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富陽首富,一下沒了350億

來源: 市界 2024-01-09 21:07:44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0160 bytes)

知恥近乎勇,國人當自強。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六氟磷酸鋰作為鋰電池電解液中的核心材料,不僅一直被日本牢牢控製,技術更是被封鎖得密不透風。這種白色粉末,一度被炒到100萬元一噸的天價。這讓森田化學、關東電化等少數日本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時移世易。多年後的今天,電解液行業早已成為中國人的舞台。中國不僅出現了一些將產品反向出口到韓國和日本的明星公司,還以80%的市場份額成為全球最大的鋰電池電解液生產國。徐金富一手創立的天賜材料,則成為中國電解液行業中最大的一朵“浪花”。

從廣州市中心的天河區駕車前往黃埔區,再進入廣園快速路後,你就會發現一些化工企業盤踞其中,比如徐金富的天賜材料。十五年來,當很多公司消失於時代的洪流中時,天賜材料從一家主營日化原料的小公司,蛻變成在新能源領域呼風喚雨的行業龍頭。

即便是鋰價大跌的2023年12月中下旬,一些同行紛紛收縮陣營、降本增效時,天賜材料依然穩坐電解液一哥的寶座,它還有餘力又一次砸下10億元逆勢增產。與天賜材料動作高調相比,創始人徐金富則顯得頗為低調。這個神秘富豪極少見諸報端,但他的造富故事總有人想一窺究竟。

富陽首富是如何煉成的

多名業內人士告訴「市界」,徐金富在電解液賽道造富成功的原因,除了他化工專業出身的背景,趕上新能源汽車和儲能發展的風口外,還應歸功於他適時進入市場的高明判斷。

從杭州大學化學係畢業後,徐金富進入中國科學院廣州分院深造。取得碩士學曆後,他留在學校的化學研究所工作。1988年,徐金富與同學羅秋平幾個人,一起創辦了道明化學(後更名為“藍月亮”),專注於日化原料等精細化工產品。徐金富主要負責做前端原材料。

四年後,徐金富將股權賣給了羅秋平。1993年,徐金富拿著第一桶金,在家鄉浙江富陽創業:與當地化肥廠合作開發原材藥。天不遂人願的是,徐金富埋頭研發兩年,一點成果都沒出來,錢卻花得一幹二淨。虧光第一桶金後,徐金富並沒有灰心,而是借錢搬家南下廣州。

事實證明,他做的這個決定是對的。重回廣州後的五年裏,徐金富邊做研發邊做貿易,積攢了一筆資金。直到2000年,覺得時機對了的徐金富,成立了名叫天賜材料的公司。創立之初,天賜材料的主營業務,從洗發水材料,逐步拓展到護發素,以及沐浴露等多個領域。寶潔、聯合利華、歐萊雅等國際公司,皆成為了天賜材料的大客戶。

在日化原料行業做得風生水起的2004年,徐金富發現了另一個新的商機:鋰電池有取代鉛酸電池的趨勢。這一年,市場還未看到新能源汽車的廣闊發展前景。徐金富卻認為,這個行業的風口,遲早會迎來大爆發。於是,徐金富開始組建鋰離子電池材料研究團隊,涉足鋰電池電解液的研發和生產。

通俗來說,鋰電池是儲能的一種。儲能在新能源產業鏈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鋰電池電解液是電池中離子傳輸的載體,被稱為“電池的血液”,其一般由鋰鹽和有機溶劑組成。鋰鹽占比雖然不高,成本卻占據電解液總體的40%-50%。六氟磷酸鋰憑借著較高的循環效率,以及電導率等綜合性能成為主流鋰鹽。也就是說,六氟磷酸鋰是電解液的核心成分。

六氟磷酸鋰通常是由碳酸鋰生產而成,碳酸鋰是鋰鹽的一種。不過,令人頭疼的是:六氟磷酸鋰的生產條件苛刻,工藝難度也極大,以至於在全球範圍內,具備規模化生產六氟磷酸鋰的企業較少,且集中於鋰電池技術的先行者日本。從九十年代開始,以森田化學、關東電化,以及瑞星化工為代表的日本廠商,壟斷著全球九成以上的六氟磷酸鋰市場份額。

也就是在這個大的時代背景下,當發現短時間內沒法自研出六氟磷酸鋰後,徐金富在2007年買下了美國六氟磷酸鋰生產製造技術。這個決定不亞於“偷天換日”,它改變了徐金富和天賜材料的命運。在美國生產製造技術的基礎上,天賜材料用兩年時間形成了自己的核心技術,打造出高度專業化的六氟磷酸鋰。

