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哈哈交班之困(組圖)

來源: 市界 2019-06-17 20:29:02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9096 bytes)



文  雷彥鵬

編輯 廖影

杭州市清泰街160號,娃哈哈的總部。這棟隻有六層的灰色小樓,散發著年月和風雨留下的滄桑,也見證了一個校辦企業創造的財富神話,以及神話背後兩代人的距離。

再過三個多月,宗慶後就74歲了,早已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紀。他準備退居二線的消息,前段時間也再次傳出,娃哈哈集團隨即出麵否認。

這位中國前首富仍然是這棟矮舊樓裏“第一勤奮的人”,早上7點之前上班,晚上11點之後下班,每天工作超過16個小時。一年365天如此,幾十年如一日,甚至有時候還住在辦公室。



? 宗慶後

女兒宗馥莉的童年也被這棟樓割據。放學後,宗馥莉會背著書包去娃哈哈的食堂吃飯,會在總經理辦公室裏寫作業,這裏也是她的家。辦公室裏的叔叔阿姨看著她長大,她卻很少見到辦公室的主人宗慶後的身影。

1996年,宗馥莉開始留學生活,2004年才從美國回來。之後,娃哈哈蕭山二號基地成了她曆練的第一站。

2010年,她成為了承擔娃哈哈產品代加工業務的宏勝飲料集團的總裁。宏勝飲料位於蕭山區,獨立於娃哈哈;在這裏,宗馥莉說了算。她不用跑去上城區的娃哈哈總部向父親匯報工作,如果偶爾過去了,那也是向更懂中國市場的宗慶後“請教”。

從宏勝飲料到娃哈哈之間的距離,似乎也是這對父女之間的距離。在外界看來,這也是宗馥莉從娃哈哈“公主”到娃哈哈接班人的距離。

這段距離的兩端,一個是經驗老到的實戰派本土企業家,他更懂得中國的人情世故;一個是受過西方正統商學院教育的學院派,她崇尚效率與製度,更想證明自己。他們之間隔著強勢、矛盾、冷戰,當然,時間也讓他們磨合。

2018年10月,宗馥莉出任娃哈哈集團品牌公關部部長。這段距離,似乎又變近了。

01

誰是“親生的”?

從父親這一角色來說,宗慶後是缺失的。或者說,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在舟山和紹興經曆了15年的農場生活後,1978年冬天,頂崗回城的宗慶後已經33歲,早已被劃分為大齡青年。同樣屬於大齡青年的施幼珍,比宗慶後稍早一點兒回到杭州,也在偏遠的農村度過了自己的青春。經人介紹,有著太多相似經曆和共同話語的倆人走到了一起。

他們重新適應著城市裏的生活,盡管這生活並沒有預期中那樣美好,但是女兒的降生給一家人帶來了珍貴的喜悅。1982年1月,宗馥莉出生,名字取自“福”和“利”的諧音。

娃哈哈的誕生,在一定程度上也與宗馥莉有關。

當時,《杭州日報》有報道稱,全國3.5億兒童中有三分之一營養不良,僅浙江8~12歲的兒童中就有47%營養不良。那時候,國內不是沒有營養液,而是都屬於成人產品。

已為“中國保靈”代加工中國花粉口服液的宗慶後,嗅到了新的商機。

對他產生直接刺激的,也是女兒。與很多孩子一樣,五六歲的宗馥莉也不愛吃飯,有輕度的厭食症狀。每天喂飯,成了一家人最大的壓力。

1988年10月,第一批娃哈哈兒童營養液從生產線上傳輸下來,宗慶後激動得淚流滿麵。一個校辦企業變成飲料帝國的神話,也從清泰街160號開始了。



然而,對於宗馥莉而言,童年裏就很難感受到父愛了,連正常的父女時光也變得奢侈。

娃哈哈兒童營養液的受歡迎程度遠超宗慶後的預期。於是,生產基地不斷擴大,第一期的產能為每天12萬盒,第二期就達到了每天25萬盒。三年內,產能擴大了60倍,利潤暴漲了100倍,到1990年,娃哈哈的銷售額已超過9800萬元。

