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di

    上上周末去Poconos來了個一日遊，為的是和住紐約的同學夫婦見麵 。這對夫婦先生老高是我在德國讀博的同學，太太是我國內的研究生同學。你們肯定看出點端倪來，否則他們如何認識的呢？他們是我這輩子媒婆生涯中唯一成功案例，忍不住了勢（顯擺）一哈。他們帶了從Aldi買的wafer當零食，老高說Aldi物美價廉，是他在德讀書時的首選，比我當時通常去的Lidl還要便宜。沒想到這個拿著全位置年薪十萬馬克的博士生地主居然和我們這幫苦哈哈的每月隻有一千馬克助學金的博士生還有那些還在念Diploma的自費大學生一樣也是Aldi的常客。

    我在Kansas做博士後時經常去Aldi買東西。但是到DE後因為附近沒有該店，已經二十多年沒去過。不過最近Aldi好像頻頻開店，DE也有了幾家。經老高一說，我立刻想去Aldi逛一盤兒。古狗地圖發現離我家最近的店在檳州，有八邁多。到了Aldi店，我進去拿東西，趙娃去推購物車。可是等他進得店來卻沒有推車，告曰沒有Quarter拿不到車。沒想到Aldi還是老規矩，收拾一盤隨心所欲慣了的美國人民， 得用硬幣拿推車， 用完後把推車放回原位方可退回硬幣。肯定它以價格吸引人，否則哪個去？大概那裏的塑料袋子也是要收錢的，所以讓趙娃別要袋子。這樣不僅對環境好，也省了收車雇員。

    這讓我想起在德的那些日子，周末自然是采購一周的食糧。我那淺紫色背包總是伴我前行，被裝得鼓鼓囊囊一副要撐破的樣子。還好周一到周五午飯在學校Mensa（食堂）解決，所以一個背包即可。因為我住Dudweiler ，那裏最方便的店是和Aldi差不多的Lidl 。隻有如果周末進城時才去Aldi買菜。而且Aldi蔬菜不如Lidl多，所以我更喜歡Lidl一些。這兩家店都是給窮人開的，有錢人是不會光顧的。記得問過我的教授習火炮兒（1）是否去這兩家店，答曰不去或者每年最多去一兩次買巧克力。他說這兩家店的東西不新鮮。可是Aldi不僅是德國第一個廉價店，還是最大的葡萄酒零售店，難道他從不去那買酒？他都是去象Kaufhof和Karstadt 這些高大上的店。曾經和老板及老板娘去買過菜，那裏的橘子賣6.99馬克，而在Lidl才2.99，反正我沒看出質量的差別。除價錢外，倒是覺得進出啥店是身份象征。德國教授不像在美國和中國，可是屬於最受尊重的職業之一，比醫生都高得多。

    Lidl雖然比Aldi的蔬菜多些但也很有限，常見的就是青椒，大蒜苗（2），洋蔥，西紅柿，胡蘿卜和生菜。綠葉菜就是生菜也隻有這裏稱為Boston Lettuce的一種，愛買不買。 因為所在城市薩爾布呂肯和法國接壤，法國地裏到處種滿葡萄，葡萄季節時賣得相當便宜，1.99馬克一公斤。我一般買來立刻下肚家壩，年輕真好，一次能吃這麽多。剛去時發現菠蘿罐頭才0.39一罐，比中國還便宜， 於是放開肚皮每天一罐，直到吃傷為止。值得一提的是發現有一種罐裝酸辣椒可以用來當泡椒用，於是過了一把泡椒炒豬蹄的癮。不過另外那位來自溫州的唯三的中國女博士生吃了一次我做的泡椒豬蹄後就不敢再吃了，說之後上廁所太痛苦了。蘇修產的一種紅葡萄汁來美後還沒找到相似的。Lidl的巧克力又好又便宜。記得92年聖誕來美看趙娃，發現他冰箱裏的Hershey Kiss巧克力太醜陋了，能吃嗎？Aldi和Lidl都沒有生豬肉賣，需要買時得去那家叫Plus（普魯斯）的店買。但是香腸應有盡有，我到現在還是喜歡那從高地德語Brätwurst衍生而來的叫做Bratwurst的東東，尤其是和酸菜Sauerkraut同煮那是絕配。

    在薩爾布呂肯當時是沒有亞洲店的，連中餐館也就兩家。我們隻有在夏季學生汽車月票可以坐火車時才去旁邊的一個小鎮那唯一的亞洲店買醬油調料之類的東西。每次去綠豆一定要買的，在那裏學會了用空果汁盒發豆芽。有時忍不住會咬咬牙花三馬克買一個皮蛋過過癮。麵條之類的東西就克服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大利的通心粉。

    離開德國二十年後全家在巴黎度假時我們花一天坐火車去我的學校所在地。我們早上出發，中午在學校吃了午飯，然後帶二趙去Dudweiler 。本來想讓他們看看我住的公寓，結果忘了是那條街了。到Dudweiler 就想去Lidl買點巧克力，可是我在幾條街上轉去轉來就是找不到它，問了無數人都說還在。在找店的過程中，看到Beethovenstraße才猛然想起自己就是住在貝多芬大街。找來找去，在曾是薩爾大學的語言培訓部路過，那位和我同班的菲律賓女孩老對我說的“Schreiben”（寫下來）仿佛還在我的耳邊回響。最後直到一人說“Das ist gar nichts”（沒有了）才死心。於是多走了點路去離小鎮較遠的Aldi買了點東西，再去城裏的中餐店買一盒炒飯回巴黎吃晚飯。

  同是便宜店，我喜歡的Lidl沒能在競爭中存活下來，而Aldi不僅遠渡重洋還在陌生國度生根開花蒸蒸日上（3）。

 

1. 導師姓Schneider，小時酷愛化學，在家做鞭炮時把自己的褲子燒了，習火炮兒來源於此典故。

2. 在德國時被中國同學糾正無數次說那不是大蒜苗（Leek）是大蔥。而我覺得蔥的葉子應該是中空圓形的，於是還是叫它蒜苗。這次在濱州的Aldi也買了一袋，一副重溫舊夢的樣子。

3. 有朋友在我微信中點評時說她家附近既有Aldi也有Lidl，於是上網古狗發現居然Lidl在Middletown有一家，第二家將在Bear。這兩家店分屬兩兄弟。2017年Lidl開始進軍美國，主要在美東，計劃兩年內開一百家。網上評價這是美國排名第三最好的超市。不知情情況下幫Lidl打了個免費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