2011年,與另一家新材料公司多氟多一樣,天賜材料也實現了六氟磷酸鋰的自產,當年生產82.22噸。至此,天賜材料與多氟多等中國企業,一洗前恥徹底打破了日本企業對磷酸鋰的技術封鎖和市場壟斷。另一邊,天賜材料自產六氟磷酸鋰的應用,逐步替代了外購六氟磷酸鋰,顯著降低了自家公司的生產成本,提升了電解液產品的毛利率。

天賜材料的業績,也借此飛速增長。2014年1月23日,業績向好的天賜材料,在深交所掛牌上市。這一年,徐金富又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這為他後來搭上高速運行的列車埋下伏筆:天賜材料積蓄了2.6億元的資金,徐金富拿出將近2億元去收購東莞凱欣。在外界看來,這是一個買的不值、溢價太高的決定。

徐金富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東莞凱欣是頭部鋰電池廠商ATL的合作夥伴。通過收購東莞凱欣,天賜材料成功抱上了ATL這棵大樹。2015年,51歲的徐金富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他首次上榜《2015年胡潤百富榜》,以23億元財富排名第1607位。這僅僅是徐金富起飛的起點。天賜材料收購凱欣的“醉翁之意”不僅限於ATL,還劍指動力電池企業寧德時代。

天賜材料自研的六氟磷酸鋰,正是動力電池需要的電解液材料。寧德時代的創始人,也就是ATL的創始人曾毓群。曾毓群與寧德時代徹底飛升的開端,是在中國新能源汽車市場爆發的2015年。彼時,國家工信部推出動力電池企業“白名單”,日韓企業被攔在名單外,這個政策給了寧德時代一個快速發展的時間窗口,其營業收入由前一年的8.67億元,一舉躍升到當年的57.03億元。

這也成為天賜材料的絕佳機遇:電解液賽道的周期性驅動因素,可不就是動力電池的高增長?通過ATL的關係,天賜材料順利進入寧德時代的供應鏈。有媒體如此形容這場買賣:徐金富選擇的不是新幹線,而是一艘已經點火的巨型火箭。從2018年到2020年,寧德時代從天賜材料采購的電解液所占的營收比重,不斷攀升直到54%。

到2020年,天賜材料當上全球電解液大哥已經三年了。進入2021年,新能源汽車市場異常火爆,六氟磷酸鋰價格水漲船高,天賜材料的股票市值,更是飆漲到2022年6月17日的1110億元。比2014年上市當天的23.88億元,漲了將近50倍。

這一年,天賜材料以223億元的營收規模,大大拉開與電解液老二新宙邦的距離。不僅如此,徐金富還在2022年,憑借402.2億元的潑天財富,成為浙江杭州富陽首富。

“大牛股”不牛了

然而,花無百日紅。自2022年下半年尤其是2023年以來,這個大牛股的股價,可謂是“一瀉千裏”。截至2024年1月5日,天賜材料的股價為22.94元每股,跟高峰時期的股價相距甚遠。“著魔了,一加倉就跌跌不休。每天砸的最凶的,就是天賜材料。”有不少股民在股吧吐槽道。

天賜材料之所以曾被稱之為大牛股,隻因其在短短一年時間裏,股價就從10多元飆升至80多元每股(前複權)。2021年10月28日,是天賜材料股價的最高光時刻,每股股價高達84元。“天賜材料作為鋰電材料中做電解液的龍頭企業,市占率最高,所以資金才會熱炒。”深圳北山常成基金投研院執行院長王兆江告訴「市界」。

▲(天賜材料近四年股價走勢,圖源/同花順)

這一年,天賜材料接待超過300家機構的調研。其中,不乏有睿遠基金、博時基金、易方達基金等大型公募機構,也有凱豐投資、源樂晟、淡水泉,以及和諧匯等知名百億級私募基金的身影。一些公募明星基金經理,也買入了這隻大牛股。比如農銀匯理的四冠王趙詣,於2021年一季度再度增持天賜材料268.54萬股,至1090萬股。

截至當年的半年報,趙詣管理的農銀匯理新能源主題、李瑞管理的東方新能源汽車、李曉西管理的華泰柏瑞質量領先等位列前十大流通股東。但好景不長,在84.71元的曆史高位後,天賜材料的股價就一路波動,2021年7月1日跌至65.76元每股。自這一天之後,這個電解液龍頭公司的股價,持續震蕩至現在的20元多元每股。

此情此景下,一些機構苦不堪言,尤其是在2023年二季度大幅加倉天賜材料的基金機構。Wind數據顯示,基金機構由2023年一季度19903.71萬股,大幅加倉至二季度末的37818.68萬股。天賜材料大幅縮水的市值,影響了這些基金機構的業績。