南下北上,產品鋪向全國,依然供不應求。

催貨的電話、信函不斷,前來提貨的車在清泰街排著長隊,公司門口都被堵住了。宗慶後的辦公室門口站滿了拿著條子等待批發貨的人,很多人還扛著蛇皮袋,袋中裝滿了現金。

宗慶後忙得要命,擴產線、抓生產、跑市場,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傾注在了娃哈哈身上,而且每年大部分時間都奔波在外,這讓宗馥莉覺得父親很“陌生”。



宗慶後留給宗馥莉的印象,就是“忙忙忙”:爸爸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娃哈哈的老員工還記得,宗慶後和施幼珍沒時間去幼兒園接女兒,學校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在那哇哇大哭,他們看了都心疼。之後上了小學,每天放學後,宗馥莉背著書包到娃哈哈的食堂吃飯,埋在總經理的辦公桌前做作業,碰到不懂的題目,隻能問辦公室裏的叔叔阿姨。

宗慶後索性將家安在了娃哈哈總部二樓的宿舍裏,宗馥莉的童年就是在這裏度過的,她是和娃哈哈一起長大的。

宗馥莉比娃哈哈大5歲,她將娃哈哈稱作“小妹妹”。

不過,對於這一對“女兒”,外人很難劃清誰才是“親生的”,因為宗慶後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娃哈哈,而宗馥莉倒成了“沒人管”的那一個,就連與宗慶後有效相處的時間幾乎都沒有。

02

父女的“較量”

宗馥莉對父親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宗慶後對女兒,其實也是有自責和愧疚的。

隨著時間的拉伸,這種不平衡變成了一場父女之間的“較量”。

宗馥莉或許是遺傳了宗慶後的主見和獨立性,或許也是童年“沒人管”的生活養成的這種性格。1996年,在宗馥莉的強烈要求下,宗慶後施幼珍夫婦決定送她去美國讀書。

那時,她才上初二。宗慶後猶豫不決,女兒畢竟才豆蔻年華,隻身漂洋過海,怎能不擔心。

宗馥莉則不同。十多年後,她回憶起這段經曆,說:“我希望去國外讀書,做這個決定時我就承擔它所有的後果。這個經曆讓我學到很多,包括獨立性、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  宗馥莉

位於洛杉磯的聖馬力諾中學,是一所完全寄宿製中學,校風嚴謹。宗馥莉在這裏完成了中學學習生涯,後又進入佩珀代因大學學習,主修國際貿易。

後來,有媒體問宗馥莉,學習這門學科是不是為進入娃哈哈做鋪墊。宗馥莉否決了這種說法,隻解釋說,這是當時的熱門專業。

在美國讀書期間,越來越忙的宗慶後沒有特意去看過女兒。那時候,娃哈哈已經有了出口業務,宗慶後也隻是借著去美國出差的機會,捎帶著去看一下女兒。一開始一年還去看一兩次,後來都不去了。

2005年3月,回國還不到一年,23歲的宗馥莉就開始擔任娃哈哈蕭山二號基地管委會副主任,之後,又兼任杭州娃哈哈童裝有限公司、杭州娃哈哈卡倩娜日化有限公司總經理。她管轄的娃哈哈蕭山二號基地有6家分公司,分屬於飲料、方便食品、童裝、日化行業。

剛回國的宗馥莉,更像是美國孩子,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都是如此。代溝、文化、性格,都成為父女倆之間的衝突點。

連吃飯都顯現著大不同。“當80後女兒站在40後父親身邊,早餐本身就是一種中西差異:父親吃大餅油條,女兒吃麵包牛奶。”《中國企業家》在報道中這樣描述。

更大的差異、甚至矛盾,還是在工作上。

宗慶後是“大家長”式的管理者。娃哈哈常年不設副總經理,董事長和總經理很多年都是宗慶後一人兼任,內部人評價他:“掌控欲極強,甚至有點霸道”。

宗馥莉幾乎跟他完全不同。

2010年,宗馥莉成為了宏勝飲料集團的總裁,同時還負責國際業務。宏勝飲料獨立於娃哈哈,承載著娃哈哈的代加工業務,有16個生產基地、44家子公司。總而言之,宗馥莉手裏的業務為娃哈哈貢獻著大概三分之一的收入。

