屋子裏光線很暗，沙發家具統統被蒙上了一層防灰的白布，看起來有些醫院太平間的味道，顯得很是陰森猙獰，飛雨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家具，就像躲避死人那樣。
陸亞南見狀很感慶幸：畢竟對手還沒有想到這裏來。好在各個房間並沒有反鎖上，上前推了推，都能打開。先從青陽的房間找起，推開門，床上同樣蒙著一塊白布，陸亞南四下看看，小聲說：“青陽平時在家都喜歡做些什麽？”
飛雨搖搖頭：“我很少過來，也不是很清楚。”然後又想了想說，“他大概喜歡擺弄電腦吧，他是學習編程的。”
“哦。”陸亞南看看桌上那台電腦，上次來時因為密碼的問題沒有打開，他想了想還是尋找電源，開了機。
飛雨回想著家裏被翻騰的狀況，暗想：那件東西應該不是很大，花瓶裏都能放，會是什麽呢？青陽如果要藏，他會往哪兒藏？
床洞、抽屜，飛雨都認真看了又看。
陸亞南終於還是把電腦密碼破譯了，“曾經的專長總算是派上了用場。”他自嘲地笑了。
桌麵上很幹淨，沒有什麽內容，D盤E盤裏的文件夾也很少，一個個打開來，都是一些工作上的資料文件，陸亞南耐心地一個個認真看，卻是一點收獲也沒有，他不甘心地從頭到尾重新打開一遍。D盤裏還裝有一些遊戲，是很普通的“大魚吃小魚”，“水晶連連看”。陸亞南不覺好笑，一個學習網絡編程的會喜歡這些簡單的遊戲，真是沒想到。
飛雨過來看見陸亞南盯著桌麵發呆，就說：“我雖然很少見他開這台電腦，但是有一次我來的時候見他在玩那個大魚吃小魚，當時還笑他天真呢。”
陸亞南心念一動，就順手打開了。奇怪！內容卻並不是平常看到的大魚吃小魚，畫麵一打開，就是一隻麵目猙獰的骷髏，飛雨不禁嚇了一跳。
骷髏的畫麵過去了，是一條小魚慢慢地在水裏嬉戲，然後就有長著尖牙的大魚過來攻擊它，小魚被大魚吞進了肚子，卻又慢慢從大魚的嘴巴裏溜了出來，繼續在水裏遊著，飛雨突然看見小魚的肚皮上多了個骷髏，陸亞南也是滿臉驚訝。畫麵繼續，卻是小魚在水底四處遊走，水麵上是打鬧成一片的章魚、鯨魚。小魚慢慢地縮到了一塊石頭下麵，看得出它對石頭下麵的環境很滿意，不時地搖晃著尾巴。
畫麵變暗了，又恢複到了骷髏的畫麵。
兩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遊戲。
“一點懸念都沒有，是青陽自己編來好玩的嗎？為什麽有骷髏？小魚肚子上的骷髏代表什麽呢？”飛雨喃喃著，“我見他玩的好象不是這樣的遊戲。”
陸亞南又打開了“水晶連連看”，也並不是那種普通的遊戲，程序做了改動，隻是名稱沒動而已。
奇怪的是，一連串的水晶球跳躍著，跳躍著，一會兒又冒出了一條魚。
“是那條。”飛雨驚呼，“看它的肚皮！”
的確，仍像是剛剛上個遊戲裏看到的肚皮上刻有骷髏的小魚。小魚卻沒有呆在石頭下麵了，它一直試圖穿過水下大大的礁石，可是在石洞裏穿來穿去，還是沒有離開。
“算了，我們找找看別的房間吧。”飛雨說。
陸亞南說好，兩個人便去了其他的房間，穿過客廳對麵就是老人的房間，推開門，房間裏也是到處蒙著床單，好在是普通的花床單。
像小偷那樣，兩個人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自認為有價值的東西，他們根本就猜不出青陽到底有一件什麽寶物。在客廳裏，飛雨連花瓶也沒有放過，洗手間裏同樣好好找了一遍，她實在想不出會藏在什麽地方，至少眼前看到的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生活用品。
兩個人隻好悄悄地原路返回。
正文 第75章 心藍阿姨
陸亞南把手提電腦也拿了出來，他說回去好好研究下那個遊戲。
飛雨在去媽媽米蘭診所的路上接到了雨林的電話，原來他已經知道青陽出事的事情了，隻是香港那邊的事情太多，他一時還抽不出身趕回來，除了抱歉更多的是安慰。
