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河東，一年河西。
娃哈哈和農夫山泉這對杭州的飲料巨頭，在輿論場再次經曆了冰火兩重天，隻不過這一次娃哈哈站在了風暴眼的中心，而農夫山泉則走出了陰影。
上周農夫山泉股價最高探至48.2港元，刷新3年新高，相比2024年9月份的最低點22.73港元，漲幅超過110%，市值重新站上5000億港元，一舉越過了去年網絡輿論時砸下的大坑。
這一戲劇性的反轉源於自身輿情的恢複，以及今年7月娃哈哈宗慶後遺產爭奪戰曝光後的輿論環境變化。花旗銀行近期將農夫山泉目標價從38.6港元上調至53.3港元，預期其瓶裝水業務複蘇將在2025年下半年加速。另一邊的娃哈哈，無論是聲譽還是經營都麵臨挑戰。
網絡輿論風波重創前首富
2024年2月25日，中國飲料標誌性人物娃哈哈創始人宗慶後去世，農夫山泉隨後遭遇了大規模的“攻擊”。2月28日宗慶後追思會上，農夫山泉創始人鍾睒睒送了花圈但未親自出席，隨後網上開始傳播農夫山泉與娃哈哈的曆史恩怨，指責鍾睒睒早年曾是娃哈哈經銷商，因跨區域“衝貨”被解約，“背刺恩人”、“忘恩負義”的描述撲麵而來。
當年3月3日，鍾睒睒發布長文《我與宗老二三事》試圖澄清爭議，但網絡聲音轉而攻擊鍾睒睒兒子的“美籍身份”，質疑農夫山泉“不愛國”。3月初，農夫山泉包裝被指“媚日”，理由是瓶蓋設計類似日本國旗。麵對愈演愈烈的抵製聲音，農夫山泉4月推出低價綠瓶純淨水，不到一元一瓶，引發行業價格戰。
網絡輿情對農夫山泉業績造成了衝擊。數據顯示，2024年1-2月包裝飲用水銷售比2023年同期增長19.0%，但之後出現有史以來首次大幅下跌。2024年上半年包裝飲用水產品營收85.3億元，同比下降18.3%，占總營收比例從往年50%以上下跌至38.5%。農夫山泉在半年報中將下跌原因歸於“輿論攻擊和惡意詆毀”。期間，鍾睒睒95歲的老母親在這場風暴中去世。
股價暴跌引發資本撤離
在資本市場，業績和輿論雙重衝擊導致農夫山泉股價腰斬。宗慶後去世前，農夫山泉股價長期維持在45港元左右。隨著輿情的爆發和銷量的下滑，2024年5月至9月，農夫山泉股價出現單邊下跌，從5月初47港元左右暴跌至9月中旬23港元以下，短短三個多月暴跌51.8%，市值蒸發超過2700億港元。
暴跌期間，摩根大通、渣打銀行、法巴銀行、花旗銀行等外資機構大規模賣出農夫山泉，引發市場恐慌性拋售。8月10日鍾睒睒現身央視《對話》節目，回應網絡暴力、企業繼承人、發展方向等問題，坦言網絡攻擊帶來壓力，強調農夫山泉永遠屬於中國，表示公司股權結構簡單、無海外避稅架構。
2024年8月28日，農夫山泉半年報公布後當天大跌近11%。全年農夫山泉總營收428.96億元，同比僅微增0.5%，淨利潤121.23億元，同比僅增長0.4%。核心業務包裝飲用水2024年收益下滑21.3%。相比之下，2023年農夫山泉總營收426.67億元，同比增長28.4%，淨利潤120.79億元，同比增長42.2%。
宗慶後信托案引發輿論大逆轉
2024年12月30日，宗慶後三名非婚生子女宗繼昌、宗婕莉、宗繼盛向香港高等法院提交訴訟，指控宗慶後長女宗馥莉擅自處置信托資產，要求凍結賬戶並披露資金流向。2025年7月13日案件在香港公開審理，並在杭州中院同步立案實體訴訟，輿情瞬間炸裂。
公眾發現宗慶後三名非婚生子女均為美國國籍，信托資產總額高達18億美元。這與宗慶後公開宣稱的年消費不足5萬元、穿舊布鞋、吃盒飯，強調愛國情懷、僅有一個女兒宗馥莉、錢不會轉移到海外等敘事形象形成反差。娃哈哈、宗慶後遭遇口碑反轉，農夫山泉、鍾睒睒的口碑則出現大逆轉。
公眾開始重新審視鍾睒睒，發現他在被“網暴”時並未攻擊拉踩同行，麵對壓力守住了底線。鍾睒睒的慈善行為也被關注到：2008年帶隊給汶川災區運送飲用水，在四川建立峨眉山水源廠支持災後重建；長期以高於市場價收購果農的贛南臍橙，給雲南捐建現代化茶廠，通過“企業+合作社+農戶”模式助力各地實現可持續扶貧；給大學捐款並支持少兒盲人管樂團、昆曲藝術等文化項目。
7月13日宗慶後信托資產糾紛案公開審理後，農夫山泉股價開始連續上漲。近一個月漲幅超過20%，遠超恒生指數。花旗發研報表示，鑒於近期主要競爭對手的負麵新聞，預期農夫山泉瓶裝水業務複蘇在2025年下半年將加速，茶及功能飲料的強勁銷售增長將持續。
另一邊的娃哈哈壓力山大。媒體報道顯示，在這個炎熱夏天的銷售旺季，娃哈哈部分地區的銷量卻在下滑。一家江西的經銷商曝出，去年7月，八九十萬元不夠賣，今年六七十萬賣不了，銷量下滑了近20%。去年，娃哈哈產能不足，工廠訂單排隊，今年昔日的盛況已經不在，宗馥莉也久未露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