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十章(17、18、)

 

第十章:坐鎮立威。

第十七節:

   首戰如果撲空,就丟了麵子也折損士氣。之前兩次就是覺得情報不夠準確,彭正夫沒找到能信得著的警察核實,寧願白花了100塊大洋,成功也聽從彭正夫的勸告,放棄了行動。警匪一家都是裏勾外聯,即使沒去通風報信,走眼找了個笨蛋,做事不利索都會打草驚蛇。這次情報是三名惡匪,分析應該是準確的,成功行動之前沒露出一點跡象。
   從裏麵的喊叫聲和向外打槍,能確定三名土匪兩把短槍,都集中在正房的東麵屋子。
   按照事先掌握的情況,這戶人家兩口子不到30歲,帶著6歲和9歲的兩個孩子。家裏的老爺們“徐老歪”遊手好閑,以前打短工和放賭為生,老娘們“白麵餅子”和匪首“大洋蠟”是相好。“大洋蠟”給拉幫套,不到二年就幫著“徐老歪”置下三坰多地和一掛倆馬拉的大車。徐老歪嫌種地累,地租出去吃地租,趕著大車拉腳,也兼職做“花舌子”,全屯沒有不知道的。從煙筒上看,這家平常過日子,是住在正房西屋。
成功判斷:應該是大洋蠟聽見了狗叫和踹倒大門,跑到東屋和另兩個土匪抱團壯膽。
    大洋蠟不可能帶著倆土匪,和徐老歪一家老少四口,在一鋪炕上骨碌。對沒見過麵的這兩口子,按照成功的標準,都是死有餘辜,按照通匪論處都是輕的。直接打死在裏麵,本來不該有一點顧忌。但爹媽要是一個都不給剩下,孩子就成了孤兒,即使能活下去,沒準又得長成混蛋。絕對不能傷及到兩個孩子,這是必保的底線,還不知道孩子在哪屋。
   矢村派來憲兵時,特意挑能聽懂中國話的。為了保證不傷及孩子和那混蛋兩口子,裏麵開始打槍,成功就下令:除了他以外,不許扔手榴彈,還必須要按照指令方位射擊。

  “大洋蠟,趕緊繳槍自己出來,我們局長能賞你個全屍。”山核桃躲在矮牆後喊話。都給圍在裏麵了,反倒不著急了。費腦筋的是怎麽能把土匪和這一家人給分離開。
   成功從胡傳亮手裏拿過了衝鋒槍推彈上膛:“注意隱蔽,沒有命令,不許還擊。”又對山核桃小聲說道:“你快去把屯子的牌長給我帶過來,如果他不老實就給我往死裏砸吧。”
   土匪被外麵的悄無聲息弄得不知所措,又不敢探頭,大洋蠟發瘋的喊叫著,不時往窗外打上一槍。成功抬手就把衝鋒槍一梭子子彈,從東屋的窗戶掃了進去,隻想嚇唬住土匪別來回亂竄,能繼續都集中在東屋,命令道:“都瞄準堂屋門,等我命令開火……。”
   成功話音未落,西廂房被推開了,先伸出一隻手搖擺著,接著就又探出了半拉腦袋,傳出了徐老歪的帶著哭腔的喊聲:我老婆還在西屋呢,她可不是綹子裏的,我們家都是良民……。

   剛換梭子的成功,被這傻老爺們的話差點給氣樂了,西廂房又傳出兩個孩子喊媽的哭喊聲。孩子的哭聲讓他斷絕了不顧正房裏女人的念想。正房裏麵的白麵餅子,像是看到了一線生機,一隻手臂捅破窗戶紙,從西屋的窗戶裏伸了出來,鬼哭狼嚎般的呼叫著。
   成功喜出望外,命令身邊警察和憲兵:給我往堂屋裏打,封住堂屋別讓土匪亂躥。