“叔叔，您別擔心，我沒事的。倒是您一個人在外地，可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情您要對我們講，我和媽媽都會支持您的。”雨林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飛雨猜想他可能是在生意上遭遇到了麻煩，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詢問。雨林似乎很忙碌的樣子，匆匆說了幾句，就掛掉了。飛雨想到他香港那邊的工作不好開展，自然焦頭爛額，也就沒有想太多。
媽媽米蘭診所的生意不錯，心藍阿姨忙著進進出出的，一刻也歇不下來，看見飛雨，親熱地拉了她的手：“飛雨來了，好久不見，阿姨可真是想你。”
飛雨微笑著和她擁抱：“我也想您呢，阿姨。您好嗎？”
“我好著呢。快進去吧，你媽媽在辦公室呢。”
米蘭在整理一些資料，桌麵上堆的滿滿的。“怎麽不在家歇著呢。外麵多冷啊！”米蘭趕緊迎上來。
“沒事，我過來看看。許要我幫忙嗎？”飛雨欲動手整理幫忙那些資料。
媽媽米蘭卻趕緊伸手攔住了：“不用不用，都快好了。快坐下，喝點水吧。”
飛雨看媽媽背過身去倒水，就隨意地瞄了眼桌上的資料，“白水市人民醫院”幾個字眼突然跳進她的眼裏，她有些疑惑了，媽媽的診所裏怎麽會有白水市人民醫院的資料呢？媽媽在查什麽？
米蘭倒了水給飛雨，忙著把那些資料鎖進文件櫃裏。
飛雨更加疑惑了，媽媽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啊？
一會兒卻見心藍阿姨過來了，樂嗬嗬的：“你們母女倆在聊什麽呢？不介意我也來湊湊熱鬧吧。”
飛雨趕緊讓了心藍坐：“阿姨，快坐下來，咱們好好聊聊。”
心藍自己沒有孩子，卻把飛雨當著自己的女兒一樣心疼，飛雨看見她也是像看見親人那樣。媽媽米蘭雖然和心藍是老同學好朋友，但是在兩個人心目中都互視對方為姐妹，為親人，心藍在工作上盡心盡力，把診所當著了自己的事情來操持，米蘭也任何事都放心地交給她來打理。
“這孩子，都瘦了好多。”心藍憐愛地摸摸飛雨的臉頰，心疼地說，“一定是沒有好好吃飯，去我家吧，阿姨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麽？我讓嚴叔買菜去。”
“不了，我一直就沒有胖過呢。阿姨，嚴叔好嗎？”
“恩，都好。我們就是惦記你啊，看見你現在精神狀態還不錯我們就放心了。前兩天還說是去家裏看看你的，你媽媽說情緒不太好，我們就沒敢去打擾。今天去我家吧，大家一起吃個飯。”
“不用那麽費心了。你們都這麽關心飛雨，真是讓我感動，這孩子，打小就命苦。好在盡遇見你們這些好心的阿姨叔叔，拿她當自個家孩子。”米蘭接過話頭。
飛雨卻明顯覺得媽媽米蘭在掩飾著什麽，聽起來是感謝的話，卻隱隱有打斷話題的意思，她敏感地覺得媽媽似乎有什麽心事。
晚飯到底還是去了心藍阿姨家。嚴叔早早買了菜回家準備了，媽媽米蘭雖然有些猶豫，但是經不起心藍阿姨的熱情，還是盛情難卻地一起去了。
嚴叔話語很少，看人總是笑眯眯的，因為心藍喜歡飛雨，他也很疼她，專門做了幾個飛雨喜歡吃的菜，還開了一瓶紅酒。心藍阿姨說大家好久沒有在一起聚聚了，難得有這個機會，都隨意放開了吧。
飛雨卻隱隱感覺又些怪怪的，因為她看見媽媽米蘭有些心神不定，話語間甚至有些責怪心藍的意思。心藍看起來很熱情，卻又對米蘭很遷就的意思，嚴叔倒未說什麽，不時地忙著給飛雨和米蘭上菜，又舀湯，很是殷勤。
一頓飯吃得有些疑疑惑惑的，飛雨也不知道到底是媽媽和心藍阿姨之間有了什麽誤會還是在工作上起了紛爭。也不好問及，就應付著大家吃飯。
吃過飯，嚴叔自去收拾碗筷，心藍阿姨拉了米蘭和飛雨坐一邊說話。米蘭神情淡淡的，不大搭話，心藍問起飛雨近來的身體狀況，又說不要太掛念案子偵破的事，要保重好身體要緊。心藍本來就很疼飛雨，經常的噓寒問暖，但是今天卻和往日不同，飛雨感覺到心藍阿姨似乎比往日要嘮叨多了，一句話必得重複兩三遍。慢慢的，繞來繞過，飛雨似乎有些聽出了心藍阿姨的意思，她好象很替她的單身狀況擔心，有意要介紹一個合適的對象給她。