父親“霸道”,女兒則“民主”。在娃哈哈,宗馥莉被老員工私底下稱作“公主”或者“大小姐”,但是在自己的公司,她讓自己的員工叫她Kelly或者馥莉,而且在名片上不印頭銜。不過,與下屬意見產生分歧時,又是她說了算。

在自己的公司,她有百分之百的決策權。

但是,如果與宗慶後的意見產生分歧,說服不了他而被他“專製”時,她也會賭氣發起為期兩三天的“冷戰”。

此時的父女倆,都像石頭一樣硬。

父親曾有意將自己的“老臣”派去“輔佐”女兒,但是女兒覺得“老臣”幹得不好就給辭退了。最後,無奈的宗慶後又將“老臣”接收了回來。

宗慶後從來不會主動開除員工,更別說自己培養多年的“老臣”了。

宗馥莉覺得父親的“老臣”很好、很忠誠,但是太依賴於宗慶後的想法,她更喜歡培養自己的人才,她希望自己的人有創新性、有激情、有自己的想法,能跟自己一起學習、發現新的東西。

“老臣”也感受著父女之間的差異:“大老板跟我們說話的時候有商有量的,但是小老板做事情就比較直接,定下來就是定下來,不會給過多的解釋。”

一次,宗馥莉管理的進出口公司有員工收到供應商的賄賂,因為合同裏麵明確禁止賄賂,所以宗馥莉覺得沒有商量的餘地,應該終止合同。但是,這個供應商找到了宗慶後,後來生意又有了轉機。宗馥莉覺得父親的做法不對,這是底線,不應該融通。

在企業管理風格上麵,父女倆時常“較量”。

宗慶後曾說,娃哈哈不缺錢,永遠不會上市,但是在宗馥莉眼裏,親近資本市場未嚐不可,“娃哈哈上市是一個非常正常的舉動”。

03

“第二勤奮的人”

宗慶後很強勢,但是宗馥莉似乎更強勢。

有一次,宗慶後和宗馥莉一起參加中央電視台的《高朋滿座》節目,父女倆麵向而坐。

主持人問:如果有個員工犯了大錯,你會怎麽辦?

宗慶後說:我肯定會很嚴厲批評,但是我會讓他重新修正錯誤。

宗馥莉則答道:我會按照製度,製度說犯了什麽錯誤應該接受什麽懲罰,就怎麽懲罰。

要是剛回國那時候,宗馥莉肯定說到這兒就截止了。但是這次,她還跟了一句:“有的時候我做得不夠好,希望繼續向爸爸學習,要更加包容一點。”

宗馥莉確實在變。

2012年,宗馥莉成為首個獲“風雲浙商”榮譽的80後企業家。在頒獎典禮上,宗馥莉接過獎杯,主持人問:“父親是你的偶像嗎?”宗馥莉回答:“是,也不是,我爸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去學習,但我覺得我應該要超越他。”



?  宗馥莉父女倆聯袂出席2016“風雲浙商”頒獎晚會

鏡頭轉向台下,宗慶後露出帶著一點尷尬的微笑。這種微笑,好像大多出現在女兒談論他時。

他應該也有一絲欣慰,因為女兒真的在向自己靠近,不光是言語上。

以前,宗馥莉更多的是想去生活,做自己喜歡的事,覺得這個企業對她來說壓力太大,但是現在出現在公共場合,她談的更多的是企業、責任、行業。

在最近舉辦的一次浙商會議上,宗馥莉說:“優秀的企業有兩條腿,左腿是產品,右腿是品牌,兩條腿的強壯度決定了企業能走多遠,協調度決定了能走多穩。”儼然一個中國成熟企業家的口吻。

宗馥莉在慢慢調適自己,開始理解父親的一些觀念和做法。

宗慶後推崇“家文化”,在娃哈哈打造“和諧一家”的企業文化。給員工分配住房、跟員工一起吃飯、一起共度節日,甚至為員工子女的入學而出力。宗慶後年年都請留守的員工吃年夜飯,給他們發紅包,今年已是第32個年頭。

宗馥莉逐漸認同了娃哈哈的“家文化”,隻是十年美國生活帶回來了“洋節日”。

2012年聖誕節,宗馥莉頭戴鹿角,在蕭山基地的食堂忙活著,她要請員工們吃聖誕午餐。她認為,老板也隻是一份職業,這樣的活動可以讓自己放下老板的身份,去跟員工一起玩。這其實很難得,因為她平時很少在公司。

