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衝了龍王廟

有句歇後語“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可龍王廟是鎮水災的，被大水衝了是失職，說明龍王廟脫離實際，隻做表麵文章沒有真抓實幹，不被水災尊重給衝毬了。拜廟的老百姓覺著已經把大水和龍王廟安排成一家人了，咋還發生內訌火拚（應該是水拚）了呢？龍王廟是為了加強對水災的領導而設立的衙門，並沒有經過洪水的同意就強行當領導，大水當然不理會“一家人”的套瓷，該衝就衝。

後來，這歇後語就脫離水災語境，成了描述誤傷自己人的專用詞了。前幾天有條蛆蟲要起訴莫言汙蔑英烈抹黑毛主席，把大家惡心了一把。昨天，有段莫言頌揚毛主席的視頻刷屏網絡，*****驚呼“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都是一家人，那條蛆瞬間蛻變成了小蝌蚪，纏著莫言鬧是演了一出“小蝌蚪找媽媽”。汙水鼓破了下水道也相當於大水衝了龍王廟，可以合並成“汙水衝了龍王廟”，汙水髒水也是水嘛，到底也是一家人。

其實，給莫言辯護的人並不一定認可他的作品和他價值取向，也知道那蛆蟲傷不了莫言一根毫毛，隻是那條蛆在莫言作品裏找縫蠕動喚起了大家衛生意識，一起鏟髒除汙而已。

莫言那段頌毛視頻是2013年的，有人說是莫言交的投名狀，納足了話語捐，也有文學圈的朋友說，那就是他的真實思想。莫言是在饑餓中長大的，能吃上份長期的飽飯是他的初心，幸虧他能寫小說講故事，找到了飯轍，能寫稿換饃是他的底線。凡有任何風吹草動影響了這個底線，莫言都會奮起捍衛的，想從他嘴裏聽到不利於溫飽的話是不可能的。這沒毛病，魯迅都說過：“我們目下的當務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溫飽，三要發展。苟有阻礙這前途者，無論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墳》《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圖，金人玉佛，祖傳丸散，秘製膏丹，全都踏倒他。”莫言一要吃飽二要吃好三要吃胖，手抄《講話》、頌人頌鬼隻要有益於吃好饃，那就誰也擋不住他，符合國人生存大綱。

在社會主義文學界有個奇怪現象，就是逼著作家有思想，要從作品裏找出深邃的思想和預言。據說革命者從高爾基作品裏感到了革命胎兒的躁動和春潮湧動，革命成功以後，就老想讓作家懷上點什麽，於是，權力不斷變換姿勢給作家灌漿，期待作家產下飽含革命思想的文學形象。蘇俄和國產作家可給害慘嘍，被權力弄得腹脹頭暈，忙著栽培“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還得“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太難為人啦。作品出來後，領導得仔細端詳是不是自己的種，時常失望“我播下的是龍種卻產下隻耗子”。後來，領導想明白了，終於放下執念也饒過了文學，讓小說重歸說書功能，不再苛求字裏行間要有微言大義了。

漢語文學界還有要求作家必須有思想的慣性。唱京韻大鼓的名角可以是文盲，寫小說的名作家就不能是“思盲”？沒有思想也可以把小說寫好呀，巴爾紮克不懂社會主義思想，張愛玲也不懂民主思想，照樣是寫作界的名角。從作家裏找思想，就跟從小姐堆裏找良家一樣，可能有，但極少，用良家渾家來套莫言，屬於無理要求。

有方家指出，漢語成語不太顧及動物學植物學知識，大多望物生義。查了一下，蚍蜉是指一種特別大的螞蟻，一般大螞蟻都是把樹當做家園，如果是白蟻真能把樹撼倒。蚍蜉撼樹很愚蠢，愚公移山卻很豪橫，究竟哪個更蠢真不好說。蟻民就是匹夫也是蚍蜉，“天下興亡，蚍蜉有責”。那個“毛星火”拱莫言，被很多網民嘲笑“蚍蜉撼樹”，莫言十多年前就說不尊重主席是“蚍蜉撼樹”，現在，雙蚍蜉相逢樹咋整？莫言十年前批評那些知識分子、公知否毛是蚍蜉撼樹，這些年公知都消失了，掄到莫言被粉蛆誤會是知識分子是公知了。生態惡化，連莫言都引蛆上身被公知了，真公知被批走，沒擋槍的了，假公知被揪鬥，有點兔死狗烹的意思了。如果當年是做戲表態，莫言會不會後悔話語捐繳得忒足了？

再跟拱莫言的那條蛆掰扯一下，用主席的思想保護莫言。莫言作品裏的人物對話有“八路軍不抗日”的言論，這是莫言學習領會了毛主席在“瓦窯堡會議”和“洛川會議”上的講話精神，主席的主題精神是，不要愛蔣介石的國，讓日本兵占蔣的地盤是好事，“我、蔣、日是三國演義”，放手讓日打蔣……請問“毛星火”，莫言作品裏提了句某路軍不抗日是落實主席的指示精神，你們反莫言就是反主席，該當何罪！這個“毛星火”起訴內容還有莫言“美化日軍”，這是胡說八道。就算莫言真美化了，也是落實主席的指示，日本與中國關係正常化時，主席對訪華的日本首相說，我們要感謝日本兵，沒有你們，我們進不了北京雲雲……莫言才是主席的文藝戰士呢，粉蛆們的資格跟莫言比差太遠嘍。

現在，莫言十年前的視頻放出來了，更立於不敗之地了，從哪一麵也奈何不了他——從文學作品裏挑刺，於法於理都荒唐，動不了莫言一根毛；從領會主席的文藝講話及其他講話精神來說，莫言狠抓落實，比*****更毛更粉。

隻是，莫言別耍小聰明，佩服《座談會上的講話》就好好學習，狠抓落實唄，幹嘛隻誇年份久？1941年寫的文章必須好，文章跟窖藏年份酒一樣嗎？人家德國一個退役士官1925年就寫了本《俺的奮鬥》，窖藏年份更長，也是好文章嘍？莫言的標準很不妥嘛，應該從思想上政策上誇《講話》才對。

202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