難怪媽媽不是很高興了，但是想到自己的幸福，可能又不好十分推辭，心藍阿姨本身就是一番好意，直接地拒絕了似乎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飛雨又些失笑，阿姨那麽關心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青陽才去了多久，自己哪裏那麽快就能去接受其他人呢？更何況，青陽的事情一天不解決，自己一天都不會安心。
心藍阿姨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很明確地說對方條件很好，和飛雨非常般配。媽媽米蘭一直不好插話，飛雨隻好說：“阿姨，您這麽疼愛我，還關心我的個人問題，讓我很感動呢，但是，您也知道青陽剛剛出了這樣的事，我一時間還沒有完全走出來，可能一段時間以後，等事情都有了結果，我會認真考慮您的建議的，可是眼下，我真的很難給您答複。”
心藍反倒笑了：“既然這麽說，阿姨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那就過些日子再說吧。但是一條，一定要考慮考慮我的話啊。”
回去的路上，因為媽媽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飛雨便讓她坐後排去休息，自己在前麵駕駛。
飛雨衝媽媽一笑：“阿姨今天可真是奇怪，好端端地怎麽想起這個來了？”米蘭答應著：“她也是體貼你的意思吧，想著你老是為了案情的進展放不下，不是常法，也是替你著想吧。”
飛雨明顯感覺到媽媽的敷衍：“媽媽，心藍阿姨是不是藏著什麽秘密啊？”米蘭一笑：“能有什麽秘密？我們同學那麽多年又一起共事這麽久，我就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麽秘密，別想太多啊，阿姨也是替你著想。”飛雨怎麽覺得媽媽似乎在替心藍阿姨辯解似的。怎麽這麽怪怪的？飛雨暗想。
正文 第76章 浮出
小於把了解到的情況詳細做了匯報，果然，劉遠波沒有那般簡單！他的家已經沒有人了，父母早不在了，兩個哥哥都在外地打工，兄弟三人近幾年沒有回過湖南，和親戚們也沒有什麽聯係，都不清楚他們的事情。但是周圍的鄰居反映說，劉遠波打小就是個無賴，打架生事無所不能，初中未畢業就因為拿匕首捅傷同學勞教過，他兩個哥哥更是弟弟的幫手，經常欺強淩弱，沒有人不厭惡。他們的父親就是被他們氣死的，這些年沒有他們的消息，街坊們都當著喜事，沒有人歡迎他們回去。
小秦從廣東調查到的情況也報上來了，劉遠波和劉青的確在同一家公司呆過，劉青是貨倉保安，劉遠波是門衛，但是劉遠波在那裏並沒有呆太久，而劉青曾經出過一次事，在他值班期間貨倉產品被盜，他又說不清楚情況，就被送了公安局，可是沒多久卻又被放了出來，為此，公司方麵很生氣，後來了解到是一個有錢的生意人幫他保釋的，有人還透露說就是他們公司出去的那個劉遠波出的麵，為這件事那家公司和公安局直到現在還扭著勁。
劉遠波？他出麵保釋劉青？簡直太出乎預料了。看來劉遠波所交代的情況大多還是虛假的，他並沒有說實話，他和劉青根本就是一夥兒的。
陸亞南派去白水市的人回來說，田香的爺爺奶奶已經過世了，雖然找到了田香唯一的姑姑田美林，卻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據田美林說，自從田香的父母當年感情決裂，一個出走，一個調離白水市，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田香，前些年還聽人說好象在廣州看見過她，卻一直沒有取得過聯係。
田香曾經在廣州呆過？陸亞南覺得眼前突然一亮，很多事情似乎突然都有了根源。他相信了飛雨的直覺，所有的一切和那個叫田香的必然有關。她一直都活著，並沒有死，劉青他們的老板自然就是她了，她手下為什麽專門網羅劉青、劉遠波這一類的渣滓，是不是在幫她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陸亞南想起許青陽手機上那些來自廣州的電話號碼，陷入了沉思。