宗慶後在娃哈哈總部時,每天工作超過16個小時,如果不在總部,基本就是在市場一線調研。平均每年有200天在市場前線調研,這也是娃哈哈從校辦企業變成飲料帝國的關鍵。

宗馥莉也經常出差在外,很少在公司。即使在公司,也和宗慶後一樣,每天很早就上班,下班卻沒有準點,很多時候要工作到深夜。隻不過,一個在上城區的娃哈哈辦公室,一個在蕭山區的宏勝飲料辦公室。

員工們看到了這種努力,他們私下裏將她評為娃哈哈“第二勤奮的人”。

其實,宗馥莉與宗慶後的磨合,也是她與娃哈哈之間的磨合。



2013年,一路高速增長的娃哈哈營收達到783億元,早已成為中國首富的宗慶後放話,2014年要實現千億目標,甚至要再造一個娃哈哈。但是2014年,娃哈哈營收下降到720億元,而且止不住地下滑,到2017年,營收僅為465億元,四年下滑了40%。

娃哈哈近年來常常被認為品牌老化、創新不足,而且沒有伴隨著消費升級而升級。

2017年4月,在一場互聯網峰會上,宗慶後與馬化騰同台。主持人吳曉波問宗慶後:假如馬化騰的女兒過生日,馬化騰要訂10箱營養快線,但在瓶子上要印馬化騰的祝福詞,娃哈哈以後能做到嗎?

言外之意是,借助互聯網,傳統製造業可不可以提供個性化定製服務。

可宗慶後一臉無奈地回答:“我們這種規模很大的企業不可能個人定製的,我開一條線幾萬瓶出來了,你說個人定製一箱兩箱的,我怎麽給你做?”

其實,宗慶後有更好的答案可以選擇:“我女兒現在就可以做到。”

2016年7月,宗馥莉推出了定製飲料品牌KellyOne,多種不同的原料可以根據個人喜好自由組合,並且消費者可以為自己搭配的飲料命名,完全不同於宗慶後的打法。

隻是,這個品牌以宗馥莉的英文名字命名,與娃哈哈始終保持著距離。

在宗馥莉的設想裏,她要收購娃哈哈,而非繼承。

04

娃哈哈-宗慶後+宗馥莉=?

2013年9月13日清晨,宗慶後準備從住處去往娃哈哈,但是在住處附近遭遇襲擊。

宗慶後一直穿著樸素,常以布鞋示人,被稱為“布鞋首富”,女兒說他“土”,讓他穿皮鞋。當然,低調的他身邊也從來不帶保鏢。



這次被襲,宗慶後兩根手指的肌腱受傷,跟蹤了他兩個月的49歲蘇州中年男子楊某落荒而逃。

有人說是報複,宗慶後則說自己沒有仇家,這隻是一次偶然事件。

楊某自己交代稱,他上半年借了3萬元來到杭州找工作,因年紀較大,一直沒有找到工作。因為以前在電視節目上看過宗慶後熱心幫助農民工的訪談,他也想得到宗慶後的援助,便到宗慶後的住處尋找他。

這次事件發生後,媒體再一次將“意外”與“交接班”聯係到了一起。如果宗慶後發生了意外,娃哈哈怎麽辦,誰來接班?

在宗慶後眼裏,“交接班”一直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

2010年,宗馥莉執掌宏勝飲料後,借助資本的力量,對其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同時對進出口業務也進行了資源整合。

在宗馥莉看來,這次變動讓他們有了明確的分工,父親負責國內業務,她負責國際業務,並且互不過問。在宗慶後看來,這隻是對女兒的鍛煉,並不是在為交接班做準備。

那時候,宗慶後已經65歲,麵對外界的疑問,他表示自己還能幹20年。

在2011年的《高朋滿座》節目,劉永好父女先於宗慶後父女出場。劉永好對劉暢說:“不管你接班,還是做你想做的事情,隻要你幸福就好。”