新浪基金算了一筆賬,若以2023年6月30日的開盤價至9月8日的報收計算,且假設這期間機構並未減倉,基金機構區間浮虧超40億元。其中,廣發基金區間浮虧4.62億元,國投瑞銀基金區間浮虧4.58億元,東方基金區間浮虧3.86億元。

不少趁機進場的散戶也“哭暈”在股吧。王楓是在天賜材料股價跌到50多元每股時入場的,他認為這個多年的電解液一哥的股價不可能一直下跌。新能源概念股一旦股價回升,王楓可以借此大賺一筆。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天賜材料股價的下跌,直到今天仍沒有築底。王楓眼睜睜看著天賜材料的股價,從50多元跌到了現在的20多元每股。

意識到天賜材料的股價可能仍持續走低,王楓也挺無奈,“拿著也不是,賣掉也不是。每天如坐針氈。”天賜材料股價的下跌,其實早就有章可循。自2022年下半年以來,新能源行業迎來巨大震蕩,鋰電市場需求下滑導致產能過剩,鋰礦價格出現大幅回調,帶動材料價格回調,“市場對天賜材料的未來業績不看好,從而導致股票被拋售,股價下跌。”王兆江認為。

在新能源行業的大勢麵前,哪怕是天賜材料傍上的大哥寧德時代,其股價也從2021年1.58萬億元的最高市值,跌落至2024年1月2日的6899億元。2023年寧德時代的業績增速,也因為在整個國內的市占率下滑,於三季度出現大幅回落。這無疑影響了天賜材料這一年的業績,畢竟“寧王”是天賜材料的第一大客戶。2023年三季報顯示,天賜材料主營收入121.24億元,同比下降26.2%;歸母淨利潤17.52億元,同比下降59.83%。

對於市場環境的波動,徐金富顯得頗為淡定。早在2022年11月中旬,碳酸鋰價格走高,衝擊60萬元/噸之際,徐金富就風趣地說,自己經常坐“過山車”,根據經驗,鋰鹽(電解液的成分之一,碳酸鋰是鋰鹽的一種)供過於求時,價格下降非常快,不會是緩慢下跌。他預測說,其價格會降至20萬元/噸以下,但大概率不會跌破12.5萬元。

徐金富還推算說,到2024年,新工廠建成投產之際,碳酸鋰或許能賣一個好價錢。他口中所說的“新工廠”,有天賜材料這三年來的擴產項目。據《21CBR》不完全統計,在電解液產業鏈及磷酸鐵領域,天賜材料2021年投入金額超過120億元。2022年,天賜材料繼續擴張,頻繁投資建設鋰電材料項目,全年擴產規模超140萬噸。

鋰電材料市場2023年持續走弱的勢頭,也沒有阻擋住徐金富擴產的腳步。這年1月,天賜材料斥資3.8億元,投建年產8萬噸鋰電添加劑材料項目。12月6日,天賜材料再次公告稱,子公司九江天賜資源循環科技有限公司,將投資建設年產3萬噸碳酸鋰項目,總投資不超過10.70億元。

進入2023年以來,碳酸鋰供給全麵過剩中,國產電池級碳酸鋰價格,已經從60萬元/噸的“天價”,一路跌至這一年年末的10萬元/噸,跌幅超過83%。此情此景下,徐金富和天賜材料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市值蒸發1000多億

盡管這一年來,在碳酸鋰價格波動、行業競爭加劇的大環境中,天賜材料的電解液板塊盈利承壓,但在王兆江來看,天賜材料在未來三到五年內仍有底氣。因為,天賜材料依然有他的殺手鐧,即“成本低”這一優勢。

以2023年三季度為例,即便在這個周期內,天賜材料的電解液,實施了主動降價,但從公司披露的數據來看,其電解液單噸盈利仍有約4000萬元。這背後,是天賜材料早從2021年起,就實現了六氟磷酸鋰的自供,且自供比例大於80%。不僅如此,近些年來,天賜材料還積極推進碳酸鋰、氟化鋰、硫酸、氫氟酸、五氟化磷、氯磺酸、雙氟磺酰亞胺等原材料布局,持續聚焦電解液、磷酸鐵鋰產品一體化的延伸。

在產線效率方麵,天賜有多項專利提升產線自動化水平,如前驅體自動化投料裝置、用於反應釜的物料自動投料裝置。自動化率提升能提升產線效率,也能降低人工成本。時至今日,天賜材料的市占率仍一騎絕塵。據第三方研究機構EV Tank統計,從中國主要電解液企業來看,2023年上半年,天賜材料以33.7%的市場份額排名第一。天賜材料在選址上也具有優勢,比如,他與合作方三寧化工距離近,且在長江邊上,工廠附近有3個碼頭,便於運輸給下遊客戶。