他和田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腦中出現：設想一下，假如田香一早就認識許青陽，她和某些團夥之間也有著一些關聯，而且知道許青陽手上有一件很重要很值錢的東西，那麽她會不會下手？她並沒有在繼續報複飛雨，不是說明她已經放下了仇恨，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會那麽輕易放手的，那麽，她為什麽近幾年並沒有任何舉動？飛雨訂婚之際，她聲稱自己重病快要不行了，是不是真的？如果她還懷著其它不為人知的目的，自然有偽裝的可能。關鍵是，她為什麽要偽裝？偽裝給誰看？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許青陽！偽裝難道是為了暫時麻痹他，然後找機會向他下手嗎？
陸亞南自己想了半天，決定去飛雨那裏看看。
飛雨在小區門口等著。“就在外麵走走吧，小區裏麵，我感到越來越不安全。”飛雨低聲說。
“也好。”陸亞南看看四周，“是不是發現什麽人在跟蹤你？”
“我在陽台上看見有人似乎在遠遠地觀望，沒看清楚什麽人。”飛雨說，“現在可有新的情況？”
“我已經安排人在進一步審訊劉遠波，他很狡猾，很多事情並沒有交代清楚，我們現在基本上還沒有找到新線索。”陸亞南有些沮喪。
“那麽，我們至少已經知道了青陽的死和劉青他們有關。”
“當然。”陸亞南看著路邊上已經冒出嫩芽的小草說，“如果能查出那些電話是誰打來的或者是打給誰的就好了。”
飛雨沉思著，半晌才說：“你說田香離開了醫院，她後來會去哪裏呢？”
“是啊，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老家她沒有去，那麽她會去哪裏？而且，我還懷疑她根本就沒有病。”
飛雨吃了一驚：“為什麽這麽說？”
“隻是懷疑，我抽空會到醫院看看去，你還記得她當時是住在哪家醫院的？”
“就是中心醫院，劉青住的這家。具體住哪間病房我不太清楚，因為當時沒多久就聽說她自殺了，因為害怕我沒有來過。”飛雨思索著。
陸亞南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走，我們去看看。”
當時的主治大夫姓江，是一個很和藹的老頭，早到了退休的年齡，醫院反聘回來的。
據他介紹，是有一個叫田香的病人，聲稱患了肝癌，她當時拿了別家醫院的病曆過來，要求住院，本來按常規是要進行重新檢查的，可是她說什麽也不同意，她說自己並不打算治療，隻想在醫院裏安安靜靜地住上幾天，醫院隻好答應了她，江大夫以為她的時間不多了，不想讓家人擔心所以才來醫院住著，這樣的病人比較多，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沒過兩天，竟然發現她在病房裏自殺，好在傷勢並不嚴重，打了兩針以後，她竟然趁人不注意，悄悄地走掉了。
“我們當時都猜測，可能她的時間不多了不想連累家人，一心想著早早了結，納知道在醫院又被救了，所以隻好悄悄地走掉了。”江大夫感歎道。
飛雨明白了，就像陸亞南猜測的那樣田香根本就沒有病！
正文 第77章 護工
根本不用再費神，答案已經很明確了，那向劉青下手的人自然就是田香！她利用對中心醫院的熟悉，監視著病房裏的動靜，然後尋找機會下的手。飛雨心想，回頭朝陸亞南使個眼色。
陸亞南點點頭，向江大夫道了謝，然後和飛雨一起告辭出來。
“現在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隻要提審劉遠波，從他那裏打開缺口，逼他說出田香的下落，就好辦了。”陸亞南感歎道，“原先竟沒有想到這一層上來，繞了一個大圈子。”
飛雨點頭道：“她熟悉醫院的情況，但是如果沒有人幫她，一個人也不容易做這些事情呢，她不能一天到晚都守著不動吧。”