   隨即從胡傳亮手裏接過手雷,接連向不到30米的堂屋,扔過去了四顆,其中扔向東屋的三顆,兩顆被窗棱子給擋住,隻有一顆在東屋裏炸響,把草頂房蓋塌陷了一大塊。扔向堂屋門的那顆,把本快被打爛了的堂屋門,給炸了個粉碎。成功就怕手雷給彈回來,沒敢太使勁,還是有一顆落地後彈跳的稍微遠了點,離成功藏身的矮牆約20米爆炸了。掃了一眼跟前的警察和憲兵,應該沒有被崩傷的,來不及挨個確認,成功隻大喊了聲:“集中火力,給我把東屋的窗戶封死了,任何人不許跟我進來。” 歪把子機槍的射手很有經驗,三槍三槍的點射,從東屋的窗戶,都打進了東屋。
  成功也就躥進了院子,闖進了堂屋。隱身在東屋的門口,向東屋裏扔進了一顆手雷。隨著爆炸聲便搶身進西屋,見隻有一個女人抱著腦袋跪在炕上篩糠,又從西屋向東屋再扔進了一顆手雷。炸響後邊點射邊闖進東屋,把彈夾裏的子彈,在還沒散盡的硝煙模糊中,都打在炕上的黑影中,隨即就撤出了東屋。剛換上梭子,啞巴豆帶著胡傳亮和另一個警察也衝進了堂屋。成功對啞巴豆說道:“小心有沒死的打冷槍,都補槍以後,再往外拖。”又對胡傳亮命令道“把那個女人先拽出去,當著孩子的麵,別難為她……。”
   看著滿地支離破碎的堂屋破門板,成功突然想起中學時代,為了護著挨欺負的妹妹,自己也被打,和霍海仁跑到街頭的鬼子大院尋仇,一怒之下用獵槍轟碎了院裏的茅樓門。

第十八節:
   成功走出院子,牌長才和山核桃從屯子跑了出來。沒等牌長說話,成功剛換好彈夾的衝鋒槍就頂在了他的腦門子上:“叢林鎮賢平屯一家七口被打死三口,還有個老太太,你知不知道?!”這是成功到任前三個月,溫林破城後不久的事:“你現在告訴我:不知道是大洋蠟幹的,也不知道大洋蠟藏在這裏,不管說那句都行,說出來我就打碎你腦瓜卵子。”
   山核桃推拽著,牌長才沒癱倒的。山核桃罵道:“按照連坐法,你們屯子就該沒了。”生怕自己被牽連上,兩姨表哥都顧不上了:“再敢心裏沒屄數,不按連坐法屯子也沒了。”
 “他家三坰地一掛大車,給留下一坰地,養活倆孩子。剩下的兩坰地和一掛大車,作價800塊大洋,你們屯子合夥給買下來。五天內你送不到錢,每家帶走的一個老爺們,就當勞工了。那時候你家就啥都沒了,16歲以上的也都是勞工。”對跟過來的啞巴豆命令道:“四邊放人給我守住了,敢往外跑的格殺勿論,每家門口都放上崗,都得帶走一個老爺們,沒老爺們的,讓牌長給你找人頂,十六戶少一個都不行,現在把這家爺們銬上。”
這個屯子人人通匪,沒有不認識大洋蠟的,大洋蠟躲在這,全屯子也沒有不知道的。

   兩坰地加上一掛兩匹馬的大車,趕這時候400塊大洋都不好賣,成功的叫價就是活生生的宰人。
   成功討厭連坐殺人,但放血應該。對這樣容留甚至縱容惡匪的刁民,也是恨之入骨。或許就是一戶或者幾戶不守規矩的,也或許就是一兩個村匪惡霸,橫行鄉裏的為非作歹,就把全屯老實人,都給嚇唬住了。雞犬桑麻的小村落,就被鬧得亂七八糟的烏煙瘴氣。這樣害群之馬,即便報官有人管,抓起來最多關個一年半載,回來後便十倍猖狂。
   甄別得回去慢慢來,沒攤上好鄰居的,隻能隻認倒黴。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作惡的人引起眾怒,沒有人再捧臭腳,甚至以後無法在屯子裏立足。成功到溫林後,就拿鬼子大院的大佐做過比照:他再惡道,被臭狗屎一般涼著,總不能對不搭理他的鄰居們也非打即罵吧?!
   “呲牙狗”毒蠍心腸還殺人不眨眼,七天就甄別完畢。雖然按時送來了800塊大洋,還是連牌長帶窩主加上個大洋蠟的把兄弟,都送去當了勞工,牌長其實也是大洋蠟的把兄弟。

   流傳出來的版本是成功架著大炮轟的屯子,三個土匪被炸的沒一個能拿成個的。其實隻有一個被手雷炸掉半個膀子,半邊臉血肉模糊沒了型。三個土匪的屍首,被吊在花圃鎮上示眾十五天。三個被送去當勞工的,在全縣各鎮用馬爬犁拉著,憲兵押解遊街示眾。
   一次小規模剿匪,名聲不小倒也不足以讓土匪聞風喪膽,但彭正夫這些人看到了成功的敢作敢當,更看到了溫慧池特別是杉田的大加讚賞。按照成功說的,隻要是不傷天害理,幹活摟錢也心裏有底了。特別是卡子上,規矩逐漸被立了起來:比別的縣收的少,正常過路交錢的不但不受刁難,還能在溫林境內暢通無阻,更沒隨意打罵和扣人扣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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