到了宗慶後這裏,他說,接不接班要看女兒高不高興。宗馥莉也說,自己還沒準備好。

兩年後,33歲的劉暢正式走向台前,接替父親劉永好出任新希望六和董事長。那時,比宗慶後小6歲的劉永好,也才62歲。

現在,宗慶後馬上74歲,娃哈哈32歲,而宗馥莉也已37歲。在宗慶後心裏,或許已經有了安排。

在第32個娃哈哈年夜飯現場,宗慶後在致辭中提到了,娃哈哈2018年實現了業績的增長,2019年要力爭實現50%以上的增長。

“2019浙商全國500強“顯示,娃哈哈2018年營收469億元,的確實現了增長,不過增幅還不到1%。

娃哈哈業績越難增長,它的掌舵者就越難放手,但是奈何年歲不饒人。

2018年10月,宗馥莉被認為又離接班近了一步,因為她不僅是宏勝飲料的掌舵者,而且直接出任了娃哈哈集團品牌公關部部長。

宗馥莉說自己是臨危受命,並沒有等待很長時間去做這個事情,而且宏勝飲料已經是一個很大很寬廣的平台,在這個平台上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過,娃哈哈被大家說品牌老化、產品不新穎,“在這個時候應該為娃哈哈做一些事情”。

一個月後,宗馥莉在微博上為新款限量版營養快線造勢,年過七旬的宗慶後罕見地轉發了微博,同時艾特女兒並喊話:“誰動了我的營養快線?”



宗馥莉上任品牌公關部部長這幾個月,娃哈哈不斷推出新品,炫彩版營養快線、營養五穀、堅果飲料、藜麥牛奶粥、火鍋涼茶……升級了水品牌,還包下地鐵專列進行“出色戀愛觀”營銷。

宗慶後給娃哈哈烙上的刻板印象,宗馥莉在竭力改變,使其變得年輕。

在宗馥莉看來,辛勞是宗慶後的宿命。

4月份,宗慶後在接受《經濟觀察報》采訪時說:“我想我應該是準備退居二線了。”這句話被解讀為宗慶後正式公布自己的退休計劃。不過,緊接著,娃哈哈澄清:宗慶後並沒有具體退休計劃,也沒有要退居二線。

宗慶後已經快74歲,而宗馥莉仍然沒有進入娃哈哈的核心管理層。

對於宗馥莉是否會接班的疑問,宗慶後也隻是說:“讓她自由發展吧,她願意幹什麽就讓她幹什麽。”

在父女倆時遠時近的距離中,在宗慶後的話語之間,有一種可能性在被放大——管理團隊接班,宗馥莉隻繼承宗慶後的股東權利,同時管理一部分業務。

這應該也是宗馥莉可以接受的,因為她一直在強調製度兩個字。

在《高朋滿座》節目中,主持人問宗馥莉:娃哈哈減去宗慶後等於什麽?話音剛落,宗馥莉就說:等於零。主持人又問宗慶後:娃哈哈加上宗馥莉等於什麽?宗慶後想了一下說:更高的輝煌吧。

宗馥莉的回答有言外之意,“娃哈哈=宗慶後”,在她看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這是她想要改變的現狀。宗馥莉希望娃哈哈有自己的個性,而不是與企業家本身劃上等號。

《基業長青》中說,偉大公司的創辦人,通常都是造鍾的人,而不是報時的人。“造鍾”,就是建立一種製度,使得企業能夠依靠組織的力量在市場中生存與發展,而不是依靠某位個人、某種產品或某個機會等偶然的東西。

王健林曾在接受采訪時有過類似的表達,他說:交班的時候,一萬多億的資產,千億美金的收入,其實是組織體係在賺錢,不是哪個個人能力問題,也不一定選最聰明的,選最能服眾的就行。

毋庸置疑,沒有宗慶後就不會有娃哈哈,但是宗慶後更像是“報時人”,年過七旬依然親力親為,娃哈哈也太依賴於他。

這也是第一代企業家共有的特點,當然,在很大程度上,這也成了他們遲遲退不了休的原因。

想成為百年老店的娃哈哈,更需要一位“造鍾者”,這或許就要期待向來注重製度的宗馥莉了。

參考資料:

《宗慶後:萬有引力原理》,遲宇宙,紅旗出版社

《宗馥莉:宗家有女初長成》,中國企業家雜誌

《風雲浙商麵對麵》,浙江經視

《宗馥莉:創業者更是創新者》,人民日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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