“有道理！她是不可能一直守著，一方麵要跟蹤你，又要守著劉青，她一定有幫手，而且一定就在這醫院裏，你想，她最關緊的是要找到需要的東西，劉青她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活著，所以，多半是她自己跟著你，安排其他人向劉青下的手。”陸亞南看向不遠處那片綠油油的草坪，不少病人在那邊活動，花壇裏的迎春花已經綻放，幾株壽桃也已含苞待放。醫院風景優美，環境幽雅，很適合病人康複。
一陣風過，隱隱有了些暖暖的感覺，飛雨隨著陸亞南的視線望過去，為那些漸漸康複的病人感到欣慰，春天已經來到，一切事物都該是充滿生機的吧。突然卻見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歪倒在了花壇裏，飛雨一驚，來不及說什麽，趕緊衝過去。陸亞南也早已看到，緊隨其後跟著趕了過去。
好在花壇裏都是花木草叢，老人並無大礙，陸亞南和飛雨倆人扶起他，幫他好好活動活動手腳，老人感激地謝了又謝，倆人又把老人推到平坦的草地上。
“大爺，您怎麽一個人？家人呢？沒有護工陪您嗎？一個人多危險啊。”飛雨親切地問老人。
“唉，別提了。”老人歎氣道，“我一雙兒女都在國外，他們平時都忙，我也不想打攪他們。這次不舒服來醫院裏住了幾天，誰知道突發腦溢血，就癱了半邊身子，唉，一時也請不到合適的護工，醫院就幫我找了一個，可她倒好一天到晚都難得見個影子，也不知忙什麽去了。”
真是希奇，還有這般護工，丟了病人自己跑的沒影子，飛雨和陸亞南對視一眼，都感奇怪。“那您可以換一個嘛，這樣多危險啊。”飛雨幫老人摘掉衣服上的草屑。
“不是不好找嘛，唉，又是醫院推薦的，也不好說什麽，隻等著兒女回國就好了。”老人無可奈何地道，又扭頭道，“你們小倆口真是好人！唉，現在的年輕人難得還能這樣熱心了，你們，真好！真是般配。瞧你們也是成家的年齡，孩子多大了？”老人連連歎道。
飛雨早羞紅了臉，也不好說什麽，倒是陸亞南趕緊扯了點老人的病情岔了開去。
好半天才見一個護工打扮的人過來了，見老人身邊的飛雨和陸亞南似乎吃了一驚，老人遠遠地看見她，不高興地說：“你又忙什麽去了？”那護工也不回答，過來從飛雨手中接過輪椅扶手，慢慢推著老人往前麵去了，老人還一迭聲地回頭道著謝。
飛雨看著那護工的背影，雖然她穿上了醫院統一的護工服，也戴著白色的大口罩，可是飛雨卻明顯感覺到那雙眼睛那麽熟悉，似乎在那裏見過，一直見他們的背影都快消失了，飛雨才回過頭來。
“怎麽？你認識那護工？”陸亞南早看出來了。“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飛雨沉思著，“她的眼睛，那麽熟悉。”
“醫院護工來來去去，見過她也很正常呢。”陸亞南道。
“也許吧。我一直很困惑，田香在玩什麽花樣，她為什麽好端端的要說自己得了癌症呢？而且後來再次自殺。”飛雨歎道，索性在椅上坐下來。
“許先生在世的時候，和田香有認識的可能嗎？”陸亞南說。
“我想應該不認識吧，因為自從我們相識，並沒有見到過田香。也沒有人提起過她，包括和他講我的那些經曆，我也並沒有和他說明是和田香有關。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會認識。要認識也可能是後來，她住院期間，說不定青陽出於同情去看過她也有可能。”
“許青陽，田香。”陸亞南反複念叨著，“既然田香沒有病，她為什麽單單在你們訂婚那天出現，說自己有病呢？”
“你是說她有目的？”飛雨驚呼，“她是在告訴青陽，而不是在告訴我們別人對不對？他們本來就認識？怎麽可能呢？青陽從來也沒有說起過呀。”
