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革記憶之十 --- 在農村偷雞摸狗的經曆
說起到廣闊天地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在下鄉之前的想法是純潔的。等到真的到了農村，你會發現這片廣闊天地絕對不是一片淨土，貧下中農也不都是好人，而知青們則很多都是在頹廢中自甘墮落。
在我下放的農村，知青們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抽煙酗酒，都是司空見慣的常事，當地的農民們也並不都是純樸無瑕的。先說說當地農民偷雞摸狗之事吧。
我下放的是社辦養殖場，知青占大多數，還配備了一個專職的帶隊老師。鄰近的生產隊裏的人時不時會光顧我們場，從我們開著的窗戶外麵伸手偷桌上放著的香煙鋼筆什麽的。我們也會發現曬著的衣服什麽的就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飛了。最可氣的是，有一天早上我們起床後發現，我們種的一大片菜園子被偷得一顆不剩，估計得有幾百斤的蔬菜呢。氣的我們一幫知青操起家夥到隔壁村挨家挨戶搜，有不讓搜的就打。結果回來以後被帶隊幹部嚴厲批評，指責我們私設公堂，最後我們每個人賠了10塊錢，從我們的分紅裏麵扣。當時我還挺不服氣的，現在想起來知青老師的批評是對的。雖然我沒有參與打人，但是也賠錢了。
我插隊的不長時間裏，學會了抽煙，喝酒。估計再過幾個月就會泡妞了。等到一上大學，煙酒全戒了，精神麵貌煥然一新。那時知青裏麵幾乎普遍抽煙，當地農民也都抽煙，連帶隊幹部也抽。開會時都是你敬我一支我敬你一支，久而久之我也不能免俗，就跟著一塊抽起來了，我還特別喜歡抽老農民的旱煙袋，煙葉是農民自己種的。
再說我參與過的知青們偷雞摸狗的往事。先說偷雞，尤其是臨近春節回城過年之前，鄉親們的雞鴨必須要看好了，那是知青們偷雞的旺季，都是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我們一般兩三人一組，一個放哨，兩個抓雞，抓到以後脖子一擰趕緊裝進麻袋，悄無聲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因為這方麵比較笨，以擔任放哨任務為主，兼見習老手們的操作。
摸狗的手段比較多，我隻見過兩種，沒有參與過操作但分享過狗肉。一種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將狗用麻袋套住後亂棍打死的，頗為殘忍啊。還有一種是在鎮上買一種專門炸狗的誘餌，一毛錢一個，狗一咬就被炸死了，然後趕緊拖走。。。。請不要用現代文明的眼光來指責當年的知青太殘忍，餓到人吃人的時候怕是啥文明都不存在了。記得有一次男知青們正在關起門來吃狗肉，帶隊的知青教師突然敲門，嚇得我們趕緊把狗肉藏起來才敢開門。誰知帶隊老師拿來一個臉盆說，你們也應該分一些給女生吃嘛，女同學們對你們有意見。我們長籲一口氣，趕緊分了一半給女生們。
還有一件神奇的事情，這個不算偷也不算摸了。我們養殖場的水庫裏有很多野生的甲魚，當地有一個19歲的青年說他能看得見水裏的甲魚，他既不會遊泳，也不吃甲魚，但是他能夠神奇的將甲魚一隻一隻的給我們仍到岸邊來。我們常要他下水摸甲魚，當然會給他其他的好處。摸上來的甲魚被我們大肆享用，就著用狗皮換來的廉價紅苕烈酒。。。。更神奇的是，這個小夥子還說他能看到鬼，說的我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信，嚴重動搖了我的無神論信念。
