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的稱謂

大家知道外國人對女士的稱呼是有所區別的,對於結婚的稱“太太”、沒有結婚的稱“小姐”,學英語的就知道Mrs. 和Miss的區別。那麽,對德國人來說,也是同樣,太太謂Frau,小姐謂Fraulein, 任何名詞後麵加上“lein", 就意味著變小,一個小女人就是姑娘、沒結婚的小姐。而未結婚的老處女,不管她多大年齡,永遠叫她Fraulein。

Magenta TV - Heidi - Staffel 2

我們喜歡看的動漫《海蒂》裏麵有個女管家,是個老處女,就叫Fraulein Rottenmeier, 調皮的皮特把她叫做Roteier (諧音:紅色的雞蛋)。從前的接線員小姐都叫她們“Fraulein von Amt”,德國還有一部著名老電影裏,有一個小女孩在桌上跳舞,大家都叫她Fraulein Ingeborg, 這個演員如今已經92歲了。

Fr?ulein Rottenmeier (@FruleinRottenm2) / Twitter

Fraulein這個詞在德國權威詞典杜登裏被認為已經過時了。這個詞讓人想起50年代在舞蹈學院裏學跳舞的那些年輕人,他們在邀請舞伴時常常用到這個詞;或者讓人想起戰後學校裏古怪死板的女老師。許多女士反對這個稱謂,對此很反感。為什麽對女人有這種區別,對男人就沒有叫什麽lein的。

於是,當時的政府官員,FDP的領導人Hans-Dietrich Genscher, 在1972年1月16日對此做出反應,對任何女性都稱為Frau,後麵不再加上有區別的lein。即便在當時的東德,這種叫法也消失了。但是,今天我們偶爾會在家庭中聽到老祖母對著小孫女說:Fraulein。

1954年有一個女權主義者Marie-Elisabeth Lueders在議會中發言:這個稱謂在過去的幾百年中被認為是一種正當的公眾秩序。她激烈批評了這種觀點,得到熱烈的掌聲。

但是,語言的發展是一個過程,在歌德時代,這個稱呼被認為是對人的尊重。比如在王室中使用,或者在女教師之間使用。因為那個時代有許多女子是自願禁欲的,為了職業,她們無法結婚,所以在名字前加上Fraulein, 讓人心裏明白。

自從1977年,德國的法律修改了:這之前家庭婦女出外打工,需要丈夫的同意。但從此之後,不再需要了。也就是說,同新中國一樣了,婦女被從家庭中解放了。所以當Fraulein這個詞消失的時候,沒有一個婦女提出反對。但是有部分人還是很懷念這個稱謂的,那是些比較年長的婦女。聽到這個詞,她們會想起初期的女權運動。許多參加過第一次女權運動的婦女,她們故意不結婚,她們不想受男人的控製。如果那個時候有人叫她們Fraulein, 她們會覺得很自豪。

有一個女作家Annette Kolb(1870-1967), 她就很喜歡人家叫她Fraulein。語言一直在變化,而女權運動也一直在進行,對於性別的歧視一直在爭論中。如果Fruanlein不被使用了,那麽Gendern這種稱謂就暢通無阻了。我注意到教會裏一個管婦女工作的人老是說Gendern這個詞,我去查了一下,發現它的意思為不分性別的、性別中性的。所以,你們發現嗎,現在許多文件中提到男人女人時不再用以前的形式了,而是用比如老師Lehrer*innen來代表男老師和女老師,星號後麵是女性後綴詞根。以前的寫法是要用二個詞匯:女老師男老師。女人放在男人前麵,代表一種紳士風度,其實是一種虛偽。

男人真要對女人好,在生活中不要暴力就可以了。

下麵我們來看一下1961年的電影《1,2,3》中Fraulein Ingeborg在桌子上跳《馬刀舞曲》的場景,女演員叫Liselotte Pulver,她應該是同我婆婆同時代的人,連名字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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