“一個人並沒有病，她卻偏偏騙別人說自己得了絕症，無非是想讓別人放鬆警惕，或者要別人放過她，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飛雨懂了，是的，田香的目的是要青陽放過她，所以在醫院又演繹了一場自殺秀，無非是再次確認生命無望罷了。那麽她到底有什麽把柄捏在青陽手上呢？他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飛雨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她發現自己太不熟悉青陽了，雖然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雖然每天一起下班，但是，她並不知道青陽的生活裏都發生著什麽，經曆著什麽。
一時間靜默了下來。
半晌陸亞南道：“剛剛那個護工，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著那老人，卻東跑西跑，忙些什麽？醫院怎麽會有這樣的護工？”
飛雨點頭道：“現在的護工真是太不負責任了，尤其是護理老人，如果出了意外，該有多麻煩。醫院的管理也是太鬆散了。”
“等等。”陸亞南突然打斷道，“尤其是護理老人？”飛雨一驚：“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護理老人還這麽大意？自然不是專業的護理人員，明顯是打著護理的幌子，走！追上去！”陸亞南臉色變了，拔腳往老人剛剛消失的方向追去。
飛雨也明白了，跟著一起追過去。
可是那條水泥路的盡頭，卻是醫院的後院牆，水泥一直倒起牆角，看樣子院牆是後來加的，並沒有出入的門。陸亞南向四周看看，見斜對麵一排房子，很破舊，牆上有幾個門窗，疾步趕過去，那窗子鏽跡斑斑的，並不像經常開啟的樣子，一扇大鐵門也掛著一把生滿了鐵鏽的大鎖。
飛雨也奇怪道：“怎麽這麽快就沒有人了？”回頭看看四周，除了來路兩側低矮的花壇裏的草叢，並無可以隱藏的地方。
“回去看看。”陸亞南想了想，大步往回路走去。
沿路過去就是草坪，並無任何房舍。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都想到剛剛看見的那所房子。
陸亞南仔細看了看那房門上的大鎖，伸手拉了把，卻開了，原來隻是掛著的，打開門，屋子裏一股嗆人的黴味，飛雨跟在後麵有些害怕去看，這樣的廢屋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
適應了房裏的黑暗後，陸亞南大吃一驚，叫道：“老大爺！”飛雨跟上去一看，隻見剛剛幫過的那老人，被綁在輪椅上，嘴巴裏堵著一團東西，正驚恐地看著他們。
陸亞南過去一把拉下老人口裏的東西，方看出來竟是一隻護士帽。“老大爺，這是怎麽回事？”飛雨急道。
老人喘息幾下，已說不上話來了，飛雨趕緊幫著拍打著，半天，老人才喘籲籲地說：“她，她竟然把我弄到這裏來，說是要我活活餓死呢。”
陸亞南忙著把老人往外麵推，飛雨跟在後麵，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後麵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大著膽子回過頭去，卻什麽也沒有。
還好老人隻是受了點驚嚇，血壓並沒有上升太高。醫生幫著做了檢查後，告訴老人說他的兒子已經下了飛機，一會兒就趕過來看他，老人點點頭，又拉著飛雨和陸亞南的手眼含淚花：“多謝你們小倆口，又救了我這個老頭子一命啊。”
兩人不好意思地趕緊對看一眼，正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醫生卻岔過來訊問他們是如何發現老人情況異常的。
陸亞南倒沒有說什麽，隻是問說那個護工是從哪裏找來的，什麽來曆。老人在一邊接話道：“她說她是鄉下來的，剛剛的把我推到了那黑屋子裏，逼著問我你們倆都對我說了什麽，我說什麽也沒說就是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陪我轉了轉，她也不信，把我綁上丟在那裏，自個走了。”
“太過分了！”那醫生憤怒地說，“這樣的事情我們醫院還沒有出現過。我調查一下，爭取給您一個說法。”