公司股權集中也是天賜材料的優勢所在。天眼查數據顯示,天賜材料的股權,主要集中在徐金富家族手上。其中,徐金富持股有36.31%,具有天賜材料的控製權。徐金富弟弟徐金林持股1.28%,妹夫林飛持股1.67%。除此之外,就是香港中央結算有限公司持有5.80%的股份。其他單個股東持股比例,均不超過3%。

除了徐金富擁有化工專業的背景外,天賜材料的核心高管也在這個行業深耕多年。比如董事徐三善、趙經緯,曾分別任職於浙江巨化氟聚廠和上海有機所鹽城新材料研發中心、江蘇省新能源汽車及汽車零部件產業園,具備豐富的鋰電產業研發經驗。而財務總監顧斌,曾任職藍月亮董事、財務總監,對日化行業了解深入,企業財務管理經驗豐富。如果不出意外,以上的種種優勢,對天賜材料的發展大有裨益。

然而,從短期來看,這一切,皆沒能拯救天賜材料目前下滑的股價與業績。作為電池電解液材料中最具產銷規模的企業,天賜材料當前的發展還有其他一些隱憂。王兆江認為,隨著電池發展技術不斷更新,未來的固態電池會擺脫對電解液的依賴,“所以天賜材料必須跟上技術形勢發展,否則會影響遠期發展。”針對固態電池的布局與否,天賜材料有自己的態度。

天賜材料在2022年,接受機構調研時表示,從半固態/固態電池的發展路徑來看,都需要用到電解質,而天賜材料的核心競爭力就在於電解質。不過,天賜材料表示,“也會積極跟進半固態/固態電池的相關技術。”換言之,從目前來看,天賜材料的主賽道依然是電解質。這也正是鋰價仍處低位震蕩,而天賜材料逆勢擴張碳酸鋰的動機所在。

擺脫大客戶的依賴症,也是天賜材料的當務之急。以寧德時代為例,天賜材料超過一半的銷售額,來自這家動力電池公司。2022年,寧德時代甚至貢獻了122億元的銷售額,占比達55%。天賜材料不是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也想通過國際化布局,擺脫大客戶依賴症。不過,這些年,天賜材料國際化之路走得並不順暢。公開數據顯示,天賜材料最近五個年度,即2018年—2022年,雖然營收增速整體明顯攀升,但其海外業務的營收占比卻大幅下滑至不足3%。

反觀競爭對手電解液老二新宙邦,其2022年上半年在海外的收入,是天賜材料的2.39倍。雪上加霜的是,進入2023年,天賜材料在歐洲的擴產還遇阻了。在這一年8月14日,天賜材料介紹稱,公司決定終止捷克天賜年產10萬噸鋰電池電解液項目(一期)並注銷捷克天賜。“捷克項目前期工作推進困難,整體項目進度緩慢。”

「市界」還發現,截至2023年9月30日,天賜材料十大流通股東中,廣發科技先鋒混合型基金、農銀匯理新能源主題靈活配置混合型基金、香港中央結算有限公司分別減持了23.38萬股、88.63萬股、23.667萬股,另一些主要持倉機構並沒有減持。究其原因,王兆江告訴「市界」,主要持倉機構是新能源汽車主題基金,這些基金配置會考慮到龍頭企業的配置價值,更看重遠期。

“中小股東之所以減持居多,是因為大部分中小基金,並無長期投資計劃,所以當市場預期走弱時,他們往往會減持股票。”王兆江告訴「市界」。有人離場,也有人進場,這其中不乏號稱操作精準的明星基金經理,比如廣發基金的劉格菘。

這個明星基金經理在2023年二季度新進天賜材料。令劉格菘沒有想到的是,天賜材料在三季度就暴跌了。若還是以二季度末開盤價至9月8日的報價計算,且假設這期間並未減倉來計算,新浪基金認為,劉格菘旗下四隻產品區間浮虧3.3億。對此,有網友吐槽稱,“劉經理也逃不出被套的魔咒。”

一名金融人士向「市界」感歎道,這並不意外,“畢竟,資本市場最大的確定性,就是它永遠都在以難以預料的方式變化。”變化的,還有天賜材料的市值。最新數據顯示,天賜材料從2021年1500億元左右的最高市值,縮水到2023年年底的400億元左右。

2023年這一年,杭州富陽首富徐金富,以245億元財富位列《2023年·胡潤百富榜》第212位。相比兩年前巔峰時期的592億元,徐金富的身價縮水了將近350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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