那醫生打了幾個電話出去，不一會兒就回頭道：“這可難辦了，聽說是毛遂自薦來的，醫院這段時間很忙，人手不夠，也會招一些找上門來的護工，所以要求可能就低了些。對不起，老大爺，我們會另外安排一個合格的護工來照顧您，不用任何費用。”那醫生也很難為情的樣子。
正文 第78章 插曲
老人嘀咕著說：“又有什麽辦法呢？唉，我瞧著她倒不像是這號人，怎麽突然就翻臉了？那般歲數應該是有兒有女的人了，也這麽狠的心。”
“老大爺，您看出她有多大年齡嗎？”陸亞南推老人到一邊，笑著說。
“我倒沒見過她摘了口罩是什麽模樣，不過聽聲音年齡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不會超過三十吧？”飛雨急道。
“那可沒那麽年輕。”老人搖搖頭，“怎麽著也有四十多歲了吧。”
“四十多歲？”飛雨望著陸亞南眼神裏滿是疑惑，“難道不是她？老大爺你肯定嗎？”
老人笑笑：“這個我可百分百能夠肯定，我雖然現在老了，以前卻是做生物研究的，我專門研究人類聲音的。那個護工，我聽著年齡在四十五至四十八歲左右。算了，你們也不用找她了，免得惹出麻煩來，我現在有人護理，兒子也回來了，不用那麽麻煩了。”
老人當然不知道那護工身後隱藏的秘密，飛雨就沒說什麽笑著安慰了老人幾句，陸亞南沉思著一直到院方又安排了新的護工過來，並且幫老人重新調換了病房，兩人才一起離開。
“那人是誰呢？顯然她以為那老人向我們說了有關於她的什麽事情，所以才這麽對待老人。可是我看那雙眼睛真的很熟悉，肯定在哪裏見過。”飛雨道。
“四十多歲？你認識的人中有沒有四十多歲的人？”“四十多歲？”飛雨喃喃著，“身邊認識的中年人很多，四十五至四十八歲的，也就媽媽和心藍阿姨，那根本就不可能。”
陸亞南問：“心藍阿姨是什麽人？”“是我媽媽的同學、好朋友，又是她的得力助手呢，很疼我，和我們很親近。”飛雨不以為意地說，剛說完又想到什麽似的急道：“你不會是懷疑她吧？不會的，怎麽可能呢？完全扯不到一起的。”
陸亞南笑了笑：“我並沒有見過她，怎麽會懷疑她？隻是，你倒是要好好回憶一下那雙眼睛到底是什麽人的。”
飛雨愣了片刻，仔細思索了半晌：“是很熟悉，似乎經常見到，但是我想不起來。”
“如此看來，這個人不是田香，但是兩人必定有著關係。她現在忍不住先暴露了自己，田香是不是就應該要出現了呢？”陸亞南道，“這個人偽裝成護工就是單單為了向劉青下手這麽簡單嗎？可是現在劉青已經沒有辦法醒過來了，她大可悄悄地走掉啊。”
“這麽說，她肯定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要做什麽呢？”飛雨讚同地說。
“先回病房看看再說吧。”
小秦那邊暫時還沒有匯報過什麽新的情況，回到病房，見他正和值班護士聊得起勁，看見陸亞南，趕緊乖乖地迎上來，那護士也過來向他們打個招呼出去了。
“頭，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我都已經和好多人說劉青幸虧搶救及時已經沒事了。”小秦看見飛雨也來了，咧嘴一笑。
劉青的情況一直比較穩定，雖然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但是想要他蘇醒開口講話，也是一件難事。
看來對方很自信，一直沒有露麵，自然是因為給劉青下的藥抱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劉青既然和蠍子都是所謂的“老板”派來的人，他怎麽會輕易答應劉遠波做他的幫手？劉青也僅僅是因為想要獨吞才要栽贓給蠍子的嗎？”陸亞南自言自語著。
“頭，還是要提審那個劉遠波，不對他來點狠招，他根本就不會老實交代的！”小秦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的各路線人目前也並未收集到任何有關於蠍子之前的任何線索，他似乎僅僅限製與在鳳凰苑周圍活動。”
“安排時間再次提審劉遠波，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嘴裏的東西撬出來！”陸亞南點頭。
“再叫兩個人過來換班，你去查下醫院有沒有長期臥床需要照顧的病人。”陸亞南想了想又道。“好的！”小秦答應一聲自去忙去了。
看見飛雨疑惑的眼神，陸亞南解釋道：“我想起，護工的日常工作就是護理長期抱病的病人，田香既然派人偽裝成護工，不僅僅是因為這劉青，那麽可不可能是另一個病人真的需要她照顧？她不是有一個母親嗎？”
飛雨不由心生欽佩，果然想的細密。“有這種可能，她不和任何人聯係，但是自己的母親總不會丟下不管的。”
飛雨遠遠地看著病床上的劉青，百感交集，就是這個人，是他殺害了青陽，雖然是受人指使可他畢竟就是凶手，沒想到的是，他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竟然會反過來向我求救，真是滑稽。青陽如果在天有靈，你會責怪我嗎？如果真的有靈魂存在，青陽，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暗示？讓我們早一點抓住幕後的黑手，好為你報仇啊。
見飛雨半天沒有出聲，陸亞南過來，深深地注視著她：“不管怎麽樣，要好好保重自己，許先生他如果地下有知的話，當然也不希望你這樣。”
飛雨抬眼，正對上陸亞南的視線，他的眼睛裏寫滿焦慮，也寫滿了諸多憂鬱，那麽深邃的眼神，充滿深情，還有憐惜，飛雨感到慌亂，她知道陸亞南對自己的關心。按照常理，偵破人員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關於案子的任何細節的，可是陸亞南破例了，聰明如她，又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小秦不一會兒就轉回來了，“頭，我發現對麵似乎有人呢。”陸亞南不解：“你看見什麽了？哪兒有人呢？”
小秦悄悄往對麵樓頂一指：“我剛剛下樓，什麽東西明晃晃地刺了一下眼睛，也不怎麽注意，後來一瞧，怎麽那道光往這病房又閃了一下，我擔心會不會有什麽事，所以轉回來匯報一下。”
陸亞南凝神往對麵樓頂看了看，沉吟道：“對麵樓頂上有人？”想了想說，“你們先等著，我去看看。”“頭，我也去吧。”小秦叫道，“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呢。”
飛雨看一眼小秦見他很急切的樣子，笑道：“你們一起吧，我這裏大白天不會有什麽事的。”
陸亞南隻好道：“好吧，你可要當心，叫值班護士陪著你。”
那值班的護士進來衝飛雨笑了笑，也沒說什麽，檢查了下點滴瓶，又拉了拉被子，就捧著一本書坐在一邊看了起來。飛雨心裏亂糟糟的，一時也沒什麽可搭話的，就拉了張椅子坐下，瞧著對麵樓頂出神，那上麵躲著人幹嗎呢？監視病房嗎？
不一時，小秦回來了，他示意那護士先退出去，飛雨剛想問什麽，他豎起手指做一個噤聲的手勢，待那護士走了，他才飛快地把門帶上，轉過身來：“歐小姐，我們頭看出問題來了。”
“什麽問題？對麵樓頂上發現什麽了？”飛雨驚訝道。
“對麵樓頂上是有人，放著一架望遠鏡，等我們上去，人已經逃了，我們頭先追去了。”小秦看看那病床上的劉青低聲道。
“望遠鏡？”“對，直接監視著我們在這醫院裏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這病床上的劉青。”小秦說著，直接走過去猛的扯下劉青麵上罩著的呼吸機。
飛雨一驚，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又見他一伸手提起劉青的衣領道：“還要裝下去嗎？”劉青仍是毫無反應，小秦拿槍對準他的喉頭道：“別演戲了！劉青，起來！否則我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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